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谋-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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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平站在她跟前,道:“陈淑媛从永巷出来,想必是去看萧美人了?”
陈淑媛冷笑出声,“哟,这不是席美人,素闻席美人从不与人交往,怎么,今日在这儿,也是要去漪兰殿看猴子?”
她说着,点了点头,继续道:“哦,当然得去看看,毕竟是旧主子,她如今有身孕,你自然得去巴结讨好。”
席平却似乎并不在意她如此挖苦,道:“陈淑媛,我今日等在此,不过是想与你说道说道萧美人腹中野种的来头,你又何苦总这般提防我。”
“野种?”陈淑媛只在意她说桃戈腹中孩儿是野种,却并未在意后面的话,便误以为在席平眼中,司马曜的孩子都是野种,一时间气不过,便道:“照你的意思,本宫的德宗(司马德宗)也是野种?!”
席平不慌不忙,朗笑出声,从容道:“陈淑媛偏要这么委屈自己。”
陈淑媛闻言再回想席平方才之言,这才反应过来,狐疑道:“什么意思?你方才是说萧素腹中的孩子不是陛下的?”
席平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移步走至陈淑媛跟前,伏在她耳边,不知耳语了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绝路()
翌日清晨,桃戈起身后,照常与子霁一同去往长寿殿给李太妃请安。
到长寿殿之时,众人皆已至此,连李太妃也已坐在上头,唯独缺她们二人。
她们二人进殿,首先给李太妃请安,李太妃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她对桃戈素来有成见,是以从来都是如此。
她们二人这便走去坐下,桃戈依旧是坐在陆修仪右手边,而子霁,便坐在桃戈右手边。
这时魏充华冷嘲热讽道:“到底是怀了皇嗣的人了,这气色就是不一样。”
桃戈淡淡一笑,道:“姐姐谬赞,妹妹受不起。”
魏充华不语,陈淑媛转头看向李太妃,逢迎笑道:“太妃,昨日宫里头传出萧美人有孕之事,不知您可曾听说?”
“哀家知道,”李太妃一面端起茶盅,一面又道:“不过就是怀了皇嗣,有什么可稀奇的。”
李太妃有意挖苦桃戈,桃戈笑了笑,并未说什么,倒是陈淑媛与魏充华,竟是笑出了声,而虞容华道:“到底是太妃的皇孙,太妃您关切两句也是好的,您这样刻薄,日后谁还敢怀上子嗣。”
她说得漫不经心,看似并非为桃戈说话,只是对李太妃不敬可是的的确确,魏充华连忙用臂弯推了她一下,暗示她说错了话。
可虞容华因此反应却是极大,手一松开,茶盅便摔得米分碎,她转头看向魏充华,怪道:“姐姐推我作甚,我莫不是又说错了话?”
魏充华被她此举说得怯怯不敢言,微微低下头,谁也不看谁。
李太妃看在眼里,却并不与虞容华计较,想这虞容华,一向是蠢笨得很,心直口快,她又何必同一个傻子逞口舌之快。
这时陈淑媛冷笑出声,道:“她腹中那个到底是不是太妃的皇孙,如今谁也不知道,虞妹妹可别那么早下定论。”
话音未落,殿中众人皆是一愣,齐齐朝她看去,当然,除了席平,仍自顾自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子霁心中一阵不安,陈淑媛莫不是知道什么了,还是孙太医泄露了此事,可孙太医也不知桃戈腹中孩儿并非皇嗣啊!
桃戈怔怔,听闻陈淑媛如此说,预感她必定是知道了,在她眼里,知道她腹中孩儿并非皇嗣的,除了她自己,便唯有子霁一人。
她不由自主的暗暗侧目,看了子霁一眼。
顾修容不顾三七二十一,急着为桃戈解围,转头望见李太妃面色阴沉,连忙淡然说道:“陈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话音落下,李太妃看向陈淑媛,道:“什么意思?”
陈淑媛亦转头与李太妃相视,道:“据臣妾所知,陛下这一个多月之内,时常宿在昭阳殿与金华殿,每隔两日便独自一人宿在清暑殿,其中有两回去了玉堂殿和长秋殿,他可从不曾宿在漪兰殿哪,”说罢,她又侧首看向桃戈,问道:“试问萧美人,你是如何怀上陛下的子嗣的?”
