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图-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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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黄公公了?”心里的不安不知从何而来,江赫越发暴躁。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嘴唇仿佛都在打颤:“回,回皇上,外面好多士兵,黄公公在他们的手里,好多,有好多血……”断断续续的说完,小太监似乎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勇气,瘫坐在地上。
这倒不能怨小太监,他常年待在这山庄里,没伺候过什么人,胆子自然比较小。
心里咯噔一声,江赫越发不安。走下台阶,狠狠地踢了小太监一脚,骂了句废物,抬脚便往外走。
好多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江赫走出殿外,江赫的心狠狠一跳。
目光沉沉,江赫看着为首的郭一鸣和旁边捂着手一直哆嗦的黄茂,江赫眉头紧锁,这是……逼宫吗?
江煜,你真是好的很!
第四十五章 帝王悲哀()
郭一鸣再没了之前的恭敬,嬉皮笑脸的看着江赫,想知道他会怎么办。
先不说这次江赫赌气之下后宫女眷一个都没带,因此随从的亲兵带的少,而这些人又在之前安离设下的幻心阵中被江赫自己给杀了,现在的江赫,可真是孤身一人。
江赫的脸色阴晴不定,原来御林军……早已成为江煜的力量了吗?
“说吧,想让朕做什么?”他江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必是让他直接退位吧。
从先皇死于江煜刀下的那一刻起,江赫心里便已清楚,自己迟早会被江煜拉下马。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之前,都是他假装不懂罢了。
想他江赫从生下来就被冠上太子之名,但成长的路上,却总有一个江煜挡在他面前。他可以撒娇,让父皇弃他不顾;可以陷害,让母后惩戒他;也利用自己的权势,操纵下人辱他欺他。但,他还是长大了,并且比他更优秀。
没人知道他这个太子每晚都会从睡梦中惊醒,一脸冷汗。朝中越来越多的人对他不满,却没人知道他的悲苦。
贵为太子,从小没有一个人对他是真心的。父皇把他看做是储君,母后把他当做争宠的工具,那些奴才,个个腆着一张笑眯眯的脸往他身边凑,长大了,连他后宅的女人,都是各个世家贵族塞进来的女儿,美则美矣,虚伪至极。
他不安,他惊慌,他忍不住在那天晚上攻打煜王府,却成了败将,现在这个皇位,可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郭一鸣有些惊讶的挑眉,他还以为江赫会直接被吓破胆呢,现在看来倒还有一些帝王风范:“无事,只要陛下老老实实地待在山庄里,陛下,就永远是大周的陛下。”
王爷就是让江赫困在这里,这样,才会方便他以后的行事。
当然,那封信上最让郭一鸣高兴的内容,还是王爷让他回去,随他一起上战场!
虽然暂且还不知道王爷到底要同谁打仗,但这已足够让郭一鸣高兴了。天晓得这些天他待在这里,觉得骨头都快软了。
所以郭一鸣的暴脾气此时也没有爆发出来,看着识时务的江赫,态度也稍稍缓和一些。
只是将他幽禁在这里吗?江赫松了口气,还好这样的话,母后她们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再说,待在这儿也挺好的,朝中的尔虞我诈,他受够了。
不再多言语,江赫转身走进宫殿,留给郭一鸣一个潇洒的背景。
郭一鸣看了黄茂一眼,嫌弃地看着他捂着流血不止的手哆嗦不止。他们这些上战场的人,受过的伤比这多多了,果然,太监还是太监,一点儿苦都吃不得。
让属下找了太医过来,郭一鸣就将黄茂扔在原地,转身走了。
他这次带了五百兵士出来,这次就留下一百人在这儿守着吧。至于他自己,当然是得赶紧回去了。
黄茂冷汗淋淋,捂着裹着白纱布的手回到了主殿。
他就知道,见郭一鸣果然没好事!
