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兽-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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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外,世间还有谁有?
“舅舅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吗?真是妙哉,看来舅舅应该同样也记得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吧”蝶玉听了这话却是冷冷的笑了一声朝着那眼前苍白似鬼的男子极其讽刺的说了一句。
“寒儿,真的是你,太好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大了”那男子听了这句话却是知道了清欢的真实身份,居然雀跃着便朝清欢抱了过来,眼圈发着红,满脸的不可置信。
“舅舅,寒儿可当不起你这一个拥抱,俗话说口腹蜜剑,我可怕舅舅再想对我母亲一样对我”清欢说话十分的直接呛人,显然她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太容易伤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直接对着那陈礼之说了一句。
那陈礼之听到了她冷笑的这一声却是认命了一般呆呆的坐到了地上,一脸的悔意与伤心之意,脸上泪水肆意流淌,一双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那人几乎用手紧紧的抱着头便是一阵痛哭流涕,从他脸上可以看出来有万分的悔恨与痛苦,一张由于常年吸食五石散而过度苍白消瘦的脸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那芳儿见了他这模样,却是阴沉着一张脸坐到地上不发一言,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模样,叫人看不清楚她的脸,可是她的身子却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肩膀不停地抽泣着,很明显她亦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而觉得痛苦万分。
“舅舅,你竟然还能叫我一声寒儿,我便知道你良心并未完全泯灭,清欢想要知道的却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若还记得当年我母亲对你的恩情,便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吧”清欢见了他那样伤心悔恨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却有些隐隐的触动,这触动却是感叹于世间上绝情到六亲不认的魔鬼毕竟还是少数,只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同时她心中却为自己的母亲万分的不值,养了这么两个忘恩负义的懦弱之人。
那陈礼之听了清欢一字一句咬着牙的声音出口,却知道十多年来自己一直躲避着的阴影始终还是来了,不论他用再多的酒精麻痹自己,再如何下作的用毒物践踏自己,心中始终过不去的那道愧疚的坎,如今却逼不得已去正视。
第三百七十九章,错爱(四)()
“你们都出去吧,这是我们家里人的事,外人不便旁听”那陈礼之缓缓的走到桌边,颤抖着手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始终一言不发的低着头顿,再开口却是对着一旁怔怔立着的白苍与青龙说了一句,那由于吸食药物过多而变得猥琐佝偻的身体却在这一瞬间整个舒展开来,隐约可以见到他曾经也是一个儒雅俊秀的风流少年。
“你们出去吧”清欢通红着一双眼睛同样坐到了那桌前,眼中却没有丝毫俱意的紧紧盯着那不停闷声喝茶,明显高度紧张的男子,却是低声缓缓的朝着那银发蓝瞳的仙君说了一句。
“好”白苍自然知道事情进展到了关键的地步,一双湛蓝色的虎眸抬眼扫了一眼那不发一言通红着一双眼睛不停喝茶以此来缓解那即心中将击垮他的阴影,而那芳儿却是始终低着头,乱发遮挡了眼睛,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芳儿对那陈雁秋的情绪十分复杂,那种夹杂着恨与愧疚的浓烈情绪十分令人费解。
“我们出去吧”那云龙仍旧有几分怔愣,只因为眼前的这一场闹剧实在是叫他震惊,他本也是修行数百年的谪仙青龙,从来都漠不关心这世间的一切,对待这人间七情六欲的复杂情绪更加是从来都看不透摸不准,所以才会常常反应迟钝,只是刚刚那模样普通又性格平和的芳儿突然在一瞬间迸发出那样强烈的恨意,甚至还拿着凶器想伤人,却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果然人世间七情六欲实在叫人费解异常。
“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那银发蓝瞳的仙君却见到那一身青衣的男子一双桃花眼中带着些涣散的光芒怔怔的立在一旁,如同木头人一般,却叫白苍有几分费解的走了过去一把将他狠狠的拉出了门外。
待到房中恢复了平静,那静坐着的两人才缓缓的有了动作,那陈礼之像是酒醒了一般恍然的看了一眼这家徒四壁的环境,却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肯与清欢对视,那坐在地上的芳儿却在那白苍与青龙出去了以后便如同后知后觉一般,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蹒跚的想要转身走入厨房。
“你站住!”那陈礼之明显看到了那芳儿想要往厨房里走,却是朝着她便是一声怒吼,他刚开始确实是被芳儿这一张平淡无奇但是笑起来却异常人畜无害的脸所吸引,可是渐渐地他却越来越不懂她了,也许是在她发现自己给表妹画的那副画像以后,她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在他的面前诋毁自己的表妹,甚至最后受到大夫人的指使来污蔑表妹,他犹豫了数日不决,她却只是考虑了一个晚上就同意了,有时候甚至他怀疑她的心是用冰做的,何以会如此冷?如此不近人情?
