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作歹,相公请自重-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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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元清摸了摸我的头,心里的担忧令我十分感动。从小到大虽没有被他如何宠爱过,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我,在为我筹划,在为我心疼着。
因为答应了二哥,我时时记得,一连三日,远远看见白程,我便绕着道走,实在躲不开,我也是打了个招呼便逃也似的离开他。
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同一个屋檐下,该要遇上的人,还得遇上。
是在将军府的门外,我跟白悦去刚开的饭馆吃饭回来,便看见白程在将军府的拐角处跟一个人说着什么,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那人是谁。又因为离得太远;谈话内容也听不真切。
只能看见白程挺拔俊逸的背影。
“思染,你在看什么呢?”白悦见我愣在将军府门前,问道。
“没,没看什么,我们进去吧。”
我挽上白悦的手臂,便要进门,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白程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冷漠。
许是我多心了。
是夜,我坐在床上,想着今天在饭馆发生的事情。
我与白悦约好去城中那家新开的饭馆吃饭,点了满满一桌好菜,我看着一桌的满汉全席,都快要流下口水。实在是太香了!
与白悦大饱口福间,店小二却提着一壶上好的女儿红过来,说是隔壁的公子请的。我抬眼望过去,只见一肥头大脑的公子哥儿色眯眯地看过来。
我窦思染这招的什么蜂引的什么蝶。
第十九章目光()
出于礼数我向他点头道谢,不过却抢在他之前,将两桌的饭钱给结了。
哪知我正与白悦走在路上说笑,却被他的护卫拦住了脚步。
一名小厮模样的少年一脸不屑地朝我跟白悦走来,眼神轻蔑,指了指身后的轿子道:“我们少爷想请两位姑娘去轿中一叙。”
开什么玩笑?光天化日之下两位女子走进男子的轿子?出来只时不管有没有清白,这名声上都不能够随意过去。
我窦思染生平最瞧不起两种人,第一种墙头草似的不忠之人,这第二种么,便是这种仗着家世胡作非为的二世祖。
若是在徐阳,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过就算现在在徽州,只要我不露出真实身份,揍他一顿又如何。
想着想着我也就困了,一想到那位“少爷”满目青紫,与一个猪头无异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笑着,却听见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已是深夜,门外的人也没有说话,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贪念床铺的柔软,便装作没有听见。
想来如果是个识趣的许久没有人应也该走了,但那人依旧敲个不停。
我生气得很,大声问道:“是谁啊!”
“是我。”
是白程。
白程?他来找我做什么?
“什么事?”我依旧赖在床上,不肯下去。
明亮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窗花上映出白程的身影。
他没有再回应我,更没有离开。
仿佛被他威胁着,好似我不出门他就不走了。我心里一阵烦躁,只好不情不愿地下了床。
门外,他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会出来”的模样,我看了更加生气。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上,直直看着他。
“有事?”
“你在生我的气。”他低声肯定着,也定定回望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看着远处的花草,回答道:“没有。”
他轻声一笑,不置可否,先前迈出几步,站到我身前。
“那你为什么这几日都躲着我?”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我感觉我的每一个毛孔都酥酥麻麻的,我不得不把头偏到一边,回答道:“我并没有躲着你。”
“没有吗?”他步步紧逼,将头靠在我耳测,轻声问道。
他的气息越发的浓烈,钻进我的鼻腔,钻进我的耳朵,好像要入侵我的身体,把我整个人都占领。
“我都说了没有了!”我忍不住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手!
我的心开始加速跳动,手中的触感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我敢肯定,我现在与他的距离,不过一毫厘。
我一转头,一定能够亲到他。
我被我的想法惊呆了,顿时觉得十分的羞辱,对他大声吼道:“我已嫁做他人妻,请白公子自重!”
白程闻言一愣,面色铁青,猛地甩开我的手,像是甩开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退后一大步,问我:“嫁人?你嫁给谁了?”
我不管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像是抓住了一个护盾,恶狠狠转头瞪着他,说道:“太史之子魏绍!”
白程轻蔑的眼神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像是洞悉了我的秘密一般。
我被他看的有些慌乱,却也只能毫不示弱地继续盯着他看。
谁知他转头便走了,在没看我一眼。
直到确定他已经离开,我才双腿一软,跌坐在墙根。
今晚的月亮十分的亮,照在我身上,十分的冷。
第二十章战起()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被我称为“白程事件”。
我还未找到白程算账,战争的号角便吹响了。
徽州与京城相隔四个城池,四个城池牢牢地守候着京城。虽然魏家可在京城与我们里应外合,但魏家手再长,也控制不住四个城池。所以攻下这四个城池,是我们必须要走的道路。
父亲连续两夜没有合眼,跟二哥与数位谋士一起制定了攻略计划。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父亲熟读兵法,认为首要战略乃不战而屈人之兵。
先用起义军的阵势让敌人惧怕,再派出谋士与之交谈。若城主负隅顽抗,便只能强攻。
这是最次的谋划,也是最后的方法,更是父亲如何也不愿意看见的局面。
父亲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实施着,而我也如愿穿上了战袍,成为了一名女将军。谋士的游说与起义军的强大战力使得一切行动十分的顺利,只用了两天时间,我们便攻下了三座城。
且依照父亲的意思,我们不取百姓分毫,不伤无辜百姓一丝。
一切都太过顺利,父亲与我和窦元清本打算一鼓作气继续进攻,但没想到却遭到了泗水关城主的负隅顽抗。
泗水关,乃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关卡。
泗水关如其名字,地势十分特殊,环城四面被水包围,此乃天险之地势。
泗水关城主原本是派兵出来迎战,这是我经历的第一个大战争,也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忘的一个战争。
我原以为面对厮杀着哭喊着的士兵,面对满地的鲜血,我能够冷静应对。
这可是战争啊,战争哪里能没有鲜血,没有牺牲呢?
