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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爱得早,不如爱的刚刚好-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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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求求你,让我静一静,让我想一想。我要用什么样的心态去承接那样毁三观的真相,我要用什么样的身份去对抗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

    “你至少。让我把身上的血洗洗干净不行么……。”

    “她的动作太快了,你没有时间去颓废。”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她恨我的原因,我知道她现在最想弄死的人是我!

    我爸爸无情地抛弃了她,却捡回我这样一个女儿,尽心尽力地培养疼爱。她这些年所受的苦,恨不能一刀一刀从我的肉里剜出来!

    “林夕珍还在她手里。胡厅长说,在她真正失联之前,曾提交过一份不是特别清晰的音频证据。她说她会想办法从曹贺庭那里拿到一份原本。那里面可能会饱含整个3。23大案,一切幕前幕后人物的证据。”

    我说我知道,阿珍还生死未卜,我去换行么?

    用我去换吧!

    这是一场只有我和邵丘扬两个人才能参加的战斗!

    我,是陶艺琳恨意与不安的本源。邵丘扬,是她唯一的善念和希望。

    而我却阴差阳错地夺走了邵丘扬,所以陶艺琳疯了。

    那一刻,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我父亲杜民修那张淡然无争的脸。他常常会在灵感断绝的时候,一个人站在旧钢琴面前发着呆。说些在我听来,像死过一次的话。

    我真的很痛苦很压抑,恨不能把他片片散散的灵魂一把把抓到面前聚集成像。

    但愤怒没有资本。心疼又不甘愿。

    所以我只想问问他——爸你怎么这么傻?像我一样,都不懂的怎么保护自己。

    出来卖……都不戴套的么……

    我到隔壁的休息室去看浅浅,女孩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到了天黑反而精神了。

    两个女警换班出去吃点宵夜,我陪在不声不响的女孩身边,却不知该跟她说点什么。

    因为她问我,梁叔叔呢?

    “梁叔叔他执行任——”

    “他牺牲了么?”浅浅眨着大眼睛看着我,悲伤隐藏的很好。

    我刚刚去了楼下,梁希哲的手术已经结束,现在还在观察室等待48小时的危险期。

    我进去看他的时候,在耳边轻轻说了谎言。我说你一定要没事,我会答应跟你结婚的。邵丘扬就留给你哥好了。

    刚才路过外面,我看到梁兆坤在阳台一支接一支地吸烟。邵丘扬过去的时候,他随手就把烟蒂递了过去。

    那个从不温柔又很有洁癖的死男人,破天荒地接过来,大概是没忍心拒绝吧!

    唉……情债你等着肉偿吧。

    “杜老师,梁叔叔告诉我说,他是警察,就算牺牲也是很光荣的。就像我爸爸一样。”浅浅扁着小嘴,眼泪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我求求你杜老师,如果梁叔叔也也牺牲,你千万别告诉我好么?

    这样我会以为,他像我妈妈一样,去做很重要的任务,他一定会在很远的地方一直看着我的,是不是?”

    “浅浅,你说的对,”我抱着女孩的小脑袋,眼泪滴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他们不会牺牲的,一定不会的。”

    浅浅哭着哭着就累了,趴在我身上沉沉地睡着了。女警回来,我嘱咐了几句就把孩子交还给她们。出了休息室,就看到了邵丘扬。

    “我以为这孩子早熟的程度,可以承担……这些事呢。原来还是不行。”

    男人靠在走廊墙壁上,重重叹了口气。

    我漠然抬头看看他:“那你呢,你已经这么大了。不是一样被……被保护的很好么?”

    隐瞒是不分年龄的,只要足够疼爱。

    “七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邵丘扬叫住了我。

    肩膀凛然一抖,我不敢说话。

    “我又不是傻子。前段时间,偷查了齐楚的血。”

    决堤的泪意肆虐,我说邵丘扬你是怎么忍得住的啊?你不难受么?不想哭么?

    “他会死么?”

