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马秦川-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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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说的对，那我们还是赶快往团部驻地赶吧。”赵二虎说道。
李国亭点点头，说：“让士兵提高警惕，这里不安全，大家小心就是。”
“是，连长。”三排长和赵二虎同声答道。
三排长和赵二虎分头回到各自的排里去了。
李国亭带着只有九个人的一排走在连队的最前头。
快接近前面的红岩村了，雨却越下越大。大雨中，轰隆隆的雷声一阵紧接着一阵地从三连士兵的头顶上空滚过。一道道闪电就像传说中的恶龙的爪子，在浓云翻滚的天空一遍又一遍抓动撕裂着云层。
天色十分暗淡，雨雾中，视线被遮挡，看不清远方的情形。
“他妈的，这该死的雨，你他妈能不能停上一会。尿尿也有尿不动的时候，你的尿就他妈的这么多吗。”李国亭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气愤地骂道。
“呵呵呵——，李连长，你还敢骂老天爷啊。”走在李国亭身边的一位士兵，扛着枪，笑着说道。
“哦，骂老天爷怎么了，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李国亭也笑着说道。
“老天爷怎敢吃咱们李连长啊，他手里没抢，咱们李连长可有盒子炮啊。，呵呵。”另一名士兵也参与进来，笑着说道。
“站住，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突然，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人朝李国亭他们喊道。
李国亭马上停下脚步，他朝自己身后的士兵挥挥手，示意他们停下来。他举手挡住额头上的雨水，张目远望，想看清楚前方是什么人在喊。可惜，雨雾弥漫，遮挡了他的视线，使他看不清前方的树林那里，究竟是什么人在喊。
“我们是——。”
“呯呯——。”
就在李国亭刚喊了一声“我们是”后面的“国民军十三团的”还没来的及喊出来，对方就不耐烦了，开始朝他们开枪射击了。
一发发子弹朝李国亭他们打过来，紧跟在李国亭身边的刚才哪位说笑的士兵被一颗子弹打中胸膛，他瞪着惊恐的眼神望着李国亭，刚喊了一声“啊——。”就栽倒在路边。
“别——别开枪，是自己人。”李国亭急了，他命令全体士兵趴在雨地里，他抬起头朝前方开枪射击的地方喊道。
对方像是没听见，或者故意而为，李国亭不知道。反正，对方并没有理睬李国亭的呐喊，还是一个劲地朝李国亭的队伍开枪射击。
“混蛋，真他妈的混蛋，难道不是自己的队伍？”李国亭也被搞糊涂了。
三排长从后面匍匐到李国亭的身旁，他对李国亭说到：“连长，我看对方不像是我们的人，我们还是打吧。”
“打。”李国亭下命令。
“呯呯——。”三连的士兵也开始匍匐在雨地里，举枪朝前射击。
双方在红岩村前的雨地里展开了一场遭遇战，谁也不知道对面开枪的是什么人。雨雾太大，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又有士兵中弹倒下了。李国亭气的正要大喊全连冲锋，就在这时，忽见前面的树林中闪出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朝他这儿高声喊道：“喂，你们是一零一营的吗？”
李国亭从那人的声音中辨别出像是自己的二弟马飞。他有些激动，马上喊道：“我们是一零一营三连的。你可是马飞？”
“是，我是马飞，你是李国亭？”对方马上回话。
李国亭腾地一下从湿滑的泥地上跳起来，朝自己身后的士兵们大喊：“住手。别开枪，别开枪了，是自己人。自己人。”
士兵们听李国亭喊是自己人，都停止了射击，纷纷从雨地上爬起来。
“二弟。二弟。”李国亭喊着，就朝前面树林跑过去。
三连的士兵跟着李国亭，欢呼着也跑过去。
这时，前边的树林里也闪出一对人马。为首的正是在团部任参谋的李国亭拜把兄弟马飞。
