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赋-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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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姨娘那边出了点事情,让您过去一趟。”
三娘皱着眉问:“什么事?”
“小的也不是太清楚,就听说是跟望春楼结了怨,他们的人过来砸场子,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去了才知道。”
张成老在外头跑,消息灵通也正常,估计是刚得了消息就过来找她了。
兴许是担忧,张成车驾得极快,三娘牢牢抓着窗沿,生怕被颠下去。
没一会儿,到了。
出来得急,连遮掩的东西都没有,张成便取了把伞递给三娘:“本来是备了给主子们遮雨用的,没想到还能派上别的用场。”
三娘冲他点点头,便匆匆忙忙进了聚仙楼中,里头看不出凌乱的痕迹,应该是收拾过。
冷冷清清的,三娘从正门进去都没个人出来看看。罢了,她就自行往楼上去。
“哟!”刚走几步,便听见有人出声,三娘抬起头看了看,正是玉梅。
玉梅见是三娘,连忙迎上来:“姑娘怎么来了?秋姨还在榻上歇着,要不我去给您叫?”
记得上回来的时候,玉梅还管秋姨娘叫当家的,现在都叫秋姨了。
“不必了,我是来找你的。”
“我?”玉梅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的问道。
三娘嗯了一声:“领我去你屋里吧。”
“欸”玉梅应声,恭恭敬敬的将三娘迎到她屋里去。
想到上回的事,玉梅对三娘还是比较敬畏的,能做秋姨的主,想必有些来头。
“姑娘喝茶”玉梅赶忙给她倒了杯茶水递上。
三娘却之不恭,接过喝了一口,放下:“望春楼那边怎么回事?”
“啊?”玉梅惊了一下,看三娘十来岁模样,说气话来跟个长者似的:“来了十多个人,说是咱们的姑娘抢了她们的客人,又是砸桌子,又是砸墙的闹了一天。”
三娘不禁瞥眉,仗势欺人的东西!
“抢了谁?”
玉梅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原是前些天来了个官老爷,见聚仙楼是新开的,便来图个新鲜,后头接连好几日都在楼里过夜。
可惜男人不就是图个新鲜么?睡了几夜见聚仙楼也没什么特别的便不来了,回头又去了望春楼,还说聚仙楼的姑娘不如望春楼。
望春楼当家的本就来气,聚仙楼别处不在,非跟它隔着一户,摆明了是叫板。想着这位官老爷也是不会再去聚仙楼了,也用不怕得罪人,干脆就找了一帮人来砸场子解气。
第八十二章 新鲜()
终归还是自己的问题,倚红楼在河洝是出了名的俗气,楼里的姑娘只卖身不卖艺。而京城这帮爷们儿爱的是新鲜,花样百出,若是再照着倚红楼那样来,聚仙楼保准要垮。
“楼里有没有哪个姑娘身怀一技之长的?”三娘问玉梅。
玉梅想了想,道:“有!只是……那丫头没什么姿色。”
“这倒不打紧,只要是身怀绝技便可。”
听三娘这么说,她才又道:“那丫头善舞,从前在河洝之时,妈妈曾夸她‘赵后腰骨纤细,善踽步而行,若人手持花枝,颤颤然,他人莫可学也。’奴婢倒未亲眼见着,既得了妈妈夸赞,该是好的。”
方才玉梅说那句乃是前人形容赵飞燕的,说她体态轻盈,身形似风。能让人如此夸赞,可见其舞蹈功底深厚。
“把人找来我看看。”
玉梅有些犹豫:“要不,我还是去找秋姨吧。”她还是觉得一个小姑娘难堪重任,如若搞砸了,岂不是让秋姨怪罪?
“她也都听我的,不信你去找来。”三娘回道:“花了几千两银子盘下这地方的人是我,明里她是当家的,而实际上……可懂?”
玉梅大骇,一个小姑娘?花几千两开青楼?这真乃奇闻异事!
