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花好玉圆-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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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溪坐在乌兰的身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高巍,满满的少女情怀,个中情义,就是瞎了也能感觉出来。乌兰捅捅她的腰,冲她一笑,山溪顿时飞红了脸颊,又羞涩又甜蜜。这模样落入兆佳氏的眼中,几乎要呕的吐出一口血来。
自己盘算了许多,没想到,山溪竟然早就有了婚约。她也是女人,一看山溪就知道,这对小情人儿怕是再来十个人也拆不开。
黛玉也是头一回知道,睁大了眼睛,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十分辛苦。不由去看大阿哥,这家伙,不光瞒着大家伙,连她也瞒着,等会儿找他算帐去。
弘云也笑眯眯的看向黛玉,又转头去看王爷,“阿玛,这事我之前没说,主要是怕打草惊蛇,也令高兄有危险,绝不是有意隐瞒。”
“谖,这算什么,你做的很好,你是个男人,又不是小孩子,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没必要事事禀告。”怡亲王笑呵呵的,拿着酒杯就要亲自给高巍倒酒。高巍倒是和山家父女不同,很知道尊卑,赶紧接过酒壶,自己倒了酒,反去给怡亲王敬酒。
“明天随我进宫,叫你皇伯伯高兴高兴。”怡亲王很是高兴,却不知道,将人送入刑部大牢后,刑部一刻都没耽误,审问之后拿了口供此时已经送进了宫。
皇上此刻正在震怒之中,和怡亲王府其乐融融的气氛,绝然相反。
第95章 清洗()
弘云跟着王爷入宫,黛玉无事,便准备好了宝珊的嫁妆,四匹衣料,一副银头面,另外加上五十两银子。对比自己的丫鬟,东西自然不算多,但对一个背叛她的丫鬟来说,全看在了大阿哥的面子上,替她料理一回,也帮她在婆家做脸。
这事自然要禀告福晋一声为好,黛玉便拿着单子去给兆佳氏请安。
“他们俩留在庄子上了?”兆佳氏明知故问。
“是,大阿哥说宝珊到了年纪,庄子上也有合适的,就替她做了主。宝心那丫头,是得了一对老夫妻的缘法,收了她当干女儿。卖身契都还了他们,以后便不是奴身了,看在他们伺候大阿哥一场的份上,嫁妆还是要备一份的。”
“哦,王府这么多的下人没有合适的,到了庄子上倒有了合适的。”兆佳氏昨天知道山溪有了未婚夫,自觉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黛玉跳上来,她自然是不会轻轻放过。
“是儿媳妇的不是,没提前安排好,倒叫大阿哥回来操心。”黛玉干脆的认了错,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能为个下人,去罚儿媳妇不成,那她兆佳氏成了什么人。
兆佳氏不料她一力承担,倒叫她后头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你如今安排谁伺候大阿哥就寝。”兆佳氏索性撕开了面纱,直接插手了儿媳妇屋里的事。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儿媳妇有了身子,不能再伺候大阿哥,替大阿哥安排伺候的人,也是她当媳妇的本份。
“后院有月姨娘,儿媳妇日日都劝大阿哥去歇息的。但是您也知道的,大阿哥素来不爱听妇人言。”黛玉堂而皇之的说谎,但大阿哥不会拆穿她,所以她是有持无恐。
兆佳氏极疑心最后一句不爱听妇人言,是在指桑骂槐,但却无力反驳,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噎不下去又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那你身边的丫头呢,我看那个叫白露的不错,你就……”既然是陪嫁丫鬟,难道不是给大阿哥的准备的吗,兆佳氏理直气壮。
“额娘,我身边的丫鬟以后都是要风风光光嫁出去,做正头夫妻,当家奶奶的。姨娘这么卑贱的事,我是舍不得他们做的,若是额娘有合适的人选,只要不是儿媳妇身边的丫鬟,尽可以让大阿哥收下,儿媳妇绝不反对。”
黛玉实在无法明白兆佳氏的纠结和坚持,难道大阿哥现在过的不好,没人关心没人照顾吗?是她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本份,没有做好一个儿媳妇的本份吗?为什么,一定要按她自己的意志,给儿子塞几个妾室,难道这样就代表儿子过的好吗?
