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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驯狼为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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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堪言正在懊恼,自己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就是要将诸位将军正在往这来的消息告诉殿下,好让殿下有所准备,却不料自己在这关键时刻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忘了正事,让殿下就这么衣衫不整,只着单衣地坐在那被这些个心高气傲的将军给撞见了。

    见堪言都严肃了,玉蛮也不得不老实了下来,东看看西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老东西可恶得紧,尽是在欺负容祁。

    但容祁……

    硕长单薄的身材,虽只着一身单衣,脸上是若有似无,温文尔雅的浅笑,这样的容祁,看起来还是如此俊美翩翩,但却让人感到了莫名的冷漠,分明在笑,却遥远得很,尊贵淡漠,背影是那样淡薄冷寂,好像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没有人能够靠近。

    玉蛮望着那个方向,不禁有些发起呆来,脑袋里想的是堪言说的话,这样的容祁,是真的容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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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与弘桑将军一同进来的是三位北部一族赫赫有名的大勇士,北部一族素来骁勇善战,三兄弟乃孪生,就是那宽额虎眼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三个人站在那,气势汹汹,傲慢冷肃,是匈奴出了名的三头虎豹。 /》    三人十几年前便归入弘桑麾下,曾立下战功无数,此刻北部天、北部刚、北部鹰三位副将虽与弘桑一样皆俯身向容祁行礼,但从他们傲气大盛的锐利眼睛看来,似乎对这位体弱多病的先单于遗孤颇为不屑。

    弘桑的目光扫了眼桌上的食物,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命人撤掉桌上的东西:“作为一军统帅,当与全军同甘共苦。军中将士数十万,衣食从简,就是喝酒,也是最粗劣苦酒掺了水,要知道,您桌上这些东西,换作以前,可够军中七八名将士填饱肚子!若殿下吃不了这苦,还请回到您的封地,在单于的羽翼下,纵使您就这么了此一生,也没有人会多言半句!”

    弘桑语带讽刺,使得北部天三人面色也更加不屑起来。

    “可恶!”堪言面色铁青,脖子上经络凸起,火气上涌,恼怒地就要冲上来。

    “堪言退下。”容祁面不改色,只是淡淡抬起一只手喝止了暴躁的堪言。

    弘桑神色颜色,神态之犀利,看起来是十分的威严:“我匈奴数百年来皆非他人可小觑,皆归功英勇无畏保家卫国的匈奴勇士!身为将领,若不能与将士们一视同仁,如何能够服众?!昔日先单于在位,末将也曾听闻诸位殿下皆人中龙凤,今日一见,言过其实!”

    容祁面色从容,面对弘桑那样严厉的责斥,竟也只是淡淡一笑:“弘桑将军所言有理,是容祁疏忽了。”

    对于弘桑的斥责,容祁竟只是如此轻描淡写地用一句话便带过了,弘桑原还想再训斥两句,这火光明灭间,身形单薄脸色漠然地坐在那的人却忽然有一瞬让他恍神,与那样轻描淡写的话语不同,这位他眼中怯懦无能屈从于弑其父杀其兄篡其位的墨折之下苟延残喘的十三殿下,看起来是那样孑然一身,不是朽木难雕,更像是……化雾无声的隐忍,这样平和淡漠的脾性,是让人心悦臣服的气度和风骨。

    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年仅弱冠的体残之人?

    弘桑神色一缓,只当作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正色道:“我三十万大军已在祁连山北驻军三月有余,却迟迟不能找到破口,祁连地势险要,乃军事要塞,我匈奴一日不能拿下祁连,就一日容那小小乌孙肆意壮大。殿下既任我军主帅,可有良计?”