“这……”玉梅左右为难,最后还是点头,先顺着这丫头的意思,待秋姨起了再去问问。
如此,她便去找楼里寻那人去了。
玉梅口中那姑娘也不能说生得不好,只是她脸颊上又道显而易见的伤疤,瞧着不怎么美观。肯到青楼里消遣的男子,怎么会不重颜色?所以她被埋没了也正常。
“叫什么名儿?”那女子进屋后,三娘捡了玉梅的扇面半遮着脸。
“素水”她答道,微微低着头,似乎不怎么自信。
三娘续问:“听说你会跳踽步?”
素水摇头:“不会,有些基本功,舞是胡乱跳的。”
“那你跳了我看看”
听了这话,她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起舞。
“在这两个凳子上跳。”三娘将她打断,示意玉梅将旁边那两圆凳拎过去。
玉梅过来,把凳子放到素水跟前。
素水也不说别的,脚一蹬踩了上去,随即翩然起舞。
难怪倚红楼当家的夸她,就两只圆凳,她在其间飞来跃去,从容自如,指不定真有当年赵飞燕的神韵。即便跳的不是踽步,却有那种味道。
“不错…”三娘不吝啬夸赞,继而又对玉梅道:“后日,让她在月台上舞一出,脚底下弄两只鼓,再去做身绫罗衣裳。”
“是”玉梅应着,有疑惑便问:“月台?是二楼那个?”
三娘点点头:“嗯”
那月台本来就是用了哗众取宠用的,建在二楼开窗处,如高空回廊一般。
定下人选后,三娘便与素水道:“好好表现,你这支舞我花一百两银子买,若是反响大,还会给你分红。”
素水愣住了,一支舞一百两?这对她来说可是大价钱了。想当初在倚红楼,夜夜卖力,一年也没有一百两。
“是!”素水明显很高兴,对于她这种不冒尖的货色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
青楼女子也分两种,一种是觉得天道不公,对往后日子失去盼望,准备在楼里终老的;还有一种努力赚银子,想有朝一日遇上个好人,给自己赎身逃离这烟花柳巷。
素水应该是第二种,她眼里聚光,说明她还没对往后的人生失去念想。
安排好之后,三娘让素水先退下。
玉梅听完这主意,竟觉得可行,但她仍然有担忧:“素水那张脸……姑娘要捧她恐怕难……”
“有句成语叫‘偷梁换柱’,还有句谚语是‘挂羊头卖狗肉’,不知你听说过没?”
玉梅侧着脑袋思考了片刻:“我懂姑娘的意思了……”
三娘笑了笑:“懂了便好,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到时候在姑娘们脸颊上都画上一支红梅,衣裳也都穿一样的,你觉得呢?”
玉梅连连点头:“姑娘真是绝了!人人脸上都画花,谁还认得是哪个?只能胡乱抓,逮着是谁就是谁。如此一来,全凭运气,任那些再挑的人也没得选。”
不过,光靠这一点,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
“为了往后的路好走些,劳你多在外头去走走看看,要是有牙婆子卖姑娘的,就挑姿色好的买回来。教些文雅的东西,愿意卖身的就摆个台给她们开脸,不愿意的留在楼里做清倌,总之要姑娘们自愿,切勿做那等强人所难之事。”
三娘从前就是被人用强的,知道那种难受滋味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自己都难以接受,就不去强迫他人。
玉梅点头,她也深受其害,那些姑娘们能遇上这样的主子真是幸运。
三娘又补充:“这行东来西往的,若是别的地方有好的姑娘,想想法子弄过来,银子不是问题。”
玉梅道好,这种事她干过,找个托去别处赎人,卖身契到手便成。
“对了,还有楼里的账,我每月十五让人来取,你记得理好,连同账一块儿。买了什么或是花在哪里,花了多少,都得标明,剩下的都如实交上来。”
玉梅依旧道好,这丫头确实比秋姨像个当家的,只是这年纪……真叫人匪夷所思。
这下算交代好了,三娘不能在外头久呆着,便要回去。
“姑娘真不见见秋姨?”玉梅又不眼瞎,看得出她们关系不一般。
“不必了,让她休息吧,出了这事她一定是着急担心没休息好,既然睡下了,就让她睡饱。”
确实如此,玉梅想着昨日夜里秋姨坐在灯前彻夜未眠的模样。
临到要走了,三娘又顿住,让张成去了趟望春楼。
赵氏送的那件衣裳,沈嬷嬷总挂在嘴上,今日就顺道取了吧。
“等等!”张成正要去,被三娘叫住:“把这个给她,就说她那件衣裳我忘了拿来,这个就先放她那里,算是抵押,顺便替我道声谢。”
三娘从头上取下一支白玉簪子给张成,张成接过便去了。
衣服拿走了又换支簪子,簪子再拿走了要换什么呢?想与丽姝有交集,还得费些心思。
第八十三章 进香()
张成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红着脸道:“还好小的跑得快,那真是个吓人的地儿……”
三娘笑出声来,也是,张成这么一个老实男人,去那地方可不得跟入地狱似的。
“如何?那姑娘说什么没?”
