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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末世之微光-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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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留下的红色痕迹被玻璃内注入的更深的颜色覆盖了,却覆盖不了女人带给房间内人的冲击。

    这是这个星期以来发生的第三起抢劫事件,今天是周四。

    新纪元127年4月19日,星期六,晴。

    普照天地的光线被建筑厚重的外墙阻挡,仅有一道被截成梯形的橙色方块,投映在浴室的地板上。

    颜槿坐在浴缸边缘,手肘放在膝盖上。浴缸边缘又冷又硬又窄,舒适感约等于零,然而她就那么长久地坐着,完全无视屁股的抗议。

    浴室里极其安静,以至于颜槿绵长的呼吸声显得粗重而明显。颜槿的眼睛几乎是闭着的,两只手的指头随着呼吸节奏舒张或弯曲。从表面看,一切都显得稳定和谐,除了指头弯曲时逐渐增加的弧度。

    倏地,一次握紧中弧度过大,还没痊愈的指尖直接撞进掌心。颜槿痛得一颤,猛然睁开眼睛,小小空间里刻意营造出来的虚假安定顷刻破碎,稳定的双手变得颤抖,逐渐蔓延到全身。

    懊恼、愤怒、焦虑、无助、绝望,种种竭力想压制下去的情绪强力反噬,彻彻底底地填进了身体里的每一个缝隙。

    颜槿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手,呼吸变得急促,手掌拼命摊平,却在下一秒完全握紧成拳,垂直砸向浴缸外沿。

    然而在最后距离一厘米时,拳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悬在明亮的瓷器上方。颜槿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颓然把拳头散开,收回自己膝上。

    今天早上,发生了第五起抢劫事件。而且不再是单纯的抢劫,被抢劫者大概曾经拼命反抗过,被人用硬物击中头部,血流满地,未必能活过今天下午。

    颜槿仿佛又回到了尹颂他们偷窃面包的那天早上,看着现在和过去慢慢重叠,一步步走上一条既定的道路。

    那时他们还可以指望定时从电梯里滑出来的一日三餐,而现在他们还能指望什么?

    狭隘的空间逼得人要发疯,颜槿呆坐片刻,觉得越来越难以忍受,随手把浴缸旁新换的垃圾袋口扎成一团,打开了紧闭的门。

    “我出去扔垃圾,关好门,别乱开。”颜槿举起手里的垃圾袋示意一下,走向大门。

    “哦。”林汐语不置可否地点头,“那随便把床单带回来吧,应该消完毒了。”

    “好。”颜槿匆匆应了个字,逃难似地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光涵全程咬着嘴唇,直等到颜槿消失在门口,液态玻璃合拢了,她才小小声地说:“她的头发是干的。”

    林汐语:“嗯。”

    光涵:“颜槿看起来随时会打人一顿的样子。”

    林汐语似笑非笑地抬头:“怕她打你?”

    光涵撇嘴:“她不会的。我就怕她压力伐一直不打开,突然爆炸。”

    “”

    林汐语支着下巴,认真思考等颜槿回来要不要告知她一声。颜槿在光涵眼里究竟是堆什么东西?

    “如果没有了你会去抢劫吗?”

    林汐语回神:“啊?”

    光涵指着另一个房间:“快了。”

    林汐语不需要进房间去看,也明白光涵说的“快了”是指代什么。

    闪闪发光的铝制罐子在窗下排得整整齐齐,这也就代表余在柜子里的数量寥寥无几。

    林汐语的眸色暗下来,唇角的笑意却没减:“我可没抢劫的本事,你该去问颜槿才对吧?”

    光涵瘦出棱角的圆脸皱成一只偷工减料的包子:“颜槿?”

    林汐语瞥她:“就算她不愿意,也不会饿着你的。”

    光涵眼睛一亮:“是不是你还有?藏在哪里的?我保证不乱说!”

