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灵魂交易所-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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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夜澜沧的作用还是挺大的,她原本想着说出这些话,不过是在夜澜沧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就好了。
现在看来,这个痕迹远比她想象的要来的更加刻骨。
顾槿坐在房檐,看着侍郎夫人将襁褓里的孩子哄的睡了。
有吩咐丫鬟给自己弄了热水,没有动作。
以至于沈朝慕到了,就看见侍郎家还是一千平和,完全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降临。
顾槿察觉到有人靠近,静静的抬眸看了一眼沈朝慕,又恢复成雕像。
“怎么还不动手?”沈朝慕担忧的看了一眼顾槿。
顾槿想了想沈朝慕还是间接的帮了自己,淡淡道:“我想让他们不那么恐惧的死去。”
“浣姬,你可知……你这样同情他们,会给你带来巨大的灾难的。”沈朝慕何曾看不出顾槿的不忍心。
可是夜澜沧让她来杀侍郎一家,只怕就是存了试探的心理。
顾槿微微一愣,慢慢垂眸:“我没有同情。”
“我只是厌恶我自己。”
第七节 一砚笔墨为谁候(七)()
沈朝慕一愣,满腹经纶就这么堵在肚子里,辗转来回,终是说不出安慰话。
“总会完成的任务,不如等着他们睡着,进入梦乡,什么也不知道,就那么静静永远睡下去。”
顾槿大拇指摸了摸自己的佩剑,眸光渐渐变冷。
沈朝慕看着顾槿沉默的侧脸,缓缓道:“你若是不想做就别做了。”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这么远,回不了头了。”顾槿摇了摇头,看了沈朝慕一眼:“倒是你,广施善意,救人性命,这一生必定福源深厚,就不用掺和我的事了。”
“免得脏了你的手。”
沈朝慕看着下方又灭了几间烛火的房子,默然无语。
“在你眼里我是好人吗?”
听着这询问,顾槿面无表情从房檐站起来,黑袍在风中飒飒作响:“是。”
沈朝慕微微转头:“那夜澜沧呢?他是好人吗?”
顾槿微微垂眸:“是。”
“那你呢?你是吗?”
“不是。”
沈朝慕仿佛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认真凝视顾槿的脸颊:“为什么?”
他发现如果真的要细读顾槿这个人,一定要随时随刻不要忽视顾槿每个表情,每个举动。
因为她素来面无表情,也只有些许微末细节才可以看出些许不同来。
而他的特长就是观察出这些微末细节。
顾槿没有回答,看了看月色,已经子时。
沈朝慕一把拉住准备行动的顾槿:“为什么避而不谈?”
“放手。”顾槿极其冷淡的看着沈朝慕:“我要去完成任务了。”
“你回答了我,我便不会阻拦你。”沈朝慕轻轻一笑:“不然的话你可能越不想看见我,我就会一直在你面前。”
顾槿身子飞快的朝沈朝慕踹过去,刷的一声佩剑出削。
顾槿这一刻,再也不看被自己逼得放了手的沈朝慕,脚尖轻点,悄无声息隐入内宅。
沈朝慕面色沉了下来,以他的视线,不仅可以看到如今城都平安宁静,所有安然沉睡,可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天一定是风雨的一天。
血腥味渐渐飘散在夜空,他几乎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声,只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府里的性命一条一条减少。
顾槿看着被奶娘安放在床上的小的不可思议的孩子,剑尖怎么也落不下去。
她知道,不仅是她不愿意落剑,更多的是浣姬本就不愿意这么去做。
内心的自我厌恶一层一层波涛起伏,她甚至有些握不住剑。
如果每一次杀人,浣姬都如同今日一般,痛苦和冷静相互折磨,那她到底是怎么熬住那段时间的。
顾槿脸色苍白,床上的孩子好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朝着她咿呀咿呀挥着手。
“你要是不杀,你就再也得不到夜澜沧的信任了。”沈朝慕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顾槿身后,伸手握住她发颤的手,微微朝前使了些劲。
顾槿大惊,下意识往回缩,可沈朝慕却是更加用力,顾槿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那把剑刺入孩子的身体。
刚刚还对着她挥手的孩子,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躺了哪儿。
