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似瑾-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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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瑾年就纳闷了,这几年她和娘亲弟弟一直都在庄子里,今天阮瑾柔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为什么她会这么不舍的看着她,看得她寒毛都立起来了。
不过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傻,像对自己的同胞妹妹那样对她。要什么给什么,在外面受了委屈,耐心的安慰她。学不会琴,女夫子责骂她,想尽办法教会她。
看着潘兰走出世安院,谢氏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苍白,她抓着信纸眼泪扑簌簌的滴落在上头。
温嬷嬷眼睛也有些润,她打起精神劝慰谢氏道:“太太,吃了钱大夫的药,草哥儿的身子比以前硬朗多了,你听他多久都没咳嗽了。”
说起一双子女,谢氏总是慈母心暴涨,常常能暂时忘了阮安给她带来的伤痛。
她精神好了很多,脸上带着淡淡满足的浅笑道:“是啊。哥儿这一个月都没怎么咳嗽,比往常已经好了很多了。”
温嬷嬷接着道:“可见,钱大夫是真有本事的。”
谢氏笑道:“太医院的御医怎么会没本事。”说完她叹道:“只是我欠大嫂多也,竟不知该怎么报答一二。”
温嬷嬷笑道:“要是大夫人听到你这么说,她又该说您太客气了。您可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她心疼您也是应该的。”
谢氏神色怅然的把信纸交给画屏收起来,她看着沉思的阮瑾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搂在怀里教她道:“百龄,你刚才那样对瑾柔不对。”
阮瑾年回过神看着谢氏,谢氏笑着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道:“娘亲知道你是想为娘亲打抱不平,娘亲心里很高兴。但是你是小孩子,大人的事情娘亲会处理好的,你只管每天都高兴就好。况且潘兰做的那些事娘亲虽然恨她,但也不想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去,不然当初娘亲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出来。最的一点,娘亲想让你乐观善良,不想让你整日沉浸在怨恨报复中,日复一日的把自己变得阴沉。”
阮瑾年抱着谢氏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眼泪不停的流。这么好的娘亲她怎么能不爱她,不帮她她独自承受祖母和潘兰的刁难。
今天坐得久了,谢氏就觉得腰酸背痛了起来。
但阮瑾年埋在她怀里,她强忍着疼痛,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她顺着毛。等到阮瑾年哭够了,从她怀里起来,她觉得腰背都僵直了。
温嬷嬷看出她的窘状,扶着她站起来,道:“太太,哥儿还没醒,你也歇会吧。”
谢氏牵着阮瑾年的手,轻言细语的道:“寿安嫁人了,想必你心里也难受。到了这时候,娘亲也不敢睡了。要不我们娘俩到你屋子躺着,说会话吧。”
阮瑾年恭顺的跟在谢氏身后。
温嬷嬷和江余氏,画屏,青鸾跟了进去,其余的丫头都在外面守着。
盛夏里天热,窗户外层被取了下来,只留下烟霞罗的纱窗。
池塘里的凉风吹了进来,谢氏把阮瑾年搂在怀里,道:“百龄,答应娘,不要怨恨你爹好不好?”
阮瑾年暗叹,母亲总是这样精明,不过她把头埋在母亲怀里默然不语。
第三十四章 挑唆()
炽热的太阳照着大地,潘氏坐在康宁院翠竹掩映下的石凳上。
康嬷嬷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道:“老太太,这样坐在石凳上容易着凉奴婢给您铺上垫子吧。”
潘氏摆摆手,道:“不用了。天气热,这样凉快些。”
康嬷嬷闭了嘴,沉默的站在她身边。
潘氏伸手抚摸着凉悠悠的翠竹问:“谢氏回来了,世安院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康嬷嬷有些慌张的回答道:“昨儿谢氏刚回来,庄氏就进府来见她了。”
潘氏沉下脸道:“庄氏不是三年前就病得下不了床,不伺候谢氏了吗,怎么又进来了。”顿了顿她缓和了语气问:“知道她和谢氏说了些什么吗?”
康嬷嬷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道:“她孙儿得了重症,家里请不起大夫抓不了药,来求谢氏的恩典。”
潘氏沉默了片刻问:“谢氏怎么做的?”
