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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伎谋-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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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在手里,任他如何拔也拔不动。

    她自然要紧紧攥着,那是一个人送给她的,只是到底是谁送的,她也不记得了。

    司马曜取不了玉搔头,索性不再取,站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抱在怀中,道:“朕送你回去。”

    桃戈望着那支玉搔头,目光依旧呆滞无神。

    可司马德宗册封太子的礼还未成,司马曜就这么走了,群臣自然是一片唏嘘,连着陈淑媛亦是望着司马曜的背影急唤:“陛下!”

    岂知司马曜头也不回的走了,彼时司马德宗亦走到陈淑媛身侧,仰起头拽着她的衣袖,唤道:“母妃”

    玉浮跟着司马曜出去,迈出太极殿门槛那一刻,忽然回首看了司马道子一眼,司马道子本是望着桃戈,而今察觉那个宫娥在看她,顿时有些狐疑。

    他总觉得,这个宫娥有些熟悉,可他却又不认得她。(。)

第一百五十五章 醒悟() 
司马曜送桃戈回到合欢殿之时,桃戈已安安静静的睡着,他便将她安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被褥,又再次逗留了片刻,这便离开。

    等到桃戈醒过来,只见床边坐了一个模样颇是清秀的宫娥,那个宫娥望见她睁开眼,笑道:“美人,您醒了。”

    玉浮说完这句话,再看桃戈望着她时的目光,竟似乎不再呆滞,反倒是有了一丝神气,顿时觉得有些异常。

    桃戈察觉右手攥着什么东西,便抬手看了一眼,却见是那支玉搔头,便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玉浮见她皱眉,更是惊诧,什么时候,她也会皱眉了

    桃戈撑着床榻,欲要坐起身,玉浮连忙站起身来扶着她,桃戈起身后却急忙下榻,走在内殿,左看看右看看,望着周围之景,眼中尽是陌生。

    看完内殿,又走到正殿,玉浮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只觉得她兴许是记起从前的事了,一时间唇边浅浅笑意难掩。

    桃戈走至正殿,又四下里头打量了一眼,目中仍是陌生。

    看完正殿,她又快步走出去,站在殿外的长廊下,将院中的一切都过了一眼,而后似乎是很惊诧一般,陡然回过身仰头望着合欢殿匾额。

    “合欢殿?”她言语间略带狐疑,只是语气仍冷冷淡淡。

    说罢又自言自语道:“合欢殿,合欢合欢,谁人又知这合欢殿竟是一座冷宫。”

    玉浮站在她跟前,听闻她此言,当即确定,她的癔症好了,定是早上在太极殿再次受了刺激所致。

    她惊喜,唇边笑意愈发深了些。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桃戈仍仰头望着匾额,玉浮轻唤:“美人。”

    桃戈听唤收回目光,看向她,她微微笑道:“方才是陛下送您回来。”

    桃戈听言冷笑出声,道:“痴痴傻傻过了三年,一切都是老样子,唯一变的是人心。”

    玉浮淡淡一笑,也感叹道:“是啊,唯一变的是人心。”

    翌日傍晚,玉浮出了偏殿,要往内殿去唤桃戈用膳,岂知进了内殿却不见桃戈人影,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兴许是因为桃戈的病昨日才痊愈,她便仍有些担心她。

    不安之际,连忙跑出去,跑到合欢殿外,望见守门的那两个侍卫,当即询问道:“可曾见到萧美人出去?”

    那两个侍卫不大耐烦,其中一个回道:“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说是要去华林园散散心,你正好去把她找回来,要是走丢了,又或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那回头陛下可要怪罪我们兄弟了。”

    “华林园”玉浮自语,美人若去华林园,怎会去这么久都不回来。

    她连忙越过两个侍卫跑出去,赶到华林园一番找寻,终于望见桃戈站在远处的亭子里,却又是站在亭中长凳子上的,垂眸望着池水,看样子,分明是要跳下去。

    玉浮见她那般,心下一惊,她要轻生!

    “美人!”她连忙唤。

    桃戈却仿若未闻,只是微微转眸,朝右手边淡淡的扫了一眼,望见司马曜与周禄走至不远处的池边,二人正有说有笑。

    她便收回目光,唇边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却似笑非笑,而后纵身一跃,就此跳进冰冷的池中。

    “美人!”玉浮见势,又唤一声,这便朝亭子跑去,彼时司马曜与周禄听她这声唤,皆微微一愣,随即又听闻不远处亭子边的动静,便又回首,却见桃戈跳进了池中。

    “桃戈!”司马曜轻唤,当即解下大氅随手塞给周禄,而后便毫不犹豫的跳进池中。

    而玉浮这时正在往亭子跑去,忽的又听闻一阵“噗通”声,略是狐疑,停步循声望去,只见周禄站在不远处的池边,垂首望着池中的水花,不停的唤道:“陛下,水下凉,水下凉啊陛下!”