顾槿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了,让她浑身发抖,厌恶自己身上的每一处。
沈朝慕第一时间发现了顾槿的不对劲,眉头微蹙:“浣姬,你在发抖。”
顾槿呼吸急促,双眼通红,那在床上慢慢蔓延的鲜血,无一不再刺激她本就要崩溃的神经。
顾槿一巴掌拍开沈朝慕的手:“别碰我。”
咬牙抑制住心灵深处的罪恶感,顾槿飞快提气往外飞去。
沈朝慕只是一愣,看着顾槿那雪白不似人的脸色,终是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顾槿看着那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任由自己从高空坠落,然后全身侵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沈朝慕在顾槿掉落时,就心里不详,如今对方这么久还不出来,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正打算下去时,顾槿在湖水中冒了头。
冰冷的湖水让顾槿混乱的思绪微微平静下来,那在心底深处涌起来的巨大厌恶感,也被压制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她仍不知道这个任务到底要怎么继续下去。
如果还要在夜澜沧身边待下去,就代表着她还要杀人。
可如果不待下去,说不定死的人就是她了。
她终于知道浣姬的夙愿为什么是那么难以实现了。
浣姬曾想,哪怕有那么一刻,那一瞬的时间,能让她过一下普通人过的粗茶淡饭的日子,她都知足。
可是到现在,顾槿才发现。
一瞬都真的是奢望,一刻更是永远不可能做饭的事。
沈朝慕伸手接触了湖水的冰冷,语气沉了下来:“上来。”
顾槿微微一愣,青丝全部浸湿,此时衬得那张脸越发雪肤红唇,眉目如画。
“这湖水这么冰,你浑身是伤,不要命了是吗?”沈朝慕语气带了些许怒气,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火静静燃烧,让他恨不得绑了湖水中的人直接打包回家。
顾槿静静开了口:“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我再说一次,上来。”沈朝慕便顾槿伸出手:“不然等会我动手,你就别说我不怜香惜玉。”
顾槿仍然不想动,她发现这湖水的冰冷刺激的她难得能平静下来。
沈朝慕眉间一厉,原本温润如玉,清雅如莲的气质瞬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他就那么在水面上凌空而行,湖水一点也没浸湿他的鞋履。
手拧着还在发呆的顾槿的后衣领瞬间就出了水面。
顾槿面无表情看着用内力为自己烘干衣服的沈朝慕:“你跟着我,逼着我去承认一些事情,到底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沈朝慕微微一愣,随即惊讶笑出声:“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定对你别有所求吗?”
“我不想与你有过多瓜葛,你救了我也……所以我们两清,互不相欠。”顾槿缓缓垂眸,她摸不清沈朝慕接近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
但是,她真的不想给自己的任务在加进来一个麻烦。
所以从一开始,就杜绝这种麻烦的出现还是有必要的。
第八节 画一生情入颜容(八)()
“那今晚的账你要如何算?”沈朝慕不怒反笑,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
顾槿瞥了一眼沈朝慕,察觉自己身上衣服已经干了,自然不会蠢到在进入湖水中。
沈朝慕表现的武功高强,她对他就心里越警惕。
哪怕他对她毫无隐瞒,可她就是不能信任。
或者说,除了夜澜沧,浣姬不会相信任何人。
只是她也不曾想到,浣姬会这般厌恶杀人,因为不得不为夜澜沧杀人,所以一直压制着。
如今反而形成了对自己的厌恶,如今这份深沉的厌恶因为顾槿的到来犹如打开了缺口,不要命的往外溜走。
如果今天这具身体不是顾槿,只怕浣姬非的将自己毁了。
顾槿一直不回话,沈朝慕也没有办法。
月色下,他只觉得一身黑衣的顾槿朦胧的像雾气,他轻轻一伸手,便能将对方击溃。
可他也看清了那张脸,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连那白日里看起来还算好的唇,如今也是雪白。
若不是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坚毅和冷漠,他都快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一具尸体了。
他不由软下语气:“既然如此痛恨做杀手,为何不说?”
