妖师怪奇事件簿-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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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的恨意却无法就此得到平复。
满心怨恨的她受到浓烈恶念的促长,终于能够短暂的离开此处,便追寻而去,一一杀了那些漠然的旁观者。
然后,终于到了她曾经的家中。
她大概是恨陈默的,所以才会一点点的靠近过去。
可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是从小一直关心她疼爱她的父亲。
或许是无法彻底的恨吧,她虽然杀了那么多人,但是却没有对陈默下手,只是一直哀戚的,绝望的看着他。
轻轻一叹,苍狐看向了躺在不远处的那个苍老的身影。
她很清楚,陈默会生病,其实和陈燕燕的怨魂是没关系的。
女儿的失踪让他大受打击,为了不去想那最糟糕的可能性,陈默便整天埋首于工作,不让自己有任何空闲的时间。
事实上,他比谁都要明白,女儿恐怕早已遭遇不测,但是他不敢承认,不敢面对,只能这样不断的逃避。
就这样持续了三年,陈默的身体终于垮了。
但陈默对这件事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或许死了会来得更好。
他继续工作着,没有试图去治好自己越来越糟糕的身体,好像一切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
然而当看见那白衣女子逐渐靠近之后,他却再也无法忍耐的寻到了苍狐他们,但那却并不是出于对“鬼”的畏惧,也不是因为对自己身体的担心。
而是因为他单纯的不敢去看梦里那个近在咫尺的白衣女子。
他不敢看一切可能让他想起女儿的存在。
仅此而已。
目光深处有复杂的光芒微微摇曳着,却听得远处传来清脆的铃声与铁链碰击之声,苍狐便从陈默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上前一礼之后,苍狐便将那枚浓烈的恶念珠交给他们,并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他们看向身形淡薄的陈燕燕,不禁皱起了眉头,但见苍狐神情平静,他们便也没有多说,只点点头便收起了恶念珠。
挥手之间,束缚住陈燕燕的“绳索”便消失无踪了,白无常轻轻一摇招魂铃,一动不动的陈燕燕便飘近过来,淡薄的身形一瞬间扭曲了一下,好像要散开一般,看得苍狐忍不住轻轻一叹。
“恶念剥离,残魂受损,怕是要到‘引魂池’温养数十年才能投胎转世了吧”
“总比化为恶鬼,打入地狱来得好。”
低沉的声音近乎嗡嗡作响,黑无常的神情森然依旧。
将细得几不可见的“牵魂丝”系在陈燕燕一只腕上,以保证她不会散魂消失,黑白无常便向苍狐告辞,准备带着陈燕燕离开,转身欲走之时,白无常却是轻轻开口。
“苍妖师,多加小心。”
苍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黑白无常逐渐远去,招魂铃与锁魂链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不见了。
瞥一眼不远处依旧人事不省,只痛苦皱起眉头的陈默,苍狐缓步走去,同时向苍炎轻轻点了点头,他立即会意的飞向陈燕燕的白骨旁,很快取来两件东西交给苍狐。
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和一个精致的盒子。
垂眸低声念诵,苍狐手指微微一捻,一缕淡淡的白光便从精致的盒子之中抽了出来,契约跟着出现,瞬间化为灰烬。
轻轻一扬手,盒子与银链便钻进了陈默的衣服口袋里,随即苍狐放出空烟,又取出一张符咒微微一晃,无知无觉的陈默便漂浮起来,缓缓进入了空烟之中。
夜风拂过,青烟转淡消失,空旷的工地之中就剩下了苍狐三人,苍狐却回头看向不远处,微微一笑。
“既然有缘再次相遇,阁下何不现身一叙?”
