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游记之灵珠传人-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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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之后会有动荡？”
“嗯。一年了，那徐大哥，咳，师姐你别怪我这样称呼他，当初也是并肩同行的战友，我应该这样敬他几分。”
林晓梦摇摇头，“无碍。”
郭红文继续道，“他闭关了一年都未露面，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只要他还不出来，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我们各自蛰伏一年，早已达到了理想位置。这也是当初我预计的时间。等客栈关了，魔界必有动乱。叶天照的晶石行也必然开不下去，而演武赛也会随之受到影响。然而魔界最黑暗的时候，也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只要稍加挑唆，很容易就能让整个魔界乱起来。我们就能坐收渔利，将魔族永远的埋葬在这个地方。”
郭红文说完，林晓梦有了长达半分钟的沉默。看起来，并不同意她的看法。
“师姐你不是吧？这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郭红文急道。
林晓梦看着她，目光有些许悲伤，“红文，你说的方法，的确是阻止魔族入世的好办法。可是，他们虽然是魔，也同样有残破的生命。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了，让魔族自我消耗，甚至灭族。这又是多可怕，多大的孽。你想过吗？眼睁睁看他们全都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你真的忍心吗？”
第201章（）
郭红文听她说完，一脸喜色全无。她自然不该忘了这是个心善的主。拿起茶杯，长长地喝了一口，不急不躁，微微一笑。
“师姐，你应该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魔界自行瓦解。让他们出不了这封印。我们几人的性命尚不足惜，何况他们？师姐如此悲天悯人，可他们一旦离开这里去往凡界，定没有一人会怜悯凡界的生灵。”
“红文，我明白。站在凡界的角度来说，这的确是最好。可站在魔界的角度来说，这同样也是灾难。同样也是一场残酷的浩劫。所以这法子，虽好，却太过激进。我们不能因为要阻止一场浩劫而去制造另外一场。那样的话，我们与他们，也就并没有差别了。”
“呵。除此之外，师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还没有想到。但你的计划已经达到了很好的效果，大家也都占据了十分有利的位置，演武赛也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他们没有了战斗力，自然出不得封印。只要假以时日，将他们的斗志彻底瓦解，让他们可以永远地呆在此地。也是好的。”
“呵。。师姐，你不是想一直陪着他们呆在这里吧？难道，你想我们都世世代代留在这里，当个半人半魔？呵，师姐，这可和当初你劝我跟你走时说的话完全不同了。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说了什么，我才愿意离开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跟你们走的吗？”
林晓梦心里颤动了一下，无言以对。
“你不记得了？你当时说，魔界即将破开封印，届时作为凡人的我们都难逃劫难。你让我为了自己，也为了父亲，更为了全人类，加入你们，跟你们一起阻止这场浩劫。可这浩劫是什么？是魔族。如何阻止？是要消灭魔族！难道不是吗？”
