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娘娘请赐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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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和站起来活动两下脖子,问道:“现在怎么办?”
柯楚楚轻轻吐了一口气,知道人家是在问她。芳姨娘现在完全说不出话了,她挣扎着站起来施礼道谢,最后说道:“天亮后我们自行回城。”
“小娘子,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怕官。”文争鸣不满。
“我姓柯。”
“柯娘子……”
“奉州未嫁之女称小姐。”
赵青和嘴角抿笑,他看出这姑娘是在转移话题,是个聪明人。说道:“真奇怪,柯小姐要回奉州却不敢跟捕快走。”
“身份特殊,说来话长。总之多谢三位恩公相救。”
文争鸣听出来了,抠了一把鬓角,怪声怪调地问:“柯小姐想说事情复杂,怕连累我们?”
柯楚楚眉毛动了动,好像是在夸奖他聪明。
刘伯赶紧止住想开口的文争鸣:“哥儿应听柯小姐的。”
赵青和神色莫名,久久打量柯楚楚,她的脸就跟今天晚上的月亮一样望得见却摸不透。突然开口问道:“柯小姐是怕某位官员?”
芳姨娘扑过来,重重点头,直着脖子痛苦地发出呜呜声。依稀听几个音:匪。。。杀。。。我们。。。官。。。杀匪。
文争鸣猜测道:“娘子是说官匪一家?”
柯楚楚低头思考一瞬,附身过来拦住芳姨娘,说道:“如果三位允许,容我们在你们旁侧等天亮。”
文争鸣下意识看向赵青和,旋即,脾气不好的他,三两下把柯楚楚又抱起来。芳姨娘张大嘴巴想喊,发现人家是朝远处的马车去,赶紧追上前。小姐离不得她,一步也离得呀。哪一点像书生,真真的粗人。
“你们就在马车里歇息。”文争鸣说:“如果柯小姐自己可以解决,我们外人不便插手。但是请放心,奉州再大的官,我文争鸣还不怕。”
“我知道。”柯楚楚点头。
一旁的赵青和神情一变。刘伯是急得不得了,岂能随便通报姓名!马上又后知后觉地惊问:“什么,你知道?”
“三位武功盖世,当然不怕寻常文官。”
刘伯暗悔刚才太激动了,原来她说的是这么个意思。
现在的场面真是不好看,明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谢完恩就该两厢聊开欢欢喜喜。怎地是双方都不想深交的样子,各自含糊随便扯了几句客套话完事了。
芳姨娘见三个男人走远,终于可以放心检查柯楚楚的伤腿,重新把木头仔细地绑上。
“姨娘,不用了,小腿已经没事了。膝盖好不了,绑不绑都没用。”
芳姨娘别哭边绑,她也倔上了。恨啊,恨邱家丧心病狂,恨倪家护院逃之夭夭。恨自己一介女流什么也做不了,满腔愤怒无处发泄。狗急了还跳墙呢,她打算好了,回了城她就躲起来,买上桐油晚上去烧邱家的房子。
而这边,刘伯又打起了呼,文争鸣怎么也睡不着。
“青和,你睡了吗?”
