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你被捕了!-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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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含水似乎是终于满意了,他扶着牢门,说:“其实都怪我……若不是我,含雪也不会……”
季含冰打断他:“都怪为兄,不该让你们去花月楼送脂粉。”
第九十五章()
难道自己推理的是错的?那天晚上,去花月楼送货的,不是季含雪一个人?
鱼初笙飞快地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她说:“那天晚上,你和你妹妹一起去花月楼送货,你妹妹还小,你不想让她进入那种地方,所以让她在外面等你。而等你送完货出来,她已经被欺负了,所以你其实看到了欺负你妹妹的那些人。”
季含水这一年,都在受着这件事情的折磨。
他一直觉得,如果他一直把妹妹带在身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他的声音凄楚无比:“我以为让她留在外面是安全的,谁知那帮畜生竟然在外面……我出去的时候,那帮畜生正往楼里进,我看到含雪蜷缩在地上,她还那么小,身子一直在颤抖,一直在流血,一直在哭,那个时候我就想,要亲手杀了那帮畜生。”
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季含水的心理扭曲到了这种地步。
季含水终是原谅了季含冰,他说哥,对不起啊,还是要把你一个人留在世上了,你好好的活下去,我到了下面,才好和含雪交代。
说完这句死别话,他转身往里走了走,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副送客的架势。
季含冰只说了一句:“为兄会好好的活着。”就走了,背影还是那么弱不禁风。
钱远墨和鱼初笙面面相觑,迈开步子准备走的时候——
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脚步声明显是朝这边过来的,季含水只有一个亲人,还会有谁来看他?
鱼初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走的张扬女子。
她身边跟着的人,鱼初笙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白亦辰。后面还跟了两个护卫。
洛彩云走过来,先是看到了鱼初笙,似乎是认出了她,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儿,便收回了目光,对钱远墨说:“钱少将,挺巧。”
钱远墨笑了笑,说:“在这府衙,我就是个小捕快,再说,我离开军营也很久了,担不起钱少将这个名号。”
洛彩云似是漫不经心般,问了一句:“说到这里,本宫还有些好奇你当初为何就不当这少将了呢。”
钱远墨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白亦辰,记起来这似乎就是鱼初笙在女儿香见了后就怪怪的人。
两个人能有什么联系啊。
见钱远墨不回答,洛彩云勾起艳红的唇笑了笑,又继续道:“莫非……钱少将不想为我皇兄卖命?”这话怎么听怎么诡异。
鱼初笙突然想起,宣文帝派祁子舟陷害洛云清的事情来。
难道当年先帝驾崩,宣文帝登基,钱远墨离开军营,做了个无名捕快,其中还有联系?
大光的朝势她不太明白,但她知道,宣文帝想要除了洛云清,而洛彩云是宣文帝的胞妹。
钱远墨见洛彩云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他突然无害地笑笑:“不知道长公主一个女子家招兵买马又是为了什么?”
楚山河是楚将军之后,先帝亲自定他为驸马。
先帝在时,洛彩云还不敢那么猖狂养男宠。
自从去年洛云得登基,她便不将楚山河放眼里了,男宠一个又一个地往常乐府招。
明面上,洛彩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的荒淫无道,沉迷男色的公主。
但其实,她私下里养了许多精将,还在各地招兵买马。
最初洛云清跟钱远墨说的时候,他还不大相信。
但是,就连楚山河也这么说,洛彩云虽然做事一向周密,但楚山河毕竟是将门之后,在常乐府待着,自然能看出点什么。
洛彩云是不知道的,楚山河和钱远墨,以前可是也一起出过生,入过死。
这次洛彩云废了楚山河的驸马之位,还正好合了他的意。
洛彩云身子一僵,蹙了蹙眉毛,说:“不过是闲来无事图个乐趣。”
呵,乐趣。
谁知道是为了自己的皇兄能坐稳皇位,还是——自己想要当女皇?
洛彩云虽为女子,但一向行事狠辣,保不准儿,真觊觎自己胞兄的皇位呢。
正沉思期间,鱼初笙感觉到有束灼灼的目光正在看自己。
她抬头,便对上了白亦辰的视线。
她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牢房里的季含水,他仍然坐着,佝偻着腰,闭着眼睛,当他们几个人不存在。
洛彩云终于想起此行的正事儿,喊了一声:“温文。”
白亦辰颔首,把手中的剑递给她。
她这是……
洛彩云透过门缝,把剑扔到季含水的身边,不屑一顾地说:“含水,背叛了本宫,你自己寻个了断吧。”
原来不是来看他的,是杀人灭口啊。
季含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缓缓聚焦,脸上的表情很淡漠。
这个和他行过床笫之欢的女子,要让他自己做个了断。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喜欢公主府,更不喜欢洛彩云。
他不喜欢那些奢华,富贵,不喜欢洛彩云身上浓厚的脂粉味儿。
他喜欢妹妹还在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个人,虽然贫穷,但是过得很快乐。
含雪曾经说:“哥哥,你的眼睛好干净啊,你看,里面都可以看到我。”
他再也无法拥有那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他的身上脏,灵魂更脏。
鱼初笙扒着门,恨不得可以钻进去,她劝:“季含水,不要……”
钱远墨也说:“你不要冲动,自然会有律法来惩罚你。”
里面的男子愣了一会儿,终于幽幽地开了口:“我杀了三个人,律法不会放了我,怎么死都是死,不如让我死在自己手上吧。我哥哥一定没走,可不可以请求你们,不要把我的尸体丢到乱坟岗,让我哥哥,把我葬在含雪身边吧。”犯了死罪的犯人,被处死后都会被丢到乱坟岗。
说完,他朝门口望了一眼,捡起地上的剑,抽出,一把刺入了心脏。
血溅了一地。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与他白皙的皮肤相衬。
鱼初笙情不自禁地掉了两颗眼泪。
这世间,最让人欢喜的,最让人难过的,最让人感动的,都是情。
那样的亲情,她从没有拥有过。
第九十六章库西国的使者()
白亦辰自进来后,目光就停在了鱼初笙身上,她的两滴晶莹,恰好砸了下来。
他伸出手,又想起自己现在的窘迫处境,最终又缩了回去。
他现在是常乐驸马,但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洛彩云看到季含水已经倒在地上,似乎很满意,轻笑了两声,她走到鱼初笙跟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记住,弱者只能被踩在脚下,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未来。”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白亦辰一眼。
赤果果的威胁啊。鱼初笙知道,洛彩云不会放过她的。
她又哪里是软柿子,鱼初笙伸出一只手,握住洛彩云捏着她下巴的手腕,毫不畏惧:“长公主怎么知道我就是弱者?”
