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赋-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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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与圣上身着同色衣裳,一龙一凤,极为合衬。淑妃较那日定国公府上艳丽不少,暗金挑丝的凤纹锦衣,粉面红唇,手上艳色蔻丹,媚从中生。
还未看清圣上龙颜,众人纷纷跪下,头磕着地:“吾皇万岁。。。。。。”
静悄悄的,半晌没有回应,之后才听见圣上有气无力的说道:“都平身吧。。。。。。”
如此,众人才起身。
和德公主立马又蹦又跳的过去:“父皇安康!”
“不知规矩!宫人找了你半晌,你却先到这里来了。”说话的是陈皇后,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瞧着不像传闻中那么软弱可欺。
圣上却罢了罢手:“和德还小,随她去吧,左右也没出什么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和德公主(二更求月票)()
如此看来,和德公主受宠是真。
“是。。。。。。”圣上都发了话,陈皇后莫敢不从。
和德公主见此,咧嘴笑了起来:“还是父皇好!”
淑妃开口道:“和德听话一些,今儿不能再顽皮了,你父皇身子欠佳,不能惹他生气。”
听了这话,和德公主乖巧的点点头,跟着他们一齐往观景台去。
皇室一族的人还未入座,众官员及家眷不敢挺直腰板,都半曲着身子等候。
圣上刚坐下,突然咳嗽不止,众嫔妃赶忙问候。
皇后娘娘轻声道:“皇上若是觉得不适,祝祷词让齐王念吧。”说着,她朝后头招了招手:“齐王,还不快过来。”
齐王与睿王都在一行人后头,两人并肩站着。
“是,母后。。。。。。”齐王武力过人,身形也魁梧,虽说衣裳遮着,不过看他面相也能看出一二。
他并非陈皇后的孩子,却得陈皇后这般向着,也是司马昭之心。
念祝祷词事小,争个高低事大,淑妃也不甘落后,轻轻拍着圣上的后背,给他顺气:“还是让珉儿来吧,那孩子总在我跟前嚷嚷着为父皇分忧,便给他这个机会。”
珉儿说的是睿王,邺字为国姓,越为字辈,珉便是名字。
圣上总算是咳过了,冲淑妃点头:“那就让珉儿去吧…咳咳……”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被淑妃抢了去,陈皇后并不焦躁,神情自若,好像根本没有这回事一般。
齐王大概是习惯了圣上的偏宠,并无异议。
苏沛惯会见风使舵,见此先道:“皇上安康乃国家社稷之本,您一定要注意龙体啊……”
他开了这个头,众臣也跟着附和:“万望皇上注意龙体,保我大邺社稷之本……”
男人们都跪下去了,女眷也跟着跪下去。
“劳丞相记挂,朕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圣上望着跪与地上的众人说道:“都平身吧,说是过节便无需多礼。”
如此,众人又才起身。
睿王比齐王小了几岁,如今也才双十出头,他的眉眼像极了淑妃,性子却随了他父皇。
他今儿着的是深色朝服,暗金头冠,也是个翩翩公子模样。
睿王屈膝跪下,朝圣上一拜:“儿臣遵旨……”
随行的宦官拿来一长长的盒子,将里头的金色卷轴双手奉上。
睿王小心翼翼的接过去,缓缓摊开来:“天道恒通,得吾大邺万年不衰……”
长长的祝祷词枯燥乏味,直叫人瞌睡,待他念完也不知是何时辰了。
接着,便让龙舟赛开始。
参与的都是京中将士,有看守城门的,也有这内廷的护卫。
料想王祁莲也没等到陆亦阳过来,因为他也在这比赛队伍之中。
起点在河头,终点在河尾,现在还看不见比赛的龙舟。
不过大伙儿都朝那个方向张望着,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部分。
方才还萎靡不振的圣上,这会儿也打起了精神,他对众人说:“待会儿谁博得头筹,朕重重有赏!”
