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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年华似瑾-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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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瑾年站在阮安面前认认真真的听着,阮安凝重的问道:“百龄,你是想嫁到高门贵族,还是想嫁给家世一般但自己却很能干的寒门学子。”

    阮瑾年看了看阮安凝重的脸色,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问。她认认真真的想了很久,道:“爹,如果必须要嫁人的话,我想嫁家世一般的寒门学子。”

    阮安问:“为什么?”

    阮瑾年叹道:“我宁愿贫穷些,我不想在高门贵族里过勾心斗角的日子。”

    阮安点了点头道:“你觉得周宁这么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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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轻松() 
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温嬷嬷端着药进来,听到阮安这番颇不吉利的话,赶紧挽救道:“老爷,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咱们三姑娘人好又会打理中馈,谁家小子娶了舍得和离。”

    让温嬷嬷这么一说,阮安也醒悟到自己说的话似乎不怎么吉利,因此他笑笑道:“正是嬷嬷说的这样,瞧我这几年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温嬷嬷把药碗递给阮瑾年,看着赋闲在家,整个人都柔和圆润了的阮安,暗自替谢氏惋惜。要是太太还在,如今他们一家四口在这温泉庄子上,不知该是多么的幸福美满。

    温嬷嬷接过阮瑾年递来的空碗,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

    阮瑾年守了阮安一夜,已经困得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阮安看着床前椅子上睡着了的女儿,既欣慰女儿长大了知道照顾父亲了,又心疼她熬了一晚上身体会受不住。他招手叫温嬷嬷过来,小声的让她叫丫鬟来把阮瑾年搀扶回去休息。

    看着阮瑾年回去休息了,他蓦然想到常常熬夜为母亲侍疾的云娘。百龄熬了一个晚上都困成了那样,云娘却常常五天十天衣不解带的照顾母亲。

    曾经他只当是母亲体弱多病,云娘作为媳妇照顾一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自从云娘走后,这几年母亲也不犯病了,他哪里想不明白母亲是在用软刀子杀人,利用装病,一天天一夜夜把云娘熬到了油尽灯枯。

    他恨自己心太大,没把云娘的苦和累装在心里,更恨母亲对云娘对他的无情。

    他甚至想,潘氏要不是他的生身母亲,抚养了他长大,他真想和她同归于尽,替百龄和草哥儿扫清脚下的路,去见云娘。

    阮瑾年这一睡,睡到了黄昏才醒,糖藕守在床边,见阮瑾年睁开眼,喊了声姑娘醒了,江余氏已经心疼的端着百合粥和几碟子时鲜小菜来了。

    春草笑道:“嬷嬷你且等一等奴婢服侍姑娘梳洗了再用饭吧。”

    江余氏也笑道:“是我太心急了,想着姑娘早饭午饭都没吃,恐怕已经饿得受不了。”

    糖藕和米糕太小,除了陪着阮瑾年玩,她们几乎不做事情。

    纸鸢端着水进来,春草绞了毛巾给阮瑾年擦脸,又伺候着她漱口完毕,帮着江余氏摆饭。

    纸鸢挑了件月白暗纹的春裳,仔细的替阮瑾年系好腰带,扶着她去西窗下的罗汉床。

    阮瑾年把手放在纸鸢手臂上,笑道:“这几天我总嫌你太小心了,连我走路都要伸手来扶,可这会儿头晕沉沉的,你不扶我我还真不敢走。”

    纸鸢难得的笑道:“姑娘是睡久了,加上一天没用饭饿的。”

    阮瑾年脱了鞋子上罗汉床盘坐着开始用饭,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糖藕和米糕牵着手出去了,江余氏陪在阮瑾年身边,春草在屋子里点起了熏香,纸鸢默默的收拾床铺。

    阮瑾年吃完饭,听到外面嬉闹的声音,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出去,看到糖藕几个小丫鬟在踢毽子,笑道:“我们出去看她们玩吧。”

    纸鸢又过来扶阮瑾年,阮瑾年轻轻的推了她一把,笑道:“真当我七老八十的了。”

    纸鸢只是笑笑默默的走开,阮瑾年歪着头又看了她一眼,笑道:“走吧,一起去看看。”

    阮瑾年出去了,纸鸢搬了张圈椅放在廊下,阮瑾年坐在圈椅上笑道:“纸鸢,你可真是太体贴了,我正想要坐,你就搬了圈椅出来。”

    纸鸢眼圈红了,默默的别开脸。

    看着阮瑾年出来了,糖藕高兴的道:“姑娘,我们在和红杏绿姐姐、桃姐姐比赛呐,您也一起来玩吧。”

    阮瑾年笑道:“你们玩吧,我看着就行。”

    画屏和青鸾闲着没事,在院子里捣凤仙花。

    阮瑾年就问:“父亲和草哥儿怎么?”