两人一见面，就拥抱在一起，李国亭拍着马飞的肩膀说道：“二弟，你刚才差点没把大哥我送到阎王爷那里去报道啊。呵呵。”
马飞忙问：“大哥，这是怎么说？”
“还怎么说呢，你瞧，你们的枪子多亏长了个心眼，估计认出了我是咱们自己人，偏了一点点，从我的耳朵根擦过去了。瞧，耳朵根现在还流血呢。”李国亭对马飞说道。
“哎呀，真是，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差点要了我大哥的命。”马飞朝自己身后的士兵吼道。
“算了，算了。打仗吗，哪还有那么清楚。”李国亭笑道。
赵二虎也从后面跑上来，他一把抓住马飞的手，说道：“二哥啊，可想死我了。你成天享福，也把兄弟们忘到脑后去了。”，
“三弟，大哥，我马飞也想你们啊。只不过我在团部，没能和你们在一起。怎么能不想你们呢。对了，大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马飞望着李国亭、赵二虎和他们身后的一帮子疲惫的士兵，问道。
“唉，二弟，别提了。一言难尽啊。”
于是李国亭把他们连接到命令前往二郎庙遭到围困，半路突围，冒雨来到刘家湾，在刘家湾看到村民被屠杀，村庄被焚毁。他们只好红岩村来找团部一事，简单给马飞讲了一遍。
“哦，对了二弟，刘家湾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些村民都被人杀死了？”李国亭问道。
“唉，大哥，你们走后，团部接到师部命令。全部撤往郫县驻防。没想到。团长带领警备连刚走到刘家湾，就被暴动的民团和农会的人给包围了。我们打了一整天，才把他们击退，团长想要召回你们，派出去的通信兵回来说，各地都在暴动。你们也被暴动的民众包围了。还有，一零二营也跑到刘湘那里去了。团长一气之下，下令警备连，对刘家湾参与暴动的民众全部枪毙，并放火烧毁他们的房屋。就这样。刘家湾的暴动民众被警备连给消灭了。”马飞说道。
李国亭没再说什么，他想了一下，又问：“二弟，那团长现在在哪？”
“团长还在红岩村，昨天晚上，红岩村也有人鼓动村民暴动。我们抓了一些人，还关在山道。
“哦，红岩村也有人暴动？”李国亭惊讶地问道。
“不仅红岩村有人暴动，这附近的村庄都起来反对我们了。现在团部就被这些暴动的乱民四面包围着。瞧，那座山后面，还有那面那座山后面，都有暴动的乱民把守着。”马飞抬头望着那些山头，伸手指给李国亭看。
雨雾迷蒙的山头上，啥也看不清楚。
“二弟。我们还是先回团部吧。“李国亭说道。
“好，我们先回团部。”马飞说道。
三连的士兵在李国亭的带领下，跟随马飞带领的警备一连的士兵往团部走去。
第九十二章 回到团部（）
雨水一遍遍冲刷着被战火洗礼的村庄，雷电弹凑着一曲曲不和谐的恐怖噪音。乌云在翻滚，狂风在怒号。似乎自然界的诸位神灵也开始发怒了，他们不忍看见在他们的神灵护佑下的这块土地上，发生这样血腥的残杀和屠戮。
李国亭带着三连仅剩的几十人跟着马飞进了红岩村。
村头上，也能看到被打死的村民尸体。在接近村中那个李国亭熟悉的土场上的时候，场边一堆去年堆起的麦草摞旁，趴着一具男尸。李国亭路过这具男尸的尸体旁时，不经意回头瞅了一眼，“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李国亭马上停下脚步。他俯身把那具男尸翻转过来，一张熟悉的脸马上呈现在李国亭的面前。
“这不是那个当年把自己当小偷抓起来的丁全亮吗。”李国亭吃了一惊，他忙转身问站在自己身边的马飞：“二弟，团长也在红岩村开了杀戒吗？”
马飞点点头，说道：“这些村民全起来跟我们作对，他们配合村外的那些民团攻击团部。”马飞说道。
这时，赵二虎从后面走上前来，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具丁全亮尸体，抬头对李国亭说道：“大哥，别管这么多了。团长命令开枪，那也是有道理的。我们连还不是让这帮抗捐抗税的村民攻击过吗，那么多的弟兄都死在他们手里了。”
李国亭没再说什么，跟着马飞穿过这片土场，向团部大院走去。
路上，一些警备连的士兵端着枪，在雨地里巡逻着。
来到团部大院，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以外，整个团部大院空荡荡的，没有人。
“团长呢？”马飞问站岗的哨兵。