没有任何回答响起,苍狐所看的那个方向除了堆积的碎石残桓外依旧是空无一物,她的微笑却并没有因此产生丝毫变化,目光平静而笃定。
寒芒一掠而起,原本还在苍狐身边的刘渊桦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那边,手中利剑迅疾刺出,目标之处似乎空无一物,却突然受阻,响起了铮鸣之声,他立即收剑飘身回到苍狐身边,神色冰冷如常,而不远处的空气却突然扭曲了一下,跟着一个人影便浮现了出来。
一个神情冷硬,如岩石一般的高大男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刀砍斧劈一般的面部轮廓,坚毅却又淡漠的眼睛,宽松的衣物也无法掩盖的肌肉线条,以及就连一米八几的刘渊桦也不得不仰视的身高,只一眼,便会给人一种仿佛巨大的岩石立于眼前的错觉。
虽然如今夜色渐浓,各种事物都显得有些模糊,但这并不妨碍苍狐他们一眼就认出这与他们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毕竟他实在是太过让人印象深刻了。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刘渊桦和苍炎都暗地里戒备了起来,只有苍狐依旧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静静的看着对方。
男人几不可觉的皱了下眉。
“竟然又是你们。”
低沉的声音铿锵有力,显然这个男人也还记得他们,但这话却让苍狐的唇角忍不住往上了一些。
“阁下这话倒有些意思,仿佛我们才是频频制造麻烦的那一方似的。”
男人向苍狐投去淡漠的视线:“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苍狐微笑反问。
不知是因为苍狐的话语还是她的反应而感到不快,男人皱了皱眉,不再搭话,见此,苍狐便带着浅浅的笑容再度开口。
“算上之前那两次,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遇见阁下将恶念强加于人了吧?”微微一顿,她又道,“而且,这次的对象甚至连‘人’都已经不是,只是一个‘怨魂’而已,却因阁下所致,未成厉鬼便拥有了比之恶鬼也相差无几的恶念,险些便要打入地狱,尝尽百年惩罚呢。”
男人淡漠的回应:“我何时‘强加于人’?”
“这么说,难道是他们请求阁下给予恶念的吗?”
“虽并非如此,但也相差无几。”
“哦?此话怎讲?”
淡漠的眸子看着苍狐,静如深潭:“他们寻求力量,我便顺应他们给予力量,而恶念,则是得到力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有所得必有所付出,此事他们自然明白,何来我‘强加于人’一说?”
一字一句平静无比,苍狐的微笑似乎幽深了一些:“这么说来,阁下这还是在帮助他们了?”
男人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苍狐忍不住轻笑出声:“之前见到阁下时,我便已经说过,像阁下这般将恶念交付于人,借此给予他们力量,不仅害人无数,最后还会伤了他们自己的性命,根本算不得‘帮助’。阁下可还记得?”
“那天我也对你说过,我只不过是给想要力量的人获得力量的方法,给他们除去恶徒的机会而已,如何算不得‘帮助’?更何况,”略微一顿,男人的目光似乎有些鄙夷,“那些被杀的人,难道不应该死吗?”
又是上次的那个问题。
亲手杀了自己几个月的女儿却连愧疚也未曾有过的人,贪婪的欺辱女人从她身上夺走一切的人,隐于夜色夺走少女的希望与生命的人,面对罪恶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冷漠离开的人
或许,在苍狐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多这样的人。
他们该死吗?
苍狐轻轻笑了。
“阁下莫不是以为我还是心智轻易就能受到动摇的小孩儿吗?”看着岩石般的男人,苍狐唇角微微上扬,眸子之中却有着不输于他的坚定,“一个人应不应该死,你我皆没有裁定的资格。”
眉梢微微一挑,男人的眼底似乎流转过一缕什么色彩,但立即便又归于淡漠。
“我无意说服于你,若你认为我所为并非‘帮助’,那便是如此吧。告辞。”
“阁下请留步。”
男人充耳不闻,转身即走,却见一缕火光忽然出现在跟前,熊熊烈焰直冲而起,如高墙一般阻碍了前进的方向,他皱了皱眉,停身回望,就看见先前隐身的苍炎出现在苍狐身边,身上的羽毛宛如燃烧起来了一般,正向他投去不亚于刘渊桦的冰冷视线。
面上不动声色,男人的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就像是没有察觉到男人一下提高了不少的警觉似的,苍狐微笑着看着他,温和的开口:“你我多少也算是相识,却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目光悄然扫过散发着可怕力量的苍炎和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趣的刘渊桦,最终才看向苍狐,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无姓无氏,单名为义。”
“‘义’”咂摸了一下,苍狐微笑,“可是‘义薄云天’的义?”
