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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伎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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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非只是见到了桓伊蹙眉,所以才这样问他,她只是看见他蹙眉,听出了他曲中的哀怨。

    桓伊面色丝毫没有波澜,他只道:“我对令玉,并无男女之情。”

    “果真?”桃戈分明不信,道:“若没有男女之情,那你前天回来,为何借酒消愁,你明知你是喝不醉的,还灌了自己那么多酒。”

    桓伊不愿答她,只是转回身,继续仰首望向文窗外,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信我。”

    桃戈不解,却也不知桓伊心中所想,于是站起身,走到他身后,道:“我相信你,可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何要去顾家提亲,那个顾婴我是见过的,虽生得好看,却似乎并不温良。”

    桓伊回首,略显宠溺的望着桃戈,忽然一笑,道:“就同你一样,单是生得好看,性子却不讨喜。”

    桃戈一愣,思忖一会儿,而后够着桓伊的肩头,猛的拍下去,怪道:“原来你捉弄我!”

    桓伊也是一怔,捉弄?原来在她眼里,他方才那般深情款款,却只是捉弄

    桃戈转身走去梳妆台前,开了抽屉,随手拿起一包银两,自顾自说道:“这钱袋真精致,又是哪家的小姐送的?”

    仰慕桓伊的世族小姐那么多,他怎记得这钱袋是哪家小姐送的

    不等桓伊接话,桃戈又回首望着他,将钱袋摇晃在眼前,道:“你这般捉弄我,这包银两,就当是补偿我好了。”

    桓伊望着她,露出淡淡一笑,却是哭笑不得,怪不得不好意思说出来,原来她来寻他,只是没钱花了。

    桃戈未听他回话,索性道:“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许了,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

    说罢,桃戈便要出去,方才开了门,桓伊已走至她身后,道:“我送你。”

    “别,”桃戈回身,玩笑道:“天黑,你穿一身白衣服,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可别吓着路人才好。”

    桓伊无奈笑了笑,却趁她不备,将她推出去,待关上门,又道:“限你五日,记得过来还钱。”

    桃戈在外头道:“你生气了?我说笑的,我只是怕旁人看见我们,要说你是我的姘头,那我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桓伊开门道:“你若是嫁不出去,那便许给我,我养你一辈子,你伺候我一辈子,当作偿还。”

    桃戈睨了他一眼,怪道:“谁与你说笑,”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桓伊却有些心塞,目送她直到看不见了,方才折回身。

    是,谁与你说笑

    桃戈一路上未曾有耽搁,直接回了王府,进了王府又直奔南苑去,谁想方才走到长廊下,便见司马道子从墙后站出来,挡在她前头,这会儿天已黑了,桃戈陡然看见一个人冒出来,自然不免受了一惊。

    司马道子望着她,脸色颇是不悦,淡淡问道:“你去哪儿了?”

    桃戈还记着他昨儿说桓伊的不好,虽过去了一日,可这心里头总归还是不大高兴,便也不大客气的回道:“你说我可以随意进出王府,我如今晚归,难道妨碍到你了?”

    司马道子不语,桃戈又道:“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你为主,我为客,主客之间,注定要如此生分。”

    语毕,桃戈便越过他,往屋子走去,司马道子却转身望着她的背影,平静道:“下回出去,得早些回来才是。”

    桃戈一愣,他似乎是在关心她呀,她是不是有点坏了

    想至此,桃戈也转身,望着他道:“我只是饿了,出去吃了顿饭。”

    司马道子思虑了一番,桃戈出府时,南苑方才膳毕,照理说,她若吃了饭,不应当饿的,莫不是王府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

    “是哪家的饭菜?”

    桃戈不曾多想,脱口便道:“醉仙楼的。”

    醉仙楼嗯,那家的菜确实好吃,尤其是龙须糕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司马道子说罢便转身,桃戈也朝屋子走去,眨眼功夫,子霁又从旁走出来,桃戈见了她,笑道:“子霁姐姐,这么晚了,你还没歇息?”

