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难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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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被秋烜抬手止住。“够了。”
他目光锐利,平凡的眉眼间似乎也添上了几分不相符的锋芒。“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允儿被他的话语一噎,随即冷笑几声。“你厉害!你厉害!谁管的到你!”
言罢,他转身就走。
等到秋烜抱着柴火回来的时候,外头正飘着雨。
物华正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听见他回来,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
物华挪动过来之时,秋烜无意间瞥见她手臂上已经干涸了的斑斑血迹,眉毛微动。突然伸手抓住了物华的手臂,小心扒开衣服,衣服已经跟血迹粘在一起。
撕开的时候,物华轻抽了一口气,秋烜动作微顿,却未停下,低头仔细瞧了瞧。物华接触到他微凉的指尖,还没等她多想,另外一只手便被塞了一个玉瓶。
“拿着。”秋烜只是交代了一句,便撕下了内衬中的袍子,替她包扎。
物华垂眸瞧了手中的玉瓶一眼,突然开口,“你中了毒是吗?”
秋烜没想到她突然这么开口,微愣了片刻,却未答话,权当做没有听见。
耳边只听得到坑洞外的细细雨声,静静的等到秋烜替她包扎外,物华再没有开口,静静的靠坐在坑洞边上,闭目养神。
秋烜睁开双眸,瞧向坑洞外的目光凌厉如刀。
黑暗之中,物华也悄然睁开眼睛,不似秋烜的警惕,她只是静静的坐着,听着那几声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的逼近。只听那脚步声停在了坑洞外,顿了顿,物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主子。”
物华斯条慢理的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皱巴巴的袍子。感受到身后秋烜投过来的视线,她轻轻抿唇一笑,对他道。“走吧。”
秋烜凝视了她片刻,也跟着她缓缓微笑。
外头的雨似乎又小了,漫漫飘落下来,扑打在物华的面上,黑夜之中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纱,让人瞧不清楚她的神色。
贡言几人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袍子,颜色漆黑如墨,几欲掩藏在这黑夜之中,贡言身形高大挺拔,足足比物华要高上一个脑袋,就算是站在一片黑衣人之中,也格外醒目。他一双眸子自从物华从坑洞之中出来,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主子。”
物华轻轻颌首,跟贡言站在一起,轻声问道。“可留下了活口?”
贡言明显呼吸一紧,半晌才又道。“未曾,共七人,死了五个逃了两个。”
七个?对付她这个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是派出了七人。哦,不对,那名女子应当不是为自己而来,物华轻哼一声,“逃走的可是一男一女?”
贡言明显一愣,似乎不大明白物华怎会知晓。但他反应的极快,立即点头。“追踪了一夜未果。”
物华垂下眼帘,目光无意识抛向身后。“也罢。”
好在她本就没将希望贯注在其上,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见物华表情淡漠,贡言从怀中掏出一柄纯黑匕首,匕首刀刃散发着凌烈的冷芒,匕首上镶嵌着的两颗宝石在这黑暗中分外夺目,物华只是垂头瞧了一眼又抬头瞧了瞧某个方向,眉头一挑向前走去,并没有接过的意思。
贡言微愣,面上略有惋惜之色,半晌反应过来后,这才将目光落在某处,指尖无意识的在匕首上流连了一会,轻巧的将匕首抛了过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蒙蒙细雨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雨下了一夜,林间的小路泥泞不堪,物华身上脚根都沾染了不少泥土。
在距离普渡寺不远处,物华脚步停了下来,微微抬头向着寺里瞧过去。身边围绕的人,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贡言。“寺里,可有异动?”
贡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沉声道。“未曾。”
一切如同贡言所说,现在天色尚早,许多人尚在安眠之中,寺里无人,贡言一路领着物华向着靠近后门的一个小禅房内走去,物华微微垂头,心中已经有了计量。
换了身干爽衣物,物华端坐在棕色圆桌前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的在桌上敲击着。禅房不大,一桌一椅一床,却很是干净,床铺上的蓝色被褥也叠放的整整齐齐,根本瞧不出有人躺过的痕迹。
贡言从外头推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个大约双十年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等到小和尚进来,贡言便背过身警惕的将房门合拢。
和尚进来后,双瞳瞪的如铜陵般大小,吃惊的瞧着独坐在房内的物华。“公子,你怎么在这?”
