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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娇娘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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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静初是最怕见着何氏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听说何氏走了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

    三娘正要走却碰上才过来的傅静娴,她也才起来,不知道何氏出门儿的事。

    李嬷嬷对傅静娴就客气不少:“二小姐,夫人已经出门了,要不您再回去困个回笼觉?”

    傅静娴点了点头,同三娘一起出了正房的门。

    前脚刚踏出去,傅老爷后脚就进了疏林院的门。

    三娘她们忙福身行礼,唤道:“父亲”

    傅老爷背着手,淡淡的嗯了一声:“静娴你来,我问你个事情。”说着就拉傅静娴到一边儿去了。

    三娘很识趣的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见傅老爷在里头问傅静娴:“你母亲平时把贵重物件儿都放哪里?”

    “这个女儿不清楚,娘屋里我平时很少去。”

    “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娘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

第十二章 风头() 
傅老爷见林院士这般也不知道怎么圆场了,在座的就他和师爷有点儿墨水。他若是去接了林院士的上联,要是林院士说不好岂不扫面儿;若是说好,他堂堂一县之长去争那玉佩,实在有失身份。

    师爷似乎看出傅老爷的心思,连忙来圆场:“香波满斗,瑞烟笼罩碧琉璃。”

    林院士像是喝高了,扭头看了看师爷,又仔细思索了一下:“还算工整,就是不够大气,还有那么点不合情境,还有谁愿意一试的?”

    师爷是急得跺脚,怎么给了台阶不下呢?人家一个德高望重的书院院士,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众人答不出来,将他撂在一边儿吧?

    三娘看了看天上那轮明月,月亮周身起了一层薄薄的蕴。

    “灵胥未泯,祥瑞普降河安城。”

    一旁坐着的吴先生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一看,真是三娘开的口。

    席间的众人都朝三娘望去,然后又瞧瞧林院士。

    林院士捋着胡须仔细品了一下:“嗯,对的公整,朴实易懂,也算合情合境。”说着,他将手里的玉佩拎了拎:“说到做到,这玉佩归你了。”

    他嘴上说着话,眼里却四处搜寻没有焦距,估摸着还没找到是谁开的口。

    三娘从座上起身,行至林院士跟前,福身行礼:“先生。。。。。。”

    先生?林院士愣了愣:“你是?为何唤我先生?”

    三娘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回先生的话,晚辈乃是傅家的三小姐傅瑶生,吴先生是晚辈的恩师,您自然也是晚辈的先生了。”

    林院士望着天花板沉思,好像在想傅家三小姐到底是哪一个,想了半天突然道:“我听慕云说起过,三娘是吧?。。。。。。嗯,确实是个乖巧的孩子。”他便把玉佩放到了三娘手中。

    慕云是吴先生的名儿,三娘收了林院士的赏,又道:“三娘谢过先生。。。。。。”

    “傅衡啊,你这个女儿倒是知书懂礼。”林院士哈哈道,边说边回到座上去了。

    傅老爷则推辞:“林院士说笑了,三娘是误打误撞,当不得这四字。”反正就是些客套话。

    老太太很是高兴,林院士在河安甚至南淮州郡声望颇高,他夸三娘就等于是夸傅家之女。

    “咱们傅家的姑娘一向乖巧,加之吴先生这些年的悉心教导,也算是知书达理的。。。。。。”老太太一边自夸一边还不忘把吴先生拉出来吹捧两句,林院士听了自然受用。

    三娘出了堂屋的门,就听不见老太太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左不过是吹嘘之词,林院士身边那么多高门子弟,现在又要到京中任职,老太太还不是想在这上面挖条路出来。

    何氏瞅着三娘的走出去,心里暗骂搔。货,真是会出风头。

    “可不是嘛,我家静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比三娘那丫头差,方才要是静娴去接,定是比她对得好。”

    何氏自来不会说话,林院士听着不爽快:“既然不差,为何方才不来对我那上联?”