那芳儿听了他这句话却是自顾自的便要往厨房里跑,仿佛没有听到他这愤怒的一声怒吼一般,那陈礼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是语气放缓了许多,朝着那芳儿的背影好声好气的说了一句道“你那时候不是待寒儿最好了吗?常常抱着她逗她玩,如今她这么大了,也因为自己母亲一事千里迢迢的寻过来,那时镇中闹妖兽的一事似乎也听得人说是她误打误撞的救了你一命吗?你当真要如此寒心绝情吗?”
那芳儿听得他这句话,手掀开帘子的动作却怔怔的停在了原地,僵硬着没有再行动,可是身子却越发的颤抖了起来,甚至隐约可以见到她不停抽泣着双肩,很明显那句话刺中了她内心柔软的地方。
“雁秋的事情说到底是我亏欠了她”最终她却是声音中带了哽咽之意,无比痛苦的说了一句,始终不愿意抬头看清欢一眼,或许是因为羞惭到了极点,可是不用她回头,清欢却知道此刻的她肯定是泪流满面,说到底她还是个人,对吗?昨天他们来的时候,话没有在明面上说开,她还能强装镇定,如今什么话都说开了,只怕她心中也难受到了极点吧。
“寒儿,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你的模样与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有七分的相似”说到这里,那面容苍白,骨瘦如柴的陈礼之脸上却透出几分难得的欣慰,那饱禁酒精与药物摧残的佝偻身躯又低下头来重重的咳嗽了几句,脸上却逐渐染了悲痛之意,又沉沉的开口道“可是你与你母亲最不相同的却是你这双眼睛,她无论何时都是温柔沉静的,从来都不愿意多说话,可是你这双碧蓝色的眸子却在我刚刚见你的第一眼时便透出十分的坚毅来,假若她性格有你一般的坚毅,也许便不会落到这种被人污蔑害死的地步吧,被我们这样卑鄙下流无耻的人害死”
那陈礼之苦笑了一声,一双眼中却透露出极度的伤心与痛苦之意来,仿佛在自嘲,仿佛在奚落,又像是深深的怜惜。
那在一旁沉默无言的芳儿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冲了过来,仿佛在竭力保护什么一般,用力的揪着那陈礼之的衣服便是一整猛烈的摇晃“你懂什么?小姐她性格坚毅无比,比一般的女子都强多了,哪一次大夫人刻意刁难府上无辜之人的时候不是她第一个挺身而出?哪一次你落难欠债的时候不是她偷偷替你想办法将所有的债务还清?她一点都不软弱,相反她就是过于重情重义了”
清欢看到她一头乱发掩盖下的脸,那张脸上有好几处伤口,看起来分外的可怖,那神情却是深入骨髓的悲伤,眼眸中带了强烈的悔恨之意,仿佛想要刻意借这几句话挽回什么失去的东西一般。
“你是现在才想通的吧?当初口口声声在我耳边说她懦弱无能,得不到丞相大人的宠幸,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是谁?”那陈礼之听了这话却是不急不慢的回了一句,脸上带了讽刺的笑容轻轻的捧起芳儿的脸,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直到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眼神,满满溢出双眼的泪水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
“我母亲究竟是怎么被污蔑的?难道就因为你的嫉妒,你欠下赌债还不了,所以你们才答应那刘氏串通起来一起害死她?”最终清欢还是坐听不下去,“砰”的一声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满脸恨意的伸手指了指那芳儿,又指了指那陈礼之。
第三百八十章,错爱(五)()
“我想听到的不是相互的指责与推卸责任,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如果你们能够良心发现愿意帮我去张墨林大人那里澄清更好,只因为如今我只有替我母亲翻案才能推翻那刘氏”最终清欢一双沉静而坚毅的蓝眸中透出严肃无比的光芒来望着面前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在面前争吵不休的两个人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句。
