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手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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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她执念太深,遇到一个与她一样偏执自傲的女子,便忍不住欣赏叹息。
要不得,要不得。
拒绝他人探究,进入修炼前的季清如此对自己说。
一旁的秦慕涯发出一声叹息,棕色的眼睛里有星辰一般的颜色广阔,他靠粗糙的树上,明艳的红色衣物格外耀眼。他闭上眼,红色灵气慢慢往他身边靠拢。
一切又回到了起初的安静祥和,剑修们修炼的修炼,巡逻的巡逻。然而无人眺望,无人发现,那穿心的尸体慢慢消散直至虚无。
这一天便这么过了,第二天,晨光微露,季清结束了修炼。她寻了木块,控制化身为冰的水灵力,一下又一下的把木块刻成剑的模样,细细瞧去与慕情有这七分相似。
终究只是木头,比不上铸造慕情的水岩玉,而如今的季清寻不到水岩玉,只能等到结婴。
众人皆醒,季清没了闲想的时间,草草食用三两野果。
他们去往山河镇极为小心,速度却是不慢,毕竟人命关天。修仙之人也不过是得了机缘的俗世之人。
等一行人到达山河镇,迎接他们的是不怎么美好的心情。镇内衰败萧条,村村民不见踪影,连微风都嫌落叶太过干瘦,碰都不愿碰一下。
“这……”苦归僧人眼露惊讶,声音有着些许悲伤:“阿弥陀佛。”
剑修元育的脸色更不好看,若没三树镇一事,带队的将是他。面对这种与师门情报完全不符的景况,只凭他一个筑基初期怕是应付不来。也庆幸来了个精英弟子。
他握着阔然剑问道:“元起师兄,山河镇内我们得小心行事。”
元起郑重点头,师门说得是十日便失踪一个孩儿,怎么也不会让山河镇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当真是怪异。
“各位师弟师妹,”元起淡然地看了一眼季清,隐下心中的不愿,他道:“还有诸位佛修,山河镇内定有古怪,要小心行事。”
众人应下,都是拿出随声飞剑或是法宝,神情满是戒备。
元起道:“我们共有十八人,剑修十人,佛修八人。山河镇的村民下落不明,我们不但要小心行事,更要解救村民。然而任务重要,自家性命亦重要,望诸位同门和佛修大师别失了性命。”
元起说得诚恳,语气也没有作假。
他接着说道:“我们分为四组,各往东南西北,每个队伍必定要有一位佛修。若遇危险,灵力燃符告之。”
四组,便是一组最少四人,且有一佛修。这一分配倒是合理,佛修对魔修的魔气敏感,剑修战力惊人,算是极好的搭档。而遇危险及时燃符减少了许多危险。
“苦归大师、元育、元慕、元筠、元清一组,往南方去。陈玉泉、张启义、苦有大师和我一组,往东面去……”
元起语速颇快,不一会就把队伍分好。季清疑惑的瞧着元起,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不久前还与她不对付,如今怎把她分进这个队伍,莫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然而时间并没给机会让季清多加思考,山河镇之事一刻不弄清楚,剑修和佛修都放不下心中大石。是已,队员分配好不久,这支往南去的小队,队长便定为元育。
五人都是绷紧肌肉往南方去,随时准备应对魔修的突袭。
山河镇比三树镇大上许多,季清的千米神识只能堪堪覆盖一角。道修中练气十层神识十米,筑基后期神识百米,金丹后期神识千米。而季清的金丹后期的神识都没什么大用处,更何况不知身在何处,修为最高的元起。
思及此,季清更加戒备。
“诸位小心,”苦归道:“这里有些古怪。”
不知不觉中,五人已经身处一南方空地。
山河镇无论何处都如镇口那般萧条,甚至更为萧条。这空地上除了飞扬的尘土和他们五个突兀加入的修士,什么都没有。就连不远处萎靡草木也在这空地失了踪迹。
无端的让人觉一死气。
苦归僧人蹲下身子,手中抓一小搓干涸泥土,指尖轻轻摩擦,这泥土便化作尘土随风而去,不见踪影。
“大师可有感应到魔气。”秦慕涯持着与季清相似的木剑问道。
苦归僧人摇头,脸上显出慎重,眼里全是水分全无的尘土,红黄僧服都沾上了细碎沙尘,微微晃动,掉落些许,不久后又有扰人沙尘重新粘连。
他对此是没了法子。
季清虽是瞎子,却比他们看得更远,金丹后期神识覆盖方圆千里,除了几处还留有生机,其他地方都与此处空地相同。
若不是还有完好的房屋和偶尔飘扬的杂草,季清几乎以为山河镇是个死镇。这沙漠般的土地如何能让镇民生活下去。
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这般贫瘠的土地,怎能供养一镇子的民众?”
