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胚-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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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迟钝,茫然的问:“善姐姐跟我说这些是为何?”
善娘语重心长的说:“我想告诉你的事,跟着庄主,你的一生有太多的不确定,道阻且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熬过所有的苦,才能尝到那一丁点的甜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心里,真的不在乎皇上吗?只要你生下皇上的孩子,从此断了出宫的念头。太后一定会善待你,也许皇上给不了你轰轰烈烈的爱情,但他对你的爱温润如玉细水长流,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总算听懂了善娘的话:“所以善姐姐想劝我留下这个孩子?”
善娘苦口婆心的劝我:“孩子是无辜的,既然他来了,任何一个做娘的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我记得上一次韩紫凝劝我,我对她大发雷霆。
但是善娘跟我说的话,我却没法发泄自己的情绪。
晌午,李瑶下朝,直奔雍和殿。
我午膳吃了一大碗米饭,犯困就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李瑶就躺在我身边。手放在我的腹部反复摩挲着。
我抓住他的手:“大白天的皇上要是不午休的话,还是去宣政殿批阅奏折吧。”
李瑶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玉笙,再过八个月,这个孩子就会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既然你怀孕了,夏天就搬去汀兰水榭吧。”
我冷笑:“皇上不是想去行宫过夏的吗?”
李瑶摸摸我的额头:“你还拿话噎朕,孩儿都抗议了呢?”
我坐起身来:“皇上说笑了,他现在还是一团血水,能熬多久还未知。”
我起身下床,李瑶紧跟其后:“朕已经下了命令,如果你腹中的孩儿有半点闪失。朕就让整个雍和殿的人给朕的孩儿陪葬,朕说到做到。”
我给李瑶倒了一杯水:“皇上火气旺,喝水消解消解。”
李瑶将茶杯放下,从身后搂着我:“朕不跟你开玩笑,这个孩子要是有何不测,朕绝对会让一群人给他陪葬。”
我掰开李瑶的手,回头笑着看他:“皇上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臣妾?雍和殿是皇上的寝宫,皇上尚且没有半点怜惜之心,臣妾在这儿住了没多久,他们的死活与臣妾无关,皇上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李瑶捏着我的下巴:“如果朕告诉你。此事关系着贤妃的生死呢?还会与你无关吗?”
我的手抖了两下,紧抓住李瑶的手臂问:“你是说微摇?她没死?她在哪儿?”
李瑶将赵微摇的铜锁递给我,那是赵微摇的命根子,从小就不曾摘下的。
“贤妃没死,她是你的好姐妹,朕就算倾尽所有也会保全你所珍惜的。”
我又惊又喜,忍不住蹦跳了两下,李瑶赶紧抱住我:“朕的小心肝,你现在怀着身孕不宜剧烈运动。”
我从李瑶的怀里挣脱开来:“那就请皇上让臣妾见上贤妃一面吧。”
李瑶轻轻摇头:“现在不行。”
我着急的问:“为何不行?”
李瑶搂着我说:“朕答应你,等朕的孩儿平安生下来,朕就让你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贤妃,以后她就留在宫里给你做伴,你说好不好?”
原来赵微摇是他用来威胁我的法宝,我揉了揉太阳穴:“臣妾在屋里呆了许久有些胸闷,臣妾先出去透透气。”
李瑶想要跟上,在门口被善娘拦住了。
善娘跟李瑶嘀咕了几句,李瑶便朝着书房去了。
雍和殿实在无趣,我走了很久疲乏的很,善娘一直跟在我身后,察觉到我心神不定,又不好再劝我什么。
最终我在池塘边喂鱼,百无聊赖。
微风轻轻徐来,池塘里的鱼游过来游过去,却始终游不出这狭小的池塘。
我倚在栏杆边坐着,昏昏欲睡。
善娘推了推我的手臂:“娘娘,韩美人来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韩紫凝从假山那端朝我走来,我将手中的鱼食全部都丢在水中,拍拍手起身要走。
善娘拉住我:“娘娘莫要置气,在这深宫里行走,半步不由人,娘娘何不听韩美人解释解释?”