他看着她,目光沉稳如磐石:“非也,乃是‘恩断义绝’的义。”
轻轻一挑眉,苍狐没有就此多说下去,只是带着微笑道:“那么,义先生,有一件事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你的‘同伴’是否也如你一般,是为了‘帮助’他人而人为促长恶念的呢?”
眼角微微一跳,义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那短短一瞬的反应却早已被苍狐收入眼底,对她而言,这便已经足够了。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苍狐他们见到过许多次古怪的事情,比如不应该化怪的人突然化怪,或者恶念聚集程度突然异常增加,达到难以置信的化怪等级等等。那时苍狐就有所猜测,那些人身上的恶念恐怕都是被某些人动过了手脚才会出现如此异常的变化,但是却怎样都难以查到些许痕迹。直到见到了义,虽然他的做法与之前见到的手法有所差别,但苍狐也突然意识到,说不定他们之间有着什么联系。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看着那个岩石般的男人,苍狐眼中有些许沉重的色彩,面上却依旧是温和的笑容。
“那便是我误会了吧,毕竟他们的做法与义先生实在是相去甚远呢。”
义静静的看着苍狐,没有任何回应。
悄然观察着他的反应的苍狐心中却是暗暗一沉。
义不仅有同伴,而且,恐怕还不止一个。
如今到底有多少人在人间界制造恶念?受害者有多少?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想象了一下之前遇到的那些化怪之人此后很可能会大量出现,苍狐脸上的笑容不禁浅了一些,目光也严肃了起来。
“义先生,你真的觉得你这样的做法是在帮助别人吗?”
“即使饮鸩止渴,至少也起了片刻作用,不是吗?”
磐石般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苍狐暗暗一皱眉,却又勾起微笑:“既然义先生自己也明白那不过是饮鸩止渴,那为何还要选择这种冷漠的方法?要想帮助人,可不止这一条办法而已,你真正的目的,真的是‘助人’吗?”
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义笑了一下:“‘冷漠’吗会这么说,只能说你太小看了人心。”
这话颇有些意味不明,苍狐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古怪的色彩,面上却依旧微笑,立即反驳:“小看了‘人心’的,恐怕是你吧,义先生。”
不知因此想到了什么,义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冷硬起来,旋即便恢复了正常,沉声开口:“话不投机。待下次见面之时,希望你们还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说完他深深看了刘渊桦一眼,抬脚一跺,只感觉地面猛然一晃,苍炎眉头一皱便控制拦阻的火焰迅速收缩,然而当火焰到达之时,那岩石般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和上次见面时一样,义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痕迹,苍炎皱了皱眉,只能无可奈何的收回火焰,有些内疚的看着苍狐,她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开口。
“不是你的错。你和他属性相克,本就难以制服。”
听出苍狐话语中的含义,苍炎道:“你看出他的身份了?”
抱过苍炎轻轻抚摸他的羽毛,苍狐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回答,眸子深处流转着思索的色彩。
没有去看苍狐和苍炎那边,刘渊桦只是看着义消失的位置,回想起临走时义所说的“你们”还有那个明显含有针对性的眼神,他慢慢皱起眉头,目光十分不快。
“关我屁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很少做梦。
当她偶尔陷入梦境之时,便总会看见自己变化不同的身份,成为不同的人,度过不同的人生。
而所有的自己,在最后一刻,却都会见到同一个人。
那一瞬间,她的视野之中会变得一片鲜红。
分不清是火焰还是鲜血,只看得见无边无际,翻滚不休。
而他,就站在鲜红之中。
面容冰冷决绝,通透的眸子看着她,却又没有注视着她。
良久良久,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