    子霁走至她跟前,也和善的笑道:“你方才去哪儿了,只怕不是醉仙楼吧。”

    桃戈回首瞧了身后,见司马道子已走远了,便拿出从桓伊那儿拿来的钱袋,道:“我去借了点儿钱花。”

    王府的丫鬟婆子众多,表面上看着似乎都与她客客气气的,可谁又知她们私底下是如何看待她的。

    人情世故,自然必不可少,这些银子,便是有事相托时打赏下人用的。

    借着月光,子霁瞧清了那钱袋,心头一酸,原来她去找桓伊了

    这钱袋,可是她亲手绣来送给桓伊的

    只是不曾想,桓伊将这钱袋转手送给了桃戈

    桃戈察觉她脸色不太好,便收回手,忙问道:“姐姐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有,”子霁却将苦水藏在心里,只道:“我有些乏,回去歇息了,你也早点睡。”

第廿一章 难怪() 
翌日早膳时候,桃戈方才起身,还未妆扮妥当。

    彼时众人正在偏厅内,皆已动了筷子,雅鱼尝了口早点,忽然皱了皱眉,道:“怎么味道与往常的不同了?”

    话音方落,有一人接话道:“雅鱼姐姐有所不知,咱们南苑今儿早上新换了个厨子。”

    雅鱼看来似乎有些狐疑,道:“厨子换了?昨儿晚上还是那个刘厨子,莫不是连夜给换了的?”

    “好像是,我也不大清楚,只听闻茹管家昨儿连夜出去请了厨子来,听说,还是从人家的酒楼里挖来的。”

    绿衫心中一喜,忙问道:“可是从醉仙楼请来的?”

    那姑娘回道:“绿衫姐姐怎知?”

    绿衫道:“我从前常去醉仙楼,他们家的味道我还是熟悉得很。”

    那姑娘笑了笑,道:“绿衫姐姐不愧是名嘴儿。”

    众人闻言乐作一团,唯独子霁神色颇是凝重,说起换了个醉仙楼的大厨,她自然免不了有些许惊诧。

    昨儿个晚上,桃戈曾与王爷说,她去醉仙楼吃了顿饭,当晚茹千秋便被吩咐去醉仙楼将厨子挖了来,王爷如此待桃戈,莫不是对她有心!

    桃戈啊桃戈,原来王爷已对你暗生情愫,怪不得你犯了错被唤去,不曾受罚反倒被吩咐看了一整日的鬼谷子;怪不得你被关在牢房,王妃会屈尊降贵去领你出来;怪不得你深夜未归,王爷会站在外头等着你回来。

    怪不得你在王府做任何事都肆无忌惮;怪不得刘姨娘处处针对你;怪不得萧姨娘也想见你。

    难怪,难怪

    桃戈果真好福气!

    彼时桃戈也走进来,坐至子霁身旁,子霁见她过来,情不自禁面带微微笑意,唤道:“桃戈。”

    桃戈应了声,仍自顾自的用膳,却不曾听到子霁继续说下去,便侧首望向她,问道:“姐姐怎么了?”

    子霁忽然怔住,她本想将此事告诉桃戈,可转念想了想,还是罢了,她只淡淡一笑,道:“下回起早些。”

    桃戈未免有些狐疑,她自知子霁原本想说的,绝非此事,只是子霁不想说,那她自然也不好多问。

    今日众人跟随王府的老姑子学了刺绣,到了午膳时候才回了南苑。

    桃戈与子霁一同进了正厅,倒下杯茶,往偏厅走去,谁想走至偏厅门口,绿衫却是暗暗伸出脚来,将桃戈一绊。

    这会儿桃戈的心思全在茶水上,哪里会顾及脚下,被绿衫这么一绊,自然没能稳住身子,整个身子都朝前倾,杯中的茶水也随之抛出去,正好雅鱼就站在前头望着她,于是好巧不巧的,这茶水便洒到了雅鱼衣裙上。

    子霁一向手疾眼快,一见桃戈要摔着,连忙将她扶住,桃戈才不至于摔得个狗啃泥。

    可雅鱼却是不甘心,她原是想看桃戈笑话的,哪曾想笑话没看成,自己却成了笑话!

    桃戈稳住身子,便垂首看向脚下,又回首看向身后,只见绿衫面色僵硬无比,分明是想忍着笑意。

    果真是她伸脚伴她!

    桃戈还未回首,便听闻雅鱼怒斥:“桃戈!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竟对着我泼水!你可是故意的!”

    闻言桃戈回过头来,她原本并不知茶水泼在雅鱼身上,听闻此言,方才看过去,只见雅鱼裙上一块极大的茶渍。

    她本就不是故意的,于是不曾多想,连忙解释,道:“雅鱼姐姐误会了,我此回真的是无心之失。”

    “什么无心之失!”雅鱼却是愈发愠怒,直接骂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不曾惹你,你却如此冒犯我,当真是瞎了眼了么!”