我已经来不及掉头就走,韩紫凝已经走到我身边来了。我趴在栏杆上,盯着池塘里抢着吃食的鱼群。
韩紫凝在我身边站了许久才开口:“玉笙,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我头也没抬丢给她一句:“慢走,不送。”
韩紫凝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儿,半晌又挤出一句:“玉笙,我明天就要出宫去了,经过这件事情,我终于明白深宫并不是我能待的地方,所以我来,一是向你道歉,二是跟你道个别。”
我很想赌气不理她。嘴却不由我的问出一句:“你要跟谁走?”
第122章:朕成全你()
韩紫凝迎着风儿朝我微微笑:“我应该是等不到他了,所以只能跟愿意带我走的人离开。”
笑到最后,韩紫凝的双眼已然湿透,她坐在我身边攀着我的胳膊问:“如果北离庄主下山点美人胚的时候没有找到你,如今的你在梵音村与阿婆生活在一起,你有想过跟七宝在一起吗?”
我回头看她,咬着嘴唇摇摇头。
韩紫凝有些失落的问:“为何摇头,七宝那么优秀,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你。”
我叹息一声:“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比如我们会认识,比如踏入这半点不由人的深宫,比如你从没想过要离开,反而能够轻轻松松的逃出这樊笼,比如我,一旦踏进了宫闱,再想出去就难了。”
韩紫凝有些怯弱,沉默良久却还是鼓起勇气说:“其实我觉得皇上很好,江湖未必比得上深宫,你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也许你会找到属于你理想中的生活。”
我没有半点生气,只是朝她笑笑:“回到水云居之后,如果你有空的话,帮我去梵音村看看月慢姑姑,帮我带句话给她,就说我迟早有一天会回去的,请姑姑等着我。”
韩紫凝还想再说什么,善娘在一旁催促:“韩美人,何大人在那边等了许久,日后若重逢,再叙旧也不迟。”
天资聪颖的韩紫凝当然听得出善娘话中的意味,起了身后向我行了礼,低声说:“保重。”
我没有回头,风吹来晃了眼。像进了沙子一般难受。
许久过后,善娘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已经走远了,风大天凉,娘娘还是回宫歇着去吧。”
自池塘回来,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每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一下子长胖了好多。
韩紫凝走后,这宫里再也没有能和我交心的人,只有善娘整日不离的围着我,才让我的心里稍稍安稳些。
何东海带走了韩紫凝。几日后,李温宜从宫外回来,直闯雍和殿。
李瑶正好在哄着我喝一大碗安胎药,我心里烦躁的很,若不是善娘一直在示意我忍,我早就掀桌子翻脸了。
李温宜一进来,直接将李瑶手中的安胎药打翻在地,我心里窃喜,但李温宜的神色有些怪异,指着李瑶的鼻子问:“皇帝哥哥,你为什么要把韩紫凝许配给何东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李瑶起了身。好言劝道:“温宜,不许胡闹,玉笙怀了孕不宜受到惊吓,你有何事我们出去说。”
李温宜好奇的看着我:“怎么,连你都妥协了?你是怎么做到心里想着一个人,却把自己的身子给了另一个人的?”
玉河在一旁直哆嗦:“公主。”
李温宜回头训斥玉河:“你就知道害怕,害怕有用吗?害怕就不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害怕就能让人怜惜你?害怕就能挽回心爱之人?”
玉河颤抖着摇头:“不能。”
李温宜再次呵斥:“滚出去,本公主不想见到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们都知道李温宜的心里憋屈的很,却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火。
“温宜,你怎么回来了?朕以为你这次出宫至少要呆半年才回来。”李瑶给李温宜倒了杯水,李温宜一拂袖。水洒了李瑶一手,拂儿上前拿帕子擦拭,被李瑶阻止。
“我要是再不回来的话,还真不知道我的哥哥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给你生孩子,哥哥不妨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温宜满眼怒火,我浅笑着起身:“这是皇上的家务事,臣妾就不在这儿候着了,臣妾告退。”
李温宜出手拦住我:“别走啊,我还想请教你是怎么做到心口不一的呢?”