    林汐语一本正经环视室内一圈:“我哪有藏,光明正大摆你面前的好吗?你牙好又不挑,什么都吃,房间里的柜子桌子够你啃好久了。”

    包子褶气得撑开来,变成个表皮光滑的面包。光涵嘴里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词,还没忘记顺手捞走林汐语的表,气鼓鼓冲回房间了。

    林汐语笑眯眯地注视房间内门关上,视线落回书上,良久却再也没有点击进行翻页。

第76章() 
走廊上的深绿色藤蔓从背后缠绕到脚下;再从脚下远远延伸出一条张牙舞爪的道路。

    颜槿看见过林汐语父母带回来的丛林留影。留影上树木参天;地面交织着乱糟糟的荆棘;阴森而危机重重。她现在走在这条路上;总有种行走在丛林里的错觉。

    手里的袋子摩擦到裤腿,窸窣作响。其中还夹杂着别的什么点什么声音,从斜前方的一个房间里传过来。颜槿没有改变步伐频率,漠然地抬起眼帘;她现在感觉糟糕透顶,如果有谁不长眼,她不介意让对方怀疑一次人生。

    可惜没能如愿以偿。她一直走到发出声音的那个房间门口;脚步稍微顿了一下。

    房号很眼熟;今早她来过。房门开着;门里也确实有人。一个躺在过道地面上;靠近头部的地毯上蔓延出一滩已经干涸发黑的液体。之前发现她的人出于种种原因没把她抬回床上;只是在原地把姿势从趴俯调整成仰卧。女人脸上很随意地搭了一小块白色毛巾,黑色的长发从毛巾下蔓延出来铺在地毯上;毛巾覆盖处能看出五官轮廓,鼻端却看不到毛巾的丁点起伏。

    房间里更往内一点的位置,还有人蹲在排柜前翻找。那人听到门口的动静,在转身同时立即抓起放在身边的一截椅腿,脸上神情是介于真实与做作间的凶戾;上唇上提;呲出人类早已退化的犬齿。

    不甚强壮的男人就那么半蹲着和门外的颜槿对峙片刻;在确认颜槿的人数和性别后;他显而易见的紧张稍微褪去,凶戾却纹丝不动,鼓起青筋的手臂握紧半敞开的柜门,再再宣誓他“先到先得”的所有权。

    颜槿视线从男人的手移到女人脸上的毛巾,再转到地毯上已经有段时间的血迹上,终于敛回目光,迈开停下的腿。

    父亲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想活,这原本没有什么错。”

    父亲说:“槿槿,我知道你讨厌城市里虚伪的规定,你想出去。”

    “但是外面的世界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城里有法律和社规,城外也同样有城外的规则。”

    “自由?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绝对的自由。这个世界的总体资源是有限的,肆意妄为的自由是建立在剥夺其他人权利的基础上的。城里的法律由人类制定,利益必然倾向于权力阶层,但法律和道德在某些层面上可以让一个弱者在付出努力后,获得最基本的生存资源。城外的规则的确更加绝对公平,也更加无情。当你没有强大的实力,结局必然是死亡。”

    “物竞天择,弱肉强食,这就是自然制定的法律。”

    “它叫做丛林法则。”

    颜子滨实际上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刻板和粗心,否则他的尸体早已经在城外被风吹雨打成一摊烂泥。他早就察觉到女儿对城里细致入微的诸多规则的不满,作为父亲,他有必要先行对天真的女儿进行教育。

    颜槿已经忘了父亲说这几句话时,她有几岁。但至少在当时,她只认为那是父亲阻止她的一种手段,听到时更多的情绪是一种不以为然的抗拒和愤怒。

    直到现在,她才渐渐明白,父亲这几句话里的含义是多么残酷。

    洗衣间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角落里的大型消毒机孤单地亮着灯,等待来人把内里仅有几床床单和被罩取走。

    房间里不方便洗晾,刚开始时大家为减少外出,贴身衣物会在自己房间里洗好晾晒,但较厚的外套、床单等物件还是会送到功能区的洗衣间里洗涤并消毒。然而当次数稀少的外出在有心人眼里也变成可乘之机以后,洗衣间里除了少数几个自忖能力过人不怕死的以外,再也没人光顾。

    洗衣间位于功能区边缘,恰巧在一个转角,左走道通往客房区,右走道则是功能区深处。颜槿沉默地站在转角中央,她本来已经朝着房内走出一步,却在下一步前改变了主意,脚跟一转,拐进右边走道里。

    生物系统识别成功,机械门轮轴滑行,室内的感应式光源亮起来,照亮一如既往混乱的控制室。

    经过短暂的数据读取,整栋楼的细微末节逐一闪现。颜槿竭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避开最浓墨重彩的一层,尝试着伸出双手。