物华睁开双目,看见小和尚吃惊错愕的模样,指尖微顿,并不言语。
和尚在一刹那的吃惊后,便迅速的反应了过来,看了身后的贡言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又道。他眼中迷茫神色浓重,想来是自己都搞不大清楚,现下是什么状况。“小僧先前路过公子房间之时,分明从窗户中瞧见了公子的身影。。”
听闻此话,物华唇角轻勾,目中光华闪动,逼人的气势顿时让小和尚有些心惊。
“按照你如此说,我昨夜一直都呆在房内了?”
小和尚茫然的点了点头。“昨夜公子一直呆在房内等消息。”
“等消息?”物华声音微顿。“什么消息?”
“听闻公子的。”小和尚眉头一皱,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日在后院有许多人,事情自然被众人传了出去。几日下来越传越悬乎,什么她年少轻狂之下,留下了儿子,现在人家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了云云。
反正多个版本之下,物华原本就怎么好的名声越发不堪入耳了。
眼见小和尚支支吾吾的模样,物华心如明镜,淡淡问道。“可是曲允失踪了?”
“正是。”小和尚点点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曲小施主昨夜饿着了,不知怎么被锁在了厨房之中,困了一夜。今早才被人发觉。”
物华额角一跳,缓缓勾出一个笑容。
物华站在禅房内,借着窗户缝隙远远瞧去。
站在马车边上的人身着浅紫色金文衣袍,用玉冠将头发高高束起。他眉目温和清雅,五官精致俊朗。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身风华难以掩饰。他背着手站在马车前,正侧头与一旁容貌相近的女子说些什么。
那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与自己相差无几,就连细微之处都模仿的极好。若非是物华亲眼所见,她都几乎要认为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清国第一美男子曲物华。
倒是有趣。物华不由轻笑出声,花样百出。
身边站着的贡言目光不停的在那人与物华本尊身上流连,不由连连赞叹。“像,真像。”
“也不知是花了多少时间模仿与揣度,又怎会不像?”物华似笑非笑的感叹一句。“只可惜。”
“?”贡言微愣,明显不明白物华这句的意思。
只可惜,来的太晚啊。贡言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物华也没有解释的心情,优哉游哉的走至原位上落座,为自己添上了一杯热茶后。不慌不忙的拿起另外一个茶杯,放置在自己的对面。
“主子。”又有一人推开门进来,来人一顶兜帽遮面,身体被青色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环顾了一圈,这才摘下了兜帽。
第三十四章、出游观景()
乌黑的头发被她尽数盘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美目神采奕奕,正是明袖。
“来了。”物华声音淡淡,对于明袖的到来,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似得,只见她下巴微抬。“贡言。”
贡言微微点头,跨出门去。
“京内发生了何事?”明袖端起茶水浅酌了一口,这才沉声道。“昨夜京兆府牢房失火烧死三名狱卒、两名死囚,伤了十八人。黄邙本想趁乱越狱,还未逃出京内,便被京兆府抓了回来。”
物华抬眸,轻轻勾唇。“你大清早赶到这缙云山上见我,理由如此简单?”
明袖瞧进了物华那双黑沉的眸子中,不由低叹一声。“果然瞒不过主子。”
“昨夜我得到消息,说黄家想要趁乱用死囚将黄邙替换出来,送出京都避避风头。只是联系不上公子,我便擅自让弘易带人在京兆府外守着,才来的及在火势一起,给封家传了消息。”
“而后黄邙差些逃出京都,是弘易带人将他拦下。等到弘易将局势控制住,封家这才姗姗来迟。今早消息传开后,皇上震怒,将黄尚书的官位罢免,流放潜州。黄邙今日午时问斩。”
“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黄家算是完了。”明袖深吸一口气。“昨夜明袖擅做主张,特来向公子请罪,求公子责罚。”言罢,明袖弯下腰便要下跪。
只是还未实施,便给物华伸手拦住。“此次你非但无过,反而立了大功。我如何会责罚你。”
“黄家此次如此动作,想必是被逼急了罢?”物华眸色一深。
眼见物华一句话直切要害,明袖浅浅吸了一口气,“果然瞒不过公子。”
“恩。”物华眉头微动,“可收集其了证据?”
