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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千户待嫁-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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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而然地,云来酒馆便理当由方掌柜的独子继承。

    老伙计与店小二皆拍胸口地向玉拾保证,他们会代管着云来酒馆,直到方掌柜的小儿长大,便将云来酒馆交到小儿手上,绝不食言!

    老伙计还说,到了那时,他方算是彻底完成了钟清池的遗愿。

    玉拾自内衙知县宅出来前,她刚看完一封信,是一品居东家张东胜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一封感谢信。

    感谢她没有食言。

    临行前去了方掌柜家,却没有到一品居,那是玉拾觉得张东胜并非小儿,不必她特意去说,张东胜也会明白她已完成了对他的承诺。

    这一回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食言,这让玉拾很是高兴。

    可张东胜不比方掌柜的小儿,小儿只会听,便是问,她也可以不答,但张东胜不一样,他问了,她便无法不答,所以她选择了不去。

    当看完了张东胜特意让人追到珠莎县给她送来的信,玉拾便知道,她没有料错。

    玉拾对走在她身侧的罗恭道:“原来张东胜早就知道了凶手是谁。”

    张东胜早猜到派刺客谋杀钟清池的幕后主使是朱蓉,这一点,让玉拾感到有点意外,倒是罗恭一副了然的模样,她继而讶道:

    “大人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张东胜已查得凶手是谁?

    罗恭道:“不知道,不过以张东胜的势力,及与驸马爷形同知已的亲近关系,他会猜到、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其实并不难。”

    所以,罗恭并不惊异张东胜会在朱蓉自尽之后,给玉拾送来这么一封感谢信。

    即便锦衣卫衙门并没有公布凶手是谁,以张东胜的能力与势力,也能从那一副鹣鹣情深的假象中瞧出点真相来,再佐以张东胜手中的关系网,想得知其真正内幕真相,其实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甚至有可能早在罗恭与玉拾查出朱蓉就是幕后真凶之前,或许张东胜便已得知凶手便是朱蓉。

    只是张东胜明白,以他一个平民的身份,即便势力再大,他也不过是一个平民,想要扳倒一国嫡公主,他尚自知不够份量。

    玉拾一听,便想起了她到一品居时,后院那形如铁桶般的防卫,张东胜确实很有势力,能拥有一股势力的人,其手段往往都不简单。

    玉拾想着不由喃喃道:“那日那般轻易便信了我,看来是早就对我进行了一番调查……”

    罗恭睨一眼低语呢喃的玉拾,再看一眼在前头带路,却两耳不闻窗外事极是自律的张更力,逐而道:

    “张东胜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他既有官府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也有一些江湖上的势力,而他本身做的买卖也不仅仅只是一家百家传承的一品居。”

    玉拾仰起头,眸中难掩惊讶之色:

    “大人的指挥司里也有张东胜的全部档案?”

    罗恭道:“大部分。”

    玉拾疑道:“大部分?”

    罗恭点头:“嗯,大部分,还有一小部分被张东胜隐藏得很深,往往刚被冰未揪出个头来,另一边的尾巴便很快断掉,其反侦察能力甚强,可见张东胜手下的人皆不是吃素的。”

    冰未的侦察能力在整个锦衣卫中,可谓是除了罗恭与玉拾之外,很了不得的侦察能手。

    可就在这样的侦察能手之下,张东胜的人居然还能那么快反应过来有人在查他们,且当机立断地掐掉暴露部分的联系,能做到这样干脆俐落的舍弃,并非是谁都能有的魄力。

    玉拾问:“那个掐尾躲掉冰未追查的人,可知是哪方能人?”

    罗恭道:“张东胜手下称得上是左臂右膀的人,真名不知道,冰未只查出来这个人的绰号叫‘壁虎’,断尾及善后的能力很是了得。”

    听到壁虎二字,玉拾突然摸出被她随意兜在袖兜里的一块黑色木牌子,四四方方,不足两寸,一面边缘处有一个小孔,小孔被一根细细的黑绳串着,黑绳打着代表吉利详瑞的吉祥结。

    玉拾捏着吉祥结看黑牌子的背面,是一个虎字,而正面,则是一个壁字,合起来正是壁虎!

    罗恭也看到了:“看来张东胜对你的印象极佳,竟是连这样的牌子都给你了。”

    玉拾不解:“这黑乎乎的牌子是放在信封里一起送过来的,他送这样的牌子给我,是什么意思?”

