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为妃-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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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蛮有好多话想说,可那些话还堵在喉咙口不曾从嘴里蹦出,那淡漠得没有过多情绪施舍的字眼恍若当头一盆凉水浇下,将玉蛮浇了个震惊错愕,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地倒流,好冷,手脚冷得没有了知觉,连脚下还在流血她也全然不知道,只能这么呆呆地立在了那儿,像一桩木头。
“军中重地,我不愿再见到不相干的人。”容祁默了默,终是没有将自己的衣摆从那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里抽出,可他静静地垂下了眼帘,脸色苍白得可怕,好似不愿意再看她,那声音冷漠,将她完全当作了不认识的人。
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他不认识她了么,还是,压根不想认得她……
越是不想听到的字眼就越是嚣张放肆地一遍又一遍地在玉蛮的耳边环绕,她错愕地呆住了,眼里那璀璨得可以让人的心情都阳光明媚起来的光芒瞬间被冻结,拽住他的那只手也无力地,缓缓地,失去了力道。
可她的大脑太过迟钝了,迟钝到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手,只能这么僵在了半空中,保持着那个动作。
银翘说,长大本来就会有很多烦恼,很多痛苦,但是这些痛苦会让我们不再愚钝。
这就是,银翘所说的难过的感觉吗,心里好像有一根针抵在下方,只要稍稍一动,就会刺痛,因为太难过,所以会让人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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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那抹月白色的衣袍在经过玉蛮身旁时带起了一阵冷风,堪言默默地看了眼不愿再多言的容祁,又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眼玉蛮,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后面推动着轮椅,一句多嘴的话都没有。r /》
弘桑大概也总算认出玉蛮是谁了,锐利的眼睛微微一凝,眉头皱起,估计是顾及容祁的意愿,最终还是没有点明玉蛮的身份,只冷淡地扫了玉蛮一眼,深沉莫测地收回视线向前走去。
那带玉蛮来的兄弟二人终于从后面钻了上来,见殿下和大将军们都走了,连忙一左一右把玉蛮架了起来死命拽走,生怕大人们忽然改了主意,不仅这个冒失鬼要倒霉,就连他们兄弟俩也要跟着倒霉。
这回玉蛮倒是任人架着,没有丝毫反抗,只是目光仍然呆滞,好像任人摆布的木偶。
“想留下,就拼了命地撑下去。”出人意料的,一向严肃冷峻的老将军弘桑竟忽然丢下了一句话,那日渐老迈却依旧挺拔矫健的背影稍稍停顿,犀利的鹰眸里是意味深长的沉凝,说罢,便继续迈动了步伐,好似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中一般。
玉蛮愣愣地回过神来,等她听明白了这个不苟言笑的可怕老头话里的意思时,人早已走了。
就连那二个兄弟都惊讶不已,他们见玉蛮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就是没有大嚷大叫地欢呼出声,还以为这个冒失鬼是没听明白将军的话,好心眼地提醒道:“你怎么不谢谢大将军,难得大将军给了你机会。殿下看起来好像不大喜欢你……不过既然大将军这么说了,小兄弟,打起精神来,用你的努力和勤奋得到殿下的认可。呵!我们说不定可要住一块呢,我叫阿木,我大哥叫阿石,你别看我大哥面恶,其实很好相处的,别怕。”
那位叫阿木的年轻些的士兵本就待玉蛮态度不错,这会更是替玉蛮高兴,一高兴,就忍不住大力在玉蛮的背上一拍,拍得玉蛮猝不及防,差点踉跄栽跟头了。
“那我不用走了?”玉蛮不敢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以为弘桑是顶讨厌她的。
“将军没说留下你,冒失鬼随时可能被赶走。”阿石面冷心热,话虽这么说,但心里难免还是要替玉蛮高兴。要不他也不会嘴里百般坚持要听堪言大人的话等玉蛮一醒来就把她赶走,到头来却还是听了阿木的求情把这个冒失鬼给带到这来的,差点还得他们兄弟俩要跟着遭殃。
玉蛮果真没被阿石泼的这盆冷水影响了心情,欣喜的时候,那双眼睛忽然好像会发光发亮一般,看得阿木阿石两个大男人都差点晃了眼:“嗯嗯!我会努力的!我是阿蛮,阿蛮不是冒失鬼!”
