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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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总要有一个人当出头鸟。
在桓冲看来,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小娘子。
众人皆已离开,殿中只剩下司马曜与司马道子兄弟二人,这时司马曜也走下去,至司马道子身侧,拍拍他的肩头,道:“老七未免有些冲动了。”
司马道子不语,他便越过他,这便要出去,走了几步又回首,同司马道子笑道:“不过这个桃戈小娘子,朕倒是极有兴致,不妨改日,老七为朕引见一番。”
此事并无商量的余地,话说至此,司马曜放声大笑着走出去。
司马道子从容一笑,也转身出去。
这晚桃戈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皆难以入眠。
躺在这张床榻上,她满脑子都是昨夜司马道子与子霁纠缠在一起翻滚的场面,耳边甚至传来司马道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子霁既痛苦又欢悦的低吟
如此心烦意乱,岂可入眠,耳边嘈杂不断,她索性拉起被褥盖过头顶,将自己闷在被子里。
忽闻外头有人敲门,只听司马道子轻唤:“素素,你睡了么?”
桃戈微愣,赶紧伸出头和手,盖好被子微微侧躺着,佯装睡熟。
司马道子未听她回应,便推门入内,走至床边坐下,桃戈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他忽然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睡了。”
说罢,又自言自语道:“今日叫你看到那样血腥场面,我原以为你受了惊吓,定是睡不着的,便过来看看你,而今你已睡着,那我便走了。”
言毕,桃戈只觉得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愈发靠近她唇边,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冰凉,落在唇上。
那片冰凉转瞬间消失不见,却让她很是贪恋。
只听司马道子低语:“素素,我不碰你的身子。”
说罢,他便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桃戈这时才睁眼,侧首望向门口。
屋子里头除了她的气息,还是她的气息。
她起身下榻,既然睡不着,倒不如出去走走,她这便开门出去,走在院子里。
这几日在她身上发生了太多太多不开心的事,她的嫡亲姐姐为置她于死地竟使巫蛊之术害她,随后被赶出王府,她也紧跟着被下逐客令,她离开王府竟被前秦人当作俘虏带走,又阴差阳错被桓修救走,本该庆幸获救,岂知又被当作前秦的公主,成了桓修的战俘
好在姐夫及时赶到救了她,可如今她又同姐夫翻了脸
想至此,她经不住轻叹一声,却闻一阵打斗声。
她循声望去,竟见两个黑衣人站在她的屋顶上交手。
她怔怔,这两个黑衣人见她望着,边打斗边朝着她走来。
她见势一惊,急忙往院子外跑去,她知司马道子刚走,定离此处不远,岂知刚转身,脖子后便是一击。(。)
第八十九章 断交()
桃戈只觉得脖子后一阵疼痛,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只听有人轻语道:“小娘子,桃戈小娘子?你怎么还不醒?”
这声音颇具痞气,她一听便知必是桓修。
她不想醒。
桓修见她动了动眼皮子,分明已经醒了,他便吊儿郎当的说道:“小娘子,你若再不睁眼看我,那我便要香你了。”
闻言桃戈不自觉的抿紧了唇,在心底暗骂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黏人的流氓。
她紧接着微微侧身,翻了个身方知自己正躺在床榻上,她顿时一惊,连忙再翻回来,睁开眼便见桓修的脸靠在床边,离她的脸唯有一只手的距离。
桓修见她醒了,露出一笑,愈发像个痞子一般。
桃戈见势,连忙将身子往后挪了挪,而后迅速坐起身来,彼时亦打量了这间屋子,方知她这分明是在妙音坊,这是桓伊的屋子!
她再收回目光,竟见桓修的右臂完好无损的接在他的身上,她顿时怔住,望着他的手,嗫喏道:“你你的手”
桓修将右手伸给她,笑道:“你摸摸。”
桃戈见他这般,不由自主的往后靠,岂知身后是一堵墙,她便只好蜷缩在床角。
桓修便也爬上/床,屈膝跪在床边,仍是将手伸给她,道:“你摸摸呀,摸摸我的手是不是真的。”
桃戈无意咬了咬下唇,桓修见她如此,扬起唇角一笑,道:“你若是不摸我,那我就香你,”说着,伸手去轻抚她唇上的齿印,道:“昨个我香你的印子都消了,今个不如再留一个。”
桃戈闻言自知不妙,赶紧低下头,果不其然,桓修说罢便捧起她的脸,正要吻上来。
然而,屋门又被人打开了,不过这回倒不是让人踢开的,倒是推开的。
桃戈心想,莫不又是姐夫来了?