    罗恭道:“大概是想着还你一个人情,倘若有需要的地方,你尽可拿着这个牌子去找‘壁虎’,他手下的壁虎应能替你解决掉一些麻烦。”

    听罗恭这么一说,玉拾心里有点雀跃,可随即一想,又给难住了:

    “书信上没有说明这黑牌子的用处,更没说明去哪儿找那个叫‘壁虎’的人,倘若我真的有麻烦,也不知道怎么找他。”

    罗恭笃定道:“放心,壁虎总会来找你的。”

    玉拾捏着吉详结的黑绳,左右晃了几晃黑牌子,觉得既然罗恭言之凿凿,听他应是没错的。

    当下玉拾也未再多想,只将黑牌子重新放进袖兜里,这回不像刚看到时那般随意,而是再三确实不会掉出来之后,她方大步跟上罗恭的步伐。

    再转了个弯进了一处小院,张更力便指着前面的大屋道:

    “两位大人,这里便是仵作房了。”

第六十七章 尸检() 
罗恭与玉拾跟着张更力一踏入仵作房,顿时迎面便是一股恶臭。

    这股恶臭不是旁的,就是现任知县被害后陈列于仵作房里的尸体,因炎炎夏日而腐烂得极快的尸臭。

    一个月前结之前,皇帝在早朝听到吏部尚书启奏,珠莎县刚到任不足两月的知县再次被害一事,龙颜大怒之余便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极其恶劣的案件,凶手不仅是对珠莎知县的杀心甚强,更是赤'裸'裸对朝廷的藐视!

    朱蓉与罗恭同同入宫当日,正是林昌这个现任珠莎知县被害的隔日。

    也就是说,林昌的尸体已在珠莎县衙的仵作房里停放了一个月,再加上正逢六月炎夏,尸身的腐坏可谓一日千里。

    珠莎县衙又不比公主府,更比不得楚京国都之地的繁荣,小小衙门里哪来的冰室可供冰冻林昌的尸身,于是呈现在罗恭与玉拾眼前的,就是一副恶臭、尸虫横生、尸水四流的尸体。

    只几眼,罗恭与玉拾便失了再看的兴致。

    实在是无法呼吸,也实在是这样的腐坏程度,已再难堪察当时被害尸体的状况,还不如直接听听珠莎县衙里的仵作说说尸检结果。

    林昌的尸身会至今未有下葬,也是当初文书下来时,里面提到的一条,说是尸身先留着,等楚京里的两位上差到了,看一看尸身状况再行定守。

    在林昌之前的两任被害知县,陈辉耀与方士均却是早已入土为安。

    三人的尸检结果一模一样,毕竟出自一人之手,那凶手也未想有什么改变,作案手法是如此一辄的相同。

    皆是一刀割的喉咙,深足一寸,几乎快将脖子给整个割断,在被割开放血的喉咙深处放有一枚铜钱,死亡时间皆是在夜深人静好梦酣睡之际的午夜时分。

    罗恭问:“除此,身上再无旁的伤痕?”

    珠莎县的仵作姓吴,衙门里的人都称之为老吴,三十多岁,相貌普通,身形偏矮偏胖,脸上总留着一撇八字的小胡须,在珠莎县衙当检尸的仵作已有十年余,检尸的手法极其老道,快又准,从未出错。

    刚说完三任知县的尸检结果,便听自楚京里来的上差这么一问,吴仵作瞬间有点飘,脚底浮虚,有种快要站不住了的感觉。

    也不怪吴仵作心里颤,实在是在这小小的珠莎县里要见上一个大官,那机率大概一辈子也没能有几个人见上几次,就拿他来说,他来这世上三十多年,也是第一回见到除了知县之外最大的官。

    而且还是不来便不来,一来便一吓死个人的那种。

    锦衣卫啊!

    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啊!

    那可是正三品的大官啊!

    素来被他奉为天的知县大人也才正七品啊!

    这得跳多少级?

    吴仵作在心里掰着手指,还没算出得跳几级,嘴里已然一个脱口而口,回罗恭的话:

    “没有,就是凶手在割喉之前,曾掐过知县大人,还有,知县大人的十指明显被凶手清洗过。”

    那大力掐出来的淤痕及指印,皆能在林昌的脖子、后颈处清晰地看到,十指也被清洗得一干二净,连半点痕迹都不留,自然也就没能验出点什么线索来。

    回话后,吴仵作揪空瞅了眼张更力,见张更力微垂着脑袋端正地站在一旁,那神色却是不畏不惧,只是一副恭恭敬敬侍奉一旁的模样,心道这有品的官儿就是不一样,虽说主薄只是正九品的官,但那浑身的气势就是与常人不同!