明袖沉声回答。“是。”
“如此甚好。”物华微微一笑,逼急了黄家,就算是多方布置,难免会留有破绽,她想了想。“祺王那方可有什么动静?”
明袖摇了摇头。“不曾,听闻祺王殿下在朝堂之上未出一言。”
这个倒是在物华的意料之中,祺王不过是性子高傲了些罢了,向来不是蠢人。不会为了明显已经倒台了的黄家,惹得皇上不喜。
此时已经告一段落,想必那人也会安静一段时间。毕竟他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将祺王逼上绝路,他绝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沉吟了片刻,物华再次开口询问。“这两日,京都内只发生了这些事情?”
明袖怔了怔,仔细的仰头思索了片刻,最终迟疑着点了点头。
太子是否另有打算?还是念及手足情深,不打算将祺王逼上死路?物华觉得前者的可能要大些,毕竟按照她对那个太子姐夫的了解来说,他绝非如此优柔寡断之人。
看着物华沉思,明袖想了想,站在一旁道。“不过,前两日夏国使者已经回程。”
“陛下体恤夏皇子,生怕在路上有个闪失无人照料。便让莫孜然一同前往了。”
“恩?”这个物华倒是感到诧异。
但仔细一想,便将其中关节想通。三载前,陛下想将莫孜然收入太医院,却是被莫孜然以学艺未精不敢造次的名头给推拒掉。
如今已过三年,前段时日莫孜然又在这缙云山上免费为百姓医病。
其仁心医德怕是通由众人之口,传入了宫中。陛下这便又动了心思。
此次派遣其跟随夏皇子一同出行,便只是为了给莫孜然一个台阶罢了。只要莫孜然一接下这个差事,从夏国回来,便能顺理成章的进入太医院。
眼见物华垂眸,心中似有思虑万千。明袖安静的坐在一旁,瞧着物华精致的侧脸出神。
物华身上的蓝色棉布衣裳,质地精简,针线绣工也只是马马虎虎,甚至上面毫无装饰,十分朴素。却难掩她出众的五官,独特的高华气质。静静坐着闭目沉思的模样,如同一道迷人的风景。只是因昨夜未得安眠,她未免有些憔悴,面色也是苍白一片。
淡淡的血腥味传入她的鼻端,明袖双目不自觉放大,眼尖的发觉物华的左臂上,有一块地方的蓝色格外的深。明袖身子前倾,“公子,你的左臂?”
物华却置若罔闻般,明袖又继续轻唤了几声,并未得到物华的回应,她这才迟疑的伸出手去。指尖下传来的热度,让明袖一惊。
“公子,公子?”
还没等她伸手将物华摇醒,在明袖的吃惊目光中物华的身子便向后倒了去。好在物华身后有人眼明手快的将她捞进了怀中,明袖抬眸,瞧见秋烜那平凡无奇的眉眼。
秋烜伸手将物华打横抱起放在床铺上,仔细检查了一下。
“公子这是受伤了么?”明袖站在秋烜的身后,面有焦急之色,“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
“安静。”秋烜不耐的回头看了明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把纯黑色的匕首,割下物华左边袖子。仔细的检查了片刻,这才蹙了蹙眉。
转过身对着明袖嘱咐道。“快准备马车,我们立马下山。”
窗户口徐徐吹来的夜风勾动轻纱,窗下放置着一张楠木美人榻。
斜靠在美人榻上的男子,目光幽幽,向着窗外探身瞧去。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见对面的一艘花船之上,站着两女一男。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那艘花船便点上了不少灯火,亮如白昼。所以物华能轻易的看清楚甲板上站着的几人的动作。
其中一名女子距离较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