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飞冥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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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品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字一顿,每一个嘴型都做的非常到位:“相信我。我知道那吉他对你意义非凡,你既然离开时什么都没带,只带了它,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从我已经接受了我以后会是一个聋哑人这个设定开始,我便自己在房间里根据以往的说话习惯研究唇语。既然选择了活下去,就要让我的残疾对我的余生的影响降到最低。
易品之将吉他交给那个傀儡人之后,便带着我从化妆镜后面的暗门离开了。
他带我离开了玉溪,朝着当时去过的,镇康村安家老宅的方向去了。
至于之后,酒吧发生了什么事,隰晔是如何发现傀儡,是如何手撕了那个傀儡,然后差点拆了酒吧的事情,我只是后来听易品之提过,但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我现在唯一感兴趣的,换言之也就是我拼死也要逃离隰家的原因,便是我要自己寻找我失去的记忆。
易品之现在是我唯一的突破口,他知道的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多。所以我决定,即便被他利用,帮他做事,我也一定要寻找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即便是与虎谋皮,我也要孤注一掷了。
我一定要知道当年我火烧隰府的原因;一定要知道是谁死在悬崖下,是谁死在了隰明怀里;一定要知道姜珏这两千五百年都去了哪里;更要知道,隰明到底爱谁!
我在车上闭目了很久,随着车停,我的眼睛也张开了。
我们进入了安家老宅的院子里,我才发现,这里已经和我上次来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了。我所说的不同和院子的布局没有太大的变化,而是这个院子所充斥着的阴灵的气息。
我虽然上次受的重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是由于体内的血玉是依靠阴灵之气来滋养的,所以我便对阴灵之气特别敏感。
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宅子,而这次,绝对不同。
这宅底,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我回头,用惊疑的眼神,看着易品之。后者对我点了点头,然后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便带着我走了进去。
安宅正屋的墙壁藏着一个暗门,我和易品之走了进去。这暗门通往地下。
下过两层楼的台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很空的地下室。易品之将机关打开,地下室的门开了之后,我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原本不透任何光亮的地下室现在被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光源是一颗珠子,悬浮于半空之中。
房间里除了少许的几件法器之外,并没有其他物件。
但震惊我的不仅是光,而是门打开后,扑面而来,较之前浓郁百倍的阴灵之气。这里堪比冰潭了。
“这是定魂珠。”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易品之的唇形,是我看错了吗?定魂珠不是那个生了锈的铜珠子吗?
易品之看着我惊疑的眼神,掏出了手机。片刻,嗡——嗡——,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
我打开看,只有三个字:“定魂珠。”
我没有看错,真的是那颗隰明取来的锈珠子。
我暗自低嘲了一下,还真是有眼不识珠啊。
“所以这里的阴灵之气,是这颗珠子招来的?”我低下头,开始发短信了。
“没错。我们现在是在养珠。”
“你带我来看这些干嘛?”
“坦白讲,养珠后期,我需要你血玉的力量,所以我先带你来看过,你心里也有个数。知道我要什么,希望你能踏实一点。”
“这珠子你们拿来干嘛?”
易品之看到这个问题之后,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脸上尽是克制,他现在是那种想说但是说不出的表情。
我虽然疑惑,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那我住哪里?我可不想被隰明找到。”
“老宅里还有一个暗门,进去有我给你准备的房间。现在宅子外面有为了掩盖阴灵之气所设的阵法,从外面看,气息全无,你住在这里,别人找不到。”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们可以上去了。
此时我又收到一条短信:“小凡,你身上带着血玉,天下之大,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还是会被找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你没有想过,把血玉取出来吗?”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取出血玉,谈何容易,先不说有没有取出血玉的办法,即便有,血玉取出之后我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我是至阴体,没了血玉便会吸引数不尽的阴灵,所剩无几的余生也会生活在被阴灵骚扰的无限麻烦之中。
易品之好似心有所感,“我有办法能取出血玉,还能让你健康平安的活下去。血玉取出,你和这些事情就都没有关系了,放下一切,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吧。”
我放下了手机,没有再回答。并非我不想回答,而是我不知如何回答。没了血玉我也活不了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这是我和冥山里的人唯一的联系了,若是取出了,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我想找到真相,即便真相与我所期望的大相径庭,我也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但是真的放下一切,我放得下吗?
隰明于我而言,相识不过几个月,相处的时间更短。但,感情深浅不是靠时间来衡量的。
有些人,相处几年再分别不过是过眼云烟,而有些人,只一眼便是万年。
看到易品之担忧的表情,此时此刻我倒是更相信一年前的易品之又回来了。我看的出他想帮我取血玉更多的是想帮我逃脱这阴谋漩涡的中心,而不仅仅是为了得到血玉本身。
但是,这个漩涡,是说逃便逃的掉的吗?