    祁连几十年来为乌孙所占,匈奴强大,却迈不过祁连,永远逐于漠北之外,也难怪野心勃勃的墨折会开始打祁连的主意了。

    弘桑拿此事询问容祁,显然也很期待眼前这位十三殿下并非真的庸碌无能,几年来隐而不发,或许是能忍之人,有谋之才,有志之士。

    容祁略一沉眉,似也在思索,包括弘桑在内,帐中几人皆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屏息以待。

    祁连乃军事要塞,乌孙有本事守它几十年,贸然发难,匈奴只怕只会吃亏,必是损失惨重,后果不堪设想。

    若有破口,以弘桑之才,也不会久久不曾有半分动静,能够守在此地三月有余。

    “贸然进攻,只会空折兵马……”容祁神色悠然,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垂眸吹散了热气:“既然等了那么久,那就继续等着吧,总能找到办法。”

    “这就是殿下的答案?”弘桑皱起眉,不甚满意。

    “哼!看来是将军你高估了‘尊贵’的十三殿下。北部天告辞!”那宽额虎眼的北部天忽然勃然大怒,大喝出声,大步甩手而去。

    “北部刚告辞。”随着北部天的离去,北部刚亦是神色不佳,眼中的不屑更加浓烈,看也未看容祁便大步走了出去。

    二位兄长已经甩袖离去,北部鹰面无表情,甚至连一句告辞也不屑言,就这样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一时间,帐内只剩下站在一侧的堪言玉蛮,以及一坐一站的容祁弘桑二人。

    弘桑的眼睛锐利,眼角的皱纹使得这锐利的鹰眸非但不减丝毫锐利,反而威严更甚,他深深地看了眼容祁,脸上的表情难辨,沉默了两秒,也毅然走了出去。

    反倒是容祁,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悠然转动轮椅,神色平静地给自己倒水,执杯,唇角噙笑。

    “殿下,真的没有办法?”堪言不服,语气不善,他跟了自家殿下多少年,自然知道殿下的能耐,那些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哪有资格对殿下如此之高气昂?

    “我已将办法告知他们。”

    容祁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堪言想破脑袋仍然一头雾水。

    容祁淡笑:“不出十日,定有进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堪言急躁地挠了挠眼睛,见自家殿下嘴角含笑,忽然间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自己脑袋

    这办法,可不就是一个字,等!

    “看来这东风只能等了!急急急,急死他们也没用!哈哈哈,殿下你说不出十日,那就一定不出十日!不过……殿下,这东风在哪?”

    “东风到了,你便知晓。”容祁依旧不语。

    玉蛮听得头都要大起来了,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只是让玉蛮不解的是,容祁明明那么聪明,可是那些将军那样当面给容祁难堪,容祁为什么不生气呢?他既然什么都知道,告诉他们不就好了?

    看堪言一副对容祁崇拜得要死的样子,如果弘桑将军他们也知道了容祁到底怎么想的,说不定也会很佩服他呢。

    玉蛮实在想不通,弘桑将军故意拿军务考验容祁,容祁为什么明明这么厉害,却任凭他们以为他无能呢?

    “可是他们说你不好……”

    一只油腻的小手忽然拉住了容祁的袖子,容祁低头,便对上了玉蛮一闪一闪的眼睛,委屈盛满了眼眶,鼻尖微红,似乎有些难过。

    容祁微微一怔,随即笑了,只是用这样似有若无的清淡,夹杂着隐忍又难以克制的温柔,深深地凝视着玉蛮的眼睛:“傻玉蛮……”

    玉蛮忽然有些沮丧,或许是因为他人误会了容祁,或许是因为容祁被坏人欺负了,玉蛮自己也不明白,明明不关自己的事,为什么反而是自己最沮丧呢?

    玉蛮拽着容祁的袖子,站在他面前,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嗅着容祁身上淡淡的馨香,看见他嘴角温润如玉的浅笑,她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那么的好……好到好像是自己最尊敬最喜爱最虔诚信任的神像一般,不容的别人亵渎。

    玉蛮吸了吸鼻子,任凭容祁如何哄她,她却仍旧无法释怀:“他们说你不好……容祁,他们是坏人,玉蛮不喜欢他们……玉蛮,玉蛮不喜欢别人欺负你……玉蛮要去告诉他们,容祁什么都知道,容祁厉害得很,要他们向你道歉!”

    “玉蛮。”容祁哭笑不得,只得反手拉住了莽莽撞撞要往外跑得玉蛮。

    玉蛮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容祁手上稍稍用力,将玉蛮带回了自己身前,他看着她,略微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末了,才轻声对玉蛮说道:“自古没有大方的君主,也没有军心所向的臣子。玉蛮,这样说,你可明白?”

