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月非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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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答道。“得罪了。”我本还在想他刚才的话,谁知他竟一把揽住我的腰身,飞了起来,“不要出声。”我果然是反射弧慢半拍,不然只怕早大叫起来,真的是轻功啊,比坐凌霄飞车还要惊险刺激,我害怕地闭着眼,抓着他的前襟,还好只是片刻,我们便到了另一处院落。
谁知刚刚落地,便听隔壁院中传来云烟的喊叫声,我和庄南俱是一惊,他立马便带我跳过墙头,只见云烟拼命地敲打着禅房门,喊着:“来人啊!快开门!”。我赶紧上去拉开云烟,用眼神示意庄南,他自然明白我的意图,立即一脚将门踹开,只见屋内除了小姐,竟还有一男子,正抱着小姐,不知欲以何为。只见庄南伸手一点,片刻便夺回了小姐,云烟赶紧上去看顾,我正欲审问此人,便听庄南道:“有好多人过来了,看来是做了套,要坏小姐清誉。”“既然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我和他弄到隔壁去,若问起来,就说小姐无故晕倒了,云烟出来找人求救,碰巧遇到了会医术的你,正要准备问医,想必一定会有人出来指正有男子这个院子的,一旦解释不好,小姐的清誉便毁了,况且都走了也不好解释云烟刚才的呼救声。”我急忙答道,“如此甚好,我点了他的穴道,这就送你俩过去。”庄南说完拎起那个男子出去了,时间紧迫,云烟也是遭过难的,自然很快就明白事情的性,我便冲她点了个头,立刻也退出去了。
片刻后,小姐的院中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然后便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怎么刘大小姐的院子里立了个男人啊?”“刚才好像听见刘小姐的丫鬟在呼救啊?”后来声音渐小了,大概是进了屋子,隐隐约约传来云烟的哭诉声,还有别的夫人的唏嘘声,想必应该没有大碍,我便回屋等消息了。真是没有想到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碰巧庄南打听消息的时候因为与我解释耽误了片刻,竟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小姐身边的丫鬟仆妇明明带了不少,怎么关键的时候,一个也没了,今日之事,疑点颇多,虽然手段下作了些,但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想来不只是府里的人有问题。
至于那个被点穴的男子,衣着瞧着也算是华贵,打扮地也像是个官宦家的公子少爷,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的事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是大大的不妥,他竟还抱着小姐,倘若真被人看见,只怕小姐也难做人了。这时,屋门打开了,我立刻机警地站了起来,好在进来的是庄南,看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接下来,我们俩便要好好审一审这个狂徒,庄南遂解了他的穴道,道:“今日之事,你在劫难逃,倘若再存了半分虚言,有的是叫你生不如死的法子。”没想到庄南的气场如此之大,瞬间就把那人震慑住了。
“霜妹妹没,没事吧。我,我是宁远侯府三房的庶子——张炳耀,是我母亲说霜妹妹今日会来进香,只消让人看见我和她单独在一起,我就一定能娶她为妻,可惜她已经定了婚约,但母亲说我如果不去争取,就只能抱憾终身,我这才来了,谁知道霜妹妹竟晕倒在屋里,我正要抱她出去寻医,你们就冲了进来。”原来是旧相识,还痴情于小姐,怨不得我们进去时,他还敢抱着小姐不撒手,不过小姐才回京没多久,难不成是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一见钟情,再见定情,三见不了情?