只是,看了看安安静静坐在主位的江赫,黄茂也不敢说什么。陛下的心思,谁猜的出来呢。
江赫看着黄茂,微微叹了口气,毕竟是伺候自己多年的人,也不好意思让他带伤伺候:“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休息吧。什么时候伤好了再来。”
没听出陛下口气里有一点儿愤怒的黄茂默了默,为江赫心疼,陛下的路啊,真是……
听话地离开,黄茂扭头看了一眼江赫。
此时正黄昏,夕阳照进殿中,将江赫的影子拉得老长,金碧辉煌却又寂静的大殿里,江赫一个人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
也许,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
高锦娘坐在大堂之上,看着下面形形色色或恭敬或鄙夷的妃嫔,一脸淡然。
她已经知道了,皇上也许此生都不会再回到皇宫,那她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好争的呢?这些貌美如花的女子,没有子嗣傍身,或许今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吧。
幸好,她还有大皇子。这个并非她亲生的孩子,却和她有着不可磨灭的血缘关系。今生,顶着淑妃名号的她不可能有机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大皇子,或许是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虽然她不知道幕后的那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但是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还有希望,她就会感谢他,至少,她有了一个足够高贵的身份。
统领后宫,执皇后风印,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荣华。
目光冷然,高锦娘觉得,那个曾经身穿杏黄衣衫在花园扑蝶,期盼爱情的高锦娘仿佛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高淑妃,一个要承担责任的女人,一个,在深宫漫漫长夜中孤寂的女子。
陈婕妤向来仗着身世在宫里横着走,以前被那个高淑妃一直压着,她已经够不痛快了,这会儿让一个丫头片子来统领后宫?她还真不乐意了!
视线转向末位处坐着的一名女子,陈婕妤眼含威胁。
那女子出身七品小官之家,只封了个更衣,哪敢同江南陈家的女儿斗,只好站起来,硬着头皮发难:“端华皇贵妃新丧,不知娘娘为何不穿孝服,这岂不是对皇贵妃不敬?”端华是高淑妃的谥号。
高锦娘眸光一动,还真有人不怕死:“本宫执掌风印,位同副后,为何要为一个小小嫔妃穿孝服。”
“可是,端华皇贵妃可是娘娘您的姑母,娘娘这样做,只怕会寒了皇贵妃的心。”那女子没法只能乱扯。
“林更衣,你放肆!本宫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既已嫁入皇家,自然事事已陛下为重,怎可任性行事。”高锦娘不怒自威,那女子再无招架之力,悻悻地坐回椅子上,不敢看陈婕妤。
真是个没用的,陈婕妤恨恨地看向高位,让她屈服于一个小丫头的名下,她不服。来日方长,咱们慢慢斗……
第四十六章 江南陈家()
与京城重地,天子脚下相比,江南之地则多了几分从容的婉约。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是享乐的地方。
江南陈家根基深厚,从大周建国开始便已经存在,至今已有三百余年的历史。陈家掌握着江南一地将近半数的贸易往来,着实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正因如此,当初江赫在身为太子时,先皇为了丰富他的羽翼,特意将陈家参选的一个旁支的嫡女指给了他。这个女子,就是陈婕妤。
“父亲,陛下为何无缘无故久留在凤鸣山?”江南陈家的祖宅里,一名年轻的男子满脸困惑。
被他称为父亲的,是现任陈家家主,陈瑾之。
陈瑾之已四十有余,但长期的优渥生活并没有让他面相衰老,反而多了些温和的气势。此时他身穿藏蓝色长袍,抚了抚胡须,表情莫测:“我看,陛下很有可能,不是自愿留在那儿的。。”说出这番话,足以体现陈瑾之的底气。毕竟,涉及那个位置的事情,可不是谁都敢说的,也不是谁都可以说出来的。
陈闵和蹙眉,突然间领会:“父亲,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里,有煜王的影子?”看见父亲只是沉默,便自觉说对了。
也是,这大周,除了煜王,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干涉陛下的去向?
不过,想起煜王,陈闵和又是一阵头疼。
他们陈家与皇上的关系无非就是一个旁支的嫡女嫁了过去,还只是个妾室,他不懂,父亲为何要坚持站在皇上身后?
