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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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道子不言,她见他目光在她身后的书案上,便也转头看了一眼,他在看那副画,那副画是她方才无疑翻出来看的。
她回首,继续仰头望着他,道:“你心里有别人了?是那个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司马道子依然闭口不言,王法慧便收回目光,将头埋在他胸前,紧紧贴着他,嗫喏道:“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
司马道子忽然将她推开,冷冰冰的说道:“她同你不一样。”
王法慧被推开,目中顿时充盈了眼泪,她楚楚可怜的凝着司马道子,哀怨道:“陛下有了新欢,将我关在训仪宫,如今连你也移情别恋了”
司马道子云淡风轻的说道:“皇嫂自重。”
他说罢,扭头就走,出了书房的门便往东拐去,进了东屋,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子里。
自桃戈走后,他每晚都歇在这里。
王法慧在书房内又一个人静静的逗留了片刻,方才回宫去。
岂知自进了后/宫,一路上便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她,快走到训仪宫外,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当即停步转身,对着空荡荡的身后斥道:“谁!是谁!出来!”
话音方落,便有一宫女打扮的人自宫墙后走出来,惊诧道:“容德姑娘”
王法慧起先尚未看清来人的模样,只是听唤当即怔住。
来人又朝她走进,狐疑道:“你你是人是鬼”
王法慧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诧异道:“席平?”
席平走至她跟前,望着她,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还活着”
席平满面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她竟还活着,她当年可是亲眼看着王妃和余姚长公主将她推进御河的,更是亲眼看见内监将她打捞上来时,她分明已断了气
她亲眼看着她被放进棺椁里,亲眼看着棺椁被送入隆平陵
“是,我还活着,”王法慧冷笑出声,道:“你没想到吧,我就是命大,我就是死不了。”
王法慧记得,当年王敏慧勾结余姚长公主将她推入御河之时,席平也在场,更何况这个席平,又是王敏慧的人。
王敏慧靠着她,低声略带威胁的说道:“你似乎很怕我?怎么,怕我是鬼,回来找你报仇?”
席平单只是杵着,一语不发,王法慧见她如此,冷冷噗笑,道:“果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王法慧说罢便转身,继续朝训仪宫走去,席平抬眸望着她的身影,忽然道:“王妃死了。”
王法慧微愣,当即回过身,追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席平道:“被奴婢杀了。”
她说话间面带微微笑意,分明笑里藏刀,另有深意。
王法慧听言明显信了,对席平露出一丝冷笑,忽然问道:“琅琊王心里装的到底是谁?”
席平忠于王敏慧,王慧敏虽是自刎而死,可她的死与桃戈也脱不了干系,她自然想为王敏慧报仇。
“萧美人。”
王法慧听言,目中果然顿时充斥了杀意,她望着席平,道:“我就住在训仪宫。”
她说罢,便转身回了训仪宫去。
王法慧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要席平像以前服从王敏慧那样服从她的命令,席平是个明白人,自然听出来了。
她似乎自嘲一般,冷笑出声,她如今的确该听命于王法慧,只是也不能全然听命于她,至少,在这深宫之中,她必须为自己博出一席之地来。
人要向前看,她也是女人,她的模样也不差,凭什么她要当一辈子的下等人!
而王法慧,什么也帮不了她,唯一能帮到她的,只有陈淑媛。
她望着王法慧愈走愈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方才转身往漪兰殿去。
王法慧回到训仪宫时,正殿里摆设的硬榻和铜镜还未撤下,整个大殿里仍是亮堂堂的。
她望见那些东西,单只是冷笑一声,却并未再多作理会,转头便往内殿去,推门进了内殿,便望见床榻另一头地上,司马曜的衣角。
彼时司马曜正坐在地上,倚着床杆。
察觉到王法慧回来,当即站起身面向她,望着她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去哪儿了!”
王法慧无声冷笑,道:“去了一个我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和一个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的人做了一件小时候常做的事。”
司马曜陡然扑向她,扶着她的双臂,愠怒道:“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担心你!”
他的眼眶红红的,却也并非哭过,只是一焦躁起来,便会如此。
王法慧不紧不慢的将他推开,自嘲道:“你担心什么?担心我被人发现,到时你的谎言便被拆穿了?还是担心我再也不回来?”