咳咳,好像我又想多了,不过瞧他一副憨傻样,不像是能精心策划出此事的主谋,倒似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张公子,不如我来给你分析分析,倘若今日情景真被人瞧见了,结果无非有二:其一,刘小姐恨你毁她闺誉,宁愿出家做姑子,也断断不会下嫁于你,反过来,你因为此事得罪了护国公府倒是一定会被家族唾弃;其二,刘小姐顶着别人的白眼下嫁于你,然她家世身份皆在你之上,只怕婚后,你也无好日子可过。即便妻从夫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说句诛心的话,你以如此龌龊手段得到她的人,只怕这一辈子也不要妄想得到她的心。如此想来,你的一时冲动,只会让你和刘小姐彼此怨怼一生,怕是一点情分也不可能再会有了。所以我好心奉劝你一句,爱而不得当成人之美。”想必这个痴情的傻货最怕的应该就是小姐会记恨于他吧,但愿他能听进去我的话,不再跳出来纠缠小姐。还好刚才处理妥当,也并未有人确实瞧见他,只消控制好了他的嘴,想必谁也不能反咬一口。
那呆子愣了一会儿,才道:“的确是我异想天开了!以前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多年又未见,我本不做他想了,可年节时的那次相遇,我才发现怎么也放不下,到底是我糊涂了,听信了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急冲冲地进了她的屋子,险些铸成大错,将霜妹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还好你们及时制止,只是不知霜妹妹现下如何了,我只盼着她不要恨我一辈子便好。”
“你可知刘小姐是让人给下了蒙汗药,才晕倒在屋里,男女大防的道理,你这种官家公子,竟也不晓得?还趁无人在场,随便搂抱,即便是你有情,如此小人行径,也不值得同情。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倘若让我听到半分你与刘小姐共处一室的流言蜚语,定叫你欲死不能!”庄南恶狠狠地说完便一击敲晕了他。想必我俩恩威并施,他若真为小姐好,定然是不会再乱说的,只是不知此事到底有没有传到陈夫人耳朵里。
“还请庄少侠将他送回侯府,省的有心人再在他身上做文章。只是今日之事,虽侥幸逃过一劫,但疑点颇多,定不是这个蠢货所能谋划的,所以我急需回去向小姐求证,就此别过了。”庄南毕竟才回来,禅院里的事情他也未曾见到,我此刻还是回去找云烟细细询问才是正理,遂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第十四章 揪黑手()
回到府里的时候,霜园一片寂静,只见院子里跪着一排人,貌似都是今日随小姐出行的丫鬟和仆妇,冬梅立在小姐的闺房门口,远远瞧见我进园后,便吩咐我进去给小姐奉参茶。我一般无事是不被允许进小姐屋子的,所以人多的时候,她们几个大丫鬟总是拿这样的借口打发我进去。于是我赶紧端了碗参茶进了小姐的卧房,果然里面的形势也颇为严峻,云烟和夏荷也都在地上跪着,只有今日未去的春桃在近身服侍这小姐喝茶。众人见我进来,仿佛都松了口气,果然这硬骨头还是选择让我来啃啊。
“你总算是回来啦,我听云烟说你和庄大哥捉住了那狂徒,想必来龙去脉你最清楚,还不赶紧说出来,好叫我知晓到底是哪起子小人在背后暗算我。”小姐隐忍着怒气发问着。“奴婢虽然和庄少侠问出了因由,但奴婢敢保证,那个狂徒绝对不是主谋。只怪我二人去的晚了,差点酿成大祸。不过小姐虽然生气,但到底奴婢也是事发了才赶到,所以还望小姐让她们几个将功赎罪,都说说事情的经过,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疏忽的,大家也好快些揪出真凶,防患于未然。”我毕竟不知事情发生的经过,且那呆子估计也是被蒙蔽进来的,如此之多疑点还要她们一一解开,才好对症下药。
“小姐进过斋饭后,凑巧碰到了同来进香的陈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陈夫人和侯府的大奶奶便提议带小姐去找位大师参禅。奴婢本也想跟着,只是陈夫人说人多嘴杂,恐打扰了大师的清修,所以小姐就只带了云烟过去。而后奴婢便和我们园子里的人一起呆在原地等候小姐。若说有些意外的事情,便是中间有两个小丫鬟说肚子不舒服,奴婢想着她们估计是头次到佛寺来,难免新鲜,便让她们出去了。后来不知怎的,进来一个侯府的丫鬟说是听见云烟在呼救,夫人这才带了我们一起去小姐出事的院子里。等我们到时,小姐已然晕倒在屋里,奴婢实在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然死也跟着小姐去的。”夏荷说完便嘤嘤地哭了,她素来心肠好,很多小丫鬟犯了错,一般都来找她求情,她若能帮的,多半也不会推辞,所以今日之事,看来的确不是夏荷的过错。