嗡——嗡——手机又震了。
“别想太多了。你先休息吧。”
我就这么换了个地方住了下来。虽说在这里的生活也类似于囚禁,但虽然身体被禁锢着,心里却逐渐恢复了自由,至少没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了。
再也不用期待见面,就不会有落空了。至少在这里,告诉自己不想,便真的不会想了。
我渐渐适应了老宅里的生活。
由于我听不到,所以易品之对我也没有诸多忌讳。他见人和吩咐做事情的时候,我在一旁做别的事情,他便不会刻意回避我。
我正在练习靠振动来分辨声音而不仅仅是唇形。
我体内有血玉,再加上修行过一些法术,身体对外界的感知要比常人敏感很多。
我不经意间,假装在做别的事情,而易品之说话时,我便会暗自催动血玉,细细感受着震动。这算是另一种侧耳倾听吧。这种方式起初会有一些误差,但练习的久了,误差便越来越小了。
我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正如之前隰明猜测的,易品之一行人需要复活一个人,但我目前还不知道是谁。也知道了复活这个人需要一些东西。比如定魂珠和令牌,之后还会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
易品之是普通人,即便他手下人再多,也都是普通人,没有法术,所以很多地方去不了,很多事情也做不了,与隰明交易便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个复活的关键,便是我身上的血玉。虽然还不知道利用的方法,但我知道这对我来说一定很危险,因为易品之每每涉及到此便会讳莫如深。
至于恢复记忆,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
昏迷前的事情,我这段时间仔细地串联清楚了。从第一次被血玉操控开始,操控血玉的那部分自己一直在往我把死亡的方向引领。第一次是自杀,第二次是走火入魔,第三次是爆体濒死。再加上我灵魂出窍时看到了那部分的自己,所以我大胆的假设了一下,血玉里是不是还封存着其他的部分?而那部分是和记忆相关的?
如果外界不能依靠的话,依靠我自己便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
目前能做的,只有等。不过这个契机的到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就这样,将近年关了。
44。过年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易品之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我们入座之后,与我隔着桌子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和他对视了一下,笑着问道:“今天是年三十,你不回家吗?”
自从我在老宅里住下之后,他除了有事外出的时候,基本也都在老宅。
之前我们分手的时候,他曾说过他很爱他的妻子和家庭,但是就这段时间我所见,并不是这样。他基本没有回过家,也基本不与小陶联系。而且,以前在酒吧见到小陶的时候,总觉得小陶是惧怕他的,而且看他与小陶的相处之间,总觉得有点不像父子。这个疑问在我心里生成了很久,今天终于问出口了。
易品之听到我的问题,自嘲地笑了笑:“今天是除夕,除去往昔不谈,我们只聊未来好吗?”
他虽是问句,但我料定他不会再回答了,便没有再问下去。
一年前的除夕,也是和易品之一起过的。人没有变,但心却已经变了。谁知道一年的时光却让物是人是情却非呢?
“那不谈过去了。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还能够坐在这里陪我过年,我们便是朋友。干一杯吧朋友!”
说罢,我便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易品之也好像很认同我的话似的,从容地举起了杯子。
两杯相碰,唯独少了声音。
我依旧听不见不能说。如果我是第三者在旁的话,看到易品之说话一字一顿无比清楚,得到的回应却只是无声的唇形,一定会觉得这个画面很滑稽。但现在不能说的那个是自己,越滑稽便越伤感了。更加怀念不是聋哑人的时光了。嗓子憋闷了也半年了,长期没有震动过的声带,每每到夜晚便闷闷的,痒痒的。不知道,我的喉咙和耳朵,什么时候能好?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易品之大概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连忙安慰到:“小凡,你不要太担心。我还在寻找治愈你的办法。不论找多久,我都会找下去的。一定有办法的。”
我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段时间易品之面对我的时候多半是温和的,对我起居上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我实在难以想象他之前的改变。唉,不论他在做什么,他至少是真心对我好。越是这样的他,就越难让我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吃完晚饭之后,我们便来到院子里放鞭炮了。
虽然我听不见辞旧岁的声声爆竹,但能看到劈劈啪啪跳跃的小火苗,映衬在满院的红色对联,窗花之下,整个人都沉浸在对新年的期盼中,整个院子里也都是喜气洋洋的。
品之见我看的开心,便去拿来了两根仙女棒,点燃了,递给我。
我看到火光流烨的仙女棒,更开心了。我兴奋地双手接过,手舞足蹈,一圈圈地绕了起来。我这边的燃尽了,品之便将另外两只新燃的递给我。
好久没有这么肆意地笑过了,生活压的我喘不过来气,突然放空一下,原来敞开心扉也如此简单。
易品之告诉我,他是想给我放烟花的。但是为了不让老宅太引人注目,只能委屈我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补给我。
我说没关系。其实也不一定想看烟花的。那么浪漫的东西,不适合两个形单影只的人看吧。反而这种幼稚的东西能带给我简单的快乐。
第二天一早,品之便一直打我的电话将我震醒。
我醒来看到他的信息:“年初一不能睡懒觉,不然会懒一年的。”
我笑了笑,转身换上衣服出来了。
品之一见我起来,连忙将包好的饺子下锅了。
看到他熟练的包饺子,煮饺子,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品之,你是北方人?”
他愣了一下,然后释然地笑了一下,终究还是回答了:“嗯。五年前才来的玉溪。”
我也回了一个微笑,没有再问下去。
他的秘密,是不能对我说的吧。我又想起来,我有一次问他问题的时候,他脸上的想说但是开不了口的表情。他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呢?
吃完了饺子,我们又一起放了鞭炮。
没有亲朋好友需要串门,没有节庆活动需要参加的我们两个人的年,这就算过完了。
虽然短暂,但却值得回味良久。以至于很久之后想到这时的品之,心里还是暖暖的。
我已经不怪他了。我若还在记恨他的话,是没有办法抱着简单感恩的心和他做朋友的。或许现在我对品之的状态,才是真正的释怀吧。而我一味想要逃避的那个人,才是我内心深处真正的痛吧。
过年了。冥山里怎么过年的呢?
隰晔肯定是上蹿下跳吵嚷着放鞭炮的那一个。鞭炮声会吓到狸狸的吧?狸狸肯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