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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冷王,你被捕了!-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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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妆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个化妆盒,铜镜,桃木梳子,看起来竟像少女的闺房一般。

    梳妆台对着的,有一个木窗,窗台上面摆了两个瓷花瓶,看起来倒也应景。

    鱼初笙四处打量了一眼,见如凤走到梳妆台前,她的手上,血迹斑斑,看起来有些脏,前面的衣裙上也还有血迹,然而她似乎不怕疼。

    她拿起了窗台上摆放的两个花瓶。上面的图案一样,大光的陶瓷技术还是不错的,上面有两道男女的身影,看起来温馨而美好。不过因为也只是烧上去的,只是大致的图形。背景是看起来质地不错的青瓷,甚至可以想象地出它温良的质感。

    如凤双手上的血渍,很快就沾染在了瓷花瓶上。

    而鱼初笙心里一紧,跟张二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花瓶里面,除了装的是那两个死者的心脏,鱼初笙想象不出,里面会是什么。看张二的表情,很明显,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凤一手抱着一个花瓶,跟宝贝似的,放在了桌子上。她旁若无人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花瓶喃喃自语:“嘘……别让他们跑了……我不看好他们,他们会跑的……”

    鱼初笙蹙着眉毛,感觉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如凤竟然真的,把死者的心脏收藏了起来。

    鱼初笙甚至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花瓶里传了出来,弄得她只想吐。

    她压下心里的不适,颤着声音问:“你把他们的心装在了这里?”

    如凤只是轻轻地抚摸着花瓶,沉默不语。

    鱼初笙和张二也只好沉默着,不说话。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如凤拉着鱼初笙的手,道:“你看,它们跑不了。”

    这话怎么听这么诡异。如凤手上的血,蹭到鱼初笙手上了一些。

    鱼初笙的眼,终于透过跟瓶身相比略显细窄的瓶口看了下去。

    里面是一片血红,而一颗心脏,静静地躺在那里,瓶内壁全都是血。

    鱼初笙纵使再胆大,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另一个花瓶里的情况一样,也躺着一颗心脏。

    原本它们是两颗鲜活会跳动的心脏,在主人的胸腔,支持着主人的生命。

    而此刻,它们被放进花瓶里,一片死寂,变得麻木,变得腐臭。

    鱼初笙突然觉得,人真可怕,似乎万物,都可以在人手中毁灭。

    不管是鲜活的生命,还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人都可以将他们彻底毁灭。

    张二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花瓶里的两颗心脏。

    鱼初笙示意张二,他点点头,开口:“为什么要杀他们?还挖了他们的心?”

    如凤如同在自言自语:“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拿掉他们的心,他们的心属于我……他的心属于我……”

    是因为曾经苏千山背叛了她,所以一直渴望得到男人的心吗?可是得到了又怎么样呢,不过是一颗心脏而已。

    其实过程鱼初笙也大概猜得到,如凤大概是早已经寻好了来花月楼寻欢作乐的男子,然后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对他们下手。

    晚上……花月楼的前院正是热闹之时,有谁会注意到后院的动静呢。

    况且,离开花月楼的男子,大多已经是醉生梦死,哪里能逃得过如凤的手掌心呢。

    她用匕首把他们杀死,然后拿着自己最擅长的针线,把他们已经空缺的心口缝上。

    大概是怕那些心再跑回他们的胸腔吧。但是如凤深爱苏千山,即使疯了,她还是深爱着他。

    她是不是把每一个男子都当做苏千山,然后认认真真地在他们的肩膀上,绣上山字呢。

    她又是不是以为,只要自己给他们做上记号,他们就是苏千山,就是她的苏千山?