尘土卷着季清的话落在四人的耳边。
第四十九章 比斗()
黄沙掩面,四周虚幻更深,一行人心中疑虑难消。好似天空都染上了忧?13??的颜色,隐隐透出黑暗沉重。
秦慕涯双眼微眯,红色衣袖飒爽扬起,他的声音带着一分迷惑一分担忧:“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他持剑,棕色眼睛环顾四周,露出慎重神情。
层层黄沙于那些靠天吃饭的淳朴农民而言,意义非凡,往重的说与他们性命无异。而如今繁华的山河镇成了这般模样,村民们也毫无踪迹可寻。他们不得不住坏处想,是否村民在许久前就出了什么事?
这荒漠般的土地,不是一两日便能形成的。
“诸位小心行事。”
神色凝重的元育说着,一双手戒备的拿着阔然剑,视线落在季清身上。不为别的,只凭季清的女子身份,元育便会对她多加照顾,毕竟女修士战力不强深入人心,即使是打败陈玉泉的季清也不例外。
季清神色平淡,黑色绸带随着尘土飞扬,她的声音与往常无异,大抵是并未瞧见元育师兄的表情:“小心戒备。”
神识中破败的土地上,季清几乎没有察觉到一丝水灵力,若是灵力耗尽,她将只能吸收水属性灵石中的灵力。于打斗中的修士而言,这几乎是致命的缺陷。
随意雕刻的木剑,在季清手中,因受力而微微颤抖。干枯的树叶发出沙沙的悲鸣声。
季清说道:“这里没有丝毫水灵气,土系修士极易隐藏。”
众人点头,眼中多了几分凝重,眼中的沙土与妖兽无异。五人在此处逗留许久,神识细扫眼睛细看,不下百遍。仍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时间宝贵,村民不知所踪,他们并没有过多时间停留。
元育做为他们的队长,应当是要他拿主意。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底气不足:“不如我们去前方看看,若还是这般情景,我们便通知元起师兄,说不定他能看出什么名堂,如此也比较安全。”
面对魔修,小心为上。元起修为最高,在元育眼里,他们可能看不出其中名道,元起或许能得其中要领。
然而他不知道神识修为最高的不是元起,而是在他心中应被好生保护的女剑修。连季清都瞧不出名堂,元起又能看出什么。季清更不会上赶着吐露她的特别之处。
苦归叹道:“阿弥陀佛,如此善哉。”
秦慕涯笑着点头,元育的法子不算差也不算好,唯一的亮点大概也只有保守安全。他虽有其他办法,但有些危险。还不如听从队长的吩咐,免得失了和气,徒添烦恼。
说到底,不过是不感兴趣罢了。
佘筠亦是点头赞同。他有剑,所以心中没有畏惧。
五人继续往南方走,贫瘠的土地好似没有尽头。浅浅踏下轻轻抬起,每走一步便留一模糊脚印,沙尘一裹又没了踪迹。坚决的五个背影,在太阳的炙烤下,有一瞬的扭曲模糊。
季清拭去额头的汗液,黑色的绸带染上尘土的暗淡,她的声音微微透着沙哑:“水灵气越来越少。”
陈述的声音在这空地响起,隐隐冒出烦躁的诡异,像是指甲划拉磨盘的刺耳响声。
于她这个变异水灵根的冰系修士而言,身处没有水灵气的空间,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
在水中慢慢化开的白糖,尚知晓往少糖之处流走,更何况那些修仙所需的灵气。季清身上的水灵力都忍不住往外涌去,她费了好大力气才锁位不断乱窜的水灵力。
五人停下脚步,抬眼眺望仍是一片尘土。纷纷扰扰没有尽头。
“苦归大师可曾感应到魔气?”秦慕涯持着木剑问苦归僧人。
苦归僧人摇头,脸上带着苦涩,说道:“未曾。”
元育心中惊讶透着苦意,面容和声音却极力维持镇定,他道:“我们走了这般久还未走到尽头,其中若没古怪,我倒是不信的。以我之见,不若燃符联系元起师兄。”
山河镇就这么大,以五位修士的脚力,不可能走了这么久还没到镇上尽头。
季清沉默,并没有细听元育师兄的话,神识里依旧黑白的山河镇。而这山河镇不可能这般大。
如此能瞒过她金丹后期神识的会是什么东西。神识由神魂发出,神魂又处于灵台。她的灵台现如今清明无比,唯一能出问题的便是神魂,而她的神魂又没什么损坏。
漫天的沙尘像一块幕布,隐约中藏着点点恶意。季清持剑的手握得更紧了,骨节突起,白皙皮肤下是小而坚韧的骨架。
“这般我们便等元起师兄过来吧!”