    跟前几次一样,代表建筑棱角的实体化线条柔弱不堪,在颜槿的手底下很快不是被摧残变形就是扯成几大块,连带地导致该模块内部的物体也跟着扭曲到连刘益复活也认不出来的地步。颜槿咬着牙,包着胶带的手指绷得像十根化石,试着想把变形的模块修复回原样,然而现实却冷酷地告诉她她这辈子的确只在揍人方面天赋异禀,对于这些高科技需要技巧的玩意儿,她就是个废渣。

    压抑的怒火熊熊而起,颜槿仅存的耐心终于在线条又一次缠在一起后被烧成灰。她一巴掌把跟前的模块拍成无数碎片,气愤地再次妥协,重启系统。

    数据重新读取,模块恢复本来面目,每一个空间被压缩到1000:1的比例,里面的物体更是小成需要显微观察的微粒。颜槿刻意选择了一个较大的模块,妄想能不扩大模块就观察清楚模块内部情况,等她眼珠子都快脱离眼眶跟她说再见时,颜槿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一败涂地那种。

    挫败地扒拉着自己头发,颜槿说什么都不明白在林汐语手上显得轻而易举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就成了怎么都过不去的坎。林汐语不让她空手去冒险,肯定不会帮她。至于光涵,虽然大多时候都挺听她的话,却偏偏莫名地似乎有点怕林汐语。光涵会不会操作全息投影先不论,作为一棵没节操的墙头草,对于林汐语明令禁止并晓以利害的事情,颜槿强烈怀疑光涵在答应帮忙之前,就会先行叛变,让林汐语看紧她。

    所以,只能继续等待了吧。

    等待人类法律彻底臣服于自然规则之下。等待人类退化的犬齿重新锋锐,相互撕咬如豺狼的一天?

    刚刚离开消毒机的布料还带着滚烫的温度,暂时驱走了弥漫在酒店里的深入骨髓的寒意,颜槿抱着属于自己房间的东西,走出洗衣间。

    回房的路程并不短,布料上的温度在路上被酒店的温度快速同化。这一段走道是环形建筑间的连接走廊,没有房间,外界的阳光从两侧没有调色的天窗洒进来,在走道中央铺出一条笔直狭窄的暖橙色光道。

    站在这里,很容易就能看到酒店以外的栋栋高楼。颜槿侧头看着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每一步踩下去,都会把连贯的阳光踩成碎片。

    连接走廊尽了,光道重新被阴森的墨绿色藤蔓接管。颜槿站在光影交汇处,发了一阵呆,把已经冷却的布料交到一只手上,举起另一只手,压向第一间房门的门铃。

    “你确定?”

    林汐语一手撑着下颌,勾着唇角审视站在一步外的小男孩。

    小睿很紧张,从他怀里不断哼唧企图挣扎出臂弯的波比就能看出来。小睿大概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抱紧小狗上,长久不见天日的皮肤憋得通红,一双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跟林汐语对视。

    “小睿,你确定吗?”

    男孩的呼吸显而易见地粗重,看得出内心在不断挣扎。林汐语的耐心好到极致,并不催他,脊背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找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终于,男孩浓密的发心微微垂下,又抬起,用低如蚊呐的声音说:“应该是”

    林汐语的指节屈起,摩挲沙发细腻的表层:“小睿,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我相信跟以前的孩子肯定不一样了。这种时候,藏匿食物是攸关生死的事情了。她怎么会让你知道?”

    “我有次太饿了去偷偷找吃的。”波比发出一声惨叫,小睿连忙稍微松开臂弯,趁机偷窥了林汐语柔美的脸蛋一眼,没看出她笑容下的具体意味,“她走过去时身上没东西的,但是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有饼干渣子。”

    想起饼干的味道,小睿忍不住舔舔嘴角:“汐语姐姐饼干当时不是配发的,我们只能先吃不容易储存的蔬菜。”

    林汐语“嗯”了一声,很久后忽然笑起来:“你没去找过?你不想吃吗?”

    “想想的”小睿脸更红了,“我悄悄跟过她几次,但是那个姐姐很聪明,好像发现我总跟着她。如果真的被抓到,我我害怕”

    林汐语了解地一点头,她知道小睿被抓住的下场是什么。

    “你没把这件事告诉刘益?”

    “叔叔天天都睡不着,想着他的家人,一天心不在焉的。而且我也没什么把握”

    林汐语垂下眼睫:“小睿,其实你也知道的对不对。她就算真的偷吃了几块饼干,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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