康嬷嬷赶紧道:“谢氏给了她十两银子,还让那个姓钱的大夫跟着去了。”
潘氏握着石桌上小巧的茶杯,嘴角微挑,微笑着淡淡的道:“看来她没有透露自己做过的事。即便如此,庄氏一家也留不得了,你去福春那领一百两银子,尽快把这事办了。”
康嬷嬷心里冷了冷,她立即答应了转身就走。
潘氏招她回来问:“珊瑚那小蹄子有消息了吗?”
康嬷嬷摇头道:“奴婢打听到她在春风暖出现,立即带人过去,还是迟了一步,听说她已经被人赎身从良了。”
潘氏闭着眼朝她摆摆手。
康嬷嬷行了一礼,心惊胆战的走了。近年来老太太越发的阴晴不定了,连她这个常在身边伺候的人,都摸不清她的脾性了。
看着康嬷嬷走了,双福带着两个小丫头抬着潘氏常坐的贵妃榻赶了过来。
潘氏半躺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笑道:“还是你这个精灵丫头知道我的心啊。”
双福笑着奉承道:“都是老太太调教得好,奴婢才从笨丫头变成了如今的精灵丫头,奴婢心里感激着老太太呐。”
潘氏眯着眼道:“你这张嘴真会说话。”
双福让两个小丫头轻轻的给老太太打扇,自己蹲在贵妃榻边给她捏着腿,轻轻的笑道:“谁让老太太会调教人呐!”
潘氏嘴角上扬,很快就睡着了。
双福看着潘氏睡着了,停了手下的动作,起身坐到石凳上,指着一个小丫头她过来给她打扇。
这会儿正午刚过,康宁院里静悄悄的,只有树上的知了一阵又一阵的叫着。
潘兰拉着阮瑾柔走进康宁院,她问守在门口的丫鬟道:“姑母在哪?”
小丫头悄悄的指了指院子东边的小竹林,潘兰拉着阮瑾柔走过来哭道:“姑母,姐姐她太欺负人了。我好心好意的给她送信去,她不领情骂骂我和瑾柔就罢了,谁让我进门比她晚,瑾柔还是个小辈。可她竟然连你也羞辱,我气不过和她争辩了几句,她就让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打我和瑾柔。”
她撩起瑾柔的衣袖,露出上面红红的掐痕,道:“姑母您看,瑾柔还是个小孩子,她也下这般的黑手。”
潘氏看到阮瑾柔白嫩手臂上的掐痕,她眼神都深邃了。
阮瑾柔爬到贵妃榻上,搂着潘氏的脖子,委屈的道:“祖母,柔儿好痛。”
潘氏心疼的抱着阮瑾柔,对双福说道:“你去把我屋里的那套女四书取出来,送去给谢氏,告诉她就说我说的,她为媳不孝,为母不慈。让她把那套女四书抄写十遍,好好的学学怎么做个好儿媳好母亲。”
要代表老太太去教训太太,双福心里得意极了,她埋着头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回屋子取了那套女四书,去世安院了。
世安院温嬷嬷和青鸾玳瑁在正房门口拦着双福,双福扬声道:“老太太让我来来告诉太太几句话,你们拦着我,误了老太太的事,担得起后果吗?”
温嬷嬷听着双福这话心里冷笑,她以为世安院还像从前一样,任由老太太捏圆搓扁就错了。这几年她们在庄子上,老太太的派去找茬的人,根本连太太的面都见不着,就被拦在外面了,看样子康宁院的人还不知道。这也说明,康宁院的黄婆子和吴婆子都是聪明人。
温嬷嬷挡在门口,笑道:“双福姑娘,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太太还在午休,你请去穿堂等着吧。”
双福在庑廊下恼羞成怒的喊道:“老太太派我来告诫太太几句话,太太却连我的面都不见,这是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吗?这倒是不怪外面的人传太太不孝的话了。”
谢氏睡觉很轻,早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她不想见双福,因此只装没听到。她听了双福的话,睁开眼睛对守在床边的画屏道:“你去让婆子掌她的嘴。”
画屏嗯了一声,外面温嬷嬷已经训斥她道:“双福姑娘,你听到外面的人传主子的谣言,不说替主子正名,倒跟着传了起来。你说像你这样眼里没有主子,该不该打死。”
双福自觉失言了,不过她有老太太做靠山,倒也不怕温嬷嬷。
她把那套女四书举到温嬷嬷面前,道:“这可不是谣言,老太太说了,太太为媳不孝,为母不慈她把那套女四书抄十遍她学学怎么做一个好儿媳,好母亲。”
温嬷嬷气得脸都青了,老太太这是要和太太在明面上撕破脸了。
双福看着温嬷嬷生气的样子,得意的笑道:“这可是老太太赏赐太太的太太爱惜才是。”
温嬷嬷把那套女四书推开,义正言辞的问:“敢问,我们太太对老太太哪里不孝了,对老爷的四个子女又有何处不慈?”