还是说,这代表着,她仍能牢牢掌控着儿子,即使儿子成亲有了妻子,有了孩子,也仍然是她手心里的提线木偶,全然按照她的心意行事。
“你还有理了,逼着弘云将收用过的丫头嫁给庄户人家,逼着弘云不许接近月姨娘,你就是这样当人媳妇的,还敢说自己没有错。”兆佳氏接二连连三被挑衅,再也忍不住,一口气喷涌而出。
“什么收用的丫头,他收用了谁,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儿媳妇不知道?”黛玉攸的站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惊疑。
兆佳氏有些后悔自己管不住嘴,这个丫头若是没有嫁人,她定是要主持公道把人接回来的。可是已经嫁了庄汉,她又不好再提这件事,不然弘云成了什么事,岂不是连城中纨绔都不如。
可话已经出了口,再也收不回来了,硬着头皮道:“外人都尽知的事,你竟不知道,我说我儿没人伺候,你还强辩。若是你好生使人伺候着,哪里会出这种事。”
“儿媳妇的确不知,但既然今天知道了,这事便要查个清楚,不然儿媳妇顶着一个善妒的名声不算什么,凭什么叫大阿哥担上个刻薄寡情又惧内的名声呢。”
兆佳氏没想到,最后竟是儿媳妇不肯了了,非要将事查个清楚。她恨声道:“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我再不管了。”
黛玉一走,当天府里就传开了,大阿哥在庄子里收用了宝珊,却因为惧内将宝珊嫁于庄汉,又将知晓内情的宝心打发给人家做了干女儿。一时之间,各种流言沸腾起来,等兆佳氏知晓,竟已传的满府皆知,气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给我查,到底是谁乱传的消息,是谁,是谁。”最后两个字已是眦目欲裂。
“会不会是……”燕嬷嬷有些怀疑道。
“不可能是她。”兆佳氏立刻否定。
燕嬷嬷退下,挑了馨兰给她当帮手。馨兰小心问道:“到底嬷嬷和福晋刚才是在说谁。”
燕嬷嬷睇了馨兰一声,馨兰立刻低下了头,心中明了。但仍有疑问,“为什么不可能是大少奶奶,这事是福晋跟少奶奶说了之后才传开的。”
“此事关系到大阿哥的名声,婆媳再有不睦,也不可能去伤害大阿哥。而且时间这么巧,恐怕是早就预谋。”燕嬷嬷一说,馨兰立刻恍然大悟。
“那我们要从什么地方查起。”
“抓住一条线,挨个拨萝卜,还怕拔不出来吗?”燕嬷嬷冷笑,福晋多年管家,性子越发温和内敛,看来这些人是舒服日子过久了,想来试试自己的皮够不够厚。
馨兰点头,知道燕嬷嬷是有意让自己看看,身为兆佳氏跟前的大丫鬟,自从庆兰嫁了人,她就被提拔起来。这是要带她立威,以后也好撑起兆佳氏跟前的事。
“谢过燕嬷嬷点拔。”馨兰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赶紧福身一礼谢过。
黛玉在屋里摇着扇子,“是谁散布谣言,确定是她吗?”