“小姐,不怪他人,今日之事,都是奴婢大意了,要罚就罚我一个吧。”说完,云烟便磕起头来,直磕的脑门都红了,小姐才不忍道:“好啦,你们还不快拦着。我也是气糊涂了,不想着你们都也是按人吩咐办事的,怎么可能存了别的心思,只怕是今日我们都被人算计了,无论如何也会支开你们的,如若不是你及时赶回来,此刻怕是我。。。”小姐还未说完,便伏在春桃身上哭了起来。
虽然小姐心思细腻,也颇有心机,但到底是没见过如此下作的手段。今日进香,我们全都以为定会在大师或陈夫人身上出问题,没想到,对手另辟蹊径,直接要毁了小姐的清誉。我这边还在思索着,尚摸不着头绪,倒是那边的四个女人已经抱头痛哭了起来,我也不好再多待了,便退了出去。晚膳过后,我才又被叫了过去,只见云烟眼睛红红的在里面伺候着,想必是哭的厉害,毕竟只有她俩算是当事人,我也只好开口问云烟事情后来的经过。
“果然陈夫人和侯府大奶奶要带我们小姐去见你提过的那位大师,我们这才去了那个院子。我回想着和大师的谈话中,倒也未曾记起说过什么打紧的话,只是大师最后离去时,问了小姐的生辰八字。后来侯府大奶奶那边有事被人叫走了,大师起身离去后,陈夫人说还有些事想私下问大师,便也跟着出了院子,小姐恐失了礼仪,便想在屋里等侯陈夫人。过了片刻,有个小师傅送了壶清茶来,说是大师欲送本佛经给小姐静心人随他去取,我自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在屋里待着,可是那小师傅刚说完便抬脚就出门了。我和小姐都恐大师另有深意,不敢怠慢,这才随了他去取佛经。谁知出了门,那小和尚便慢慢悠悠地带着我七拐八拐起来,我在后面跟着也是心急,生怕小姐一个人在那里不安全,又想着既然是有意相送,不若回头再派人来取,这才跟小师傅说了,急急忙忙地往回走。谁知刚到院门口,就瞥见一男子进了小姐所在的屋子,竟还随手关上了门,我慌忙冲过去时,房门已经从里面掩住了,也不曾听到小姐的声音,情急之下,我才大声呼救的,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云烟一一道来了当时的情形。
如此说来,果然是有人刻意调开了小姐身边的人,只怕那茶里下了不少蒙汗药,才会在这须臾之间,便让小姐昏厥了。“如此,你可以说出那个狂徒是谁了吧!”小姐气愤地问道。“回小姐的话,是侯府三房的大少爷——张炳耀。”我只好如实回答,“怎么会是他?他素来不受重视,又性情温懦。记得小时候,他们房里最小的嫡子都敢肆意欺辱他,我还曾为他解过围,没想才几年不见,他竟有如此本事,恩将仇报!”小姐恶狠狠地说道。
“小姐,不全完是您想的那样。张少爷性情并未大变,怕也是当年您对他的照拂,才让他对您心生爱慕。据他所说是他是听了他母亲的劝告,只为能求娶小姐,才会冒险行此事。”我不禁想为那个痴情的呆子辩驳两句。“他也配!庶房的庶子,竟敢妄想求娶嫡长女,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即便是被人怂恿的,也罪无可恕。”难得见云烟如此激动地抨击他人,想来她那时也被惊着了,并未认出张少爷。如此说来,这身份上的确差出许多,若不是痴情已久,怎么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小姐,依奴婢揣测,他只是受人蛊惑,又头脑发热,才会做此傻事。只是他一个懦弱的庶子,怎么会晓得这内宅之事,还恰好就能在小姐被下药的空档,溜了进去。即便他母亲能劝的动他行如此不义之举,可那小和尚又会是谁安排的?竟然敢对小姐下药不说,还用了如此巧妙的借口支开云烟,毕竟陈夫人想要依托大师相看小姐之事,连我们都只是如此猜想着,那人竟提前安排好了人和药,若说没有内鬼,奴婢是万万不信的。”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最早我是猜想着那呆子的母亲和我们府里的某些人有勾结,目的就是要坏了小姐的姻缘,可倘若只是这样,就该从大师和陈夫人身上下手,既容易也方便些,可偏偏最后出事的却是小姐,他们竟这样大胆的在佛门里扯谎下药,却是毁的小姐的前途。如此看来他们想要的不只是不能让小姐顺利嫁到尚书府,反而是想将其嫁入侯府,还要嫁给张呆子,着实让人奇怪。
“非影你别动错了心思,我们园子里的人大都是夫人选的,且这件事也就我们几个大丫鬟知道,甚至连秋菊和冬梅都没敢告诉,怎么会有内鬼?”多年的好姐妹受疑,云烟忍不住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