“丞相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两人听了清欢这近乎于嘶吼出声的一句,却是纷纷不解的回过头来望着清欢说了一句,他们两人离开多年,虽然知道当时丞相大人下令厚葬了雁秋,可是却并不知都现在的丞相府是什么样子。
“实话也不瞒你们说,我父亲已经死了,而且是突发暴疾而亡,我还尚未调查清楚此事与刘氏的关系,她却趁我在外云游之际掌握了相府的权利,居然还大放厥词说要将我母亲的坟墓迁移出相府陵墓”说到这里,清欢低下了头,满脸的愤恨愧疚的同时,一双素手却紧握成拳,怪只怪自己没有本事,连母亲的坟墓都守不住,还叫人一步步的抢占了先机,如今以庶出女儿的身份要再想推翻那刘氏就如同以卵击石一般困难如登天。
“所以我能想的只有来找你们,我也不想向你们隐瞒什么,如今我只想让你们陪我一同去张墨林大人那里说出事实的真相,还我母亲这十几年来被冤枉至死的清白”最终,清欢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紧握成拳说了一句话,一双眼中却带了复杂的光芒盯着他们两人说了一句,她想赌一把,赌他们两人对害死她母亲一事还有愧疚之心,赌他们不会对现在自己的境况坐视不管。
那陈礼之听了这句话却是缓缓的长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那芳儿也放开了紧紧揪住他衣领的手,空气在一瞬间变得静默而凝结,清欢微微颤抖着身子,一双坚毅非常的蓝眸却紧紧的盯着那两人始终不愿意放松。
“寒儿,其实如果不是我与芳儿那日晚上鬼使神差的相约在御花园中幽会怎么会被那大夫人的耳目抓住把柄呢?他们其实真正捡到的是我赠与芳儿的荷包,且人赃并获,我们两人连夜被五花大绑着秘密送到了大夫人的住处,那大夫人届时是位高权重的嫡福晋,丞相大人也宠爱她,我们当时年轻又胆小怕事,她抓了我们第一句话就说我们这样在府上****的人一定要被乱棍打死亦或是陈塘处死”说到这里,那陈礼之还微微颤抖着身子,目光中有着深深的俱意,好像是回想到了那个极度羞耻又叫人恐惧万分的夜晚,那夜那刘氏威严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的仪容仿佛犹在眼前,弄死他们两人就像是踩死两只蚂蚁一般简单。
“所以你们两人迫于大夫人的威严之下便同意了串通大夫人伪造笔记,对好口供将这件事情原封不动的嫁祸到我母亲的头上?”清欢颤抖着身子,强睁着一双愤怒而通红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人一字一句的问出了这句话。
“那时我和芳儿为了自保实在是没有别的方法了,而且那时我瞒着表妹在京城赌钱欠下一比数目极大的外债,我知道当时的表妹本来已是过的拮据,自身难保,肯定帮不了我”那陈礼之缓缓的开口,表情痛苦万分,有眼泪一滴一滴的滑下,双眼通红无比仿佛在回忆什么深藏在心底此生都不愿意再回想的阴影一般。
“那么你呢?”清欢转头看向那芳儿,声音却是出奇的镇定,“你应该是发现了他给我母亲画的画,认为他对我母亲暗生了情愫,心中过于嫉妒难忍才会爽快的应下这件事吧”清欢苦笑了一声,却是通红着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芳儿,她听了这番话头低的更低了,似乎都没有脸见人,所以这些都被她说中了吧。
“原来如此,这一切的利益关系加起来,我母亲便成了不得不死那一个对吗?很好很好,你们当真是厉害!”清欢后退了几步,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简单,却也是如此的残忍,她母亲是最心善最不知情的一个,却这样无辜的被他们这三人共同的利益而暗中谋害杀死。
脑海中依旧记得她的母亲临死前还大声的对着自己的婢女芳儿说道“不要怕,有我给你撑腰,你大胆的将所有的事情将出来就可以”,对表哥亦是满心的信任,只因为一手从穷困潦倒的乡下将他弄进府中来当差的也是他,多次暗中补贴帮助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