杏果一撇嘴,“不是她还有谁,一回来还没给少奶奶请安呢,就溜到福晋屋里告密。”
“她就不能给福晋请个安吗,一定是告密。”白露逗她。
“怎么可能嘛,她是什么东西,想给福晋请安,福晋就要见吗?不是告,福晋会见她?”杏果小嘴一翘,吧哒吧哒,说的起劲。
“福晋已经派了人去查,我们便不要插手了。”黛玉看他们玩笑,心中的盛怒也稍稍宽解。
“要是燕嬷嬷查不到,或是包庇她怎么办?”杏果第一个急了。
“包庇她,她的脸难不成比阿哥的脸还大,别想了,大阿哥就是逆鳞,谁也碰不得,谁碰谁死。”黛玉摇头,不许他们干涉,省得他们一插手,让燕嬷嬷想的多了,反而帮了真正的犯人。
“是。”白露和杏果双双应声。
一下午,府里的板子声不绝于耳,数十人被赶出王府,几十人受到或轻或重的惩罚,重则二三十个板子打下去,血肉模糊,轻则罚一二个月的月例,损失了银子。
整个王府的下人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随意议论闲话。眼神飘过之间,俱是战战兢兢的寒意。
“姨奶奶,怎么办,怎么办?”月姨娘呆坐在屋里,脚下跪着的是两个小丫头,自从有了出入自由后,将少奶奶给她的丫头换成了这两个对她忠心的。
她明明离成功只有一步,只是一步而已,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的大阿哥院里,琼花以下,便以她为首。大大小小的事情管在手中,婆子丫头奉承着,守着一方小院,外头无论风大雨大,都刮不进来半点。日子过的安逸喜乐,她曾以为,可以一辈子都这么喜乐下去。
可是她错了,她原以为自己传一点闲话,点出大阿哥惧内,福晋自然会大怒,大少奶奶也会有所收敛。可是没有想到,闲话越传越广,远远超出了她所传出的意思。她想收手,却已经无力回天。
当第一个被罚的人被赶出府中时,她便知道自己完了。她踩到了福晋的底线,触碰了不能触碰的逆鳞。
福晋不是个心狠之人,但若是真的惹恼了她,她绝不会给人申辩的机会。她的态度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直接赶人出府,就是说明这件事已经不用申辩,她已经在心里给传播谣言的人定了罪,大罪。
“你们去告发我吧,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月姨娘木然的看着两个丫头,心中苦笑,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姨奶奶。”两个丫头惊惧的对视一眼,哪里肯信,只当她这是试探他们。
“我是说真的,你们若还不去,便没有机会了。”
两个丫鬟相互扶着站起来,退后几步,看看月姨娘没有动,甚至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再后退几步。等出了院子,直接跑了起来。
燕嬷嬷带人赶到的时候,月姨娘换了一身当年她当丫鬟时穿的衣裳,直挺挺跪在屋子中间,看到人来,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奴婢罪该万死。”深深俯下身,再不敢抬头。
“拖走。”馨兰冷哼一声,立刻有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堵住她的嘴,象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她拖走。
杏果隔着自己的院子,远远看着,回去禀告给了大少奶奶。
“已经带走了。”又说了是她自己的丫头去首告的。
“她……”黛玉叹了口气,月姨娘最后放了两个丫头一条生路,倒没有坏到骨头里。可泼了大阿哥一身脏水的事,又实在太过恶心。
“毕竟,她也是丫鬟出身。”白露到底叹了一句,明明有大好前程,何必走上这一步。当初大少奶奶劝过她,她还真以为大少奶奶没事唬着她玩呢,可笑。
“这事还没过去呢。”黛玉冷哼一声,大阿哥身上的脏水,泼的时候容易,想收回来,就难了。
这个亏,大阿哥怕是吃定了。谁都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拨乱反正了,坏事的名声出去了,谁不管你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啊。
兆佳氏并没有和她过多纠缠,知道是她传的闲话,直接扔到了柴房,“打二十板子,关上几日,再发卖出去吧。”
“是。”没人敢有异议,二十板子都不一定能活的下来,要是死了,连发卖都省了。
“这个宝月虽然是罪魁祸首,但若不是黛玉欺人太甚,也不至于有这种话传出来。”兆佳氏一想到儿子身上背的污名,就觉得心里烧的慌。若不是儿媳妇有孕在身,她哪里会这样轻轻放过。
弘云知道月姨娘被抓,倒是叹息了一回,“好端端,又没少她吃穿,何必呢?”
“你惦着往日情份,是你有情,她不记情份,是她无义。她的下场,咎由自取,只是她泼在你身上的脏水,若是不好好清一清,我成了什么人,你又成了什么人。”
弘云赶紧扶住她坐下,又在她腰后塞了一只迎枕,“人家想要污蔑你,还怕没话讲吗?清者自清,有什么相干。”
男人的想法,总是和女人不同的。男人看的是天下格局,朝堂变幻,皇上的心思。对付这么一只小虫子一样的人物,要么是不和你一般见识,要么是一只脚直接踩死,玩什么心眼,多余。
“可是她说的有鼻有眼,我不信,可是额娘信了,全府上下的人,都信了。”黛玉冷笑,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终是意难平。
“你怎么就会信我?”弘云把脸凑上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黛玉赶紧将他推开,“因为你说你没做过。”
“就因为我说,你就相信?”
“是,你说,我就相信。”黛玉看着他,和弘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