司马曜不语,王法慧忽然发狠,斥道:“司马曜!你要挖了别人的心装在我身上,我告诉你,我不愿意!我宁愿做一个无心之人,也不要别人的心在我的胸口上跳动!你听清楚了么!我这辈子,就想做一个活死人!我不需要别人来救我,尤其是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迎合()
清晨,陈淑媛方才起身不久,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外头宫娥忽然入内,福身小心翼翼的禀报道:“淑媛,漪兰殿的平姑姑来了。し”
彼时陈淑媛正抬手捧了捧发髻,忽闻漪兰殿的人过来,自然有些狐疑,她停住手,侧首看向捎话的那宫娥,道:“漪兰殿的人要她进来。”
宫娥直起身,这便折回身出去,传唤了席平进来。
席平入内,首先给陈淑媛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语道:“奴婢席平,给陈淑媛请安。”
陈淑媛冷冷的瞧了她一眼,目中分明满是不屑,道:“是萧美人要你来的”
“不是,”席平道。
陈淑媛垂眸望向她,颇有一副居高临下之感,她一双柳叶眉微拧,美眸一瞪,看来便不大面善。
席平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奴婢之所以过来,自然是有事要同淑媛禀报。”
“哟,”陈淑媛冷嘲,道:“这是要当墙头草啊,竟还两边倒。”
“不,”席平依旧不慌不忙,道:“奴婢这是要弃暗投明。”
陈淑媛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席平起先不语,单只是看向两边伺候在此的宫女,陈淑媛自知她的意思,便道:“你们都退下。”
一众宫女皆退下,唯独映秀还留在此,席平直起身,道:“众所周知,萧美人是琅琊王保荐进宫,她是琅琊王的人。”
席平说至此,微微顿了顿,陈淑媛望着她,面色并无波澜,席平忽然压低了声音,继而说道:“淑媛可知,琅琊王有逐鹿之心”
席平言此,陈淑媛果然一惊,瞠目望着席平,皱眉道:“你的意思,那位萧美人,她是琅琊王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接近陛下,亦是另有目的”
“淑媛果然聪颖,”席平说着,露出一丝奸佞笑意。
陈淑媛停顿片刻,她记得萧素进攻当日,曾无意听到陛下说什么克星不克星的,又说命周禄安排那克星住在漪兰殿,如今住在漪兰殿的可是萧素,这样看来,陛下口中的克星,必定就是萧素。
她想至此,又不禁皱了皱眉,不应该啊,若萧素真的是陛下的克星,那陛下名字她是他的克星,又为何会宠她若宝,当真是爱她爱得连身家性命都顾不上了
还是萧素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将陛下弄得鬼迷心窍
席平又道:“淑媛,还有一事。”
陈淑媛被她这一唤拉回了思绪,仍微微皱着眉,道:“什么事你说。”
席平道:“陛下从一开始便怀疑萧美人的身份和来意,是以在漪兰殿布了一个线人,一直都在监视萧美人的一举一动”
席平还未说罢,陈淑媛迫不及待的打断,接话道:“是谁”
席平道:“毓秀。”
陈淑媛不语,暗暗思忖着,原来陛下宠她是假,亲自监视她才是真。
席平继续说道:“昨夜中秋家宴,陛下将萧美人送回漪兰殿便走了,奴婢亲耳听到陛下和她说,日后不会再监视她,还与她坦白毓秀是他的线人,说毓秀如今已无利用价值,她可以继续用毓秀,也可以把她杀了以泄私恨。”
陈淑媛皱眉,不解陛下这是何意,何故与她坦白毓秀的身份,莫不是欲擒故纵
席平说罢未再言语,陈淑媛暗暗打量了她一眼,而后给映秀使了个眼色,映秀这便去取了一锭银子来,递给席平。
席平瞧着那锭银子,却是淡淡一笑,道:“淑媛必定知道,奴婢想要的,并非这个。”
映秀闻言回首看了陈淑媛一眼,陈淑媛道:“那你想要什么,本宫给你。”
席平轻笑一声,道:“大家都知道,淑媛为陛下诞下皇长子,这皇长子日后必能封为储君,而淑媛,必定也会跟着擢升,奴婢不求旁的,只求日后萧美人倒台之时,淑媛能多多庇佑奴婢。”