后来玉蛮知道了,原来阿木阿石是负责烧火做饭的杂兵,压根连一场战都没打过呢,连每年一度的新兵比试都没参加过,她好歹还在新兵比试上胡闹捣蛋过呢,还赢了本来要夺魁的人,玉蛮每次这么说,总是被阿木好心地敷衍过去,被阿石不屑地冷嘲热讽,说她连他们这两个杂兵都不如,唯一的本事就是吹牛了。
玉蛮的确连阿石阿木两个杂兵都不如,她烤出来的食物熬出来的汤汁从来都是半生不熟的,看得阿石阿木频频摇头,只觉得玉蛮浪费了这些粮食,真是可惜,照这样下去,他们可都不敢再留着她了。
玉蛮这段日子倒也安分,从前阿爹拿着棍子吓唬她都不能让她老老实实地学习一件事,而今玉蛮却比谁都认真勤勉,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烧木炭,总是呛得自己眼泪直流咳嗽不断,晚上也总是最晚一个才肯歇息,虽做事仍是笨手笨脚,却执着得很,看得阿石二人也都唏嘘不已。
至少她要做一个合格的杂兵,容祁才没有道理赶走她啊。
这一次,阿石到了早上却还不见玉蛮干活的身影,这不免有些奇怪,急得大伙团团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这冒失鬼的影子。
“该不会是吃不了苦跑了吧!”
“果然坚持不了多久。本来大将军便算准了她坚持不下来。”
“真是可惜了,还是去禀报大将军吧……”
阿石平日里对玉蛮虽总板着一张脸,但听到杂役们窃窃议论,不免还是沉了脸闷不吭声。直到此时,阿木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这恶意的揣测,杂役们也都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那道瘦小的身影正朝这走来,走得有些慢,步履也有些迟钝,鞋袜和棉袄都被雪水浸湿了,嘴里呵着白气,衣兜里却好似正护着宝一样掩着什么,不是玉蛮是谁?
“玉蛮,你跑哪去了!”眼见着玉蛮浑身冒寒气,冷得直打哆嗦,露在外面的手被冻得红肿红肿的,就连眼窝都深陷了下去,显然是一晚没睡的憔悴,让人真怕她一个不稳就要瘫软下去了。
玉蛮抬起沉重得都快合到一起的眼皮,把藏在衣兜里的东西又摸了摸,确定没有掉,才稍稍放心了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都站在那瞧着她的这么些人,有些胆怯不安道:“是不是我又闯什么祸了……”
玉蛮这模样着实让人怜惜,好心眼的阿木故意夸张地摆出了轻松爽朗的笑,赶紧把玉蛮拉了过来:“没事,什么祸也没闯。我们早晨起来干活时,见你不在了,正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
被阿木这么一说,玉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愧疚地埋下了头,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了一捆看起来是草药根部的东西,那上面都还湿漉漉的,看来是雪水被她给捂化了,变成了水:“我怕耽误了白天要干的活,可是我真的很想去采这个……”
“所以夜里不敢休息,跑去山里找这个了?”阿木惊讶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是前日送来要药材的军医无意间的一句嘀咕,承蒙堪言大人的信任,殿下所用之药一向都是他们兄弟俩亲自熬煮,此药其苦无比,近来不知怎的,药量似乎还加重了不少,每每军医亲自将药送来之时,都免不了一阵感叹,所用的药一日比一日加重,其苦涩之味自然也一日胜过一日,若能配以龙须根之甘甜辅之,倒还可以减少些苦味。只可惜这龙须根哪里是这么好找的,殿下用药之事又不可张扬。谁知道玉蛮这一夜不眠,浑身湿漉漉地回来,竟是在那雪山中摸黑摸索了一夜?
玉蛮手里所抓的那点龙须根实在是少得可怜,只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但难以想象,即使是这么一点龙须根,又是玉蛮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多少次无果的摸索所换来的呢?
