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者-第4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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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着血液在身体内的流动。
头,手,腰,脚,前胸,后背。
感受得还很粗疏,并不能“细”,更谈不上“入微”,甚至连脏腑都感受不到。
许广陵也不在意。
甚至有一种微妙的小欣喜。这可算是真正的从头再来了!
全新的!
这甚至让他的某种“洁癖”得到了相当的满足。
而这一感受,就过了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之后,心神再不能沉浸,而是自动地被“踢”了出来。
“啧,这就是普通人的身体!”许广陵摇头。
下了小木屋,也是下了树,许广陵很快地开始游泳起来。
中午时分,池子里的水被太阳晒得暖热,就算下面还是凉的,也只是稍凉,而整体,还是温热的,这让许广陵这个还是普通人的身体,在池子里游起来很惬意。
静修之后辅以动。
不止是身动,也是心动意动神动。
这是最简单的动静调节。
一边游着泳,许广陵一边在思索推敲着。
他想弄点“药”出来,给自己用。
大宗师的手段,许广陵不会用,但大宗的手段却是无妨,因为这只是“识”,是会在任何世界都通用的。
大宗师固然凌驾一切大宗,但它属于“力”,在力用不上的时候,就有点尴尬了。
就如许广陵此时,很多大宗师的手段,别说不用,就是想用,也是用不出来的。
但作为“药之大宗”,他的发挥,在中低层面,几乎没有影响。哪怕已经换了世界。
这个世界可能没有几味草药和前世是一样的,去东山的那几次,许广陵已经大致了解。
但作为药之大宗,这其实只是参数变了而已。
其它,都一样。
体系还是那个体系。
框架也还是那个框架。
所以,大宗,也还是那个大宗。
前世,是这样;此世,是这样;后面的世界,只要有草木的地方,也依然会是这样。
这也是“大宗”的核心奥义。
第98章 清血()
下了大树,许广陵在院中游走。
这个大院原来不知属谁所有,但属于修士是肯定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院子。
院内,林木,花草,数量颇为不少。
虽然自住进来之后许广陵就让许同辉清整,但零零碎碎地清整到现在,也才只是清整了一个小角而已。就如一个全是垃圾的居室里,被清整出了一个可以站可以坐的地方。
大至需要好几人才能合抱过来的数百年、千年古树,小至只有手腕粗细的青嫩树苗,然后还有其它各式各样的花草,以庭中树、廊间树、河边树、小丛林还有大小花园等方式装点着这个大院。
虽然清整工作还要持续好久,但观察工作却已经早就完成了。
大至每一棵树,小至每一棵草,许广陵都心中有数!
这或许就是前世大宗师时期,遗留下来的“毛病”吧。
而这个毛病也让他的洁癖向更深处发展,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许广陵此番院中游走,一是漫步,活动身体,二就是随手进行一些破坏花花草草的行为,或是树的叶子,或是花草的叶子,他时不时地就摘下那么一些。
目的,配药。
对一个药之大宗来说。
对一个大宗师来说。
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身份,对一个华夏的吃货来说。
——有什么是不可以入药(吃)的呢?
没有!
就算事实上有,理论上也必须没有。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这才是一个大宗师兼大宗的思维。
也正是基于这种高度,前世,后来,许广陵对于药草的研究,其范围也在不断扩大。
从“药草”,到“含有丰富药性却并未被载入古今药典的草”,再到
草。
就是草。
其中有一段时间,他的研究专题就是“沙漠及戈壁原生草”,如芨芨草、梭梭草之类,以这类草作为原料,开发其药用。
有结果吗?
有!
沙漠戈壁之地的特点,一是远离人类,绝少污染,二是白天长光照高温度,夜晚温度却又陡然下降。
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一种草木,都有一个有别于其它地域的特点。
随后,蒲公英推出了“沙漠黄金”项目。
在少量官方资本及大量民间资本的进入下,仅仅是数十年的光阴,沙漠线就被远远地向外推进,而整个大西北部都变成了“塞北江南”。
最蓝的天。
最清的水。
最广袤的绿。
思绪稍纵即收,许广陵弯下腰来,摘起了一朵类似于前世鸡冠花般的紫色大花。
这个玩意,在一个大花坛中栽满了外围一大圈,应是被原主人当作很重头戏的观赏花卉,而在许广陵这里,它是这次配药的重要材料之一。
对一位大宗来说,这个大院中的草木,已经足够了。
足够他配出任何一种药剂,用于体,用于气,用于神。
许同辉结束上午的静修,也开始活动。
他的活动就是帮许广陵熬炼药草。
“少爷,我们这是要做什么?”一边干活着,许同辉一边问道。
“制药。”
“这些也是药草?”许同辉有点诧异。
“这个院子里,所有你见到的草和树,都是药草。”
“哦,原来如此!”许同辉恍然大悟。
也正因为他不是药师,或者说对药草一无所知,才能在听到这话后“恍然大悟”,但凡他稍微懂得一点点,此刻就要瞠目结舌了。
因为用的不都是“药草”,不,应该说因为用的几乎都不是“药草”,所以想配出适用的药剂,程序不可避免地繁复。
尽管许广陵已经做到了最简。
不过经过一下午的劳作,终于完成了熬制过程中的最后一道程序。
又一堆草被扔进大锅里,煮到沸腾,取出这些草后,锅里的汁水,呈现出一种红褐却又透明的深色。
明明是红,而且那水还在沸着,看了,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宁静和清凉。
然而,却又似乎夹杂着一种莫名的诡异,这是那伴着红一起的“褐”所带来的。
定定地看着锅中,许同辉总觉得这汁水的颜色有点不太正常,看久了,甚至让他感觉有点头皮发麻。于是,最早感受到的那宁静和清凉被渐渐升起的烦躁所代替。
“少爷,这是什么药剂?”许同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如果喝的话,这是五步夺命灭神散。”
许同辉咋舌,但和许广陵相处久了,他也渐渐摸到了自家少爷的一些习惯,于是便再问道:“如果不是喝呢?”