    傅静娴在皱着眉,烦何氏太多事。

    老太太连忙救场:“林院士再用些瓜果。”说着忙削了个苹果递到他手里。”

    好在林院士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接了苹果吃起来,方才那点事也抛到脑后去了。

    老太太这边赔了笑脸,那边瞪了何氏一眼,细声道:“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

    傅老爷也厌恶的瞅了何氏两眼,她登时来了火,奈何这场合又不好发作,她只好坐在那里闷闷不乐。

    回到座上,三娘将那玉佩拿给吴先生:“我看院士他是从怀中取出的,估摸着不是寻常的饰物,还是交给您吧。”

    吴先生却笑着摇头:“也算不得太贵重,相国家的公子上个月前来拜访时送的。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收着吧,给你倒是比给旁人强。”

    三娘还是觉得不妥,何况送礼的还是相国家的公子:“既然如此,三娘就更不能收了,相国家的公子不就等于是替相国大人给的么?”说着就要塞给吴先生。

    “你这孩子真是难缠,我那夫君的脾气谁都知道,当年他还把贤王送他的玉如意赏给了门下弟子呢。相国大人与他是旧识了,他那性子人家也清楚得很。”

    三娘难得听到有人提起贤王这个人,吴先生也是口无遮拦,在大邺,贤王这个人几乎是禁谈。

    相传他与当今圣上为了夺嫡自相残杀,后不知去向,自古成王败寇,多半是被绝杀了。

    吴先生似乎发觉自己口误,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在赏月闲谈,才松了口气。

    “意思是院士他常做这样的事么?”三娘故意忽略别的不谈,捡这个来说。

    “可不只是常常了,但凡是有宴可赴,他就必定出题。上回有个米贩商人,他儿子考中了秀才,非要请咱们去赴宴。席间不是商贩就是寻常百姓,他居然问人家《六韬》简论,好在那商贩的儿子也在场解了围,否则真有些损人家面儿。”

    《六韬》是先秦时期黄老道家典籍,讲的是军事政论,属兵书一类。莫说寻常百姓了,就是书院里那些个学生也不一定就精通。

    三娘则抿着唇笑,吴先生见三娘这般,也跟着发笑。

    月上正头,宾客渐渐散去了。

    秋姨娘过来同三娘道:“不早了,咱们回吧。”

    她今儿也确实呆得久了些,主要是吴先生在,她这个做学生的陪一陪也是应该的。

    “先生,那学生先行告退了。”三娘起身冲吴先生行礼。

    “去吧,往后不论谁替了我的班儿,你都不能荒废学业。”

    三娘道是。

    路上没人掌灯,三娘同秋姨娘摸着黑回去。刚走到距流芳苑数米处的小道上,前院那边又传来一阵惊叫声。

    然后是一堆的嘈杂之声。

    “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秋姨娘道,急匆匆的又朝堂屋那边去了。

    三娘自行回屋睡下,一觉到天亮。她手扒了扒身后,发现没人,才惊觉秋姨娘昨夜没回来。

    她仔细回忆了一些,想起傅老爷这个时候好像病了几日,没想到却是在中秋夜里。

第十三章 病变() 
作为傅家名义上的小姐,三娘觉得还是该去看看,万不能如从前那般背个白眼儿狼的名号。

    傅老爷躺在疏林院的房里,毕竟那是正房。

    屋里挤了一堆人,各个熬红了眼却还一动不动的看着榻上的傅老爷,那可是傅家的顶梁柱。

    柳姨娘拿这手绢不停的抹泪,傅静初也跟着抽抽搭搭的。

    坐在榻边的老太太实在听不过去了:“你们娘俩就不能安静些?大夫还没诊出结论来,哭什么哭?”

    何氏看了看她们娘俩,又不耐烦的回过头去。

    柳姨娘还是不住的抹着泪,哽咽道:“那还不是咱们替老爷担忧么?总比那个三娘好,昨儿才在宴上出了风头,林院士说她知书达理,现在老爷躺在榻上,怎么不见她过来献殷勤。”

    三娘瞅着她那一抽一抽的背影,无尽的厌烦。

    “秋姨娘,三娘她没来么?”老太太听了柳姨娘的话,问道。

    秋姨娘在这里守了一夜,心思全在傅老爷的病上,根本没料到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这。。。。。三娘她。。。。。”

    秋姨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三娘连忙出了声:“祖母是在叫我么?我在这里站了好些时候了。”

    老太太见三娘在屋里,嗯了一声,又冲屋里的众人道:“衡儿正病着,你们最好是安分些。”

    大伙儿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再吱声了。

    一直不吭气的大夫这会儿出了声:“这是气虚肾亏之症,现在问题倒是不大,注意修养节制。若是再不控制的话,内里掏空了神仙也救不了。”