    我点点头,咬住哽泣。

    “很好。”他仰起头,靠在墙壁上闭住双眼:“等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就可以陪那个魔鬼下地狱了。”

    “邵丘扬!”拦腰抱住他转身黯然而去的腰,我咬住他西装的背襟:“我才是魔鬼的诱饵,她恨的人是我!是我杜七月,是杜民修的女儿!”

    “七月,没有人应该为另一个人的心态和仇恨来买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成年人自己的选择。

    你没有任何错,就算有错,也只是因为你一不小心就好得让我情不自禁爱上了你。爱到抛弃承诺,爱到无法自拔。

    从这一刻起,我要把你带在身边。我会迎着她的子弹去。让她明白,我就是要用对你的爱,打败对她的恨。

    为我们的未来,也为那些无辜的朋友们。”

    我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在这个充满死亡的威胁和脱险的希望交织起来的冬夜。

    我们抱了很久很久,连心跳都快形成共振了。

    “七月!丘扬!”听到何许匆匆过来,我警惕而焦灼。

    这种时候,谁愿意看到医生慌慌张张的样子啊!

    “他们怎么样了!没事吧!”

    “他们暂时还没事,我…。。”何许摆摆手:“我听程先生说了阿珍的事。”

    我点点头。回馈彼此大段大段的沉默。

    “操,我就知道我看上的女人一定不一般。”何许一拳砸在墙壁上,白求恩像都跟着晃动。

    “何许,你知道阿珍是怎么暴露的么?”我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会儿。

    “程先生说,是因为那天的情报。你可还记得出庭日的前两天,何姐被陶霏霏弄到仓库里的事么?

    我们按照阿珍给的线索,轻而易举地救了她。当时我们都被这紧张的节奏弄得不知所措了,所以完全没有多想——

    那么轻而易举的套。根本就是陶艺琳在投石问路。她故意放出的风声,就是想看看我们能不能找到何姐。找到了,卧底也就浮出水了。”

    “这样啊……”

    我说你还不明白么?阿珍为了这个案子,隐姓埋名忍辱负重了整整五年。她有自己的任务,有自己的纪律。她跑出来通风报信的行为,从本质上看就是违规的。

    只因为何棠……是你最重要的亲人。

    “她为了案子,连浅浅都不敢相认。却为了你铤而走险。”我说我虽然没有真的认识过阿珍,但我相信这样执着而坚强的女人,她做的每一个决定一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有没有对你动过心。何许,我们只能祈祷今生今世还有机会从她口中听到。”

    何许沉默了好久,目光渐渐拉长到休息室里正倚在女警身边睡得香甜的女孩身上:“七月,无论阿珍能不能全身而退,浅浅我要定了。”

    “何许,我记得刚从西陵岛回来的那天,”邵丘扬上前拍了下他的肩:“你因为阿珍的事要跟我绝交来着。我就答应过你,将来一定帮你物色个——”

    “滚你大爷的,管好你自己吧!”何许打掉他的手。转过泛红的眼圈:“过几天,我姐和白书平要带着淘淘去K国手术,我想把浅浅也带着。一方面为了安全,另一方面,同龄的小朋友在一块也会好一些。”

    “淘淘怎么了?”想起何棠的那个儿子,我心里一下子揪紧。

    “上回不是被割伤了脸么,孩子还这么小,赶紧联系了一间很有水准的整形医院,说什么也不能留下疤啊。”

    我说你的提议倒是不错。不过现在浅浅的监护人毕竟是梁希哲,还是得问问他的意见。

    “恩,刚才那边的主治医生说,梁警官的情况在趋于稳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可以乐观着点。你们两个也折腾这么久了,都回去休息吧。”何许说。

    我看了一眼邵丘扬,他没说话。

    摇摇头,我说我们不能走,还有齐楚呢。

    何许的表情沉了下来:“齐楚哥……可能……你们要去看看他么?”

    “醒了?”我惊道。

    “恩,刚醒。”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邵丘扬已经不见了。

    我看着何许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更是难受了。

    我问他什么情况,他摇摇头说:“仪器全都撤了,就呼吸没拔。我们主任说,他这是心事未了,咽不下气,再这么下去也是徒增痛苦。

    不如让家属商量签个字,拔了算了。再撑……也撑不了两天了。”

    我捂着嘴。向后跌靠在墙上:“这么……快?”

