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将大人-第1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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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已经醒过来了,手臂、双腿,还有双手都是粉碎性骨折,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栽得很狠,闭着眼睛说:“我要请律师。”
不管何之初怎么问话,他都是一句话:“我要请律师。”
“请律师?好啊。”何之初抱起双臂,冷硬地说:“我就是大律师,你的律师呢?让他来见我。”
老人见何之初松口了,才说了自己律师的电话号码。
何之初命人给那律师打了电话,说是他的当事人找他。
这律师马上就赶到C城的军部医院,看见自己最有钱的当事人被包得跟粽子一样,顿时大惊:“这是怎么了?老先生好好儿的,怎么伤得这么重?!”
不等老人说话,何之初扔下几张现场照片,淡淡地说:“你的当事人涉嫌绑架囚禁和暴力殴打一对年轻人,而且他还雇了一群打手。顺便说一句,他雇的打手已经招了。”
老人的律师捡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当他看见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地洞一般的地下室,额头顿时冒出涔涔的汗。
这还怎么辩啊?
没有这个地下室,他还能硬生生将这件事扭过来,甚至说成是这对年轻人殴打自己的当事人都可以的。
可是现在地下室都出来了,好像还有机关,这就说不清了。
他喃喃地说:“……那对年轻人呢?我能跟他们谈谈吗?”
“不能。”何之初冷漠地说,“他们是受害者,在出庭之前,他们都不会跟你见面。”
“可是我的当事人也受了很重的伤,您别说这些伤是他自己弄的……”律师拿出纸巾擦了擦汗。
何之初仰着下颌,背起双手,淡淡地说:“那对年轻人为了自卫,跟你的当事人和他的打手发生冲突。这一点,等上庭的时候我会向法官解释。”
讲真,两个年轻人打七八个彪形大汉,还能把他们都打趴下,这个律师内心是一点都不信的。
他急着要跟老人说话,问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
“何先生,这件事还有蹊跷,请问您能不能让我和我的当事人说几句话?”
何之初点了点头,“请便。”
他转身走出这老人的病房,靠在门口的墙上点燃了一支烟。
最近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何之初吐出一口烟圈,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尽量让自己的思维放空,不去想顾念之跟自己真正的关系。
病房里,那律师正伏在老人耳边,轻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得跟我说实话……”
老人闭着眼睛,嘶哑地说:“我不知道,我没做过,我是被人袭击的。”
否认三连出场,律师苦笑了一下:“可是您家里突然出现一个地下室,还带机关的,对方如果有证据,证明……”
“那是我家藏东西的地方。”老人沉声说:“明明是两个贼闯到我家里偷东西!被我发现了,把我和我的保镖打成重伤!他们居然敢倒打一耙!”
客厅虽然有监控,可是小会客室和地下室里没有监控,因此这老人选择了“倒打一耙”。
律师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个理由好!”
老人:“……”
生气地睁开眼睛,忍不住骂道:“说什么呢?!这明明就是真相!什么理由?!信不信我炒了你!”
“老先生您别生气!别生气!”律师连连安抚着老人,腰杆都比刚才更直了。
他本来以为这个案子没得打,但是听老人一说,好像还是能反转,立刻信心十足了。
“您放心,我现在就去跟何少说明情况!”律师说着,推门出来找何之初。
何之初靠在门边的墙上抽烟,见律师出来了,将烟扔到走廊边上的垃圾桶里,说:“谈好了?”
律师严肃地说:“我的当事人说是被袭击的,那两个年轻人是贼,企图偷我当事人藏在地下室的东西,我的当事人召集保镖去抓贼,结果还被这两个贼打成重伤!何少您不能偏听偏信,一定要秉公执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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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789章《偏听偏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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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0章 谁给他的胆子(第一更求月票)()
何之初摸了摸下颌,按捺住心头的焦躁和难受,不动声色地说:“那两人是贼?企图偷地下室的东西?你确定?”
“当然确定。”律师斩钉截铁地说,对他的当事人充分信任。
因为他的当事人非常有钱,虽然很低调,但是在他们圈子里尽人皆知。
两个年轻人偷偷摸摸来到人家的地下室,难道不是想要偷东西?
律师先入为主,已经断定这两人肯定是图谋不轨。
对于他来说,有钱的人就是道理。
没钱的人不配跟他讲道理。
“嗯,那你的当事人丢失了什么东西?”何之初两手插在裤兜里,面无表情地问。
律师:“……”
“……具体丢失了什么东西,得清点以后才知道。”他说得虚张声势,企图模糊视线。
“这么说,你的当事人丢失了很多东西?”何之初的重音集中在“很多”两个字上,眼神不见热度,凉凉地睨着面前的律师。
律师想到刚才瞥见的那个地下室……有钱人的地下室还用说?
肯定藏了很多好东西……
比如刚建国时期的地主老财资本家们,好东西都不存银行,都是在家里挖个坑埋起来。
他点了点头,“对,丢了很多东西。”
“那你把清单现在列出来。”何之初掏出打火机,在手里上下抛动着,“没有清单,警方不能立案。”
“啊?那我现在去问问。”律师说着,忙又进了病房。
“老先生啊,您能记得都丢了哪些东西吗?外面何少说没有失物清单,警方不能立案。”
老人愣了一下,“失物清单?我什么时候说丢东西了?”
“……您刚才不是说……”律师也愣了,明明刚才说的啊!
“我说的是企图!企图懂不懂!”老人咬牙切齿地瞪着律师,“一小时两千块钱,怎么就请了你这么个废物!”
律师悚然而惊,急着安抚老人:“我明白了!明白了!您别急!我这就去找何少说!他们是企图盗窃,是吧?”
老人喘着粗气:“……滚!”