比赛人反正听不见,在场的却瞎要喝。
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三娘又重新站到河边上,随众人那般,指着龙舟来的方向看。
王祁芸在那儿站了半天没等到陆家人,寻着三娘过来。
“真是无趣!”她抱怨道。
也是,对她来说,见不着陆亦阳做什么都无趣。
河那边有龙舟冒了给头,众人一阵起哄,三娘也看了过去,船头插着一面旗,大大的“御”字,是陆家的。
王祁芸瞅见了,方才还愁苦着的脸,瞬时换了颜色。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那是哪家的公子好生英俊……”
陆亦阳鲜少在人前扎堆,贵女们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也是常有之事。
龙舟之上的鸣鼓声越来越近,偶尔夹杂了将士们的吆喝声。
御林军稳居第一,似乎已经没有了悬念。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们能拔得头筹之时,却在龙舟队里杀出一条黑马,一路直上,已经同御林军并肩而行了。
众人惊叹,直问:“那是哪家的?”
其实三娘也想知道,奈何一直无人作答。
“那是少阳军的龙舟。”苏钦玉依旧立在先前那个地方,为众人解了惑。
若真让少阳军拔得头筹,事情就有趣了。
这一辈的人少有知道少阳军的,二十前同御林军一样驻守皇宫外围,结果一朝失势落了个城门处打杂的下场。
场上霎时沸腾起来,少阳军如今名不见经传,人人都盼着御林军胜,见冲出这匹黑马都替御林军焦虑起来。
依三娘之见,少阳军胜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先前落后了那么远,现在一下蹦到了前头来,势不可挡。
果不其然,两船你追我赶了好一会儿,御林军的龙舟被甩到了后头。而少阳军这边速度不减,闷头直冲,眼看就要达到终点了。
场上有人忍不住喊道:“快跟上啊!”
距离被越拉越远,御林军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渐渐的有了颓败之势。很多人也看出来了,叹息声纷纷而起。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御林军会失手,不知道圣上此时是什么心情。不过猜也猜得着,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昔日先帝在世之时,如当今圣上一般偏宠次子,便是贤王。照理说,贤王该是诏书中继承皇位之人,可最后却易了主,这才有了当今圣上。
都是深宫内苑里的腌臜事,其中的道道谁都清楚,若非如此,圣上又何必将贤王一家赶尽杀绝?
有道是成王败寇,即便贤王真是诏书中的继承人,败在了圣上手里,也只能叹服。
要说少阳军同贤王的关系,应该是最为密切的了,贤王之妻便是当年少阳军统帅之女。贤王失势之后,少阳军虽未明面上帮忙,但其心难辨,自然不会再重用。
圣上没有将少阳军直接除去,也是顾着先帝,他们已经护佑三朝,留个名罢了。
故而,圣上见着少阳军便会想起往事,这么糟心的往事谁愿意想起?可今儿少阳军偏偏要在这场合中露脸,试问圣上如何高兴的起来?
终于,少阳军的龙舟抵达了岸边,船上的将士欢欣鼓舞。(。)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食言(三更求月票)()
观景台上匆匆走来一宫人,对着先后抵达岸边的龙舟队伍说道:“皇上有旨,请前三位抵达的龙舟队,选一人上岸随我面圣。”
开始还说拔得头筹者重重有赏,现在就成了前三可领赏。说君无戏言,还不是随着性子来。
那少阳军的将领颇为不解:“公公莫不是会错了皇上的意思?往年不都是夺得第一的龙舟队直接行赏么?”
“您这话说的,我一个奴才,那敢替主子拿主意?那可是圣上的旨意,莫非您是想抗旨不成?”