    “恩,他……大概还有话想对你说吧,你也上去吧。”

    我还没走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就听到胡蝶撕心裂肺的哭叫声:“不!我不签!我不要我儿子死啊!他是我的命,我不要他走!”

    我是怎么强迫自己一定要走过来的呢?这段日子以来,悲欢离合还不够多么?

    “我要带他回家,我要带他出国去治病。他是我救回来的,哪怕把我的心脏拿去换给他!我只要他活着啊!”

    “我签。”医生手里的确认书一下子就被邵丘扬夺去了,胡蝶疯了一样扑上去,抱着他的手臂又抓又咬。

    我受不了了,转身冲进病房。

    那一刻,我想我可以理解邵丘扬的决定——这个男人,曾带着他的目标一路领跑在前方。

    他和他一样,都不愿意看到这样质量下的生命,依然残存。

    “七月……”他醒着,眼神里迷离着浅浅的笑意。我太熟悉他这样的眼神了——在我缺爱的那些悲惨的境遇里,只要这样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我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有爱可以期待:“不是答应我。不告诉他么……

    我,走以后,唐律会把我的东西……交给他……”

    “齐楚,你用尽心力交瘁着守护的人,难道你真的希望他是个傻瓜么?!”我不敢哭出声,我怕我听不清他说的每一个微弱的字。

    “以后,万一小梦醒了,不要告诉她我爱过她。让她永远把我当成一个……守不了承诺的表哥。让她以为,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会的。”我捂着嘴。不停地点头。泪水滴答着,打湿他毫无血色的脸颊。

    “七月,不要为了我,而无限度地迁就那个混蛋。你和他……对我来说,是同样重要的。”

    “我知道,我会好好的。齐楚,无论我将来在哪里,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可惜,一直想给你办一场独舞……想看你。飞的很高的样子……”

    我说你等我好么,我去换衣服,我给你跳《怨湖》。我给你一个人表演,让你永远记得我最美的模样。

    “没关系,我能想象得出。七月,叫他进来,我还有话嘱咐……”

    我放下齐楚的手,回身往外的时候,邵丘扬已然进来了。

    门外胡蝶已经哭得昏了过去。这会儿唐律将她扶走了。

    “你还有软肋,赢不了陶艺琳。”齐楚说。

    “我知道,不管是软肋还是毒瘤,我都会拔掉。”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欣慰了,原来邵丘扬不止是对我不温柔,对齐楚也一样呢。

    此时他站定在病床前,曾经盘根错节的仪器表大部分已经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陈设,好比给秃鹫准备的绝望。

    “你错了,发狠是没有办法赢的。想想陶峰船上的那四百公斤木浆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突破。”

    “我会做的,我会……找到真正的盟友,对抗真正的敌人。”

    “他们,也是你的家人,总比心怀叵测的外人靠得住……还有,你过来,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我没听见,我觉得齐楚是故意不让我听的吧。

    他让邵丘扬沉下腰,在他耳边微微动了动唇。我读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邵丘扬的脸色明显有夸张的变化。

    “答应我行么?你一直说,希望我这辈子不要事事强过于你,也可以求你一次。行么?”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的。”我看到邵丘扬咬着唇角,轻声腹语。雪白的齿痕下,似有血渗出……

    “那,没事了……”齐楚慢慢抬起手,轻轻落在呼吸机的按键上。

    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在如此坦然地面对生命结束之时,到底会想些什么。

    可是眼前的齐楚。平静得就像一张不会渗透半点情绪的白纸。

    就像睡前要去关灯一样自然,就像热了在开空调一样随意。

    “等下!”邵丘扬突然失控喊道,一把按住了齐楚的手:“等下……等一下……”

    “哦,十八岁的生日快乐,我……还欠你没有说。那天,我连礼物都买好了,后来妈出事……就……丢在路上了。”

    “哥,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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