可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的承受能力。
黑云沉沉,空气闷的不行,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断肢与鲜血,喊杀生,痛苦的叫声充斥我整个耳朵。
我的长矛穿过一个又一个柔软的身体,它先前通体泛出银色的光泽,然后被染红,有些部位已经变黑,尖端红得触目惊心。
那是一个个年轻而脆弱的生命。
我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支撑下去。
泗水关派出的军队死伤惨重,尸体铺满了战场,我们的起义军也有伤亡,派出去时是三万人,只有两万五千人活着回来。
回到营帐基地,避开众人,我寻了个地方,狂吐起来,一边吐,一边流出泪水。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被吐了出来。
一双温暖的大掌轻抚着我的后背,我受惊似的向后望去,那人却是白程。
自“白程事件”发生以后,我多次想要找白程问个清楚,但他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战事开始之后,谋士的营帐跟将士的营帐并不在一处,商谈战术之时我多半是在操练军队,并没有机会见他。
几个月的行军,他黑了不少,生出几分之前没有的坚毅来。
我没有力气拒绝他的抚摸,相反的是,正是他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与恰到好处的力度,让我缓过气来,感觉十分舒适。
见我直起身来,他递给我一方手帕,我接过道了声谢,将与他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
第二十一章相处()
白程好像没有丝毫察觉,或者说一点都不介意。反而问我:“有没有后悔?”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点都不曾后悔,只恨我才疏学浅,没有谋城的方法,不然一定能让这场战事减少太多伤亡。”
白程笑了笑,向我走了几步,说道:“有战争必然有死亡,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要怪只能怪这泗水关城主太不体谅将士,不如早早投诚。”
“你既然选择当一名将军,就应该知道,沙场上只有你死我活,如果你为了不伤害别人不举起你的武器,那么你的家人就有可能被敌人杀害。”
白程语气神色淡淡的,对我而言却是巨大的冲击。
我有些头晕目眩。
晕倒在白程怀抱中之前,我大概是说了一句话的——“我要保护我的家人。”
我醒来的时候,天依旧亮亮的,我和衣躺在帐中,神智并无什么异样。我想我大概只是受惊过度导致的昏迷。
转过眼,却看见一个人埋在我床侧熟睡。
白,白程?
在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守着我吗?
我轻轻动了动身子,本想去拿件衣服给白程披上,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
“你醒了?!”白程迷迷糊糊睁眼,看见我醒来,颇有些惊喜的意味。
“嗯,我睡了几个时辰了?父亲他们呢?”
“几个时辰?”白程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你睡了整整三天,一开始高烧不退,好不容易退了却一直没醒泗水关都打下了,你才醒来。”
“什么?!泗水关打下了?!如何打下的!”我十分震惊。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白程却突然不正经起来。
我想我大概红了脸,烧糊涂了,不然我该狠狠打他才是。
见我愣住,白程自嘲一笑:“我开玩笑的,是我向你父亲献计,取用浮水筑垒的法子,才攻下城池。”
浮水筑垒!我眼前一亮!好妙的法子!我不由得十分赞赏地看着白程,刚想好好夸奖他一番,却听他自顾自地说着:“那日你晕倒,就这么轻飘飘地倒在我怀里,我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我用我战术之攻,求着你父亲,才能在你床前守着,三天三夜,对我来说就像是三年那么久。”
我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形式,心却极速地调动起来,呆呆地看着白程离我越来越近的脸,没有丝毫反应。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我浑身打了个机灵,我清醒过来,想要挣开,白程的力气却出奇地大,我只能沉醉在他的吻里,无法自拔,只能感受着他的舌头滑过我的牙齿,与我唇齿相缠,又或者轻咬我的嘴唇,像是在品味什么香甜美味的食物。直到我忘记了呼吸,无法呼吸。
“傻瓜,呼吸!”白程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我猛地呼吸出几口气,憋气憋了太久,我胸口有些疼。
“你跟魏绍,是不是未曾圆房?”
我愣住,白程亮晶晶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期待与喜悦。
第二十二章情起()
“你是否还未与魏绍圆房?”
白程怀着期待,小心翼翼地这般问我。我本想随口编一句谎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看着没有任何花纹的被子,一言不发。
白程猛地抱住我,在我耳边絮絮道:“我好开心,我好开心,你是属于我的。”
我属于谁?我并不属于谁。父亲大业未成,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太史之子魏绍的夫人。
想到这里,我心猛地一跳,慌忙推开白程,冷了脸,说道:“刚才那件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你照顾我这些日子我会重金感谢,你出去吧。”
白程先是一愣,像是对我突然的变脸手足无措,听到“重金感谢”四个字脸色徒然变得铁青,眼神通红,一字一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金感谢?窦思染,你好样的!”
说罢一甩衣袍,愤然离开。
我呆呆地望着白程离去的背影,不自觉流下两行泪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窦元清掀开营帐的帘子,一脸戏谑地走进来,却在看见我的眼泪之后,忙不迭地跑到我跟前,问道:“染染,你怎么哭了?”
我拼命摇头,咽下呜咽声,眼泪却决了堤一般,越流越多。
窦元清满脸急切,不知道事情缘由,只安慰我说:“是不是白程那小子欺负你了!我就知道他没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