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你被捕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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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初笙抬头,几滴雨滴在她的脸上,她的心里却通透了许多,即使还有谜团没有解开。
她微微勾唇,说:“也许还有更多谜底,等着我们解开。”
第八章 相约黄泉(一)()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
今天醒来,天空一碧如洗,太阳懒洋洋地爬起来,阳光清明,空气也格外湿润,有初秋的清凉气息。
鱼初笙的心情也不由地变好了,案子就快破了,兴许她终于可以找到白亦辰了。
她在这陌生的时代,唯一可以称的上是亲人的人,就是白亦辰了。
为了再确定一下自己内心所想,她和洛云清叫上钱远墨,又去了趟叶府,有些事情,看似和案子无关,却是不可缺少的。
所有看似和真相无关的事情,却又和真相有着丝丝缕缕的牵连。
所有的丫鬟,下人都退下了,亭子里现在只有洛云清,叶盼兮,鱼初笙,钱远墨四个人,刚好四张石凳,石桌上是泡好的茶,不知道的,定是以为几个少男少女在话家常。
天气入凉,倒是很适合捧茶话家常。
叶盼兮看起来一脸淡然,目光冷静,也不发问,只等着几个人问她。
鱼初笙端起蓝色的小瓷杯喝了一口茶,只觉满口生香,开口:“二小姐,说说在你眼里,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叶盼兮冷笑一声,身子纹丝未动,回答:“心思缜密,面上温柔,毒如蛇蝎。”
鱼初笙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形容自己的姐姐,之前府里的下人,可都是说这大小姐温婉贤惠,待人和善。
虽然她也知道,叶大小姐并不如府中人所说,却也没料想到,叶盼兮可是把自己的姐姐讨厌到了骨子里啊。
性子还挺直,一般女子,在外人面前,总是也得做做样子的。
鱼初笙无意间瞥一眼洛云清,却见这人正低头悠然地摆弄扇子上的小玉坠,那玲珑剔透的小玉坠灵巧地在他的双手中打转,更衬地他的手指修长。脸上是招牌的别人欠他钱的表情,鱼初笙不禁无语望天,他是真的对什么都不在意吗?
钱远墨微微思索一下,又问那叶盼兮:“你姐姐,私下里是不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当然,我说的不是安宁王。”
听到提到自己,洛云清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叶盼兮没有思考,直接回答:“我与她相交甚少,自然是不知道的。”
鱼初笙已经知道了案子的大概,但还是觉得有疑点,她知道叶倩兮之死,凶手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消失的首饰也可以解释的通,至于那双小老虎鞋,她已经让孟华在叶倩兮下葬之前又查了一遍尸体,确是一尸两命无疑。
但是,叶倩兮腹中胎儿的父亲又是谁?既然已经怀了胎儿,叶倩兮没有理由杀死自己啊,照理说,叶倩兮死了,那她的情郎至少会出现的吧?
这些,鱼初笙都想要知道。
已经问了叶府上下的人,没有人知道叶倩兮有个情郎,就连小萱,也是不承认,看来叶倩兮行事确实谨慎。
鱼初笙他们还没把叶倩兮腹中怀有胎儿的事告诉任何人,只有仵作孟华,她,钱远墨知道,就连洛云清,她都没敢说。
堂堂王爷,自己的未婚妻与别的男子发生关系,这还是在古代,面子得有多挂不住啊。
鱼初笙觉得洛云清也挺可怜的。
正想着打探打探这叶盼兮跟叶倩兮究竟为什么不合,这虽然看起来跟案子没有多大关系,但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性,鱼初笙有一颗热爱八卦的心。
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发问,便看一小差役急急地跑过来,走到台阶处还绊了一脚,过来一辑手,算是跟洛云清行了礼,便向钱远墨报告道:“钱捕头,孟仵作说让你们赶快过去一趟,今日在城东的其河边,发现一具溺水死亡的男尸。”说完这句话那小差役还是喘的。
钱远墨微微皱眉:“你回去告诉孟华,让他别捣乱,我只负责查案,不负责查尸体,溺水男尸,应该归他管吧?”
鱼初笙脑袋一转,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脑海一晃而过,但她好像没有抓住。
洛云清表情也是一滞,随即问:“那男尸,是否和死去的叶大小姐有关?”