    青鸾对阮府实在没什么好感,因此没好气的道:“再过不久就要院试了,学堂里放了假,老爷带着草哥儿回府去了。”

    阮瑾年听得心都提起来了,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去的,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画屏看了眼青鸾,笑着回答:“老爷用了早饭就带着草哥儿走了。”

    阮瑾年皱了眉头问:“温嬷嬷跟着去了吗?”

    画屏摇头道:“没呐,温嬷嬷去厨房了。”

    阮瑾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带弟弟回府,但只要想到潘氏的狠辣和狡诈,她就没法安心。

    天色已经昏暗了,糖藕和米糕赢了红杏、绿桃,高兴的在院子里转圈。

    画屏和青鸾捣好了凤仙花,陪着阮瑾年说话,说起从前的趣事,青鸾笑道:“奴婢还记得姑娘爬到树上摘黄果兰,结果被太太发现了,急慌慌的从树上跳下来,摔在泥地上扭到了脚,被太太揍了一顿不说,还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纸鸢惊讶的看着阮瑾年,画屏看到她的样子,指着她笑道:“你们看,纸鸢还不信呐。”

    青鸾笑道:“纸鸢,你忘了不成,那次你和春草几个还被太太打了手心。”

    纸鸢赶紧笑了笑埋下头,画屏和青鸾以为她害羞了,赶紧转移了话题说别的。

    阮瑾年回头又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纸鸢,笑道:“往常你和糖藕她们可皮了,这几天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还格外的粘我。”

    纸鸢眼神慌乱的看了眼阮瑾年,紧张的笑道:“糖藕她们还是小孩子,在咱们屋里也只拿三等的月例。奴婢到底比她们大多了,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呐。”

    阮瑾年笑笑也不追问她了,青鸾眼尖看到阮瑾年的衣袖短了一截,她有些心酸的道:“姑娘,太太了,您也该爱惜自己一些。这件衣裳还是太太在时给您定做的,到现在衣袖都短了,您怎么也不为自己添置几件衣裳。”

    画屏推了推青鸾,看了她一眼。太太走了这三年,姑娘过得太颓废了,如今姑娘好不容易渐渐走出了太太离去的阴影,青鸾怎么好死不死的提起这事来。

    阮瑾年抬起手臂一看,确实短了一截,笑道:“这不是好事吗,说明我长高了呀。”

    青鸾补救刚才说错了话,赶紧笑道:“那是,姑娘真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然长得快了,草哥儿的衣服,奴婢们都给他换了两批了。”

    夜幕降临,天色已黑,温嬷嬷指使婆子们点上了灯笼,阮安和阮瑾厚还没回来。

    阮瑾年白天睡多了,此时一点睡意也没。

    院子里春风和煦,灯光明媚,她有一句每一句的和画屏她们聊着天。

    温嬷嬷见她们聊得尽兴,吩咐婆子把高几搬出来放到院子中央,摆了果子茶点,大家围坐在院子里说话做事,等到半夜了,有人撑不住渐渐的去睡了,才慢慢的散了。

    阮瑾年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温嬷嬷责备道:“姑娘,仪态。”

    阮瑾年讨好的笑道:“嬷嬷,在家里你还不让我自由啊。”

    温嬷嬷难得看到阮瑾年这么放松的样子,也舍不得管她,只好笑道:“仅此下次,下次注意。”

    阮瑾年点头笑道:“一定。”

    她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靠着纸鸢回屋休息去了。

    温嬷嬷望着她满脸慈爱,略担心的摇了摇头,笑道:“我真是太忙了,三年下来姑娘的规矩比以前更松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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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救人() 
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雨,第二天早晨推开窗户,阮瑾年就闻到了浅浅的杏花香。

    又是一年清明节,阮瑾年穿着月白襦裙,提着裙摆走出屋子,站在西厢廊下看着树叶上的水滴。

    温嬷嬷带着江余氏清点好了扫墓祭拜要用的三牲祭品,命江余氏看着粗使婆子放到马车上,先送到祖坟上去。

    她反身回来问阮瑾年道:“姑娘,今年老爷和草哥儿该是会和府里的人一起去,我们还像往常一样先去先回吗?”

