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彼岸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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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集合哨子声吹响。在四处散落的人群像蚂蚁大集结一样零零散散归队，又开始站军姿。即使是背对着太阳，却也是酷热难耐，男生们各个都是大汗淋漓，一阵汗臭味飘过来。站在第三排的男生队伍里的张智慧的帽子被风吹的一摇一摇的。
新文高中，每年军训都不知道在那个小嘎哒里头预定的军训服，运气好的学生会被命运选中分配到质量差的衣服，残次的帽子果真是非常带着喜感。譬如张智慧的帽子，帽檐跟帽身仿佛不是一个身躯，每次齐步走时，帽檐就被风吹的翘起来，啪啪拍打着帽身，相当喜感。
好几个男生的帽子都是如此，风一吹啪啪啪拍打着帽身，但是帽子戴在张智慧头上格外搞笑，张智慧长得特别蠢萌，特别苍白的皮肤冒着些许灰色胡子，帽子一摇一摇的，教官看着也是忍俊不禁。
“你，整理下自己帽子。就是你！”教官指着张智慧命令到。
“就是，就是，就是教官，我的帽子，他是这样的！”张智慧结结巴巴，一字一句的回答着，站立着宛如一尊雕塑。
全班一阵闷笑。
“站好了，不许动！！！”教官一声洪亮的男调，全班又恢复平静，不许动三字参杂着些许愠怒，尾音拖的好长好长。
“就是，就是，就是教官，为什么你的帽子是好的，我的帽子是这样的！”张智慧手臂紧紧贴着裤子的口袋，站的直直的肌肉都是紧绷着，一脸正经的问教官。
“怎么，你想换啊！”教官一句话没说完，竟没忍住笑了。
“我们这是部队发的，跟你们的不一样。质量不好的找你们班主任去换！”教官眉眼尽是笑意。
NO。31
9月初的天气真的很热，许多男生背部的汗水淋湿了衣裳，呈现如同肺部ＣＴ图一样的两片肺叶图形，汗水淋湿的衣服紧紧贴着后背，肺部ＣＴ图颜色深深的与干燥的区域对比分明。汗水滴滴的滴在与后背隔着一段缝隙的衣服上，呈现新一个深色的淋湿印记。
女生一队走完齐步，男生一队紧跟其后。林晖眉眼皱巴巴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降低阳光炙烤的伤害。江山抿抿嘴唇，额角的汗欲坠不落，眉眼紧锁，微微泛痒却又无可奈何。女生集体眯起眼睛来抵挡阳光，眼皮太酸涩，头也微痛，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顾珊珊双眉也是紧紧拧成三条线。
走完几遍齐步又开始站军姿。
“向后转！！！”齐刷刷跺脚的声音落地。大腹便便的校长装模作样的走过来检查了，教官也不能太过于偏袒。
真敢于直面火辣辣的太阳，一瞬间这群小公主小王子就被打回原型。站了不到一会儿，好几个学生唇齿发白，呼吸困难。对面隔壁好几个班的方阵里，接连站倒了好几个学生。
一个搀扶着一个往医务室送。扶过了一个又一个，齐刷刷走过一片。
“现在的学生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一个接一个！”校长止不住的发牢骚，扛着一个男生急急忙忙往医务室抬去。
我们班好几个男生女生也开始面色发白，头冒虚汗，摇摇欲坠。身体一晃一晃的。
“谁不舒服谁就打报告啊，到旁边休息去。”教官提醒般的话语落地几分钟。
“报告！”张智慧一声有气无力的话语浅浅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仿佛整个地面都镀了一片苍白色。
教官还没回过神来。“讲”字浑厚的音色刚响起。
“刷！”的一声。张智慧颤颤巍巍的倒了，旁边的男生受到了惊吓接连扶住。
教官也惊到了。紧紧张张的说：“你们两个帮忙扶他去下医务室。”指了指张智慧身旁的两个男生。
“原地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说完便一阵小跑。
同学们都如蒙大赦，如释重负。皱巴巴的眉头却从未舒展过，眉眼实在是睁不开。
第9章 拉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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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饭后已至夜间，原地再次集合。队伍站的松松散散，张智慧已经归位。
