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天宫gl-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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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神说:“那些人,被世人尊而为神,不过寿命悠长,仍有尽头,能堪破天道,才得长生,我不曾与慈航相识,自然也不晓得她在何处,是生是死。”
萧墨染定定的看她,手臂用力撑着桌子边缘,心里保留清明。
“你不懂,是不是?”鸦神轻然望着萧墨染,如有叹息清浅缭绕,“我生于西周成王十一年,于康王五年拜入九瑶,年十六,认前位尊上为师,它在西晋永兴元年长辞,我继为九瑶尊上,圣族之主,掌管南疆七十二部族,时值南北朝,中原连年征战,七十二部族不服管束,叛乱九瑶,七绝圣殿已成,我将四十八族投入七绝圣殿,杀尽族人,其余二十四部族,自此唯我是从,俯首称臣,再无异动之心。这么多年了,出世入世数不胜数,我也仅见过一个长生者。”
鸦神俯身,高高在上的,隔着那么远,却像是要靠近她,语气很轻很轻,“前尊上,也得长生。”
“你杀了它。”萧墨染陡然抬头,清澈透明的眼睛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层层叠叠的黑雾愈演愈烈。
“对。”鸦神恍若叹息,仿佛悲悯的慈航,可她太过冰冷,冷的几乎连黑暗都要冻结在周围,“南疆只能有一个主,世上只是一个神。”
既得长生,不死不灭,鸦神居然能杀了她。
萧墨染安静的不做声,沉默许久才说:“我还是低估了你,你得长生,青莲玉璧又有甚用处。”她心口剧烈跳动,一下一下,震的微疼,她感觉凶恶感愈演愈烈,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眼前慢慢变的猩红。
“你不明白?”
鸦神顿了下,殷红长线猛地一抖,静静的飘落在地上,无字殿隐隐约约透过声声嘶吼,仿佛在非常遥远的地方,却穿透层层阻隔响彻无字殿,有声如婴儿,渐强渐歇,又有声如犬吠,戾气充斥,撕裂天地般凶猛,夹杂许多笑声,几种声音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还有随之而来无数生灵的悲号哀鸣。
萧墨染狠力推开座椅,强撑着站起来,忽地俯身触摸到冰凉漆黑的石板,震动如扩散的波纹传到她的手心,直起身,棋盘上黑白双子自顾厮杀不停,但白子虽多,却已如绝地,再无反攻的可能,萧墨染伸手糊去所有的棋子,说:“贫道输了。”
“哦?”鸦神换子,红线缠绕白子落下。
萧墨染声音细细的颤,“施主知无不言,言说流畅,好似想也不想,无人能凭空做到如此,施主想必已事先知晓贫道心思,施主邀贫道对弈破阵,也只为想知衍灵术可精准到何种地步,贫道一身道法是否有所阻碍,否则,以贫道素来习性,断不会步步紧逼反守为攻,可现在。”
萧墨染指着无字殿里的星辰图,守而不攻是她的本性,道家法度养成,一贯如此,她无论到怎样的禁地,面对如何风险,都是少有攻杀的时候。星辰图一步一步变换,看似是按着她的想法走,却不是她本身想要走的地方,而是她身上的衍灵术影响,鸦神想要她走的地方。
“施主想在颜夕身边安排贫道做最稳妥的棋子,在事出意料之外,可以有所余地,必要之时,如阎罗十殿那般,取而代之。”
“清莲道长内秀于心,可你,反抗的了么?天下都是我的棋子,你岂能是例外。”
鸦神手腕上纠缠的红线如同殷红的鲜血,遮蔽了整个世间,她笑的轻飘,却肆意张狂,“我杀师如何?罪孽滔天如何?力所不及如何?破不开以天下气韵结阵的九凤朝凰又如何?若无七绝圣殿,尘世必会生灵涂炭,唯有我,守的了它。”
“而你们,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她收手,红线轻轻的飘落在她指尖,杀意重压消散如雾,恍如长久的异常幻梦,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墨染眼里的黑暗驱退如潮水,片刻之后已经了无痕迹,她淡雅如修成正果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她选择孤注一掷来面对鸦神,仍是一败涂地。她们不能逃脱掌控,甚至现在她连想法都不能有,衍灵术下,无所遁形。可她也不是一无所获,心里隐约有个念头,许是她们最后的契机,只不过,她已经不能去碰了。