我平和的劝说她:“公主应当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要的东西,自然是唾手可得,公主也不必懊恼,何东海既然不能慧眼识珠,公主又何必自甘蒙尘?”
李温宜小脸都涨红了,冲我咆哮:“既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为何他却只顾着满足自己的私心,半点都不向着自己的妹妹呢?”
我无从回答,善娘示意我不再做声,我便闭了嘴。
李温宜却咄咄逼人,矛头直指我而来:“还请嫂嫂直言相告,嫂嫂是怎么做到躺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下苟延承欢的?”
她的话句句直逼我心口,我也憋着一口气难以发泄。
李瑶终于怒了,一拍桌子:“李温宜,你闹够了没有?”
李温宜愤怒回头:“没有,我现在心里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尤其是你,别想好过,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留住她的身子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让她爱上你啊。”
“啪”的一巴掌忽如其来,我惊的浑身都颤了一下。
宋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下手毫不留情。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我行了礼,宋太后立刻换了满脸笑容来扶我:“玉笙,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宜行礼,以后见了哀家不必拘礼,善娘,你带着贵妃娘娘去御花园看看夏花吧,这屋子里憋气的很,对胎儿不利。”
我巴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李温宜在宋太后面前半句话都不敢哼。
走出寝宫的时候,我听见太后在说:“哀家已经替你寻了一门亲事,六月初六下嫁马仁裕,婚事到来之前,你就在兴庆宫闭门思过吧,没有哀家的允许谁敢私自放你出宫,杀无赦。”
果然是宋太后有威严,我和善娘走出雍和殿后,我才问道:“这个马仁裕,何许人也?”
善娘笑了笑说:“马仁裕是徐州人,唐北平王燧裔孙。世为武宁军校,其母方娠,公主下嫁虽说是委屈了些,但好歹衣食无忧,听说这马仁裕人不错,太后给公主寻的亲事,差不了。”
我心里却想,恐怕李温宜不会轻易妥协。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清晖殿,韩紫凝在的时候,只要走到清晖殿门口,一股茶香就会扑鼻而来。加上宝妆调制的香,任谁来了清晖殿门口都忍不住想进去坐坐的。
如今的清晖殿大门紧闭,眼看着烈夏将至,宫里怕热的人都搬去了含凉殿。
“娘娘,回去吧,天不早了。”善娘不忍心看我睹物思人,拉着我往回走。
我从清晖殿回来,就开始了呕吐的日子。
尤其是早上,孕吐反应太强烈,每天都浑身没劲,之前的好胃口也没了。
六月初六,李温宜出嫁。
她同意出嫁,我觉得十分意外。
先前以为李温宜会嫁给王将军之子,所有嫁妆都已经备好,所以这次虽然时间紧凑,李温宜的嫁妆却很丰厚。
拂儿来报说李瑶在观景台等我,我推说身子乏得很就没去。
善娘怪我不懂事,李温宜到底还是怪着李瑶,出嫁之时自己穿上嫁衣坐上轿子就出宫去了,李温宜性子倔,李瑶虽然心疼这个妹妹,却也只能在观景台远远的望着。
善娘给我熬的汤药,我喝了一口,把早上好不容易吃进去的那小碗白米粥也给吐了个干净,拂儿还笑着说肯定是个小皇子,净折腾人。
因为吐脏了寝宫,拂儿和萃儿在清洗着寝宫,善娘重新去给我熬药膳粥,我一个人坐在雍和殿的荷花池旁喂鱼。
水中多了个倒影,我回头一看,这小太监面生的很。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我将手中的鱼食分了一半给他:“你来得正好,本宫正好无聊的很,你陪本宫喂喂鱼。”
小太监站在我身边,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从衣袖里拿出一只黑色的药瓶递给我,低声说:“贵妃娘娘要想日后出宫的话,这个孩子还是别留下为好。”
我心里一惊,抬头问:“谁派你来的?”
小太监一直低着头:“没有谁派奴才来,只是奴才觉得贵妃娘娘需要奴才伸手搭救一把,这里面只有一颗药丸,入睡前温水送服,第二天早晨就像来葵水一般轻轻松松解决娘娘腹中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