    好一个被爱弄得疯疯癫癫的女子。

    鱼初笙曾看过这样一句话,说是太沉迷于爱情的人,都是太孤独的人,除了爱情,他们找不到其他可以让他们摆脱孤独的感情。

    所以他们甘愿做了爱情的奴隶,一步一步走进深渊,一步步走向毁灭,甚至为了爱情可以从容赴死。

    但他们还是太孤独,因为爱情这东西,越趋之若鹜,伤人越深。

    就在鱼初笙沉思的时候,如凤又突然问:“要让他来……他说过他爱我……”指的应该是许川岁。

第一百九十四章玲珑情心(十)() 
如凤的房间外围了许多人,喧哗声也越来越大,甚至在里间都可以很清楚地听到。

    而如凤还是紧紧地抱着花瓶,鱼初笙感觉里面的心脏已经有些腐臭。

    终于,有个衙役跑过来对张二说:“你让叫的人叫来了。”

    如凤听到这句话,也许是太敏感,问:“是他来了吗?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他放不下我……”

    鱼初笙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两次的了解,让她觉得许川岁也是个正人君子,不可能跟如凤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凤看起来不像撒谎……她的神情,她说话时的表情,都证明,许川岁真的像她说的那样爱她。

    现下只有让两个人当面对质。

    鱼初笙尽量以安抚的语气对如凤说:“是的,他来了,你不出去见见她吗?”问这话的时候,她顺便把花瓶从如凤手里拿了出来。

    而如凤处于一种呆愣的状态,竟然真的听话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鱼初笙顺手把花瓶交给刚才过来汇报的衙役,并说:“拿好。”衙役接过花瓶,也许是由于好奇,往里面看了几眼,这一看,他的手一抖,差点没拿住花瓶。

    从房间里走出去,那个衙役都没敢再往花瓶里看一眼,拿着花瓶的手也微微抖动着。

    而许川岁被叫来,就侯在外面,跟婉儿姑娘了解了情况,这才知道,如凤被怀疑是杀人凶手。

    是以,当许川岁看着如凤出来后,脸上明明是万万不信她是杀人凶手的表情。

    如凤一眼就先看到许川岁,随即,她似乎是有些得意地看了婉儿姑娘一眼,然后便对许川岁的方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许川岁的身上,带着几分探寻,不明所以的探寻。

    鱼初笙下意识地去看许川岁的表情,见男子一脸莫名其妙,也带着探寻的目光看了一眼婉儿姑娘,随即,礼貌地说:“伯母……”

    他剩下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如凤打断了。她的表情很沉静,看起来没有一丝异样。

    她往前走了几步,眼神变得有几分缱绻,就像是冬雪终于融化,暖融融的春阳露出了一般,嘴角挂了几分笑意:“我知道你爱我。”

    众人大惊,又开始小声议论。

    甚至有些声音很尖锐:“这许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这样?跟女儿和娘同时有那种关系?”

    人有一个通病。听到一件能引起刺激心的事情时,要做的不是先理智地想一想事情的可靠性,而是先质疑,而且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质疑。

    似乎他们是最高的裁判者,可以随随便便地就对别人做出评论,并裁决他。

    鱼初笙默不作声。只是观察几个人的表情,如凤的,婉儿的,还有许川岁的。

    婉儿姑娘本来很悲痛的表情,睁大了眼睛,连嘴巴也微微地张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如凤,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娘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许川岁也许是比婉儿姑娘都要感觉不可思议,他定定地看着如凤,直到确定如凤的话确实是对他说的,他才说了一句:“您在说什么呢?您可是婉儿的娘啊。”他的眼睛认真而诚恳,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瞬间把如凤打入地狱。

    鱼初笙看的出来,许川岁不像在说谎,除非他的演技足够好,足够骗得过鱼初笙。

    张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声地问了一句鱼初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说他爱她,一个拒不承认。

    如凤的表情变得有几分扭曲,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就恢复了过来。

    她还是说:“你不用怕别人知道的,不用躲着藏着,你亲口说过的,你爱我,你只爱我一个。”

    她看着许川岁,男子脸上依旧是莫名其妙的神情,她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是不是?”