    玉浮望着水中溅起的一阵阵水花,望着司马曜渐渐朝桃戈落水之处靠近,而今再想想方才在合欢殿之时,那两个侍卫说桃戈出去许久都不曾回去。

    桃戈早已在此等候,到这个时候方才跳下去,她在等时机,她在等司马曜,这是苦肉计!

    玉浮暗暗欣喜,美人终于要开始反击了么!

    司马曜将桃戈救上来之时,桃戈已不省人事,司马曜连连摁着她的胸口,可桃戈却丝毫没有反应,连一口水都没有吐出来。

    周禄抱着大氅跑过来,唤了他一声,这便要替他披上大氅,岂知司马曜心急如焚,反身自行接过大氅,竟是将桃戈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而后便抱着她回了合欢殿,而玉浮,则是去太医署请了太医来。

    前来为桃戈诊病的是当初那位孙太医,至此待在内殿为桃戈诊脉,玉浮站在一旁,司马曜与周禄并不在此。

    孙太医为桃戈诊脉,却是一直蹙眉,似乎诊不出她有何病,玉浮见势,站在一旁似带威胁的问道:“孙太医,美人现下如何了?”

    桃戈躺着,听闻玉浮如此语气,便知孙太医必是已察觉了异常,于是睁开眼,冷冷淡淡的唤道:“孙太医。”

    孙太医见她已醒,微微一愣,桃戈面无表情的说道:“三年前本宫为你隐瞒了一件事,又曾救你一命,你可曾想好该如何报答本宫?”

    孙太医怔怔,玉浮忽然转头看了内殿的门一眼,她这双眼似是能穿墙一般,回首道:“陛下来了。”

    桃戈当即闭上眼。

    司马曜而后推门进来,这时一身湿衣已换下,入内只见孙太医正收拾自己的医药箱,他便问:“孙太医,萧美人身子如何?”

    孙太医面色镇定,禀道:“回陛下,萧美人天生畏寒,身子本就弱,如今又呛了水,怕是难免要受风寒,想必要休养几日才能见好。”

    司马曜听罢微微颔首,孙太医又道:“微臣回太医署去开些预防风寒的药,回头打发人送来。”

    “那你便退下吧,”司马曜道。

    孙太医随即退下,司马曜见他走了,方才走去床边坐下,伸手去握着桃戈的手,却被那一股寒气震慑到,回首看向玉浮,道:“手炉取来。”

    玉浮取来手炉,司马曜便将手炉压在桃戈手下,而后道:“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同桃戈谈谈心。”

    玉浮与周禄一同退下,关上了门。

    司马曜握着桃戈的手,将她的手抵在唇边,望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低语道:“桃戈,为什么你要轻生”

    “朕知道,这三年来你受委屈了,都是朕的错,是朕不好,朕想补偿你,可你却要离开朕,你连恕罪的机会都不肯给朕么”

    “桃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咽气() 
到了第二天,桃戈仍未醒过来,傍晚时司马曜在清暑殿批完奏本后便又回到合欢殿来守着她,天色方才黑,昭阳殿那边突然打发映秀过来,说有急事禀报。

    映秀神色张皇,同司马曜禀道:“陛下,不好了!”

    彼时司马曜正给桃戈捂手,被映秀打搅,自是不悦,加之他又一向不喜人拐弯抹角,便不耐烦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直说了便是。”

    映秀道:“是太子,太子方才落水了。”

    司马曜听言一惊,当即松开桃戈的手站起身,斥责道:“无缘无故,他怎会落水!”

    映秀低下头,怯懦道:“太子一时兴起想要踢毽子,非要奴婢们几个陪他踢,还拉着奴婢们到御河边去,说那儿宽敞,谁知竟不慎落水了。”

    司马曜一时情急,并未细听,自然也听不出映秀言语间的端倪,斥道:“你们怎么不看好他!他现下如何了!”