双福把那套女四书塞给边上的小丫头,翻了个白眼道:“温嬷嬷你喜欢明知故问,我可没那时间陪你闲聊。老太太身边离不开我,我还要赶回去伺候她呐。”
温嬷嬷看了眼小丫头,小丫头吓得把那套女四书扔到双福脚下,道:“双福姑娘,你自己送到太太手上吧。”
双福捡起地上的那套女四书,院子里的丫鬟纷纷离她远远的躲着。
双福气得咬牙,回了康宁院把那套女四书还给潘氏,添油加醋的道:“老太太,您是没见着太太院子里丫头婆子们嚣张的样子,把您给太太的那套女四书扔在地上拿脚踩,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那话说得太难听,我都不敢告诉老太太。”
潘氏沉着脸道:“说吧。她们都骂了些什么?”
双福眼珠转了转道:“奴婢听到画屏说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份,配管我们太太吗?”
潘氏抓紧了扶手,哼哼的笑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手段()
春去秋又来,暑往寒又至。
天气变冷的时候,谢氏已经带着阮瑾年和哥儿阮瑾厚住到温泉庄子上去了。
黄昏时分,一双喜鹊落到院子里鸣叫。
守门的婆子欢天喜地的进来禀报道:“太太,老爷来了。”
谢氏正在教阮瑾厚写字,闻言她放下笔抱起阮瑾厚,满脸喜色的跑了出去,问:“老爷到哪儿?”
阮安扶着潘氏走进正院,他不自觉的放开了扶着潘氏的手,痴痴地看着谢氏道:“云娘,我回来了。”
谢氏看到潘氏,脸上的笑冷了下来,她矜持的朝阮安点点头,道:“回来就好。”
阮安看到谢氏情绪的变化,很无奈的道:“云娘,母亲想草哥儿了,我带他过来看看。”
潘氏看着谢氏笑问:“云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啊?”
阮安见谢氏心情不好,赶紧替她答道:“母亲您想多了,云娘对您的孝心,您还看不出来吗?”
潘氏拍着阮安哈哈笑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不然我干嘛吃力不讨好的跑到这来?”
阮安对谢氏道:“云娘,今儿晚了,母亲要在这里住一晚,我们把正房腾出来吧。”
谢氏抱着阮瑾厚在庑廊下给潘氏请了安,道:“母亲请见谅,草哥儿见不得风,我就不下去了。”她又对阮安道:“庄子里有一套两进的院子,把母亲安置在那边的正房里更好些。”
潘氏连忙摆手道:“不要这么麻烦了,我就是好久没看到草哥儿想他了,白过来看看。明天早晨就走,不用去收拾一套院子出来,我将就些就安置在东厢房里吧。”
谢氏见潘氏今日的言行与往日迥然不同,暗暗心惊,更不可能和她住在一个院子了。她笑道:“这哪里行,母亲来了就该住正院正房。”说完不等潘氏拒绝赶紧吩咐温嬷嬷道:“嬷嬷,你带母亲去安置吧。”
潘氏一改往日的强势,顺从的笑道:“好好!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就依你。”说完跟着温嬷嬷出了院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婆母,谢氏总觉得心惊肉跳,仿佛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潘氏就头痛得起不来了,康嬷嬷已经请了大夫来。大夫给她把了脉说年纪大了,吹了寒风着了凉,开了清寒的药,又嘱咐她要注意保暖,千万不能再吹风了。
就这样潘氏在谢氏的温泉庄子里住了下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潘兰从城里赶了过来。
她一下马车就捏着手绢按着眼睛柔弱的哭道:“姑母来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在这住一晚上就病了,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在前面领路的婆子,听了这话瘪了瘪嘴。
潘兰走进潘氏住的卧房,看到长身玉立风姿卓然的阮安,眼睛都亮了。
潘氏咳咳两声,她立马回过神给潘氏请安,又关切的问:“姑母,您现在觉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