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者-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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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万紫千红的江南。
春来春有去。
三月残花落更开,小檐日日燕飞来。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节物相催各自新,痴心儿女挽留春。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
这是对待春归的三种态度。
怅惘。
别开生面的惊喜。
顺应自然造物的豁达。
乐曲在行进到这里的时候,也进入了些许的渲染和华彩阶段。
怅惘表现在曲中,是激越的,是叩问的,是带着几许哀伤甚至悲壮的。惊喜表现在曲中,是铿锵的,却也如采莲舟行在水面上,是轻松的,是摇曳生姿的。
豁达表现在曲中,则是一种如风过大地般的自然,然后整首乐曲,也正是在这种自然的氛围中,进入收束。
这是曲子。
其后是词。
曲子和词比起来,许广陵擅曲而不擅词。
这或许也是因为他和曲打的交道很多,不论是作曲,还是编曲。而写词,从小时到现在,也没有几次。
但其实只要曲子到位,词也不必有多好,适合就行了。
这也是词曲为同一个创作者的优势所在了,许广陵完完全全地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而在曲的表达已经就位的情况下,关于词的填写,他也只需要“本分”一点地如实描述就行了。
江南柳,春风过。
安然不动如大地,却把柔条当垂钩。
江南燕,筑巢忙。
单飞苇间轻点水,双飞堂前语呢喃。
十二段,十二种江南风物,而这十二种风物的铺排,组成了许广陵想要表达的整个“江南”意象,至此,这首歌曲创作完毕。
许广陵先是写下了“江南”,而后,在后面补上了一个“春”字。
江南春。
这首歌曲的名字。
找了个录音室,把伴奏弄好之后,许广陵将词曲并之前的那幅画一起,寄给了周蓝兰。
看看书,玩玩篆刻,绘绘画,写写歌。
这便是许广陵的“调适”。
调适是休息,也是休养生机。如一场大战之后,退下来养精蓄锐,将身心调整至最好的状态,等待再次的临阵。
调适的日子里,许广陵没有再运行根本窍法。
但伏羲诀的习练,他却依然是一日都没有停的。
许广陵的日程安排,一般是,下午的时候,晚饭过后,他会离开研究所,以一种散步着的方式,来到几十里外的长白山。
而后,每天从不同的位置,登山。
长白山的海拔不高,最高也不过就是两三千米,但是范围却是很大,大到足够许广陵探索的。
这还是因为他有天眼神通的关系。
如果一般人的话,只这一座山脉,包括周边的那些小山脉,可能就一辈子都探索不尽了。
在天眼的探索之下,长白山详细的地形地貌,包括作为关注重心的植物及药用植物生长情况,被许广陵一点点添加进了脑海里的长白山地图中。
这其实同样也是调适之一。
“若有人兮山之阿,披薜荔兮带女萝。”
许广陵如同一个男的山鬼,行走于这山脉丛林间。只是这北地的严寒时节,山中既没有薜荔也没有女萝,有的只是欺霜耐雪的松桦,以及那霜,和雪。
素雪厚三尺,千里覆瑶台。
其实春节过了,也就意味着冬去春来,该是慢慢春暖花开的时候了。
但就在昨天,这片地域,又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而今天,作为偶而的气象通报员,徐老站长告诉许广陵的是,今天最低气温,零下三十三度。
这是指地面上!
而至于长白山顶,很可能是零下四十多度奔五十度去了。
这样的天气,长白山中,自然是柳宗元的江雪意象。以至于就连最活泼好动的松鼠,也都一大家子地蜷缩在一起,在巢穴中窝着抱团取暖了。
许广陵牵挂着那棵小树。
在上山的第一时间,他便去探望了它。但其实,也并不是很担心。
果不其然,小树虽然因为不能动,而被雪给小小欺压了那么一下,除形体上稍有狼狈之外,精神上却依然地抖擞。
许广陵细心地为它除去了积雪,但只是限于枝条上的,而根部的那些雪,则保留着。
然后,又用草木之气及大地山川之气,为它加了一次餐。——他还是有点怕它被冻着的,这就算是抚慰了。
而后,许广陵自己,汲取着草木之气。
严冬之季,草木之气稀薄得过分,许广陵同样也没有过分地汲取,这稀薄的雾气,对此地的植物来说,很可能很重要。
他若汲取得过分了,说不定明年就有新闻出现了。
“震惊!长白山耐寒松林,大面积枯死!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变故和玄机?”
所以许广陵只是漫步山间,零零星星地收集那些散逸的雾气。
而当他从傍晚逛到晚上或者说深夜,从山脚逡巡曲折着逛到山顶,这草木之气也就汲取得差不多了。
然后就下天池,在天池底汲取大地山川之气。
右手心窍打通之后,许广陵再汲取这二种雾气,都是通过这里。
感受和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样。
通过右手心窍来汲取,这雾气通过右手心窍之后,好像是被转化了一样,性质或许有某种改变。
但关于这一点,许广陵也不是很确定。
他能感受到的只是,在这两种雾气的作用下,他体内的气血,越来越氤氲了。
一开始的时候,许广陵单衣甚至赤身地处于这严寒中的时候,只能说不冷,而现在,他感到的却是遍体阳和。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寒冬,明明是北地,而许广陵的歌曲却在写着,春天,江南。——
他的身心,在右手心窍打通之后,正处于春回大地解冻,春暖草长莺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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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
肢体拉伸,关节活动,气血沸腾,对于人体的锻炼来说,这三者中哪一个最为关键?