“没。”
“你说那小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青和大概能猜到,但他却答道:“奉州地处大荣极北之地,物产丰盈土地肥沃,但民风彪悍。加上天高皇帝远,官员中饱私囊为非作歹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纯粹是为配合文争鸣,对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事实上他暗查了二十来天都没查出奉州各级官员有猫腻,把官宦之间的姻亲、有为子弟、以及交好程度都作好记录后,此次任务算是完成了。
只等放榜后把人安插到奉州来,顺带像遛狗一般把皇弟的人遛到粤州去,宫里谁也没想到他会单枪匹马上西北。途中还有意外的收获,就是认识了文争鸣,西北路安抚使之子。
大荣二百四十州,分为十五路(省督),数西北路这十六州最为重要,奉州又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想当年,他的曾祖爷爷就是靠着西北这块地方夺得了天下。
“她一定有难言之隐,偏偏还不愿说。”文争鸣想了半天,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赵青和又笑,他道:“我倒不这么看,很可能她是知道我们办不了。我俩只是会点拳脚功夫的穷书生,书生嫉恶如仇易冲动,我们从匪徒手中救下她,她要感恩,不愿连累。”
文争鸣冷静下来一想,还真是这样,现在的确是无法跟奉州官员表明身份。他虽然是安抚使家的三公子,但一无功名二无官职,人家凭什么卖他帐。
说道:“青和,我不跟你去粤州了。”既然柯小姐如此为他们作想,他可不能袖手看着。
“你要回家向文大人禀报今夜之事?你怎么说,原由是什么,又想要什么结果?柯小姐可是一句实情都没讲。”
“你想多了,我要进城,亲手解决。”
“我看你是色。欲熏心!”赵青和侧身躺下,暗想:那个小娘子琢磨不透,她明明是被邱家退婚,还想派匪来灭口的孤女,想借他们的力,却又不明说……邱世立是二弟的人,说算她开口相求,他也不可能动姓邱的,柯小姐不说最好,免得“多废口舌”。
文争鸣被骂色。欲熏心,他也不争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何不好。
他突然开始好奇赵青和这个人了,我文争鸣是穷书生那是装的,但你青和却真的穷,满腹经纶身手也好,为什么混得这么惨?半年前遇到赵的时候,饿得皮包骨头,一时好心扔了个炊饼给他,没想到他的吃相却能保持文雅,一看就是个读书人。若不然,也没有后续的接触了。
文争鸣认为赵青和穷得应该没聘礼娶妻,见到美人能丝毫不动心,真是奇怪……也许是嫌弃人家腿瘸了吧,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
第13章 利见大人(四)()
天刚蒙蒙亮时,空气突然变得闷热潮湿,庄稼汉期待已久的春雨就要来了。芳姨娘背着柯楚楚向三位恩公辞行,虽然背着不好,但总比像昨晚一样半躺着好吧。
柯楚楚的确是想借他们的力,但又不愿跟有龙骨之形的那人多接触。而且,大半月不见,望见他额上的黑气不比柯蓉儿少。他自保都难,何谈管别人闲事。
前世,只因为她的国师父亲融爻说了一句:五位皇子殿下皆身负龙骨,还请陛下自行定夺。最后,被那位浴血奋战夺得江山的新皇帝用计陷害,死于车裂之刑。
在储位之争上,她被保护得好,一直以局外人自居。父亲死后,因国师必须世袭,融氏无子,她被迫坐上这个位置。当国师的那几年,是她最痛苦的回忆,处心积虑想搞死新皇,结果却被最忠诚也声称最爱她的师弟李天魁出卖。
在十年牢狱生涯中,她始终想不通李天魁命格变化的原因。重活后,她终于明白是父亲是失了手。师弟的大劫并没有渡过,他已经死了,活过来的天魁更为阴柔安静,实则已经换了一个人,就如现在的她——柯楚楚。
她若是要害芳姨娘,对方哪会有防备。
卜算再精,也精不过上天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能连成线了,没有皇帝命却偏要夺位的假天魁,最后靠着玄术祸乱朝纲,致使玄学灭亡……大荣的版图也缩小了一半。
“姨娘,你背得动吗?”
“嗯哼!”芳姨娘用鼻子回应。
“不急,歇会儿吧,咱们进了城也奈何不了邱世立。姨娘你把火石拿出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偷偷烧了邱家?”柯楚楚说道。
如她所料,姓文的那位公子跟上来了,只有他一个人,见她们磨磨蹭蹭恨不得替芳姨娘干活的样子。
芳姨娘不明所以:我哪有拿火石?小姐真厉害,连我怎么想的都能算出来。
文争鸣跟得非常紧,听得这话,才知原来她们怕的是邱世立。思道烧房子倒是一个绝妙的好主意,既解了恨又为柯小姐争取了时间,还能震慑一翻,很好。
等邱世立缓过气儿来,父亲应该早就收到了他添油加醋的抹黑信。知子莫如父,反之也一样,他的信会句句切中父亲忌讳的要害。能救下那个小美人,也是善事一件啊,她生得太美遭天妒,已经瘸了腿,好不可怜。
文争鸣嫌两个女人走得太慢,既然知道了原因,干脆走山路先进城,烧了房子后再打听柯小姐到底和邱通判有什么过节。
他如果知道自己不计身份结交的好兄弟明明清楚缘由却不告诉他,估计会割席断义。
。。。。。。
“天啦,仙人娘娘,仙人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得了柯楚楚一只头花的老头。见到散发脏裙的柯楚楚,他惊骇莫名。
柯楚楚初始还没想起他是谁,凤鸣山上的老人家怎么瘦得如此厉害。
“仙人娘娘,小老儿对不住您,把您的头花当掉了,家中无柴又无米,连野菜都……”
“老人家,我不是仙人娘娘,我只是个腿脚不方便的普通人。请问附近能借到牛车吗?我与姨娘要回城。”
“有,里正家有,仙人娘娘您等着,我马上去给您牵来。”
芳姨娘呜呜呜,泪珠猝不及防地滚下来。
“我知道,姨娘是说世上还是好人多……”
跟着牛车来的不止老头儿,感觉整村人都来了。起初没人敢说话,都在惊叹仙人娘娘的美貌。后来才思道不对,怎么看也不像神仙啊,比如腾云驾雾什么的都没有。但这些并不妨碍他们问出心里所想:
“仙人娘娘,现在可以播种了吗?”