陈淑媛一笑而过,道:“你要本宫多多庇佑你,可你也是琅琊王府的人,本宫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也是琅琊王的眼线,若你日后拉本宫下水,那本宫岂不是得不偿失”
席平笑得愈发深不可测,“那就要看看,淑媛到底敢不敢相信奴婢了。”
陈淑媛轻笑,“你方才说,陛下命萧美人可杀人灭口”
“是。”
陈淑媛云淡风轻的说道:“那咱们就替她杀人灭口。”
既然陛下是欲擒故纵,那她便替萧美人杀了毓秀,到时萧美人这细作身份,可是吃定了
席平闻言,迎合道:“是。”
她说罢,便转身离去,待她离开,映秀见陈淑媛还望着席平离开的方向,自知她对这个席平,必定是不够信任的,便轻声道:“淑媛,咱们当真要庇佑这个席平”
陈淑媛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她想要的,当真只是本宫的庇佑”
映秀顿了顿,并未言语。
陈淑媛道:“她是萧美人用过的人,本宫岂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映秀迎合道:“淑媛,她今日能背叛萧美人,他日必定也会背叛您。”
陈淑媛侧首看向她,问道:“几时了”
“辰时,该去长寿殿给李太妃请安了。”
陈淑媛听言这便要站起身,映秀满扶着她,陈淑媛抱怨道:“这昆仑奴怎么还不死,天天都得本宫去给她请安,也没见捞着什么好处”
映秀替她不平,道:“好处都让西宫那两位捞去了。”
陈淑媛这便朝外头走。
彼时在漪兰殿,桃戈尚在用膳,忽然似乎记起什么了一般,将偏殿里里外外都扫了一眼,而后忽然问道:“毓秀呢”
春儿与子霁相视一眼,也一同将屋子里扫了一眼,而后春儿摇头道:“不知道,一大早起身后就没见着她。”
桃戈皱了皱眉,外头忽有一个宫娥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道:“美人,有内监在御河里打捞上来一具尸体,说看着像是咱们漪兰殿的人,给送来了,请美人看看去。”
桃戈闻言,心底不由得一惊,可别是毓秀才好。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死了,毓秀都不能死。。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毓秀()
桃戈急急忙忙去了正殿外,只见有一具尸体平躺在地上,至于站在尸体一旁的那两个内监,桃戈见他们二人裤脚和面前有些湿,应当就是将这尸体打捞上来之人。
春儿跟在桃戈身后过去,子霁亦是跟了来,桃戈走出去,那两个内监随即对她行礼,唤道一声“萧美人”,桃戈听唤微微颔首,走至尸体前一看,果真是毓秀!
春儿与子霁见着毓秀,皆是一惊。
如今正值盛夏,尸体不过多久便生了腐臭,更是爬了虫子。
想桃戈方才正用膳,忽嗅到那一股子腐臭,又见几只虫子自毓秀鼻孔里和耳朵里爬出来,顿时觉得有些恶心,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拿起帕子遮住口,微微俯身转身朝树边跑去。
春儿与子霁见势也急忙跟着跑过去将她扶着,好在桃戈虽有些反胃,却也只是干呕,许是还未曾进食多少,便也吐不出来什么。
春儿为安慰她,低声取笑道:“姑娘该不是有喜了。”
桃戈白了她一眼,嗔怪道:“去你的,净瞎说。”
她与司马曜之间何曾有过什么,更别说是有喜。
桃戈拿着帕子抚平胸口,这便转身回去,走至毓秀尸体前,便拿那帕子遮住口鼻,垂眸望着那尸体,看向两个内监,言道:“确是漪兰殿的人,劳烦两位将她带回来,本宫在此谢过二位。”
那两个内监略慌张,忙道:“萧美人言重了,这是应该的。”
桃戈未语,只是望着毓秀的尸体,皱紧了眉头,毓秀怎么能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怎么能死!
昨夜陛下才说她可以把毓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