    桃戈已道了歉,这下她便无需再顾忌什么,加之方才分明就是绿衫绊她,她也道:“雅鱼姐姐好生傲慢,我已同你说了这是无心之失,你却得理不饶人,为何不想想我到底是被谁绊到的!”

    绿衫之举是听了雅鱼的吩咐,桃戈也已猜到了几分,如今她这样说,雅鱼自然心虚,又斥道:“你被谁绊了关我何事!我只要你”

    不等雅鱼说罢,桃戈便随手端起子霁手中的茶来,猝不及防的泼到雅鱼脸上,雅鱼愣是没有回过神来,待雅鱼回了神,桃戈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回才是故意的。”

    雅鱼气得语塞,桃戈说罢也转身出了去,子霁忙跟着。

    桃戈走至正厅外,忽见茹千秋走来,她仅是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要走开,却被茹千秋唤住,她停步,茹千秋近前,笑问道:“桃戈姑娘还没用膳吧?”

    见茹千秋这般,桃戈不免有些狐疑,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茹千秋道:“王爷请你过去一趟。”

    桃戈一愣,该不是她又犯了什么错吧。

    这茹千秋也是,回回来唤桃戈过去时,说得总像是带犯人一样。

    桃戈满腹狐疑的跟着他去了,子霁却是笑了笑,茹千秋一来便问桃戈有没有用膳,这回保准是唤她过去用膳的。

    子霁猜想的没错,桃戈到离思院时,书房的门大敞着,门内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而司马道子,正对门口而坐。

    茹千秋将桃戈带进书房,便走至司马道子身后站着,桃戈方才走进来,司马道子便抬眼望着她,又作请势,道:“坐吧。”

    桃戈应声坐下,见面前放置着碗筷,她也心知肚明,只是淡淡一笑。

    司马道子见她这般神色,心疑她有些拘束,便夹起肉送到她碗中,道:“素素一向率性洒脱,今日也不该拘束才是。”

    桃戈这才吃起来,司马道子却是拄着手里的筷子不动了,单是望着桃戈。

    见他如此,桃戈也拄着筷子不动,问道:“你看着我作甚?”

    “素素,”司马道子轻唤,桃戈应了,司马道子问:“王府的饭菜,你还吃得惯么?”

    司马道子言外之意,是指南苑新换的那个厨子,可那会儿众人言论此事时,桃戈并不在场,她自然不知这事,更不知司马道子待她的好。

    相反的,司马道子问这个,她反倒觉得奇怪,她在王府吃了好些天的饭了,他突然问起这个,换作是谁都要有些诧异的。

    “吃得惯。”

    司马道子暗喜,却不曾言于表,他又问道:“那前天的事,你还记恨我么?”

    原来是为讨好桃戈来的

    桃戈不曾思虑,直接道:“记恨。”

    她当然记恨,她与桓伊那样深厚的交情,早已是生死相依的,他两次说桓伊的不好,她自然不会轻易原谅他。

    如此直白,桃戈果真率性!

    司马道子一笑而过,又问:“你与桓伊的交情,有多深厚?”

    桃戈仍不曾思虑,与他相视,异常认真,“很深,他若有难,我定竭尽全力帮他,哪怕是赔上性命。”

    她是认真的,虽然这四年来,一直都是桓伊在帮她。

    或许她与桓伊,早已不单纯只是知音,往深了去想,桃戈已将他视作兄长,桓伊于她而言,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司马道子笑得略显僵硬,夹起块肉送到桃戈碗中,语道:“多吃点肉,长身体。”

    彼时王敏慧正与席平走来,司马道子此举自然入了她们主仆二人眼中,见他们这般亲昵,王敏慧顿时僵住,踌躇不前,反而折回身离开。

    待走远了,又自嘲道:“他们才像是一家人。”

    席平忙道:“王爷待桃戈好,不过是因她长得像定皇后罢了。”

    闻言王敏慧却是不悦,斥道:“堂姐已经死了,你总提她作甚,莫不是想下去陪她!”

    王敏慧鲜少如此,席平受了教训,自然一惊,只是她素来忠心耿耿,顿了顿又道:“王妃,依婢子看,咱们还是将桃戈送进宫的好。”

    这王敏慧虽不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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