顾槿看着沈朝慕,仿佛听了这世间最好听的笑话一样,嘴角轻轻扬起:“跟谁说?”
沈朝慕一噎:“你知道的,澜沧虽然外表无情,手段狠毒了些,但也不会不听你们的诉求的。”
“若是说了,便失去双手,不说却可以呆在他身旁,为他排忧解难,我为何要说?”顾槿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
“沈朝慕,我的事,但凡请你以后不要插手。”
语毕再也不看沈朝慕,也不在乎对方是个什么神情,脚尖一点,便回了王府。
果不其然,第二日,皇城乱了。
侍郎府一夜之间被血洗,无一人存活,这事情可不是小事。
“浣姬已将侍郎一百四十五人口全部屠尽,只是,那满月的孩子是沈公子出手所为,并非浣姬所杀。”顾槿垂着的眸子微微闪着光芒。
她不知道夜澜沧是不是真的信任自己,可她想借着此事试探一下。
若夜澜沧派人监视了自己,自己毫无隐瞒说不定能留个好印象,而若不说,只怕她以后就真的再也不能靠近夜澜沧了。
夜澜沧听着顾槿说完一切,挑了挑眉,心里不受控制想到昨夜,可他却是丝毫不曾表露出来。
至于顾槿试探的,他还真没监视对方,他竟然能让顾槿成为自己第一杀手,自然也能让对方成为任人欺凌的废物。
所有的事,不过尽在掌控。
“浣姬,你会背叛我么?”仍旧是荼靡的嗓音,让人听闻溺闭在其中。
可顾槿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这是一个接近夜澜沧的好机会:“此生此世,浣姬绝不会背叛王爷。”
夜澜沧低低一笑,从衣袍伸出手,对着顾槿伸出食指勾了勾:“你上来。”
顾槿一愣,随即眸色转暗,一点也没有犹豫的一步一步稳稳的朝着夜澜沧走了过去。
直到到了夜澜沧一米远,止住了脚步。
“到我跟前来。”夜澜沧又是一笑,笑得顾槿只觉得自己心都在发颤。
顾槿这一回是真的愣了,夜澜沧素来不喜别人靠近自己,如今要求自己过去。
她可不会蠢得就觉得夜澜沧对自己刮目相看了,说白了夜澜沧这个人就是个变态,他永远也不会对任何人打开心门。
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成为这样,顾槿一点头绪也没有。
顾槿听话的走了过去,谁让她这具身体最忠诚夜澜沧了,他说的任何话对方都不会拒绝。
如果此时此刻拒绝了夜澜沧,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下巴再次被捏住,顾槿睫毛微颤,双手微微握紧,忍住自己想要将那只手拍开的冲动。
“这么好看的脸,一身黑衣可惜了,从明天开始,穿些其他颜色的衣裙吧!”夜澜沧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变冷。
顾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夜澜沧看过来了才缓缓道:“黑色方便行动。”
“近些日子不会让你动手了,衣裙本王也让人准备了。”夜澜沧看着顾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就特别想从这张脸上看到别的东西。
比如哭泣,比如不喜,比如厌恶,再比如微笑。
他没有忘记那一日顾槿的浅浅微笑,像极了冬日里颤颤抖抖在枝头盛开的白梅,太惊艳了,以至于到现在他一看到顾槿就不由想到那个微笑。
一个多年不笑的人,多年没有表情的人,露出的那一抹笑容,就犹如雪山里开出的花,开在人的心尖上。
即便是穷凶恶极之徒,愤世嫉俗之徒,乃至于偏执毒辣之人,一旦看过,都想据为己有。
而顾槿的笑,就犹如拂开了一直掩盖在浣姬身上的薄纱,让她开始散发着光芒,开始被身边人在意起来。
顾槿低了低头,被阻挡才发现夜澜沧的手还没有放下,故而面无表情低声道:“浣姬知道了。”
夜澜沧也回了神,缩回了手,轻轻瞥了一眼顾槿:“你可知当年本王为何救你?”
七年前的他,不过十五,为何出手救这么一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她这双眼睛,永远透露着生机吧。
像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