    在场的丫鬟都红着脸听,老大夫说的直接,也没管屋里还有傅家三位待嫁的姑娘。

    傅老太太也颇为尴尬:“是是,劳烦您开补气的药方,药材名贵些不要紧,只要是能快些医好病就行。”

    老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好,跟着傅老太太到外屋桌上写方子去了。

    一屋子的人都还杵在那里,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傅静娴站在何氏身边,回头瞧见三娘,冲她笑了笑。

    三娘也礼貌的回以一笑。

    没一会儿,老太太又进来了,她说道:“你们先回去歇息吧,今儿就由沈嬷嬷侍疾,明儿起你们三个轮番侍疾,待衡儿好了为止。”她说的自然是何氏、柳姨娘还有秋姨娘。

    她们三人福身道好,随后众人就都散了。

    那老大夫开的药倒是管用得很,三天过去,傅老爷又变得生龙活虎的,头一件事就是往倚红楼里跑。

    从前在望春楼里,老鸨子总说谁谁谁老鼠给猫陪酒,要风流不要命,三娘觉得傅老爷就属于这类人。

    傅老太太在府里是又吵又闹,叫去找傅老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成功将人带回来的。要是傅老太太亲自去兴许可行,奈何那种地方她也实在是去不得。

    反正傅老爷是死活不回来,前头那半个月还好,窑子里睡醒了还会去府衙里处理公务,现在是醉生梦死在里头,府衙也不去了。师爷来府上寻了好几回,都是无功而返。

    十月立冬,河洝属于南方,冬日里不下雪,就是阴雨绵绵。这样的天儿湿气重,夜里榻上总觉得冰凉,还好有秋姨娘同她挤着睡。

    次日三娘起了个大早,秋姨娘正睡的沉,三娘伸手摸出枕头底下一把钥匙,悄悄起身去了流芳苑的正屋。

    正屋卧房的榻底下有支箱子,数寸大小,被秋姨娘藏得很隐秘。箱子里头都是些金银首饰,那是春娘留下的,秋姨娘留着给三娘做嫁妆。

    三娘用枕头下面摸来的钥匙把箱子打开,将箱子里的首饰取出来,散放在秋姨娘装夏衣的箱子底下,然后又将原本那支箱子塞回原处。

    一切做完,三娘就出了正屋,将门带上。

    天边露了白,三娘回屋时秋姨娘还睡着,她便又爬到榻上去,又轻轻将那把钥匙塞回枕头底下。

    秋姨娘感觉到动静,翻身见三娘睁着大眼睛望着她,就道:“这大早的,怎么就醒了?”

    三娘道:“估摸是昨夜睡早了些,现在没有困意,姨娘你再睡会儿,不必管我。”

    秋姨娘睡眼惺忪,还乏得很,嗯了一声,转头就又睡了过去。

    见她又睡了,三娘才松了口气,自己也跟着沉沉睡去。

    再醒来天已大亮了,今儿又是个雨天,屋里燃的碳还冒着白烟儿,应该是新添上的。

    桌上的粥还冒着热气,秋姨娘不知去了哪里,也没叫她起床。

    三娘穿好衣裳,随意绾了个髻,稍作洗漱就开始用早饭。

    秋姨娘过了午时才回来,满脸的惆怅,回来坐了会儿,二话不说拉着三娘去了疏林院。

    还没进疏林院就是一阵阵的哭闹声,三娘她们刚走到院门口,就见老太太在院坝里与上回来的那老大夫拉扯不下。

    “大夫,您再好好看看,说不准是误诊了呢?前些日子你才说只是肾亏,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老太太有些急。

    那大夫甚是不悦,甩开老太太的手:“您这话说的,老夫在河洝开医馆这么多年了,这种病可不能乱说。至于你儿子怎么染上这病,你得问他。”说着便要走。

    老太太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袖,央求道:“您想想办法医治吧,衡儿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可不能倒下。只要您能医好了,要多少银子都给您。”

    老大夫叹了声气:“您这话说的,医者父母心,但凡是能治的病,老夫断不会推辞。您若是信不过老夫,大可将人带去南淮州上看看,再不行就去京城,左右我是无能为力的。”他说着,又将老太太的手扯开,快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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