燃完符的元育舒了一口气,他可不敢拿同门的性命冒险。元起早些来,便早些安全。却是不知元起多久能到。
季清听此,看了一眼元育,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元育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元起好似与元请师妹不对付。转而又想,元起师兄把师妹分到这最安全的队伍,又不像讨厌师妹的模样。师兄的心真当难懂!
“这都是什么事儿!”元育嘀咕。
前方的季清露出一闪而逝的无奈表情,她的唇微微勾起,想笑又忍了下来。
季清选了一个稍微阴凉的地方停了下,她回头对面部纠结的元育师兄说道:“在这儿休息如何?”
元起师兄过来,还需等一段时间。五人当中季清对水灵力最为敏感,她找的地方确是不错的。元育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
“师妹寻的地方甚好。”
太阳当空,一行人没有说话的心思,元育说了几句便闭嘴不语。
他们或站着或坐着,都在慢慢恢复体力,元起或许能帮他们,但是修仙一途还是只能靠自己。遇到危险时,姿质无用,师门无用,有用的唯有手中之剑和心中之剑。
天色依然明亮,沙尘仍就肆虐,土地还是贫瘠,没有丝毫改变。
季清望着远方不断的天地一线,黑白神识里缓慢的如同慢动作一般,出现一个人影,一个持剑的高挑身影。
“来了!”元育拔高声音道。
第五十章 故人送糕()
元起迈着步子,离五人越来越近,他的衣物有些破损,能见零星血迹,?13??后跟着的是一狼狈的同门陈玉泉。
元育迎了上去,诧异的声音传到众人耳内:“师兄这是遇到了魔修?张师弟和苦有大师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不见他们踪影?”
四人一组,如今只来了两人,元育心中焦急,隐隐有些不安。莫不是有什么好歹!
苦归僧人行了一礼,也是张嘴问道:“不知两位遇到何事,其余两人又身在何处?”
元起面露苦涩,苍白的唇畔微微有些颤动,那双灵动无畏的眼睛,好似笼上一层迷茫的黑色细纱。有些阴郁又有些无力。
他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剑宗的精英弟子都是筑基期的佼佼者,比同一修为的修士要强上许多。
而如今……
便是再厚的脸皮也说不出接下的话。他沉默着,元育却不给他沉默的机会。
元育又问:“元起师兄快些说话,到底发生了何事?”
元起垂下头,沉默着。
元育急了,额头沁出汗珠,抓起旁边的陈玉泉再次问道。
“发生了什么?”
季清也望着陈玉泉,黑色的绸带有些凌乱。她与苦有大师不相熟,却是对心性纯良的张启义抱有一丝好感。
神识内陈玉泉的双手有些颤抖,他抿着唇,望不见的牙齿紧紧锁起。许久,干涸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们分开不久就遇到了魔修,魔修阴险狡诈,师弟和苦有大师……他们,他们不幸,不幸身死。”
倔强少年几乎要流下泪来,他篡紧拳头,眼中含着愤恨,众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的仇恨和对魔修的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