姜还是老的辣,陈闵和在想些什么,陈瑾之看一眼就能明白。
只是,当年……
闵和应该不知道,他才是旁支的那一脉嫡出的儿子吧。
想到自家夫人当初玩的那一手狸猫换太子的把戏,陈瑾之就止不住的后悔。
为何?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正妻之位吗?女儿又怎么了,他陈瑾之照样疼爱。
如果只是如此,或许陈瑾之也不会太过恼怒陈夫人。只因这些日子他才知道陈夫人不仅换了个儿子回来,还悄悄地把当年一个姨娘产下的庶子给遗落在外,就是后来的陈青和。
尽管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但陈瑾之只以为自己有闵和就够了,小小庶子,死了又有何妨?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来陈青和,是他唯一的儿子!
看了眼近年来越发优秀的陈闵和,陈瑾之也只能安慰自己。罢了,总归还有人接替陈家,他便是认了这个儿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陈闵和一脸沉思,犹豫开口:“父亲,我们陈家要不要探听一二?”陈闵和在试探,他想知道,在胜负几乎已定的情况下,父亲,是否会拿陈家做赌注,全力支持太子?
陈瑾之沉默,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就算这些年,阿惠并没有养在自己膝下,可拿血肉之情,怎能说放就放。
但他,也不能拿整个江南陈家做陪葬。
闭了闭眼,陈瑾之难得有些疲惫。过些日子,还是请祖老们来一趟吧。
陈闵和见父亲仍是不发一词,心中也有些恼怒。一个旁支的女儿而已,连喊他兄长的资格都没有,何德何能让父亲如此偏袒。
对了,还有母亲。
以陈家的实力,贿赂一下采选秀女的官员再容易不过,他就不知道为何陈慧那个蠢丫头干吗非太子东宫不嫁,执意要去,还让父亲使力让她被指给太子。
当初母亲知道此事,不仅没有阻拦还积极撺掇父亲帮忙。从小到大,他这个旁支的妹妹总是比他还得母亲疼爱关心,可那样一个人,整天只知道与其他贵女攀比,爱慕虚荣的女子,母亲到底喜欢她哪点儿了?
陈闵和愤愤地离开前厅,身边的侍从很有眼色的不说话。
要说服父亲的话,得让母亲同意才是。只要母亲不再喜欢她,护着她。,父亲久而久之也不会再把她放在眼里。他倒要看看,没了陈家,这个妹妹还有资格在后宫作威作福吗?
思及此,陈闵和抬脚向后院儿走去,他得去找母亲谈谈。
后院里,陈夫人闲来无事,正在做女红。
身边的大丫鬟锦屏站在一旁,直赞陈夫人手艺精湛。
陈夫人听得心花怒放,一张脸气色不错。
“夫人,大少爷来了。”门口的婆子通传道。
收敛了神色,陈夫人朗声道:“快让他进来。”
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竹青色长衫的文雅公子走来,锦屏的脸微红,但她很快调整好心绪,手脚利落的为陈闵和沏上一杯茶。
“今儿怎么来娘这儿了?”这倒不是打趣儿,而是陈闵和本就只在早上请安的时候才过来,这时候,他一般都在忙着家中事务呢。
陈闵和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让陈夫人屋里的一干丫鬟脸红的紧。大公子好温柔啊!
“娘,儿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向娘亲说一件事。”陈闵和决定那这件事情来做为突破口,当然了,也是试探。
“怎么了?”陈夫人只以为是什么小事,也没放在心上。
陈闵和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宫里的婕妤,今日冒犯了淑妃娘娘,听说,让淑妃娘娘打了板子。”打板子这件事当然是假的,所以陈闵和只用了’打听‘二字。
“什么?”陈夫人这次是真的着急,“阿惠怎么了,那个淑妃娘娘为什么要罚她?”淑妃?那个毛还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居然敢打她的阿惠?
看到母亲如此紧张的表现,陈闵和心里有些失落。又是这样,每次陈慧一出什么事,母亲永远都紧张无比,换作他,能安慰他几句就不错了。
想起母亲每次的解释,陈闵和的心里已有了怀疑的种子。这样大的差别,真的是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差别吗?
那次他训斥了喊他兄长的陈慧,母亲极其生气,非让那个丫头喊他兄长。可是,一个旁支的女儿而已,她只能称呼为他为大公子,这是规矩。
可是母亲,却以莫须有的罪责罚他跪了一天祠堂。
这可真是……
“母亲,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