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画,千年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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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凌晨,酒吧里人也只多不少,易梵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几人的老地方。
刚推开包厢门,一阵鬼哭狼嚎顿时传了出来,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
霍尊拍案而起,一脸惨不忍睹:“东子,我华哥的名曲真是毁到你手里了!”
眼角瞄到门口的易梵,乐了,挥手,“梵子,你终于到了,来来来,快去灭了东子这怪物。”
包厢里除了霍尊和拿着话筒鬼嚎的东子外,还有两人。
手指灵活翻着扑克牌的是曲少天,见到易梵,指尖用力,那张被他把玩的扑克牌利箭般朝易梵面门射去。
易梵眼睛都不带眨的,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食中二指已稳稳夹住那张扑克牌。
他刚要说话,破风声从左侧响起,他微微侧身,手指快如闪电抓住那枚东西,摊开一看,才发现是枚弹珠。
他不乐意了,反手将弹珠弹向那偷袭之人,“郁青,你小子下手挺狠啊。”
郁青抬起头来,将手指摊开,示意易梵看。
易梵看到,只低骂一声,“操!”
那只手上的弹珠粗粗一看不下十颗。
“这只是对你迟到的处罚。”
没将手中这些一起弹过去算仁慈了。
郁青将手中的弹珠随意往桌上一甩,这些弹珠精准的落进桌上琉璃杯里。
“罚个屁。”易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到郁青和曲少天中间,随手将扑克扔到曲少天身上,对台上的东子喊,“别嚎了,鸡皮疙瘩一身。”
曲少天替易梵倒了杯酒,瞟了眼台上仍旧唱得撕心裂肺的东子,无奈道:“让他去吧,你不让他吼完,他今晚消停不了。”
易梵头一仰,一口将酒喝掉,末了幽幽道,“他被发配去哪?”
东子是官二代,其爹是京城部队里的高官,其娘是政治界的高官,从小是被爹揍了找娘安慰,娘会对他说,你爹揍得对。得亏他心理强大,健康阳光的长大,没成长为酒囊饭袋。
目前为止他被他爹发配了三次,前两次均是血泪,这次想必仍是一样。
是以,兄弟几个出来陪他饯行。
曲少天刚要回答,东子终于吼完了,将话筒甩给霍尊,几步跑到易梵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梵哥啊,我项奇东真是命苦啊。”
易梵嘴角抽搐,抑制住想抽他的冲动,淡定的将纸巾塞进他手中,不接他的话,只问:“发配到哪了?”
项奇东提起这个,悲从中来,“是广元啊。你知道老头有多变态吗?他让我去广元去挖矿!挖矿啊!我堂堂夜枭队的成员,居然会成为一名挖矿工,我这操逼的人生啊。”
易梵身体一震,等等,他听到什么?
广元!
在项奇东惊恐的神色中,易梵一把抱住他,哈哈笑道:“东子,我陪你去广元!”
妈蛋,终于有借口去广元了。
第二章 扑了个空()
时值八月,正是天气最火辣的时候,太阳憋着股气儿,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烤得个外焦里嫩。
易梵从广元盘龙机场出来时,一股热浪猛然袭来,噤不住皱眉,不过一想到等会要见到的人,嘴角又止不住的上扬。
旁边的项奇东已经骂骂咧咧,“我操,这天气日了狗了,明明一个太阳下,咋感觉比北京还热?”
一想到自己以后天天顶着这么毒辣的太阳挖矿,项奇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转头看着面带笑容的易梵,不禁感叹这人的脑回路跟自己肯定不同,“梵哥啊,你还笑得出来?”
易梵紧了紧手上的小提包,拍了拍项奇东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东子,你要想开点,嗯,我先走一步。”
于是,直到易梵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后,项奇东才反应过来,随后暴跳如雷。
卧槽,说好的陪我一起去矿场呢!!
“易梵,你有种!等着!”
对着出租车扬起的尾气,项奇东悲愤的放下狠话。
*
易梵坐在车上,思考着要不要选个礼物啥的,但以那丫头的性子,什么样的礼物才合理?