小差役使劲地点点头,鱼初笙这才一拍脑门,突然明白了什么,三个人一起起身,跟着那小差役离去。
还没到正午,阳光已经很明媚了,路途不远,几个人没骑马也没坐马车,路边高大的槐树叶子已经发黄,斑驳的阳光透过叶缝照在地上,随风轻轻晃动。
洛云清走在前头,鱼初笙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同情,他能猜到那男尸和叶大小姐有关,那他一定也多多少少推测到了什么吧。
鱼初笙本来以为案子可以就这样结了,大不了不弄清楚那叶倩兮有没有情郎,情郎是谁,反正她只要找到凶手就是了,可这突然出现的溺水而亡的男尸,仿佛又把案子推进了一个新谜团。
这案子恐怕不是叶倩兮自杀那么简单了。
洛云清不愿进那验尸堂,便站在门外等,门房大叔一看是当今六王爷,给他搬了张凳子,坐在大门口的石榴树下,倒也悠闲。
鱼初笙和钱远墨这次进去的时候,桌子上不再有瓜子了,但这并不代表孟华有了进步,因为,鱼初笙看到,那桌子上用纸包着一只已经被啃的所剩无几的烧鸡……
鱼初笙无声地望了望验尸堂里放着的几具尸体,上去就问:“孟仵作,说说你有什么发现吧。”
孟华眼珠子转了转,拍一下鱼初笙的肩膀,差点给她拍摔倒,眉开眼笑:“小侍卫,以后叫我孟华就行了啊,我可是不拘小节,对了,你叫什么?”
还没等鱼初笙回答,钱远墨就不耐烦了,凑上来催道:“她叫鱼初笙,你赶快说案子吧,云之还杵在大门口等着呢!”
听到这句话,鱼初笙脑海里忽然蹦出洛云清蹲在大门口地上无聊的画圈圈的样子,都没注意到孟华因为她的名字已经笑翻了……
孟华一边递过来一条水湿的素绢,一边说:“男子确实是溺水而死,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只是,是自己跳下水的,还是别人推下水的,就不知道了。你们看看这手帕。”
钱远墨接过这方帕,小心翼翼地展开来。
只见左侧绣着小小的一对鸳鸯,右侧绣着几行字:
赠凌郎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与君相遇,倩兮自喜。
而手帕的右下角,“倩儿”两个字,不禁让鱼初笙和钱远墨都神色凝重。
“这方帕是从男子怀中发现的。”孟华说。
第九章 相约黄泉(二)()
已经查明,那男子叫凌卿,住在城东其河不远处一处简陋的宅院,是个儒雅的书生,未考取功名,如今以卖画为生。
一行人来到这寂静的小院落,发现门没有锁,只是轻轻掩着,倒也不用他们为了查线索辛苦翻墙了。
看来主人外出时,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回不来。
院落很小,里面只种了几株花草,倒也符合书生的气质。
两间厢房,一间做了书房,一间便是凌卿住的地方了,还有一间简陋的厨房,锅里还有些小米粥,已经发馊了,看样子是主人出门之前煮的。
鱼初笙他们进了卧房,见里面陈设也是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唯一的装饰品,是墙上的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含笑站在一棵柳树下,脚下是墨水勾勒的草坪,灵动非常。
钱远墨盯着那画看了一会儿,说:“画上的女子是叶倩兮。”
洛云清瞥了他一眼,问:“你识得她?”
钱远墨点点头,回答:“去年春会那天,我去游玩,遇到过她,后来听人说,那少女便是叶丞相的大千金。”
顿了一会儿,钱远墨又大喊道:“哈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嫉妒我?连你自己都没见过的未婚妻我却……”
“闭上你的嘴,现在我们应该查案。”这话是鱼初笙说的。
她在工作的时候,一向是很认真的,而且她觉得人家的未婚妻都死了,他还那样打击人家,真是太不地道了。
她竟然对那样的冰山深感同情,她真是圣母转世,这是鱼初笙心中所想。
钱远墨真的闭上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才是货真价实的捕快好不好……
小心翼翼地把画收了起来,他们又进了书房,这一进书房,就发现了了不得的线索。
书房也是很简陋,只有一张书桌,和一把凳子,书桌后的架子上摆了些书籍,桌子上摆了几卷画,无非是些山水画,应该是凌卿用来卖的。
桌子的一侧,一本经书下压着一张宣纸,虽然是压在经书下,却露出了一角。
鱼初笙打开来看:
巧笑倩兮,凌卿欢喜。
倩兮美目,缭绕吾心。
倩兮泪目,疼惜吾神。
与倩执手,相看流年。
与倩分离,悲痛一生。
凌卿驽钝,只愿君安。
今生只愿,共约黄泉。
“只愿君安”了却又说“共约黄泉”?