只听有人略微沉声道:“承祖!不可无礼!”
桃戈听这声音,当真是又惊喜又忿恨,这是桓伊的声音。
桓修对桓伊,果然是异常服从的。
一听桓伊如此言语,他便退下了,虽说满脸的不情愿,但总归也退下了。
桓修下榻,转身望着桓伊,笑道:“堂哥,这回我可没有要轻薄她的心思,我不过是同她说笑,吓唬吓唬她。”
桓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朝桃戈走来,桃戈依旧抱膝蜷缩在床角,他走至床边,便朝她伸出手,轻唤道:“桃戈。”
桃戈听唤望着他,满目皆是怨气,又想起桓修对她所作所为,这怨气便又化为怒气,似乎下一瞬便要尽数爆发出来。
桓伊已有些察觉,便伸手去欲要扶她下榻,岂知竟被她一把推开。
桓修站在里屋门内见她此举,身子一顿,本想上前,却又止步。
桃戈兀自下榻,穿好木屐,站在床边,与桓伊相视,冷冷道:“桓氏子弟,果真如蛮人,都是这么粗鲁么!”
桓伊不语,面色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起伏,桃戈又道:“桓伊,倘若是,那好!我桃戈这辈子再不会踏足你妙音坊半步,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各不相干!”
她说罢,扭头就走,而桓伊依旧面无表情。
桃戈越过桓修出去,桓修忙走至桓伊身旁,唤:“堂哥,这”
桓伊垂眸,眸中尽是黯然。
桓修没辙,只好也转身,急忙追出去。
彼时桃戈已出了妙音坊。
他望见她便唤:“小娘子!桃戈小娘子!”
桃戈不应,他追至她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终于正经的唤了声:“桃戈!”
桃戈被他拉住手,自然走不开,只好转过身,桓修本要同她解释,可一看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便忘了正事,笑道:“你看我这只手,是我堂哥给我接上的。”
说起堂哥,他方才想起正事,这就松开手,道:“小娘子,轻薄你的是我,可不是我堂哥,你不可记恨他,更不能与他断了交情,要知道,若你执意如此,他必是要恨我一辈子的。”
桃戈不语,桓修又道:“小娘子,你可知我堂哥他对你”
话音未落,便听闻“啪”的一声,这声音甚是响亮,令四周的人俱是一惊,皆侧首视之。
桓修被这一巴掌打得怔怔不语,僵硬的站着,桃戈却是打完就走,等到他反应过来,她早已走远了。
彼时在王府东苑,席平匆匆忙忙从院子外走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急急忙忙进了屋子里去。
屋门并未关,王敏慧坐在屋子里同司马元显说话,席平进门便唤:“王妃!”
她神色异常,颇是慌张,王敏慧见了微微皱眉,问:“怎么了?”
席平看了司马元显一眼,索性也不避讳什么,“婢子方才在前院,望见周媪大张旗鼓的请了大夫来府上,直奔西苑去,还当着婢子的面一直说刘姨娘这几日吐得厉害,口味还酸得紧,婢子恐怕,她这肚子里头有动静了。”
王敏慧微愣,随即又淡淡一笑,看向司马元显,道:“元显,去你父王那儿,同他说刘姨娘有孕了,叫他快些去西苑瞧瞧。”
司马元显这便出去。
席平见王敏慧不紧不慢,心里头一阵焦躁,又唤:“王妃。”
王敏慧这才瞧了她一眼,道:“你怕什么,她就是生个儿子出来,也争不过元显。”
席平仍放不下心,道:“可是王妃,世子一向不得”
她本想说世子一向不得王爷看重,而今若是刘氏生个儿子出来,日后难保世子之位不会被抢了去。
自古以来君王废长立幼的先例还少么!