“立正，教大家几首军歌！必须学一首啊！你们自己选！”教官一声吼，学生抖三抖。浑厚的嗓音抑扬顿挫，尾音嘶哑短暂。
“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啊！”
“你呼唤我我呼唤你！”
“你呼唤我我呼唤你！”全班洪亮的声音响起，这句听得还比较清晰。
“军号把我们集合在一起！”
“军号把我们集合在一起！”这句就有点模糊了。全班几乎没有人听过这种红歌，更加没有人见过‘原版歌词’。所以全班一开口就有点迷迷糊糊了。
教官嗓音实在太过浑厚。夹杂着浓浓的湖北方言的味道，又是军人，嗓音格外嘶哑。加上又是唱出来的，所以真的不太听得懂他唱的到底是什么。教官在对牛弹琴！
“无论官还是兵！”
“。。。。。。”全班都支支吾吾的，南晚一直跟着调在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唱得什么。
“普通的官踩死兵？？？！”杨慧非常疑惑张大嘴巴差点笑喷。
“我也不知道！”南晚轻轻出声。没忍住笑，跟杨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教官还在走着调自我陶醉。
“队列里都是一二一！”
“。。。。。。”
“这首歌怎么样？记得住吗？”教官一脸自我感觉良好。
“教官，歌词记不住，都不知道唱得什么！”顾珊珊手也没举，直截了当的说出口。
“记得打报告！”教官一声吼，顾珊珊身子一阵颤惊，紧接着便是一阵沉默。怯生生的望着教官。
“你们都记不住还是怎么？”教官瞬间转移话题。
“记不住！”
“太难了！”
“。。。。。。”
全班异口同声的回答，声音此起彼伏。
“那换首简单的，团结就是力量吧！”若有若无询问的语气，仿佛在回应我们。
“语文课代表出列！”教官一声命令，南晚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语文课代表是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呆愣愣的跑出去。
“带领他们朗读一下歌词”
“喊你你打报告了吗？”
“啊。。。。。。？”南晚瞬间木讷。看向教官呆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
NO。33
教官递过手中的纸，南晚接过被折叠成三层的长长的歌词单，直到翻到有折痕的第二面，才找到‘团结就是力量’，顺着第一面的折痕直接跟第三面相贴，露出第二面。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自己是第一次这么公开站在全班面前‘出众’，声音未免怯弱弱的。时而清脆，时而低沉。
“。。。。。。”全班的声音再次此起彼伏。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声音比上一句高了一个度。清脆的声音缭绕于耳间。
“。。。。。。”
念完一遍！南晚抬起头望向教官，暗黄的灯光下，不见教官的踪影。木讷的站立于此。
“念完了是吧，这歌应该有人听过吧，你们会唱吗？”教官从队列后边突然窜出来，南晚小跑回去。
“会！”近一半声音的浪潮声，一浪拍过一浪。还有一半不会呢！
“词记住了吗？”
“你们试着唱一遍！”
“。。。。。。”一阵乱七八糟的嗡嗡声。此起彼伏。
小操场下方一声哨响。
“集合！，到小操场集合”主教官拿着大喇叭一阵喊。小操场就在大操场的下边，几级楼梯相承接。
NO。34
教官把我们带至操场边，夜间的军训大家相对放松。各班级对着主教官，双腿交叉而坐，一个班顺次递延，中间留出长长的空白，与对面的班级阵仗隔海相望，人头簇拥下的空白显得格外空旷。好似王母娘娘的金钗划下的长长的银河，两岸遥遥相对。
“每个班先唱下你们的军歌！”
一班接着二班接着三班，一个班接着一个班。一班开始唱时，身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那么不在状态。轮到二班时声音高了不止一个度，势必力压一班。轮到三班时，就开始呐喊了，仿佛他们才是老大。每个班唱的都是传说中的红歌，闻所未闻。
终于轮到我们了。一个个卯足了劲儿，蓄势待发。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发出万丈光芒，芒。。。。。。”
全班都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死吼，誓要与其他班共存亡！！！一幅气势汹汹，气吞山河的样子。唱完整首歌，还有好几个男生的尾音没有拖完。南晚很明显的听出那是张智慧的独特音色。
陆陆续续唱完。