“仙人娘娘,奉州还会来雪灾不?”
“仙人娘娘,您的腿……”
“不许乱说,仙人娘娘是来渡劫的。”
乡民单纯,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奉州开春晴了半月后又来一整月冻雪,亘古未见,可是仙人娘娘却提前知道。不管她是妖还是神,只要她愿意提醒,就一定不是恶的,奉承好准没错。
柯楚楚很不舒服,乡民的崇拜她不想要。前世走到哪都是威风八面,比皇帝还受人爱戴。她心里清楚,所有的爱戴都是基于自身需要的目的,并非源自心底……
但是她还是提醒乡民,说也许入秋之时气候会异常,如果有条件,村里可以多打几口深井,以备不时之需。
乡民们连连点头感谢仙人娘娘好心指点,又急说牛车是送给她的,千万不要归还,务必收下庄稼人的心意。
“好。”柯楚楚本也没打算还,她不想再出现了,更不想被人找到住处。
芳姨娘从没赶过牛车,那头倔牛东倒西歪差点把她们掀翻。
“姨娘,牛是通人性的,让我好好跟它说说。”
乡民们还没走,看着她艰难地伏在牛背上轻扶牛耳朵,好像说了什么话。刚刚还不耐烦的牛顿时安静了,芳姨娘一挥鞭子,“叽咕叽咕”它开始正常上路了。
二人走后,村人还在议论:原来仙人娘娘还懂牛话。
“姨娘,当你伤心的时候,有人抱着你,是不是好过一点?”
疑惑的芳姨娘点头,她刚进柯家当丫鬟的时候受了委屈就喜欢抱着枕头哭,哭上一会儿就没那么难过了。
“所以,这牲口也一样,你好好说它就知道。”
。。。。。。
辰时初,牛车入了城。而这时,文争鸣已经潜进了邱府。
邱通判想不到她们被人救了,请的流寇突然舍弃另一半银子逃离,加之听完捕头的禀报,他估计是遇到了山匪黑吃黑。总之,柯氏女“消失”了就行。
倪洵也没料到柯楚楚会活着回来,所以根本没派人在门口守着。四个逃跑的家丁之一看见她二人,还以为见着鬼了,吓得呆若木鸡。
柯蓉儿和倪洵同时听到这个消息,一喜一恐。
“她怎么可能回来!”
柯蓉儿大怒:“你什么意思!”说完懒得再理会他,直奔门口。
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倪光秀嘴角挂着一颗米粒与倪光茹面面相觑:爹爹的反应好奇怪。
眼看谎言马上就要被拆穿,倪洵着急上火,眼珠一转思到什么妙招,突然把气撒在大女儿身上,喝道:“你盯着爹爹干什么?我问你,是不是你请泼皮上何娘子家惹事的?”
倪光茹摇头,露出好奇的样子问倪洵:“为什么有泼皮上门?爹爹为什么要关心何娘子。”
倪洵看见柯蓉儿带着柯楚楚进门了,故意大声吼道:“何娘子自由之身,我为什么不可以关心!我不但要关心,我还要纳她。”
“你敢!”柯蓉儿的欢喜劲儿不到一刻便烟消云散,捉着侄女的手直发抖。
“怎么不敢?”倪洵有意无意看向柯楚楚。要不要纳妾,要不要“家宅不宁”就看她会不会说话。不过,一想到柯楚楚往常的行径,他又怀疑这跋扈孤女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柯楚楚还没出声,芳姨娘就扑了上去,捉住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