回想当初,当许广陵还对人体的运化一无所知的时候,在想着稍微锻炼一下身体之际,产生了这样的疑惑。然后他把这个问题求教于陈老先生。
陈老的回答是:
“三点,一,气血,二,骨头,三,关节。”
“但是归根到底还是气血,后两者都是细枝末节,也可以说是旁门左道。”
这个指点看起来无关紧要,也似乎谈不上什么高明。但究其实,却是一个“武学大宗”用自己的证验,所提炼出来的一个直指根本的锻炼原则。
其后,许广陵遵循着这个原则,一路直上,直至五色花开,根本窍明。
根本窍法,毫无疑问地,是许广陵截至目前为止所接触到的层次最高的法诀。
就不说它在《青华宝篆》中的排序位置了,单纯地看其所涉及的“大窍、中窍、小窍,以及根本窍”,就知道它对人体的深入,根本不是其它的那些法诀所能望其项背。
而“其它的那些法诀”,包括许广陵这一路上接触到的所有。
也包括伏羲诀。
伏羲诀被列为二十四便宜法之一,看起来这似乎是一门应用类法诀,就如同神农诀以及轩辕望气诀一样,但在许广陵心里,这门法诀其实是有着特殊地位的。
或许用玄虚一点的说法,和他很对眼、很投缘?
在一开始,才接触到的时候,许广陵就能很轻易地从根本上理解这法诀,然后通过这个法诀,让身心一步步地步入“定境”,这才有了之后的五色花相继花开的事,也才有了最新的根本窍法。
在过去的那几年时间里,许广陵曾经大量地翻阅佛经,而其中便有一个叫做“法如筏”的说法。
意思是一个人走路遇到了河,便就地取材,用树枝竹段芦苇等东西做了个船筏,渡过河去。河过了,前面又是平野。
这筏子,哪怕再好,之前的时候再有用,也到了该舍弃的时候了。
行路者,既不可能,也不应该,背着筏子在平野上走路。
这个比喻是很恰当的。
几个月来,许广陵自身对此也有所体会。
最初的时候,他是从章老那里学习了“太极拳”,而通过对太极拳的习练,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气血,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气血在身体内奔流涌动的感觉。
但是。
也就仅此而已了。
太极拳的功用,也就只是这个,再没有更高更上更远。
论对太极拳的理解、掌握及浸淫,怕是举世之间,也都无一人能与陈老先生相比。
但那又怎样?
太极拳是老先生的家传或者说祖传绝技之一,但是最终,在老先生那里,还是让位于其自身所创的拳法,而那拳法,是揉合天下百多套拳法而来的。
太极拳只是其中的奠基素材之一。
如果用网游中或者论坛上常见的级别设定来说的话,太极拳大抵也就是LV1级别的拳法,了不起LV2,再再了不起也最多LV3,实在是不能再高了。
是以,它也最多只能让人走到LV3。
不能提供走向更高处的支撑。
兔子吃草可以活,而且活得很滋润。
人就不行。
其实从生理构造来说,人也是素食动物,所有的肉食行为都是“跨界”。
但人无法靠吃草而活。
倒不是说草难以消化什么的,这其实只是小问题。
如果没有其它方面的因素,人一直吃草,吃着吃着,身体自然就会加强消化草的能力,比如说多分泌些某种分解酶什么的,而这实在是小事一桩。
但是,有其它的因素。
而这因素就是,人作为一种高级动物,需要的营养物质不仅数量方面多,还要求质量上要丰富。
而这,都是单纯的草所无法提供的。
倒转因果,把时间线回溯到最初,某种动物,大抵也正是因为大胆地“跨界”,拓宽自己的食谱,摄入比草这种东西更高级别的食物,可能才一步一步地,有了今天的“人”。
“人”是不是就到顶了呢?
一千年后,一万年后,一百万年后,一亿年后,一百亿年后……
一直都是这样?
不太可能的。
总还是会继续向前进化着。
进化,一是方向(指引),二是能量(支撑)。
从生物类别的进化来说是这样,从人类的社会产业等种种方面来说,也都是这样。而许广陵当下的身心进益,也同样遵循着这个道理。
根本窍法带来了新的方向。
有没有带来新的能量提供呢?
从右手心窍打开后的体验来看,是有的。
大地山川之气+草木之气+身体本身的气血+右手心窍的转化(这一项目前不确定,许广陵只是猜测或怀疑有),这几样加起来,确实让许广陵感受到很多和以前颇不一样的东西。
太极拳,包括从两位老人那里得来的诸多手段,可以定义为许广陵的第一阶段。
伏羲诀是第二阶段。
而根本窍法是第三阶段。
伏羲诀出场的时候,太极拳等实际上已经退位让贤了,正是“法如筏,河过应舍”。而现在,根本窍法出场,伏羲诀是不是也应该退位让贤呢?
但许广陵却是对伏羲诀有点情有独钟。
这个“糟糠之妻”,他还不想让它下堂。
所以右手心窍也即根本窍法的第一大窍打通之后,许广陵并未继续着根本窍法,而是每日依然地运行着伏羲诀。
许广陵总感觉,在伏羲诀的运转中,他的身心感受渐渐沉寂,而那实在是最好的休憩。而哪怕没有任何理论支撑,许广陵也固执或者说近乎本能地认为,这是身心最好的运化。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辛弃疾在一首词里有这么一句话。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
李白更是有这样的一首诗。
而许广陵对于伏羲诀,大抵也就是这样的一种感受。每次运行着伏羲诀,然后从定境中醒来,他总感觉身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和舒适,好像整个人都与天地融合在一起。
那感觉,哪怕根本窍法也不能带来。
是以,对许广陵来说,伏羲诀不是“便宜法”,不是过了河就需要舍弃的“筏”,而很可能,是他一直的陪伴。
右手心窍打通之后,这些天来,许广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