    玉蛮老老实实地摇头,又老老实实地点头,眼睛璀璨,犹如暗夜的星辰,单纯,又聪敏。

    玉蛮不解人情世故,却在阿爹的逼迫下看了不少书,似懂非懂,偶尔也只能纸上谈兵,如今这话从容祁的口中说出,她忽然觉得书上的东西看着简单,其实复杂得很。

    “容祁,你想要的是什么呢?”玉蛮忽然问出了一句自己也没意料到的问题。

    这样清雅温润的人,什么是他最想要的呢,他的生活,一直都这样如履薄冰吗?这样的生活,过得真的会开心吗?

    “我想要的……”容祁也没有意料到玉蛮会脱口而出问出这样一句话,他不自觉地呢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忽然间有些迷茫,什么才是他最想要的……

    “我最想要的……”容祁心头一震,震得生疼,握着玉蛮的手也不禁越发紧了一些,他幽深的墨眸忽然间有一瞬的灼热,有什么字眼,似乎正要从他的唇齿间蹦出。

    玉蛮也不禁心头一跳,傻愣愣地看着他,两人的脸凑得是那样近,鼻尖几乎就要贴上对方的鼻尖,呼吸间甚至能闻到容祁的馨香,是什么呢,什么才是他想要的,真正想要的……

    “好一句没有军心所向的臣子!”

    弘桑从外而入,一向一本正经的严肃神情破天荒地有了一丝轻松和惊喜。

    虎父无犬子,不枉他身上流着他父亲的血脉。

    弘桑的进入让玉蛮吓了一跳,刚才那一通的迷茫也突然被弘桑给吓得飞了个烟消云散,她顿时又生气又懊恼,他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还偷听别人说话,不知羞,好不知羞!

    容祁见了去而复返的弘桑,也有些讶然,但很快,他的神情已恢复如初,低低轻咳了两声,终是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握在手中的玉蛮的手。

    这一松,玉蛮才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容祁握在手中,顿时涨红了脸,更加气恼含羞。

    弘桑眼角的皱纹含着丝笑意,若不是有昔日的威严震慑,定会让人怀疑下一秒他就要老泪纵横。

    “我弘桑虽是你父亲旧部,倘若其子无能,纵使我一心仍念旧情,也不愿帮助一个无用之人。”弘桑叹了口气:“殿下好生休息,既是雄鹰,哪怕翅膀被折断了,苍穹仍旧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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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既是雄鹰,哪怕翅膀被折断了,苍穹仍旧属于他……

    玉蛮想着今天弘桑将军说的话,只觉得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就连堪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那张脸都跟吃了彩墨一样,五颜六色的,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为什么容祁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呢?

    玉蛮想从容祁脸上看到一点半分和堪言一样激动的神色,可是却发现容祁的神情平静得过分了,什么也探究不出来。

    “怎么了,又饿了?”容祁放下了茶杯,抬起眼帘,看向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贼头贼脑偷偷看他的丫头。

    “呃……”玉蛮眼睛一睁,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当场被发现一般,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不……不饿……”

    容祁笑了,玉蛮因为紧张,整张脸红扑扑的,很是生动,那双眼睛又一眨一眨的,自以为将心思藏得极好,却不知单纯得教人一眼就将她看了个透彻。

    “为什么躲着我?”容祁的心情似乎看上去极好,今天的精神状态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一些。

    帐内外皆被沉沉的夜幕笼罩,红红的火光向上跳蹿着,夜风撩动,风沙肆虐,使得这火光忽明忽暗,就连此刻帐内的气氛好似也受了影响,烛火时而晃动,将容祁端坐在轮椅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清瘦却不羸弱的背将那些光束挡在了背后,烛火好似在他身上度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此时抬头望去,他眉目俊雅,温润淡笑……

    容祁那双修长好看的手轻轻地转动了轮椅向她走来,那笨重的木轮转动的每一下,都好像轧过了玉蛮的手脚四肢,帐内的地板铺着厚厚的毛毯,木轮轧过无声,反而让玉蛮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响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听见了。

    玉蛮心里忽然有些紧张,乱跳个不行,她就坐在容祁的床榻上,此时慌慌忙忙地想往后缩去,因为被被褥绊到,差点就要摔了个四脚朝天。 /》

    容祁失笑,就在玉蛮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再靠前,他从容优雅地坐在那上面,双手交叠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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