    再加之林昌被害之后,一直都是张更力一人在撑着整个珠莎县衙的运作,吴仵作心中对张更力的敬佩之情,越如同滔滔江水,一不可收拾。

    那形容,简直就是满眼光的星星。

    这一幕,罗恭与玉拾皆看在眼中。

    玉拾暗忖着,这张更力在珠莎县衙里倒是深得人心,又想到她刚到珠莎县,不也对张更力心生了好感么,可见张更力的亲和力与拢络人心的能力皆十分强大。

    罗恭问:“林昌可是在被掐死后,方被割喉放血?”

    吴仵作赶紧敛去满眼的星星,忏愧地低下头去:

    “这个……小人无法验出。”

    罗恭又问:“那三任知县的尸体,可都是十指清洗过?”

    吴仵作道:“是!皆是用水清洗得干干净净。”

    罗恭再问:“那铜钱又是怎么回事?”

    吴仵作道:“卡在喉咙里,满满是血。”

    说着,吴仵作将一个木制小托盘端上,举到罗恭跟前。

    托盘上放着三枚铜钱,铜钱上的血渍已干,皆不同程度地染红。

    玉拾随意捏起一枚,细致地看了看,后道:

    “很普通的铜钱,随便一抓就一大把,毫无线索价值。”

    吴仵作点头道:“正如千户大人所言,这三枚铜钱除了是凶手留在凶案现场之物,也未留下旁的线索。”

    再问不出什么旁的来,罗恭与玉拾回了正光堂。

    出仵作房之前,罗恭让张更力去将林昌的尸身埋了,好好安葬。

    罗恭与玉拾一到正光堂坐下,便有衙役奉上茶来。

    玉拾坐下便道:“那掐痕无法说明凶手是将林昌先掐死,再割喉,还是只先掐晕,再割喉,但可以说明一点,当时林昌是有挣扎过的,甚至在双手去抓凶手的时候,十指可能沾到了什么,为此,凶手在行凶之后,特意清洗了林昌的十指。”

    罗恭端起描绘着风吹青竹的茶盖碗,掀了茶盖,吹了下热气腾腾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方道:

    “三任知县皆是如此,可见三人在凶手身上沾上的东西极其重要,可能是直指凶手是谁的证据,所以凶手才会在凶杀现场,不顾随时会被现的危险清理了死者的十指。”

    玉拾也端起茶盖碗轻掇一口,润了润喉道:

    “死者挣扎,以当时被凶手掐着脖子的角度猜想,死者第一反应,自然是要推开致他们于死地的凶手,而他们当时双手所及之处,大概是在凶手的脸、肩膀、脖子,或凶手的衣领、胸前衣襟、凶手两侧衣袖,还有头。”

    罗恭道:“张更力给的案件卷宗里,三起凶杀的现场,都没有现有被撕碎的衣屑。”

第六十八章 平平() 
所以在死者与凶手的生死对抗中,死者并没能撕坏凶手的任何衣物,那么死者十指沾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罗恭一说,一下子便划去了玉拾话中衣物的这一项可能,而且即便十指沾到凶手衣物撕下来的衣屑,除非凶手的衣物特别到楚国独一份,否则也没到非得清洗干净不可的地步。

    同理,头也是一样。

    且凶手是动用了水清洗,可见十指沾到之物只能用水方能洗净,而衣屑与头显然非得用水清洗不可。

    肩膀又穿有衣物,既然没有撕碎的衣屑,那么死者的手就根本碰触不到凶手被衣袍包裹着的肩膀。

    除去肩膀,那么便只余下凶手的脸、脖子,这两样皆是人人'裸'露在外的。

    玉拾疑惑:“也不知这凶手的脸与脖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罗恭道:“不知道。”

    应得真是干脆。

    玉拾忍不住撇过脸去,很不雅地翻了半个白眼。

    随后又听得罗恭道:“但这也不失为一个线索。”

    玉拾把脸转回来,认真道:

    “凶手特意洗去死者的十指,为的便是去掉死者留下关于凶手的任何信息,可反过来一想,凶手被死者所能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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