    映秀道:“人是当场便救上来了,可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淑媛急坏了,淑媛知道陛下在此照顾萧美人,本不想将此事告诉陛下,可太子迟迟没动静,淑媛不得已,便打发奴婢过来了。”

    映秀分明话里有话,众人自也听出来了,若与太子相比,桃戈在司马曜心里头,不论孰轻孰重都无可厚非,可在天下人眼中,一个美人自是比不得太子重要,司马曜若是只顾着这位美人而不顾太子死活,那便是昏君。

    映秀这是逼着司马曜前去昭阳殿,何况她又把陈淑媛说得通情达理,若是司马曜再不去,那岂不更显他无情无义!

    司马曜无奈转头恋恋不舍的看了桃戈一眼,而后又剜了映秀一眼,这便拂袖而去。

    映秀则是转眸剜了桃戈一眼,随后快步跟上司马曜出去。

    待他们出去,内殿独剩下桃戈与玉浮二人,玉浮这才走至床边,轻唤道:“美人,陛下走了。”

    桃戈睁眼,微微偏过头,看向玉浮。

    玉浮道:“美人,奴婢方才听闻昭阳殿的人说的那番话,司马德宗落水,怕只是莫须有之事,昨日傍晚美人在华林园落水,今日傍晚司马德宗便掉进御河里,这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

    桃戈淡淡一笑,道:“不过是想陛下离开我,竟连亲生儿子也一并算计进去,她这是走投无路了?”她说罢,冷笑出声。

    “司马”玉浮私底下一向直呼司马曜其名,而今在桃戈跟前,竟也失言说漏了嘴,好在及时打住,连忙接着说道:“陛下竟也信了,如今外头还下着雪,御河边的雪铺得极深,岂会便于踢毽子,即便方便,又有谁会傻到去那里踢,就算司马德宗年幼不懂事,那昭阳殿的人,莫不是也犯傻了。”

    桃戈听言一笑而过,并不接话,只问道:“陛下走了有多久?”

    “理应快到昭阳殿了。”

    “让那两个门神跟过去,到昭阳殿与陛下禀报我已咽气,”桃戈掐着时间,照司马曜火急火燎赶过去的速度,若这个时候让门口的侍卫去追,正好司马曜前脚进了昭阳殿,后脚侍卫便赶到。

    只是说起与司马曜禀报她已咽气,玉浮委实不明白她的用意,她微微皱眉,不解道:“美人这是何故?”

    桃戈笑了笑,却只道:“姑姑待会儿就知道了。”

    她原想昏迷不醒三日之后再咽气,既然陈淑媛咄咄相逼,那她便也不客气了。

    玉浮自知她如此做法必有她的道理,便不再询问,转身出去,跑到正殿里一望见守门的那两个侍卫便慌里慌张的说道:“美人已咽气,陛下现下在去往昭阳殿的路上,你们俩快些追去将此事告诉他。”

    那两个侍卫听言微愣,有些不可置信,玉浮说罢,已走至那两个侍卫跟前,见他们二人皆杵着,便又急切道:“快去呀,怎么还杵着!”说着,推了推右手边的那个。

    右边那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开。

    彼时司马曜赶到昭阳殿,方才进了内殿,陈淑媛便急急忙忙迎过来,楚楚可怜的唤道:“陛下。”

    可司马曜却仿若未闻,单只是朝床边走去,望见司马德宗躺在床榻上,裹在被子里,为人父亲的,脸上自然已泛起一阵心疼,坐在床边轻唤道:“安德。”

    司马德宗听唤,当即睁开眼,应道:“父皇。”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蛮劲,丝毫不显虚弱,气色也极好。

    陈淑媛见他竟醒了,还如此欢快的答应,脸色一阴,司马德宗朝她看去,她当即剜了他一眼。

    司马曜自然已起了疑心,满脸狐疑的伸手去探了探司马德宗的额头,而后又向下,探了探他的脸颊。

    当即是恍然大悟,如今正值深冬,湖水冰冷,桃戈落水后浑身冰凉,抱着手炉捂了一夜,手方才有些温度,而身子,却一直丝毫没有温度。

    可司马德宗落水后身子温热,与正常人无异,丝毫不像是落水的。

    若说桃戈自幼畏寒,是以捂了一夜身子还是凉的,那即便是司马德宗这般健全,这身子也不该立即就回温了。

    他收回手,垂眸望着司马德宗,道:“安德,父皇可曾教过你,不可撒谎,尤其你是太子,是储君,日后是要继承东晋帝业的,为君者,更是金口玉言。”

    陈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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