张成回:“开先死活不收那簪子,说一件衣裳而已。小的硬塞给她,便跑了。”
孺子可教也,三娘很是满意,让他打道回府。
路上,张成又说起一件事:“三小姐这几日要同大夫人上灵云寺进香么?”
灵云寺进香一事,赵氏提了好久了,近来事多就给耽搁了。
“怎么?大夫人让你准备了?”
“不是”张成道:“是二夫人,莫名其妙跟我提了提,我瞅她那样子奇奇怪怪的,就不懂装懂蒙混过去了。大概是想让我去送,再从中作点儿什么梗。”
应该不是作梗,王二爷的事已经解决了,况且她此时还不至于坑害长房的。
“她让你做什么你都应下,若是要紧的就与我说。”
张成则应道:“是…”
到了后门前,三娘突然想起张母来:“你母亲那边,你可有时常联系?”
张成回道:“上月寄了封信去,只是没法寄银子,怕路上让人浑水摸鱼,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倒是,驿站送东西的时常出这种事情,人多信件多,查也不好查,长此以往就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张母一个老人家,就上回给她留的银子,也不知够不够。
“实在不行就多攒些换成银票,再找镖局的送,整个匣子装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把银票夹在匣子缝隙中。完事再到驿站寄封信,知会她一声。”
麻是麻烦了些,不过保险。
张成嘿嘿的笑道:“让三小姐操心了,上月我娘她寄信说了您偷偷塞钱的事,说那些钱够用许久了。”
她也确实操心过头了些,张成孝顺,肯定不会让他娘受委屈的。
天色暗了,张成驾着马车直接从王府大门经过,三娘竟停到一阵琴音。
声音是从王府里头传来的,悠扬婉转,细腻轻柔,不似男人该有的心境。
从王府大门这边能听到的只有长房与三房所在的上园,离大门最近的是长房,可三娘不记得赵氏有这等琴艺。
不过想想,她从前与赵氏不睦,说不准人家是不显山露水,所以她才不知道呢?
此后三日,平平静静的。
赵氏突然又说起到凌云寺进香一事,说就明日或者后日。
不过现下却还有个较为重要的日子,正是王三爷走马上任之事。
说起王三爷上任一事,还真是折腾了好些天。由于去得久,三房把能用得上的物件都收了去,西灵苑一下就变得空落落的了。
这日辰时,赵氏领着三娘她们去送了送三房的,毕竟王侍郎与王三爷是有血脉亲情的。王侍郎要去办正事抽不开身,赵氏便替王侍郎尽这份心意。
王老夫人今儿也起了大早,准备送他们一程,王三爷好歹也是她的儿子,
“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个儿,做事都当心些,不该沾染的,就莫要去沾染,千万别丢了王家的脸面。”
王老夫人这话,前半句还中听些,后边句好似利刀一般直往王三爷心窝子上捅。
三娘仔细的瞧见王三爷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这一句,恐怕是伤着他了。
王三爷从前是散漫惯了,在王老夫人眼里就是个成不了大事的,印象这个东西很难有所改变。
“是,儿子知晓了……”王三爷只是沉默了片刻,便与王老夫人说道。
三娘想,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难受吧?
末了,王老夫人又去与胡姨娘说话:“祁莹那丫头你们领着去也无妨,祁霖就留下吧。”
她这话不像是商量,全然一副命令的模样。
胡姨娘埋下脑袋:“阿霖年纪还小,跟着我们比较好。”
王老夫人见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