鱼初笙看完这首诗,皱了皱眉头,脑海里那些琐碎的线索,消失的首饰,新做的老虎鞋,小萱的说辞,厨房老大娘的话语,溺水的凌卿,还有这封信……好像突然有根无形的绳子,把它们都串起来了。
看来,案子可以告破了,鱼初笙的嘴角扬起一个不太明显弧度。
钱远墨皱皱眉,小声嘀咕:“难道……查了这么久,这其实就是相爱而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殉情的故事?”
“不!”洛云清和鱼初笙异口同声,吓得钱远墨一震,随即疑惑地看着他们。
洛云清扫视一眼鱼初笙,眼底有了一丝异样,轻咳一声,对钱远墨说:“子悠,你不适合破案,你还是适合领兵打杖。”
钱远墨的身子明显地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领兵打杖?这钱远墨看起来咋咋呼呼吊儿郎当,难不成还会打仗?
鱼初笙不禁多看了钱远墨几眼,发现他虽然面上吊儿郎当,眼睛里却有一种她琢磨不透的东西。
鱼初笙又用同情的眼神看了洛云清一眼,想必他也猜到事实的真相了吧?
这附近处于其城边缘,没有住几户人家,他们跟几个邻居打听了凌卿,原来他素日里话不多,跟邻居关系都是淡淡的,所以自己失踪了也没人发现。
收拾了证物,他们又去叶府了一趟,叶倩兮房间地上的血迹已经收拾干净,只是女儿刚死,屋里的陈设还没有动,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鱼初笙打开红木制的衣柜,勾起唇笑了,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
出了房间门,洛云清和钱远墨背对着她而站,忙了一天了,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打在两个人的身上,而洛云清的背影,似乎总有一些清冷孤寂。
鱼初笙穿着侍卫衣,有些松垮,她捏了捏自己的腰带,问他们:“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钱远墨笑眯眯地看了鱼初笙一会儿,回答:“找到了,让孟华晾着呢,估计现在已经晾的差不多了,上面的字迹虽然很模糊,但还是可以看的清的,一会儿孟华会带着那东西和其他证物过来的。”
钱远墨已经开始对鱼初笙刮目相看了。
鱼初笙点点头,不经意看到洛云清,他正看着自己,目光一如既往地清冷,只是里面多了些东西——探寻。
要说初遇,这洛云清对鱼初笙可是一点都不好奇,可是经过这桩案子,看来他对自己已经好奇了,自己必须得赶紧找到白亦辰了,她总觉得,什么秘密都逃不过这洛云清的一双眼睛。
天光微黄,蝉鸣已弱,断断续续地隐在树叶里,当鱼初笙正为案子快要告破欢喜时,其城的另一座豪华府邸里,洛彩云正在沐浴,热气飘在空中,似梦似幻。
周围没有一个丫鬟伺候她沐浴,只站着穿着蓝色锦衣,戴一顶黑纱帽遮住短发的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
洛彩云轻轻勾唇,看着白亦辰,一脸玩味:“你还愣着干什么?本公主不是说,让你跳进来和本公主一起洗吗?”
白亦辰低着头,小声回应:“草民不敢,草民……”
“闭嘴。”洛彩云打断他的话,继续说:“本公主已经说了,不要再自称草民,你是本公主的面首,在本公主面前,不用如此拘谨。”
见白亦辰没有回话,洛彩云笑了两声,又说:“难道你还惦记着那个未婚妻?她已经死了,你好好的呆在公主府,本公主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白亦辰沉吟了片刻,才又开口:“长公主就从来不在意我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