既然圣上的意思,那人也无话可说,只得抱手回道:“不敢,还请公公带路……”
少阳军那帮人依旧喜悦不减,左右是得了第一,赏赐肯定少不了。
御林军自然以陆亦阳为首,少阳军则以方才那将领为首,还有一个更加名不见经传,龙舟旗面上一个“刑”字,三娘猜想是刑部大牢的军队。
他们往观景台上去,围在边上的人纷纷让出道来。
都是习武之人,迈步如流风,昂首挺胸的很是精神。
到了离圣上高座约一丈处,他们停下步子,相继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
所有人都望着台上,除方才上岸那三人以外的,通通无人理会。他们上了岸,开始收拾着残局。
圣上的声音从观景台中传了过来:“自太祖皇帝伊始,我大邺不分寒门世家,皆倚之重用,要的是大邺兵强国富,蛮夷、倭寇不敢欺。诸位要铭记本分,更要忠于朝廷,以已身护佑大邺安康。”
三人即而头磕地,高声道:“臣谨遵皇上旨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圣上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朝方才那宦官使了个眼色。
那人见了,曲身上前,轻声道:“皇上您说……”
圣上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而是与那宦官窃窃私语。
之后见那人不住的点头道是,朝那三人道:“御林军得赏银千两,米粮十石,麻布百匹;刑部守军赏银千两,米粮十石,麻布五十匹;少阳军……”说到这里宦官顿了顿,瞧了少阳军那位将领一眼,续道:“少阳军赏银五百两,米粮十石……”
自然会有人惊奇,怎么少阳军先一步到达终点反而赏赐最少,就连那将领自己都没闹明白。
“皇上…这……”那将领不禁出声,少阳军被苛待太久,军饷时常延发,米粮也告急,将士们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他此番带着人来赴赛,仅仅是想缓解少阳军的燃眉之急,却不想……
宦官嫌这人没眼色,瞥了一眼道:“难道大人有异议?”
绕是军中莽汉也知圣意难为:“岂敢,臣叩谢皇上恩赐……”他再磕一头,碰得地面直响。
“都平身吧……”圣上见少阳军那将领,总觉得不爽快,只想把他早早遣走。
三人又叩谢皇恩,起身退下。
方才是武将出头,此时便轮到文士冒尖儿。这已经是惯例了,年年龙舟赛过后,圣上便会让官员赋诗咏颂,多是为大邺歌功颂德的。
并非所有节日都会如此,众所周知,端午因屈原而始。屈原是何等人也?他是贤人圣者,忠于国家,不惜以身明志。
大邺会重视这个节日,多有警戒之意,所以才会让文臣武将来参与。
只是近几年变了味儿,成了诸位家长给家中儿女谋婚事的好机会,最主要的是能见着面,不怕栽了跟斗。
“今日这龙舟赛结束了,众位爱卿都来露一手,诗词曲赋皆可,不过今年有题……”
这下惊呆了众人,官员们都知道端午佳节的惯例,所做诗词皆是提前写好了的。圣上现在突然变卦,要命题,这不是急死人么?
众人面面相觑:“还请皇上出题……”
大家都抱有侥幸心,想着等圣上出了题,让别人先答,才好有时间捋出思路来。
圣上将这观景台四周看了一遍,指着侧方那颗遮荫的大榕树说道:“从朕记事起,这颗榕树就立在这里了,便以它为题吧……”
咏物不难,但要在咏物的基础上打动圣上的龙心,实属不易。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圣上对这颗槐树保有怎样的情感,无人知晓。
就在众人犯愁之际,圣上先替众人缓了口气,他朝着人群中说道:“新晋的尚书郎在何处?”
三娘还稍稍反应了一阵,之后才晓得圣上说的是王文胥。
王文胥听见了,匆匆穿过人群来到圣上跟前:“皇上有何事吩咐?”
“你给大伙儿领个头,以榕树赋诗一首。”
“遵旨……”王文胥回道,而后又与在场的官员谦虚一番:“王某才疏学浅,文糙笔粗望诸位同僚莫要笑我。”话先说在前头,一来显得谦卑,二来真做的不好也不至于太丢人。
王文胥刚升了官,已经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加之皇上点名让他来,分明有器重之意,所以在场的众人都很给面子。
“尚书说的哪里话,文斗不一定非要分出个高低来,交流罢了。”这话是苏沛说的。
他身为百官之首都发话了,众官员皆附和:“丞相说得是,尚书大人无需担忧,权当我等是交流学识。”
王文胥将那棵榕树看了又看,这才说道:“古木苍树云中眠,遮荫蔽日隐其颜。历经风雨何几多?依旧悠擎头顶天。”
算不得佳作,浅显易懂,意境差了些。
圣上未作评论,又让众人踊跃发言。
这场合同泓渊诗会相比少了点纯粹性,大伙儿从最开始的赞咏榕树,逐渐又成了歌功颂德。
这是长者们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