“报告马参谋，团长刚才出去了。”哨兵回答。
“团长去那了，你知道吗？”马飞再问。
哨兵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马飞转过脸，对李国亭说：“大哥，你先让你们连士兵在团部大厅休息一会，你们辛苦了。大家大概还没吃饭吧，我去让人给你们准备饭。”马飞说道。
“二哥，你算说对了，我一天都没吃饭，快饿死了。喔，对了二哥，多给我们准备点哦。”赵二虎说着就跑过去，一屁股坐在团部大厅的一把古旧的太师椅上，没想到那把太师椅那么不经坐，赵二虎屁股刚坐在上面，那把太师椅就“咔嚓”一声挎下来，把赵二虎摔了迎面朝天。
“啊哈哈哈――。”李国亭和马飞还有身边的那些士兵看到赵二虎这般狼狈样，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笑，你们还笑。小心你们也跟我一样，被这家伙摔个跟头。”赵二虎从破椅子里爬出来，忿忿地望着大家说道。
“这都怪你不小心，怨不得别人。”李国亭笑着说道。
“三弟啊，只能说你没坐这把太师椅的福分，呵呵。”马飞笑道。
“你别说哦，二哥，我就不信我赵二虎没坐太师椅的福分，想当年，俺‘二龙戏珠’都吃过，还说他一把破太师椅。”赵二虎说着，逞强还要把那把残破的太师椅扶起来，去坐，被李国亭伸手挡住了。
“行了，行了，三弟。你累不累啊。还是找把别的椅子休息去吧。”李国亭说道。
“大哥，你和弟兄们先在这休息，我去安排一下，一会就来。”马飞说着，转身离开了团部大厅。
“大家在这里先休息一会。”李国亭对三连的士兵们说道。
士兵们纷纷卸下背上的枪支弹药和背包，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团部的大厅里，相互靠着休息。
三排长跑过去，坐在赵二虎身边，和赵二虎聊起天来。
就在这时，从团部大院门口跑进来一位士兵，他一进团部大厅就喊：“报――报告。”不知是结巴，还是紧张，喊报告时，舌头有些结巴。
李国亭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问：“什么事？”
“报――报告长官，前面山头发现敌人。”
“发现敌人？”
“是，长官。”
“你去吧，我去报告团长。”李国亭说道。
那名士兵转身离去。
李国亭走到隔壁房间，那是团长的办公室，门关着。李国亭不敢贸然推门，就站在门口，立正喊道：“报告。”
没有人回答。
“报告。”
还没人回答。
李国亭伸手推开门，房间里除了团长的办公桌和文件柜等，没有团长的身影。这时，李国亭才想起，刚才进院的时候，站岗的哨兵说团长出去了。
李国亭转身离开团长办公室，重新走到大厅。他看见自己的士兵一个个东倒西歪地互相依靠着休息。就走到赵二虎和三排长身边，对赵二虎和三排长说道：“你们带着弟兄们在这休息。我去外面找找团长。”
“嗯，大哥你去吧。”赵二虎说道。
李国亭转身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雨还不停地下着，李国亭冒着雨刚走出团部的大门，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雨地里，浑身上下沾了一身的泥巴。
门口站岗的士兵忍住笑，跑过来扶起李国亭。
“他娘的。”李国亭斜着眼看了一下沾了一身泥巴的军服，邹邹眉头，骂了一句，就朝前走去。
整个红岩村静悄悄地，看不到一点活气。只有‘哗哗’下个不停地雨给这寂静的让人有些害怕的村庄曾添了一些活跃的声音。
村庄里随处可见被打死的村民和家畜，雨水冲刷着地上残留下来的血迹和罪恶。
李国亭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艳红。“哎呀，我怎么把艳红和奶奶忘了呢，看我，看我。”李国亭伸手拍着自己的脑袋。他抬起头朝艳红家居住的地方望去，那片住宅就在离山神庙不远的地方。雨雾遮住了李国亭的视线。“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一场变故，那艳红――。”李国亭的心突然提到嗓子眼里。
他没多想，也把报告团长的事情仍到了脑后边。他转身朝艳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