    婉儿姑娘也问:“娘,您到底在说什么呢?许郎说要赎我出去啊……她怎么会……”

    “你闭嘴!”如凤似乎突然很生气,走上前去就要扯婉儿姑娘的头发,还是鱼初笙上去拦了住。

    在场的人现在意识到,如凤现在是又发疯了,一定是在胡言乱语。

    但是鱼初笙却引导着如凤说:“那你说说你和他的事。”鱼初笙指了指许川岁。

    许川岁立马摇头:“我真的没有……”说罢,他看着婉儿姑娘,应该是怕她误会自己。

    婉儿姑娘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方才的悲痛,夹杂着茫然无措,还有惊异。

    如凤竟然又哭了起来,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眼角的皱纹都变得湿润起来。她似乎是在回忆:“你忘了?你说过,最喜欢听我弹琴?”

    许川岁立马摇头:“我每次来花月楼都是听婉儿姑娘弹琴的……”不像撒谎。

    如凤也摇头,泪水继续滚落。她又继续说:“你还说,我是跳舞最好看的人,你最喜欢看我跳舞了,我总是跳舞给你看的。”

    这次接话的是婉儿姑娘:“娘,您和许郎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而且每一次我都在,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呢?

    许川岁也点头表示附和。鱼初笙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如凤见了许川时的反应。

    似乎就是见了情人一般的娇羞。

    如凤还是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无非都是许川岁有多爱她,两个人有多好。

    总之就是不管别人怎么反对,她都一意孤行地觉得,许川岁很爱她,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儿。

    众人都只是以为她是个疯子,只是在疯言疯语。

    都在说快把她抓走了,尤其是有个人无意间看到,衙役手中拿着的花瓶里,装的是两颗心脏时。

    就连婉儿姑娘也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娘可以这么残忍,杀了两个人还挖了他们的心。

    鱼初笙却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指着许川岁,问如凤:“如凤,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如凤似乎是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忘记了,忘记了他的名字。”

    她忘了她爱的人的名字。

第一百九十五章玲珑情心(十一)() 
“我只知道他爱我。”如凤如是说。

    许川岁似乎是不想再辩解了,开始沉默不语,谁让如凤就一口咬定,他爱她呢。

    而鱼初笙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想了个清楚。

    鱼初笙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如凤,许川岁跟你没有关系,他不爱你,一切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鱼初笙是突然想到。心理学上有一种障碍,叫做思维内容障碍,而其中有一个症状,叫做妄想。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被害妄想症,因为这种妄想是很常见的,但是还有一种妄想,因为不常见,鱼初笙一时没有想起来。

    钟情妄想。

    这也是一种妄想,患者会坚定地以为某个人钟情于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会以为那个人爱自己,也许还爱自己爱的无可救药。

    除此之外,如凤表现出来的,不仅是一个钟情妄想。

    还有关系妄想。

    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她会通过一定的场景,或者自己的想象,固执地认为别人和她有关系。

    就像此刻,许川岁和她的关系其实是很生疏的,一共没见过几次面,见面还是因为婉儿姑娘,但她却固执地以为,许川岁不仅和她有关系,两个人还是那种亲密关系。

    鱼初笙也终于想通,为什么昨晚如凤见了许川岁后,脸上会是那样的表情。

    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看到自己爱慕的人,表情羞涩,眼神炽热,想躲却又想让他看自己一眼。

    许川岁点头,同意鱼初笙的话:“是的,我跟她没有关系的,若说有什么关系,也是因为她是婉儿姑娘的娘……”

    如凤才不信。她坚信许川岁爱她,所以情绪又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她跳到许川岁的前面,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双目猩红:“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你亲口说你爱我,还说要带我走!”

    鱼初笙依然毫不留情地戳破如凤的自欺欺人:“许川岁不是要带你走,而是要带你的女儿,婉儿姑娘走,如凤,你醒醒吧。”

    然而如凤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疯狂地摇头,也疯狂地掉眼泪。

    鱼初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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