距离离开陈家村,已经三个月了。
当时三人离开,吃了一顿散火饭之后,就分道扬镳。不过临分之前,猪哥极力掇蹿着他给那丫头买个手机。
那丫头当时并未拒绝,大家互存了号码,结果分开这三个月,他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均是关机。
他甚至怀疑,这丫头只有当时拿到手机的时候开了机,后续就一直关机。
他打电话给猪哥,猪哥只说我小师父好着呢,眼睛也看得见了。末了贱贱的说,“要是不放心,自己过来看呗。”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老脸一红。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猪哥是铁了心的要向画骨学艺,把山东的农家乐交给手下人打理,自己则卷几件衣服投奔了画骨。
他在离画骨不远处的一条街上租了间房,舔着脸在画骨店里当前台,每天都在画骨耳边嚷嚷,“小师父,教我画符嘛。”
画骨被她烦得不行,给他了一本名叫《符箓》的小册子,让他自己参悟,能参悟到多少,全凭他自己的天分。
猪哥得了这本《符箓》跟得了宝贝似的,天天钻研,倒还真让他学会了一两个简单的符咒。
为这事,他还特地打电话向易梵眩耀了好久。
一想起猪哥那得意洋洋的声音,易梵就觉得不爽。
等会儿见到那丫头,要是问他为何来,他就说陪朋友来的,顺道过来看看。嗯,就这样,他暗戳戳的想。
一路畅通无阻,大概一个小时后,老城到了。
易梵付了车钱,推门下车,看着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眼底掠过一抹恍然。三个月前,他在这里,认识了一位名叫画骨的小丫头。
然后经历了一系列在他认知中绝不可能出现的事。
惊险又刺激。
*
或许是天气太热,此时这个点出来逛街的人很少,古器店两边内衣店的老板娘聚在一起磕瓜子。
都市丽人老板娘肥肥胖胖胖,长相颇讨喜,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瓜子磕得嘎嘣嘎嘣脆,瞟见七色纺老板娘耳朵上碧绿碧绿的坠子,不由道:“你这耳坠子生得倒真是乖哦,看起来好好看,在哪买的啊?”
七色纺老板娘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坠子,笑道:“你也觉得好看啊?我也觉得。不过这倒不是我买的,是古器店小画给我的。”
都市丽人老板娘有些惊讶,眼底掠过艳羡:“这个成色不错,看样子价格挺高的,她倒多大方的哦。”
这话透着酸气,七色纺老板娘何尝没听出来,毕竟她们俩都是画骨的邻居,结果只有她得到画骨所赠,都市丽人老板娘却没有。
“她只不过是感谢我之前替她收的那些快递。”七色纺老板娘笑笑,轻描淡写揭过,“之前她不是出去一段时间么,有人一连寄了好几个快递给她,她又不在,我只好给她收到,等她回来再给她。”
七色纺老板娘店里还代收各种快递。
都市丽人老板面色有些不自然,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双手拍掉手中的灰,“我就随口说说。”
忽然瞟到有人朝古器店走来,赶紧喊道,“这家店老板不在。”
走来的自然是易梵,听到这话,愣了,转过身来,“老板去哪了?”
“是你?”在易梵转过头来对上都市丽人老板娘时,老板娘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来了。
毕竟易梵长相帅气,加上当时一大早从画骨店里与画骨同时走出来,害得她还以为他是画骨的男朋友,结果却是表哥,导致她印象深刻。
易梵记性很好,显然也记起来了,微笑致意:“老板娘好。”
这一笑直将老板娘笑得心花怒放,只觉得这炎炎夏日,有个帅哥对着你笑简直是如沐春风。
她操着地道的川谱,说:“你是小画的表哥,我记得。”
不过随即疑惑,皱眉道:“你既然是小画的表哥,你难道不知道她去哪了?”
易梵神色自若,谎话信手拈来,“打了她好几次电话,没人接,有些担心过来看看,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哦。”老板娘了然点头,表示理解,“你这哥哥当得真称职。不过她昨天关门出去了,今天都没回来,我们也不晓得她去了哪。”
“谢谢。”
易梵转身,就要离去,没想到刚走几步,就对上猪哥瞠目结舌的脸。
“卧槽,梵子,你从哪疙瘩冒出来的?”