她连眼皮都没有抬,更是看都没有看洛彩云一眼,松开她的手,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钱远墨被两个人搞的有些愣,鱼初笙怎么会跟常乐长公主有过节?
直到鱼初笙的背影逐渐变小,他才反应过来,问狱卒拿了钥匙,吩咐他们把尸体交给季含冰。
季含冰果然没有走。
季含冰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长公主进来,他知道,含水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他站在那里,像一棵安静的松树,孱弱而刚毅。
鱼初笙还是停下来,说了一句:“季掌柜,节哀。”这才去找洛云清。
鱼初笙和洛云清从府衙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马车直接驶向钱府。
行至一半的时候,外面热闹了起来,鱼初笙看看洛云清,他正闭着眼睛,一副清冷模样。
鱼初笙掀起一旁的侧帘,往外看了眼,这一看,就吓了一跳。
在他们的前方,有两顶超大号的檀辇,正被人抬着走。
抬轿子的人身材高大,穿的服装也明显跟大光的不一样,宽大的袍服,腰间挂了铃铛,钉钉直响。
鱼初笙探着头,想看看檀辇里坐的是什么人,奈何马车的侧窗本就小,视野也比较狭窄,她扭动了身子,也看不到。
还没等她询问洛云清,一只大手突的伸过来,勾住了她的腰。
洛云清把她往怀里一带,她的心突的就跳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干、干什么啊?”
洛云清行为和气质太不符合,自从两个人挑明了感情,就动不动都要调戏她一番。
奈何鱼初笙在洛云清面前……还辣么怂。
一直闭目养神的洛云清凑近了她,低低地说:“再往外看,掉下去了怎么办。”
鱼初笙默默地看了一眼马车的车窗,她有那么小吗。
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我哪有那么小。”
事实证明这句话太有歧义。洛云清的眼神在她的胸部瞟了瞟,一本正经地说:“确实挺小的。”
鱼初笙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洛云清!
她憋了好久,小脸涨得通红,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外面那是什么人啊?看起来怪怪的。”
洛云清扶正她的身子,把手臂放在她的腰间,解释:“库西国的,皇上登基时,周边不稳,本王的五姐远嫁库西国,每逢中秋,他们会派使者来到我朝。”
鱼初笙哦了一声,想起来她刚来到这里时,跟碧桐碧橘打听过大光有几位长公主。
确实有一位下嫁一西陲边国。
外面依旧很热闹,有不知名的乐器传过来,应该是库西国的人吹的,听起来像笛子,又比笛子的声音粗利些。
鱼初笙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段日子太多事,她都给忘了,现在想起来,自然要赶快跟洛云清说:“王爷,你和皇上的关系……真的那么好吗?”
洛云清神情一顿,忽然坐直了身体,面色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他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鱼初笙知道,洛云清挺看重这个皇兄的,不忍心打击他,所以她说的比较委婉:“王爷,识人识面不识心,你……在朝中,一定要小心谨慎。”
洛云清看到鱼初笙板着小脸,那么严肃认真,突然就笑了,他摸摸她的头发,温和地说:“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本王都知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光的天,快要变了。
他只是再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对皇位还是不感兴趣。
鱼初笙一怔:“原来王爷都知道。”
他点头,又继续说:“你们昨晚遇到的刺客,是祁子舟派的,皇上应该想试试子悠。”
毕竟钱大将军和钱远墨,都不容小觑。
洛云得现在应该知道他们父子是谁的人了。
洛云清又阖了阖眼睛,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鱼初笙听,声音压的很低:“这次库西国来的人,应该不止使者。”
看来这次他们来,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鱼初笙不禁又掀开侧帘,往前看了看,见檀辇两边还围了不少人,大多是想看看库西国的皇子和公主吧。
鱼初笙静静地靠在洛云清怀里,鼓起勇气说了一句:“王爷,以后……我都陪着你。”山水长远,我都陪着你。
她知道,他一直是孤寂的,所以清冷的像雪山上的雪莲。
她需要陪伴,他也需要。
鱼初笙能感觉到男子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耳后,她听到他低低的笑了两声,随即,低沉的声音便传入了她的耳朵:“以后,叫我云之。”
她弯起嘴角,乖巧地叫:“云之。”
等他们到钱府的时候,钱远墨竟然比他们先回了去。
洛云清显然跟钱将军夫妇已经打好了招呼,两个人一看到鱼初笙,都很亲热地迎了上来,但却不让她感觉讨厌,她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靠近。
她不由地就红了眼眶,她从小没有家,更不知道父母是谁。
一点点温暖都可以让她趋之如骛。
她温顺乖巧地打招呼:“钱将军,将军夫人。”
两个人笑了笑,说:“以后你便是我们的义女。”
鱼初笙下意识看了看洛云清,见他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应了声:“好。”
钱远墨显然很兴奋,打自己的小算盘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