不等林晓梦说什么，郭红文继续道，“你不用跟我说阻止不等于消灭的话。我只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之所以会有魔族出来为祸人间，就是因为当初仙族并没有彻底清除他们。封印，必然又要有破解封印的一天，何其无聊，何其荒谬。魔族是不全是恶毒该死之人，但为什么会有万年前的那场浩劫发生？难道不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参与其中了吗？或许他们其中也有好人，无辜之人，但就好象两个注定为敌的种族，食物链的上下关系，你不灭他，他便要吃你。你的仁慈，不该用在天敌身上。绵羊，能用仁慈感化一只恶狼不去吃它吗？”
“你说的都对，可是狼，也是值得尊敬的生命。若是能找到和平共处的方式，为什么非要相互消灭呢？”
“呵。因为有些仇恨，是注定无法消散的。师姐大概忘了吧，林旭还在魔族之人控制之下，若一直放任下去，他恐怕也只能永生永世在这里当一只魔了。而那只魔，杀了我的父亲。这样的仇恨，已经与血液相融。”郭红文声音黯淡下来，片刻又道，“不光是我，我想，其他人也不会同意你的想法。简默简涵身上背着的是上机师父的仇，你能原谅，可他们呢？还有林三儿，她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变成魔族？还有其他所有人，他们来魔界，是为了救人，以及夺回灵珠。而不是来过日子的。”
郭红文的话说的很直接，的确，林晓梦早就忽略了她父亲离世之事对她的伤害。这些人里面，看起来是自己和林三儿最惨，可其实，她才是那个再也无法见到唯一亲人的那一个。林晓梦原觉得她竟这么早就开始谋划这样的计策是可怕的，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份对魔族的恨在她心里，比谁都深。
于是，林晓梦没有再说话，眼睛有些泛红。
郭红文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即便我的话没有说服师姐，这件事情我也是必须要做的。我会亲手，让伤害我父亲的人付出代价。”
林晓梦也还是没有反驳，当初的确是自己拉她下水，间接导致了那个悲剧。是自己欠她的。心想着，现在她该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不如改日再找机会劝说。
于是，她将郭红文带出空间，送她出府。
郭红文走出侧门，忽而又站住，回过头来，对林晓梦道，“姐姐为了那个人，当真可以背弃所有吗？”
林晓梦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站在门口，看她转身离去，一时无言。
她说的那个人，是谁？
这时天一回来，走进院子，一声师父将她惊醒。她猛然回头，竟有些分不清迎面走来之人是天一，还是那个人。
“师父，你在那里做什么？”天一大步上前，“是要出门么？”
林晓梦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朝他一笑，“文参将来了，我刚将她送走。”
“哦，是嘛。她来可有什么事？”天一随口一问，上前将林晓梦扶到院中石桌旁坐下。天一素来对她极为恭敬，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
林晓梦他们的事情，她不说，天一从不多问，很快转开话题，奔向正题。
“师父，你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林晓梦摇摇头，想了想道，“是我收你为徒的日子？应该是还不到一年吧。。”
天一假装叹了口气，说道，“师父怎么忘了自己的生辰。”
林晓梦一愣，才想起曾经天一追问过她的生辰，她就随口说了一个，不想天一不仅当真了，还牢牢记着呢。
她又有些许尴尬地笑道，“魔族永生，谁还记得这样的日子。”
“不不不。我记得当初我爹爹每年要给我娘过生辰的，即便是我娘不在了，每年她生辰的时候，爹爹也还会带我一起给她敬上一杯茶。对于我们平民来说，生辰是很重要的日子。”
“呵。是嘛。为师倒未曾问你生辰，若是你觉得重要，为师今后便为你庆祝。”
“咳。我的生辰不重要。”
林晓梦笑道，“你来为我庆生，自是有礼物相赠。那我也该记得你的生辰，倒是还礼给你才是。快说吧。”
天一挠挠头，随口说道，“我，我的生辰也巧，跟师父同月，是，是大前天。”
“是嘛。。竟都过了，那今日也补赠一份礼物给你。”
“咳。师父还是先看看天一给你准备的礼物吧。如果喜欢，天一再跟你求一份礼。”
林晓梦笑着点头，等着看他又带来什么好玩意。结果，天一一挥手间，一只被打磨光亮，琴身笔挺，刻纹生动，琴弦刚健的六弦琴慢慢落在石桌之上。
“这琴早做好了，就等着今天，才来送与师父。多谢师父一年来对天一的循循教导和照顾，天一祝师父，日日开怀，心愿达成。”