大热天,图凉快,猪哥把头顶的毛全剔光了,穿了件背心,腿上一条沙滩裤,脚下一双人字拖,那副尊容,真是不忍直视。
尤其是他还含了根冰棍。
易梵强忍着想要踹倒猪哥的冲动,脸色难看:“画骨呢?”
猪哥最初的震惊已经淡去,三两口将冰棍干掉,再冲两个内衣店老板娘抛了个媚眼,这才从裤兜里掏了把钥匙,将店门打开,“进来再说。”
易梵也知大街上说不大好,遂进了店。
一进店,凉气浸满全身,不说猪哥,就是易梵是也舒爽的叹息一声。
猪哥更是直接瘫倒在地上,一脸满足,“这才是人间啊。”
他瞅着易梵,满是调侃,啧啧道:“某人不是不来么。”眼神滴溜溜落在他手中的包上,意味深长,“看来这是打算长住啊。”
易梵将包往地上一扔,顺势往边上的凳子坐下,眉毛微挑,一本正经道:“东子被他爹发配到广元,我陪他过来,顺道来看看而已。”
猪哥翻了个白眼,心道:小样,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却不说话,只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哼着小曲,看他能坚持多久。
果然,没过一分钟,易梵忍不住了,再次问他:“那丫头呢?”
猪哥乐了,翻身站起来,转着易梵转圈,一脸嘚瑟:“就知道你小子忍不住。”
易梵眼中闪芒闪过,随后站起身活动手腕,关节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冲着猪哥笑得好不深情:“猪哥,好久没动手了,我看你这身子骨也该松松了。”
操!
猪哥暗骂一声,这大热天的,他可不想打一架,累得慌,因此见好就收,只道:“小师父去西湖了。”
“西湖?”易梵实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皱眉:“她去西湖做什么?”
又想到她那神秘的身份,诡异的本事,迟疑道:“不会是?”
“没。”猪哥知道他在猜测什么,叹了口气,欢快的神色变得有些抑郁,“她只是去洒骨灰而已。”
“?”
“还记得之前跟你说的小师父的爷爷吗?”猪哥提醒。
易梵恍然,前几次与猪哥通话,他提及过,患的骨癌。
他其实见过画骨的爷爷,是那次他和她找到刘文生魂魄回医院时见到的。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老头是她爷爷。
“难道已经……”
猪哥沉痛的点了点头,他来这里两个多月,见了苏檀空几面,是个慈祥且坚强的老人。
“苏老爷子死前对小师父说过,希望把他的骨灰洒到西湖里。所以昨天火化完,当晚小师父便带着骨灰去了杭州。”
“那你怎么没跟着一起?”易梵怒。
虽说这丫头本事大,但自己爷爷死去,该是怎样的伤心,结果猪哥这愣头青,居然就这样放任她一个人离开了。
猪哥也很委屈好不:“我说了,可小师父不让我跟,我有啥办法啊。”
“不让你跟你就不跟?你不会偷偷跟着去?她一个小姑娘,爷爷刚刚去世,你说,”说到最后已是无可奈何。
猪哥嘀咕,强自辩解:“我小师父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有危险嘛,我看你是在杞人忧天。”
易梵一滞,竟不知如何作答。
全因猪哥说得也没错。普通人想要伤到画骨,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要实在担心,咱马上去杭州呗。”猪哥见易梵眉头紧锁,提议道。
其实心中确实是有点担心的。
不过还是在心中恶狠狠的骂易梵:奶奶的,你要追我小师父,还对我这么凶!信不信老子从中使坏,让你追不成?!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易梵要说的话,随后七色纺老板娘的声音响起,“猪哥,小画的快递,你领一下。”
以猪哥的厚脸皮,在这里两个多月,几乎把这条街的人都认识了个遍,其中聊得最多的要数七色纺老板娘。
七色纺老板娘叫王笑笑,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得挺漂亮的,结过婚,但离了,带着一个七岁的儿子。
人比较热情,相比较都市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