可这话在王敏慧跟前,岂可直言,要知道,世子素来是她的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又生怕化了。
王敏慧自知她要说什么,剜了她一眼,这便站起身,冷笑一声,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想王爷何时正眼瞧过刘氏,她生的孩子,又岂会得了王爷的偏爱?要知道,元显可是王爷的嫡长子,如今便已是世子,又得李太妃宠爱,世子之位自是稳如泰山,咱们又何必杞人忧天。”
说着,又转向席平,将手担在她手上,道:“且先把你这份心思收着,若是日后桃戈有孕了,你再担心也不迟。”
席平未语,王敏慧转身走向窗边,吩咐道:“等西苑那边传来确切消息,你即刻进宫将此事禀报给李太妃。”(。)
第九十章 试探()
刘氏的确有孕,至少,大夫是这么说的。
消息传到东苑,王敏慧当即吩咐席平进宫将此事转告给李太妃。
不为别的,只为讨好李太妃。
而李太妃得知此事,亦是即刻出宫,赶来王府。
想她育有二子,多少年来一直偏爱司马道子,司马道子成婚五载,唯有一子,而后又相继纳了两房妾,皆无子嗣,委实令她这个当母妃的焦心思。
如今闻知二房妾刘氏有孕,她自是欢喜,连忙前来看望。
到了王府与王敏慧及刘氏连同司马道子一起随处走走,对刘氏更是好一阵关切。
左边是王敏慧搀扶着她,右边她搀扶着刘氏,身后是司马道子跟着。
每走一步都关照刘氏得小心谨慎些。
说着又看向王敏慧,笑道:“说真的,若不是如笙打发席平进宫禀报哀家此事,哀家还真不知观音有孕了。”
刘氏单名一个“宓”字,小字观音。
李太妃说罢,又道:“得亏如笙,说起来呀,这还都是如笙的功劳,”说着,拍了拍王敏慧的手。
王敏慧笑得温婉,暗喜果然逃了李太妃的欢喜,她忙回道:“母妃这是什么话,这岂是臣妾的功劳,这回有孕的可是刘妹妹,”言语间,嗫喏道:“又不是臣妾”
刘氏闻言脸色当即阴了几分,怪不得她赶着差使席平进宫去捎口信,原来还有这等心思!
李太妃闻言,连忙转向刘氏,讪笑道:“嘿哟,瞧瞧哀家这记性,竟忘了有孕的是观音。”
刘氏迎合着笑了笑,并不说什么。
李太妃继而又轻叹一声道:“唉,这人老了啊,脑子就不好使,这么大的事都给搅混了。”
她岂是无意搅混了,想她一向很是喜爱王敏慧,自也盼着此回有孕的是王敏慧而非刘氏。
她忽然回首看了司马道子一眼,而后看向王敏慧,拍拍她的手,道:“如笙啊,你同王爷,也得加把劲了,如今虽有元显为世子,地位自当是稳如泰山,可也不能丝毫防备也没有啊,要知道,”她说着瞥了刘氏一眼,又道:“琅琊王妃这个身份可比那些不三不四的吃香多了。”
此言暗讽刘氏有意以腹中子嗣谋求正妃地位,刘氏岂会不明白,听罢脸都绿了几分。
李太妃想要的是刘氏腹中的孙儿,可不是刘氏。
她说罢,王敏慧淡淡一笑,她若要装得大度,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什么。
李太妃叫刘氏一肚子火气忍着不敢发,这下又来给刘氏尝些甜头,转向她笑道:“观音日后走路还得小心些,可不能伤着肚子里的孩子,要知道,你这肚子里的,可是哀家的孙儿。”
刘氏颔首应道:“太妃说得是,妾身必定小心。”
李太妃佯装嗔怪,道:“诶,怎么还叫哀家太妃,这都是一家人,你该学着道子和如笙这般,唤哀家母妃才对。”
说起司马道子,司马道子跟在后头听闻此言便没忍住轻咳了声。
王敏慧轻笑一声,实则满目皆是讽刺,她迎合李太妃道:“是啊,刘妹妹,咱们是一家人,你与母妃如此生分,这若是叫你刘家知道了,怕是还要以为咱们瞧不起你并非沛郡刘氏嫡系子孙了。”
刘氏听言心里头自然不痛快,回道:“在我们刘家,嫡庶并无贵贱之分,母妃,您是如何看待的?”
魏晋时期的人皆重门第,出身庶族的与出身士族的向来不可比拟,庶出的与嫡出的更有贵贱之分。
她李陵容之所以只是太妃而非太后,可不就是先帝在世时她不是原配皇后,而只是一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