“等会要拉歌的，教你们几个口号。记住了！”教官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炯炯有神的望着我们。
“拉歌的时候，我说西瓜皮，你们就说冬瓜皮，不准耍赖皮。”
“。。。。记住没有？！”教官左手撑着膝盖，右手指点江山分外自信。
“记住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
过了好一会儿，拉歌战拉开帷幕。
“对面的来一个，对面的来一个。”热浪声一浪接过一浪。虽然炎热，大家却是前所未有过的兴奋。面对挑衅，这边的我们兴奋的不能自已。
“对面的已经开始叫板了哈，我们不能示弱是不！”教官忽地站直，饶有兴趣的看向对面。
教官夺过主教官的大喇叭：“后面的班级跟着一起喊哈！”
（教官）西瓜皮，（合）冬瓜皮，不准耍赖皮。
（教官）冲冲冲，（合）不要像个老公公。
（教官）快快快，（合）不要像个老太太。教官右手插在口袋，左手呈指挥手状，推过阵阵海浪般的空气，学生们也很给力。阵阵呐喊。
我们9班是这边队伍里最靠后的班级，也是面对对面的第一个班级。视线辽阔，声音也最大，无比嘈杂。声音大到恨不得把口水吐到对方脸上去，可惜中间隔着一条银河，革命终不能成功。如果声音能打架，那么我想我们已经把对方狠狠揍了好几个回合，潇洒的揍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对面的果然认输了，吼不赢我们，唱起了‘我的中国心’。
“河山只在我梦萦。。。。。。”好熟的歌曲，南晚一闪而过这个念头。什么时候听过么？
“什么歌好熟啊！”林晖破天荒的说了话，作回忆状。南晚望向他的侧脸，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男吞了吞口水，夏日闷热的气息随着男孩喉结的滚动，由眉毛经由下颌到下颈滑落一滴咸湿的汗水，南晚能想像他的气味会有多好闻。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声音婉转嘹亮不落俗套。
唱到这句时南晚瞥见林晖，江山竟不自觉的小声哼唱起来。传来他们窸窸窣窣的声音，南晚也跟着哼唱起来。
我们这边竟然不自觉的成了对面敌人的‘伴唱团’。
第10章 拉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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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他们的歌比我们的好听！”杨慧一边哼着，一边头偏向南晚聊着天。
“我也觉得！”南晚转过头，一边点点头回应，视线轻轻瞟向林晖，一边轻轻哼着歌。唱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首歌。
初三的时候，站在光荣榜前啃馒头喝豆浆时广播站总会放起这首歌，旋律不似其他红歌一样慷慨激昂，在我的眼里带了些流行歌曲的影子，婉转动听，娓娓道来又不是失主旋律的影子。也喜欢轻轻的哼起高潮部分，却一直未曾知道它的的歌名。占据光荣榜之首的人一直是他，牢牢甩出第二名十多分。
初冬的每个清晨，南晚总会细细打量光荣榜上每个人的排名。他从来不看，因为高处不胜寒到没有必要去看。你该是心里很孤独吧！光荣榜背后还有每次年级作文比赛优秀作文赏析。那次的作文题目叫做‘有一种心情叫自豪’，我的作文唯一一次很巧合的被贴在你的隔壁，与你并驾齐驱。那种心情叫‘自豪’。
“我还是觉得教官教的好听啊！”顾珊珊不乐意的反驳道。仿佛被她知道别人说了她的坏话一样，很奇怪！
我们这群敌军越来越不像话，跟着哼就算了，唱着唱着竟然打起了节拍。活生生的伴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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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的歌名是什么？”江山问向林晖。
“我的中国心，我初中时也听过。”林晖眼神充满回忆，轻呼一口气，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过得比过去更加自在的样子。
南晚细细的听着他们对话，原来这首歌叫‘我的中国心’。
对面的唱完，又开始对我们叫嚣。
“9班的来一个，9班的来一个。”声音简直是响彻云霄！这是集体对抗我班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