桃戈淡淡一笑,从容道:“二月十四那晚陛下歇在清暑殿,据陈姐姐推算可是真的?”
陈淑媛闻言微愣,若是那晚,而今诊出有孕,这合情合理,她心下颇是怔忡,该不是席平想借此阴她?!她转头,看着席平,彼时席平亦与她相视一眼,她回首,继续道:“这不过是你片面之词,若你当真是那个时候有孕,咱们不妨请太医令过来瞧瞧。”
说罢,转头看向李太妃,道:“太妃觉得如何?”
桃戈已察觉陈淑媛方才细微之举,她留意了席平,说明这件事是席平告诉她的,可席平又怎会知道这些,莫非是子霁透露给她的!
李太妃颔首,“那就请太医令过来看看。”
子霁愈发觉得势头不妙,太医令乃是太医署最高职位之人,医术亦是老练,若是让他为桃戈诊脉,必定当场便要揭穿桃戈,她忽道:“太妃,昨日确诊桃戈有孕之人乃是孙太医,臣妾觉得,今日也理应请孙太医来看才是。”
她本是出自好意,谁又知这样一说,必定会弄巧成拙,反倒会叫李太妃愈发怀疑。
陈淑媛当即接话,道:“你指定了要孙太医过来,谁又知道那个孙太医是不是被你们收买了。”
“我们?”子霁苦笑。
魏充华道:“你与桃戈一同住在漪兰殿,整日一同进出,她若要收买孙太医,本宫不信你毫不知情。”
子霁听罢不悦,开口这便要反驳,桃戈却心寒,她认清了形势,这便要与她撇清关系了么。
未等子霁言语,桃戈当即道:“姐姐,太妃既是说要请太医令,那便请太医令吧,太医令的医术,总归是要比孙太医高明些的。”
子霁皱眉,望着她时,脸上写满了担心,可桃戈却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一眼,亦似乎并未有所察觉。
子霁不安,总觉得桃戈在怀疑她。
太医令至此为桃戈诊了脉,而后对李太妃禀道:“太妃,萧美人有孕,确诊无误。”
李太妃还未言语,陈淑媛倒是立即接话,追问道:“可知有孕多久?”
太医令斟酌道:“据老臣估算,一个半月有余。”
陈淑媛闻言,脸上当即泛起一丝笑意,众人狐疑的狐疑,惊诧的惊诧。
子霁不安,桃戈却是面无表情,略显从容,似乎已做好坦然面对的准备。
“一个半月?”李太妃当即是愠怒,拍案道:“桃戈,你跪下!”
桃戈不紧不慢的走去跪下,李太妃怒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腹中那个,到底是哪儿来的野种,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欺瞒哀家,欺瞒昌明,如此欺君之罪,哀家足可赐你一死!”
桃戈尚未言语,顾修容见势不妙,急忙道:“太妃,这件事,即便是太医令诊断也难免会有些误差,岂可一招下定论。”
岂知李太妃气急败坏,竟连她也一起骂,斥道:“你闭嘴!”
陈淑媛见势冷笑出声,“顾修容还真是菩萨心肠。”
顾修容颇感委屈,微微低眉,再不言语,陆修仪暗暗拍了拍她的手,她看向陆修仪,陆修仪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暗示她不可插手此事。
桃戈跪在地上,本想着一口认定腹中的就是皇嗣,死也不承认那是旁人的,反正如今她们也奈何不得她。
正要回话,岂知子霁忽然唤:“太妃!”
她微愣,子霁站起身来,走至她身旁跪下,竟坦白道:“桃戈腹中孩儿并非野种,是琅琊王的孩子!”
众人大惊,桃戈亦是怔怔的望着子霁,她目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无声冷笑,果然是子霁么,果然是她将此事透露给席平和陈淑媛的么!
子霁啊子霁,你我无冤无仇,你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逼上绝路!(。)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债()
其实子霁原本也并无恶意,只是觉得,坦白说桃戈腹中孩儿是琅琊王的,委实有利于她。
一来,李太妃对桃戈腹中孩儿的称呼是左一口“野种”,右一口“野种”,可那孩子是琅琊王的,而琅琊王又是她的嫡子,如此说法,是打她的脸;二来,李太妃一向偏爱少子,若她得知桃戈腹中孩儿是琅琊王的,必定会对桃戈从轻处置。
果然,李太妃闻言脸色颇是难堪,轻咳了一声,道:“好,依你所言,那便召琅琊王过来,与他当面对质!”