一直板着脸的阿石的眼中也有些惊讶,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但还是觉得就这么向这个总给他们找麻烦的冒失鬼示好有些掉脸面,他依旧板着脸,没好气地皱起眉对玉蛮说道:“已经回来得迟了,还想偷懒不成?你进来,带回来的东西让阿木验过之后才能下到汤汁里,夜里睡不睡觉是你的事,若是让我瞧见你在火炉前睡着了,一锅的药汁都让你给毁了,我准不饶了你。”
玉蛮一愣,但好似听出了阿石话里的意思,原本困顿到不行的双眼忽然间恢复了神采,嘴角也不自觉地高高地翘了起来。
见她还愣着不动,阿木好心地推了推她,催促她快点跟上去,否则阿石一会又要发脾气了。任他们谁都看得出玉蛮对殿下的事上心得很,只是要阿石任玉蛮胡作非为是绝对不可能的,阿石做事谨慎,这也是堪言大人为何如此信任阿石的原因,阿石就算真的对玉蛮改观了,也不可能对殿下的事放松警惕,阿石能让她参与熬药的事,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玉蛮被阿木这么一推,赶紧回过神来,连忙追了上去,心中的雀跃一阵一阵地盖过了折腾一夜的疲倦,就连冻僵的手脚也不觉得疼了。
阿石虽然让玉蛮看着火,可他自己也一下没敢擅自离开,玉蛮找回来的那点龙须根加入了汤汁里,虽因数量极少,起不到什么作用,但玉蛮那简直会发亮的眼睛感染得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等汤汁熬好,堪言那边早已经派人来催过好几回了。阿石与玉蛮二人赶紧将药送了过去,主帐外的侍卫见是杂役处的阿石送来的东西,也没有检查,直接就放了行。玉蛮跟在阿石身后,寂静的夜里,那越来越靠近的发出鹅黄色烛光的帐篷越来越近了,玉蛮反而变得十分局促不安起来,完全地心不在焉,不知在不安些什么。
“进去啊。”阿石觉得玉蛮这胆小的样子实在是太丢他的脸了,不禁又粗声粗气了起来。
“我吗?”玉蛮还是一脸不安,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站在了大帐前,和里面的他仅有一帘之隔,扑通扑通,心里紧张得很,想进去,却又不敢进去,她有些想见容祁的,可又有些害怕见他,只怕他又要和上回一样说出不认识她或是不愿意见她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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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炉子里的炭火烧得有点久了,忽明忽暗的火星子将炭火烧得滚烫,帐子里虽点了不下三处炉子,可依旧清冷得很。
帘子掀开发出了轻轻的声响,几缕寒风趁机钻了进来,刮得那就要熄灭的炭火又一阵叫嚣似的火红,好似被激起斗志的士兵。
玉蛮捧着仍烫得很的药盅从外面钻了进来,堪言正站在帐侧守夜,一手按在刀上频频点头打瞌睡,听到动静,眼睛刷地一下就睁开了,炯炯有神,一见竟然是玉蛮送药来,眼睛便瞪得更大了,有些吃惊,又有些恼怒,更可恨的是,这个臭丫头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整个人小心翼翼地从他面前经过,完全把他堪言当作透明人吗?
堪言虎视眈眈地盯着玉蛮,但最终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继续点头打瞌睡,假装没有看见。
咳咳咳……
这个安静的大帐内,只有低低的咳嗽声时不时地响起,极其压抑,极其低沉。
苦涩的药味立即在这个空间里蔓延开来,烛火在案边烧得正旺,容祁正侧靠着身子坐着,身后殿了厚厚的毛皮,膝盖上也搭着毛茸茸的毯子,左手边的浓汤早已凉了,他却一口也不曾动过,眼帘微垂,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手中的那卷书上。
如同一尊雕塑,千年万年地沉静着,只有胸腔的血腥味发作之时,他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那卷书,修长甚至有些泛白的手指蜷握成拳,抵在唇边,止不住地低咳。
玉蛮久久地呆立在原地,就离容祁不愿不仅的地方,她只能看到容祁对着虎口止不住低咳的侧面,他的头发垂散着,如此长久而又靠近地看他,好像是一次极其难得的机会,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玉蛮的错觉,以前她也曾经觉得容祁的头发黑得极其好看,而今却失去了那如缎的光泽,像是随着身体里的某一种东西在缓缓流失,憔悴,枯萎……
好一阵,容祁才觉得好受了些,硕长单薄的身子藏在厚重的衣袍里,苍白的脸色略显病态,只因方才一阵咳嗽,才略使脸色出现了一层薄红,额际也跟着冒出了细细的薄汗。
玉蛮猛然回神,低垂下眼,上牙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几乎要咬出了血,她沉默地靠近,将那碗参杂了缓解苦涩的龙须根的药盅轻轻地放了下来,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往后退,就像来时一样静悄悄地退了出去,没有吵他,也没有闹他。
容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