律师胖的像个球,一着急,额头上冒的汗更多,整张脸油光锃亮。
他从病房里又跑了出来,对何之初气喘吁吁地说:“何少,误会……误会……我的当事人没有丢东西,对方是企图盗窃,但没有得逞……”
“企图盗窃?”何之初嗤笑一声,眯起潋滟的桃花眼,“我还说你的当事人企图谋杀呢!但是谋杀未遂!”
律师如遭雷击,瞪着何之初说:“何少,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的当事人被他们打得只剩半条命,可能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您居然说他谋杀未遂?!——证据呢?”
“证据当然要交给警方,为什么要给你看?”何之初收起打火机,冷下脸来:“够了,等警察和法院那边办好手续,马上将他们押送到帝都!”
这里的搜查已经告一段落,这老人名下所有财产暂时封存,所有资金冻结。
他要回帝都,好好审一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忘年交”。
为什么,他这里会有一个跟念之小时候玩的玩偶娃娃一样的娃娃。
为什么,他这里会有一张他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全家福,以及疑似他母亲整容以前的照片……
何之初无法直视那张照片。
……
顾念之和霍绍恒从那老人的中式庭院里出来,马上叫了出租车,直接去机场。
路近的专机飞行员已经跟机场方面做好调度,很快就能起飞回帝都。
紧赶慢赶来到机场,经过简单的安检程序,他们终于回到路近的专机上。
当何之初将那老人和他的打手们弄到C城的医院救治包扎的时候,顾念之和霍绍恒两人已经在飞回帝都的航线上。
顾念之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手机,茫然地坐在飞机里,看着面前的屏幕出神。
屏幕上在放着一个老片子,她却一点都没有看进去。
霍绍恒知道她受到的冲击有些大,暂时也没有打扰她,只让她自己慢慢去适应。
晚上九点多钟,飞机在帝都机场降落。
顾念之看着晴朗的夜空,感受着帝都春天夜晚清凉又清新的空气,轻轻叹了一口气。
霍绍恒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说话,就这样牵着她的手,将她一路带回家。
回到路近位于帝都三环的公寓楼层,顾念之第一时间去敲路近公寓的门。
“爸爸!开门啊!我是念之!你怎么能又抛下我跑了呢?!”
她大力拍着门,叫喊着,渐渐叫声变成哭声,好像要将她自从得知跟亲生母亲有关的消息以来,就压抑着的难受和痛楚全数发泄出来。
霍绍恒本来在旁边束手旁观,直到看见她嚎啕大哭,才过去将她抱起来。
顾念之转身伏在他宽阔有力的胸怀里,埋头哭得更厉害了。
“……他到底要干什么?先隐瞒我的亲生母亲……再又偷偷跑走……他是要我真的变成孤儿嘛……”
顾念之抽抽噎噎地说着,哭得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
霍绍恒拿出纸巾,耐心地给她擦着眼泪,说:“进去看看吧,你不是能进去吗?”
顾念之:“……”
她转过身,将手掌放在路近门口的指纹锁上。
路近的指纹锁里存储有顾念之的掌纹,可以打开他的门。
大门咔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她熟悉至极的客厅。
这几个月,她都几乎把这里当成她的第二个家了。
走进去,屋里的一切还跟路近住在这里的时候一样,可是没有了主人,这里不可避免显露出荒凉的感觉。
锦绣丛中的孤独才是最要命的荒凉。
顾念之四下看着,不死心地冲到路近实验室的暗门前,打开暗门,里面实验室的灯应声而亮。
几束光柱从屋顶照射下来,路近的全息人影图像也渐渐凝聚成形。
“念之,我的女儿,你终于来了。”路近的全息人影图像看了看手表,“你花了……时间找到我。”
顾念之的眼泪已经快流干了,她反手抹了抹脸,大声说:“爸!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还活着!你没死!你别弄出这样遗言的效果!我不会信的!一个字都不信!”
她虽然说着“不信”,但是看着这个跟那边时间顾祥文一模一样的全息人影图像场景,她整个人都陷入恐慌当中。
他们是对应体,对应体的生命轨迹会一样吗?
路近会和那边的顾祥文一样,也在反抗中死去吗?
顾念之腿一软,坐在了实验室的地板上,仰头看着那个全息人影图像,喃喃地说:“爸,您到底要干什么?说出来我帮您啊……”
霍绍恒看了不忍心,弯腰想拉她起身,说:“别哭了,还是想办法去找找你父亲在哪里。”
路远说他出国去了,却又不确定他到底去了哪个国家。
霍绍恒还想跟顾念之好好分析一下路近可能的行踪。
顾念之瞪着面前路近那个全息人影图像,见“他”好像稍微迟疑了一下,心里一动。
脑海里立刻想起何之初收到的那个紧急短信,让他来救她的短信……
这么说,路近并没有完全掐断跟这边的联系,是吧?
不管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了,就赌最后一把!
霍绍恒弯腰拉着顾念之的胳膊,”起来吧。“
顾念之却一把拽住霍绍恒的手,对着那个全息人影图像大声说:“爸!您看见了吗?他不是彼得!他是霍绍恒!是那边的霍绍恒!他就是我的未婚夫!不!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早就结婚了!”
霍绍恒渐渐石化。JPG。
他维持着侧身弯腰拉顾念之的姿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侧颜被屋顶的投射灯照到墙上,俊美无俦的轮廓是造物主用心血打造出来的精品。
顾念之攥着霍绍恒的手举了起来,眼里闪动着泪花:“爸!您看见了吗?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可是我没有婚礼!”
“人家都有婚礼,就我没有……”
“您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没有爸爸可以带我走红毯,我没有爸爸可以在婚礼上将我交给我的丈夫……”
“我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不配有婚礼……我这辈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