天一托起琴，单膝跪在林晓梦面前，抬手递了上去。
林晓梦接下，甚是喜爱。也十分感动。在抚上琴身的那一刻，她能感觉到这只琴中蕴含的力量。那是制琴之人以自身法力度练上去的。将一把普通的黑竹琴造好，可能十天半月即可。但若是将它变成一只不普通的魔器，以天一的功力程度，至少需要一年。他平日里还要练功，又要比赛，入了尊使府之后又有诸多烦事，能容他炼琴的时间并不多。除非，不眠不休。
想到这里，林晓梦突然恼了，斥责道，“你这小子，你当师父好哄，这口琴，绝不可能早就能做好。若不是你故意向我隐瞒实力，就是你这一年来，夜里都没有睡过觉。是也不是？”
天一挠挠头，“是。。是有几天熬了夜，可也不是完全没有休息过。天一现在法力很高强的，再加上三少给我不少好东西，我都拿来炼这琴了。所以省了不少时间呢。”
“真的？”
“真的！师父你就别操心了，看我不是精神百倍，功夫也丝毫没有耽搁嘛。”
林晓梦有些心酸，她自然是不信他的，但天一如此心意，自己再多说就多余去了。他既不想自己担心，那自己也假装没有的事儿吧。
她朝天一笑了笑，抬起左手，轻轻勾了一根弦。放手的瞬间，琴弦带起的魔气化作一只蝴蝶，悠然而飞，翩翩起舞，绕梁而散。她这一下十分温柔，竟有如此可爱的效果，那琴仿佛通晓自己的心境，实乃神器。
一只小小的蝴蝶暴露了林晓梦的心声，她既有些羞涩，又对这百倍用心炼制的宝贝爱不释手。一边轻抚着琴身，一边问天一道，“你且说你要什么礼物，师父这就买来送你。”
“师父啊。。天一可是亲手给你做了这琴，你送天一礼物就那样随意买来么？”天一故意这样说，其实心里早有了目标。
林晓梦抬头一笑，说道，“那行，你想要什么，师父也给你做了便是。”
“不敢劳烦师父，天一就请要师父已有的一件物样，就怕师父不舍得给。”
林晓梦听了的确有些犹豫，但又看了看手上的琴，又果决说道，“你要什么就说吧，我也没什么不舍的。”
“这可是师父说的，我真的要什么都可以？”
“说吧说吧。”林晓梦心想着天一向来对她尊敬有加，自然不会说些荒唐的话，他想要她的东西，多半是想留个念想，若是像珠钗这些随身饰品之类的，给他便是。
天一扭捏了一下，半撒娇地道，“徒弟如今也是大将军了，领着上千人，可至今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徒弟想要。。”
天一还没说完，林晓梦就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立刻打断他，“不行。”
“为何不行？那不过是把普通的铁剑，师父为何如此看重它？而且师父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林晓梦瞪了天一一眼，道，“你既说它只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又怎能说是像样的兵器。这样吧，你给师父几天时间，为师亲手替你造一把更好的法器。”
“它虽然是普通的铁剑，可它跟随师父多年，沾了师父的气息。徒儿觉得，它就是世上最好的法器了。天一不使兵器也没什么。要它，不过是想有个念想。拿着它，就好象师父在身旁助我一般。不过，天一并非想要夺师父所爱。如果师父当真不舍得给，就算了。”
天一行了一礼，又道，“天一想起三少好像叫我去议事。我便先去了，晚些再回来陪师父用饭。”
他还是老样子，说完就走掉了，在别人反应之前。
林晓梦看着他飞快逃离的背影，叹了口气。再次抚了抚琴身，想起白羽当年赠剑于她之时说过的话。
“我既将它赠于你，便不会收还了，还望切勿推辞。此剑可是我的宝贝，它叫白羽剑。若是将来道友找到风灵珠，也请好生善待它。”
只是现在她并非风灵珠的主人，而是要用这把琴代替白羽剑。白羽剑跟她许久，早已习惯。真要换成这琴，自己也是需要时间去适应的。何况，白羽所赠之剑，她若不能用，也不能再转赠于他人。但是又想，自己若是用了琴，便不能用剑。白羽见了，总归是要伤心的。若是不用琴，岂不辜负了天一一番心意。左右为难之下，她还是决定舍剑用琴。且既然白羽总归是会难过的，那赠不赠剑给天一也是一样。再者，白羽剑的确是把上好的法器，自己也未必炼得出与它平级的东西。若是赠给天一，他能善用，也算是善待了它。
如是想，心便软了下来，终于还是决定随了天一的心愿。而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天一，真的越发过分宠溺了。
郭红文回到家中，等了不多时，牧歌便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