    阮瑾年把手背在身后,微微笑道:“先去吧,不然我怕在娘亲墓前看到潘氏会忍不住做出不能做的事情来。”

    温嬷嬷应了一声,道:“青鸾她们已经带着三牲祭品去了,我们也赶紧去吧。”

    阮瑾年点了点头,纸鸢伸出手来想要扶她,春草有意无意的靠拢阮瑾年,把纸鸢挤开了。

    阮家的祖坟在山的另一面,离这庄子只有十里路,坐着马车不过几炷香的光景就到了。

    纸鸢跳下马车,扶着温嬷嬷下了马车,又伸出手来扶阮瑾年。阮瑾年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下了马车又看了她一眼。

    江余氏和画屏几个已经把三牲祭品摆放好了,阮瑾年祭拜了阮家先祖,到谢氏的坟前磕了头,跪坐在坟前和她说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咳咳”

    坟茔后传来女子的咳嗽声,胆小的婆子吓得惊声喊道:“太太回来了。”

    胆大些的丫鬟婆子也都被吓得乱喊了起来,阮瑾年起身喝道:“安静!这里是阮家的祖坟,埋葬的是阮家先祖,谁在这里乱说话惊扰了祖宗,自己领罚去。”

    对哟!这里埋的都是阮家的祖宗,他们怎么会害自己的子孙。

    丫鬟婆子们都安静了,阮瑾年绕到谢氏的坟茔后,看到一个少妇抱着个小女孩晕倒在娘亲的坟茔上。她见小女孩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脸色却绯红,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滚烫得吓人。立即喊道:“青鸾,这里有两个人病倒了,你带她们上马车,咱们赶紧回去。”

    阮家的祖坟很偏僻,附近又没有官道,怎么会有人病倒在这里?温嬷嬷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跟着青鸾过去,看到那个憔悴得嘴唇干裂,面色苍白,依旧能看出几分气质的少妇,对阮瑾年道:“姑娘,这少妇看起来也是有身份的人,她怎么会抱着个小姑娘晕倒在这么荒僻的地方,这事太蹊跷了,你不能管。”

    少妇从昏迷中醒来,她听到温嬷嬷说的话,担心好不容易求来的救星弃她们而去,抱着小姑娘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只是她自己也病得厉害浑身无力,只好望着阮瑾年哀求道:“姑娘,求您救我女儿。”

    少妇把小姑娘紧紧的抱在怀里,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看着温嬷嬷还要阻止,阮瑾年叹道:“嬷嬷,我知道你说得对,但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凄惨病死在这吗?再则,这里这么多祖先的坟茔,她们偏偏倒在娘亲的坟上,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阮瑾年喊青鸾抱她们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马车回了庄子。

    下了马车,阮瑾年把她们安排在前院后面的西厢房,又让钱大夫来替她们看病。

    钱大夫提着药箱赶来给她们把了脉,道:“姑娘,这小姑娘身体疲倦到了极致,又受了风寒烧得厉害,来势有些凶险,老夫这就给她开药去了。”

    阮瑾年看着钱大夫开药去了,又让画屏端些粥来喂她们。那个少妇还好,叫她还能醒来喝粥,可怜那个小姑娘,喊都喊不醒,喂粥也不知道吞了。

    少妇着急的起身抱着小姑娘,一声又一声的喊道:“囡囡,快醒醒,我们有粥喝了。”

    阮瑾年听得心酸,吩咐画屏道:“你去厨房端一些浓浓的米汤来。”

    少妇抱着小姑娘向阮瑾年道谢,阮瑾年微微笑道:“夫人不必道谢,我也不是你,只是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画屏端来了米汤,少妇接过来一勺一勺的喂小姑娘,看着她咽下去,流着眼泪笑了,亲了她一下,道:“囡囡,娘亲离不开你,你一定要坚强的撑下去。”

    阮瑾年看着少妇心疼小姑娘的样子,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流泪,她见两母女安顿下来了,起身告辞回了后院。

    阮安和阮瑾厚还没回来,阮瑾年打发稳重些的红杏和绿桃去照顾那对母女,开始在东厢的小书房里写起经文来。

    这些年耽于悲伤,忙于庶务,久不摸笔墨,连她最擅长的蝇头小楷都有些生疏了。

    第二天下午红杏和绿桃来告诉阮瑾年,那个小姑娘已经退烧了,阮瑾年又去看两人。

    少妇脸上已经看不出清晨的心急了,她见了阮瑾年从容有礼的笑着问安道谢,和她说起闲话来。

    要不是见她时不时看眼睡着了的小姑娘,阮瑾年都要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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