子霁自信满满,自以为此回必定是救了桃戈的命,谁又知桃戈心中是如何感想,她却不知司马道子与桃戈,早已同陌生人一般。
子霁脸上泛着一丝笑意,桃戈自已察觉,可在她看来,她分明是有意害她。
只怪她太轻信她!只怪她太轻信她!
司马道子至此,望见桃戈与子霁跪在地上,自是满脸狐疑,还未来得及向李太妃行礼,便被李太妃询问道:“道子,萧美人有孕,太医令诊断她孕期已有一个半月,绝非皇嗣,唐美人说,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一个半月前,你果真与她行过房事?”
司马道子听言已然微微愣住,转眸望着桃戈的身影,一时间又惊又喜。
他尚未言语,李太妃见他惊诧,又见他唇边一丝浅浅笑意,当即是恍然大悟,子霁所言莫不是真的?桃戈腹中那个孩子,果真是道子的?道子当真是糊涂了!
李太妃一想适才口口声声说桃戈腹中孩儿是野种,如今便羞愧不已,连忙道:“若她腹中的孩子当真是你的,那你便带她们母子俩回王府去吧,日后她便是你的人,哀家回头自会与昌明说清楚。”
她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叫桃戈怀的是道子的孩子呢!
可在众人看来,李太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偏爱琅琊王,偏爱到连这种事都要偏袒。
可司马道子闻言却是怔住,他谨记妍蚩的话,桃戈绝不能离开司马曜,他又岂能带她离开皇宫!
桃戈虽不大相信司马道子会救她,可她觉得,他即便不肯救她,至少,也会为了她腹中的孩子承认此事,她依旧爱他,她依旧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
可谁又知司马道子竟冷冰冰的回道:“母妃厚爱,可儿臣与她,从无肌肤之亲,更莫说她腹中的孩子会是儿臣的。”
子霁一听,当即怔住,转头怔怔的望着司马道子,而桃戈,更是转瞬间瘫坐在地上,两手撑着冰冷的地板,回首望向司马道子,却见他面无表情,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呵,”她冷笑出声,绝情之人依旧绝情!
凄厉冰冷的笑声逐渐变为放声苦笑,眼泪也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流下,“对,你们都误会了,我腹中的孩子并非陛下的,也非琅琊王的,”说及‘琅琊王’三字,声音不由得阴沉了三分,似是哽咽一般。
“他是野种,”她抬手放在肚子上,自嘲一般的说道:“他是我与侍卫私通得来的,我为了日后母凭子贵,随随便便拉了一个侍卫投怀送抱,同他颠鸾倒凤,便得了子嗣,我以为我日后真的能生下这个孩子,谁知道”说至此,她已再也无力编下去,便继续放声冷笑。
李太妃闻她所言,心口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她无声冷笑,这个桃戈,倒算是识时务的。
子霁跪在桃戈身旁,推她一下,她紧紧皱眉,道:“桃戈,你都在胡说什么,你会害死自己的!”
桃戈转身望着她,唇边一丝冰冷笑意愈发分明,“子霁姐姐,我素来视你如姐姐,可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说着,她忽然伸手拉扯着她的衣袖,连连推攘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揭穿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她哭得撕心裂肺,子霁也跟着哭,道“桃戈,我没有害你,我没有害你”
宛平望见子霁受委屈,连忙走来,竟是一把将桃戈推开,而后迅速将子霁扶起来躲得远远的。
桃戈被推倒,伏着身子趴在地上,再直起身来时回首只见宛平瞪着她,目中尽是提防之意,桃戈见她如此,一颗心早已凉透,她苦涩一笑,“宛平,子霁,席平,你们都背叛我,你们都背叛我!”她说着,又嘶吼起来,伸手指着所有人,“你们都背叛我!你们都害我!你们都想要我死!都想要我死!”
话音未落,心口一阵绞痛,紧接着一阵翻江倒海,口中阵阵腥甜,她捂着心口一咳嗽,竟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她依旧是单手撑着地,伏着身子,吐出那口血,却仍旧咳嗽不止。
司马道子站在她身后看着,亦是揪心不已,总想带她离开这里,可他不能!他不能!
她咳嗽不止,捂着心口的手连忙又半握成拳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