许广陵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还有一道工序,这道工序完成后,它叫‘清血香’。”
一些之前研好的粉末被加入了锅中。
大火。
锅中的汁水渐渐收缩,最终,全部浓缩在了那些粉末之中。
湿粉入模,也是之前才做的模,出来的,就是线香了,虽然还是湿的。
“原来点的香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啊。”许同辉恍然般地说道。
许广陵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不久后,田浩返回。
随后,吃饭,休歇,晚锻炼,一如往日。
一夜过去。
第二天上午,烘了一夜的湿香,已经变成了干香,可以派上用场了。
还是那个小木屋,许广陵端坐其中。
和昨天不同的是,他的面前地上,点着一枝线香,冉冉清香,淡淡散逸。
许广陵垂目敛心端坐,静静地感受着血液在身体内的流动。
虽然是大宗师的心和识,但此刻的这具身体,却是不折不扣的普通人的身体,也因此,他此刻的这种感受,就如一个老眼昏花而且还接近于瞎子的人,在平静却相当吃力地看着什么东西。
而且,血液的流动,并不很畅。
如果说一个超凡者身上的血液如同汽油,那许广陵现在身体内的血液则只是原油,含有太多太多的“杂质”。
其实这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身体。
已经是相当的“纯净”了。
但这种纯净,只是基于普通层面,而修者的修行,正是由普通出发,从普通走向不普通。
小木屋内,那些看不见的清香,随呼吸以及万千毛孔,化作星星点点,缓缓、慢慢、渐渐地渗入许广陵的身体,所到之处,迅速地融入了身体的血液之中。
而血液,也就在这种融入之下,缓缓、慢慢、渐渐地发生着蜕变。
第99章 蝉蜕()
如果一个东西,它看起来是苹果的样子,吃起来是苹果的味道,营养成分的分析之下,也和苹果一般无二,那它……
就是苹果!
许广陵昨天对许同辉说,还差最后一道工序,那个工序完成之后,这个药叫“清血香”。
其实严格来说,他现在进行的才是最后一道工序。
这一刻,他是在静坐不假。
但同时,他也还是在炼药。
把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当成了炼药的主材料!
他的血液,+清血香,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道工序,而当这个工序完成之后,炼成的药,叫做“低配版仿大宗师血液”。
从一个普通人到大宗师,既有加法,也有减法。
第一步是加,第二步是减,第三步又是加,第四步又是减……
如此,加加减减,不断循环向前。
而最后关头的那一个跨越,则非加非减,而是“造化乘除”,是人与天地的共契、共振,然后跃迁。
所以,大宗师,是无法复制的。
许广陵现在做的,只是一种“简单复制”、“过家家式复制”,即通过一种纯物理的方式,把身体内的血液向着大宗师的方向靠拢。
嗯,只是靠拢。
想通过这种简单的方式达到100%的更替合成,那是绝无可能的。
不止是实际上不可能,就是理论上也完全通不过。
而如果以百分比的方式来看,等这个“清血香”再无用处之后,他身体内的血液,应该向大宗师的方向靠拢了1%或2%?
大概是这样。
具体的,许广陵也无法估量和计量。
但就算只有这一点,对于普通人的身体来说,那也足以称得上是“翻天覆地”了。
这是一个曾经的大宗和大宗师,以“平凡”的手段,所创造出来的“神迹”,其中所承载的,是许广陵前世今生所达到的最高高度。
许同辉的面前同样燃着香。
作为劳工,在工作完成之后,许广陵很大方地分了他十支。
许同辉拿到之后直接就用上了,他很好奇少爷弄出的这个东西有什么用。肯定有用这自然不用说,这是少爷自己用的啊。
应该……
很高级吧?
然而,点燃之后,除了这个香的香味很好闻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明明坐在那里静修,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这真是有点窘。
“如果喝的话,这是五步夺命灭神散。”
想起少爷之前说的这话,许同辉心中不禁惴惴。
灭神散,这东西,不喝好像也“灭神”啊!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坐着静修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嘛,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中午时候,许同辉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发现告诉许广陵,然后道:“少爷,你这个药,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没炼好?”许广陵道。
“对啊!”许同辉大点其头。
“你把剩下的那九支香都还给我,不给你用了!”许广陵翻了个白眼给他。
许同辉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到底有什么用么,清血,怎么清啊?”
第二天,又一次坐在点着的香前,只见火点不见烟,许同辉鼻端闻着那闻起来似乎比昨天又更好闻了一些的清香,疑惑地喃喃自语道。
然后,没过多久,他又睡着了!
这一次,醒来之后,许同辉终于发现了一点异状。
不,不是一点异状。
是很大的异状!
许同辉发现自己的脸上似乎有点痒痒,就在他抬起手来,想用手摸脸的时候,发现手上也有点痒痒,而且手上的皮肤也有点松垮的样子。
再下一刻,他发现全身都是微痒。
许同辉心中有点小惴惴,但他对自家少爷自然是极相信的,让他惴惴的只是未知而已。
而且认真说起来的话,那惴惴之中,至少五六成以上,反倒是新奇以及莫名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