无字殿内越来越冷,冷的不同寻常,暗沉的轮回碑隐约透着些许青色的光亮,凝成一个漩涡。
“鬼潮?”鸦神目光微低,稍晃了下,“清莲道长,你该回去,凝儿手中乌木灵珠养有我族神物,搜魂蛊,便送与你了,用于不用,听凭你心。”
无字殿蓦然崩塌,灰飞烟灭,鸦神黑袍凌冽,像是轻薄的光,又像漆沉的黑暗。
阴竹楼。
慕颜夕看着疯疯癫癫张着大嘴嚎叫的‘它’,靠近高昭然压低声音:“降头师,她是想用孟婆汤造成鬼潮,你想个方法抢过她的玛瑙珠,快。”
“一群死鬼乱嚎什么?!烦死了!”高昭然晃神一下,“妖精你声音太小,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慕颜夕:“……”
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它’不笑了,惨白的眼珠子死死盯住高昭然,幽幽道:“她说让你抢了我的孟婆汤,不然,你会见到鬼潮。”
“鬼潮!!”高昭然惊呼,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那口气憋下去呛了个半死,感叹说:“老妖妇啊,你都死了这么久,耳朵都退化成干了吧?听力还这么好,真对不起我们。”
慕颜夕:“……”
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说这些?!谁递把刀,让我捅死这个口无遮拦的孽障。
‘它’捏碎玛瑙珠子,阴魂狂躁不安,幽绿的鬼火已是泛上丝丝血红,有种妖异的怪诞,阴风大盛,呼呼作响,吹的整个山谷飞沙走石。
珠子里的孟婆汤融在一起,会散如雾,骤然将慕颜夕几人笼罩在一起,密密麻麻的阴魂厉鬼尖啸着扑上去,鬼力强盛,有些竟已凝成实体,青白交错,狂躁的阴魂尖牙深长,席卷而过。
铺天盖地的幽绿鬼影,深重阴风。
它在狂笑和哭嚎中自言自语,“谁愿做孤魂野鬼,谁不想再入轮回,死不了的,便是不想死么?有多少人求死不得,天道无常,天道无常……”
人生有三魂七魄,以怨恨故,以阴毒故,以愤怒故,三魂七魄分散,各成厉鬼,若魂魄散,则魂魄残片化成阴灵厉鬼,不断不绝,是为鬼潮。
西晋灭,五胡乱华,厉鬼较世人数倍,引至鬼潮,借尸还魂,逼魂夺舍。阴司大开鬼门关,鬼差倾覆而出,阴阳颠倒,尸骨遍地。
作者有话要说:恭送尊上,
第128章 鬼潮()
“我去你个老妖……泼妇!你黑心肝缺了大德你知不知道?!让这么多鬼永不超生跟你发动鬼潮;活该你变成这人憎鬼厌的烂模样!”
高昭然一边叫喊着,一边趁机从背包里抽出东西,看拿的不对再塞回去;可悲的是,这次为了显摆一把;带的东西太多,找了半天找不到想要的,急出了满头的汗。
慕颜夕唤出蝶翼,一成二,二成四,分化出许许多多的蝴蝶来;七彩流光的薄翅宛如在幽绿鬼潮里筑起一道屏障,厉鬼呼啸凶猛;却在挨上去便是魂飞魄散,有一片未散尽,就能再片刻里再化出厉鬼来。
她们周围布成一座以阴气运转却生阳炎的阵法,用的就是破去幻阵时候的骷髅,映着幽绿的鬼魂,泛出明黄的融光来,中间有三个骷髅头,半空浮着一朵小小的阳炎,虚弱不定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阵法屏障摇晃晃,堪堪支撑得住,叶纯白守在阵眼处,紧盯着那朵阳炎。
慕颜夕眯着眼看了看结成的阵,低声问:“你什么时候开始防她?”
“开始。”叶纯白淡淡的回了句,神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仍是正经严肃的模样,“我从未信过他,就一直在防,慕老板该知道,受害者不一定都无辜,但害别人还理直气壮的一定不是好东西,自见了她以后,这幅模样却还没死,就该有所警觉,可是关心则重,被她利用转移了心思,其实她从第一句就是废话,那人什么都知道,何必费心再让‘它’来交代,那于‘它’而言,最重要的责任就不会是告诉你来龙去脉秘密地址,而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你。你难道没有发觉这一路上,你很热衷于揭开那些所谓的迷障,可是这些对你而言是不是重要,你有想过吗?就算是李墨凡,她也不一定看重这些,可你偏偏要去解开它,浪费时间。”
叶纯白很少见的没有逮住慕颜夕的错漏使劲嘲笑讽刺,而是继续提醒,“你刻意的规避那人所知,不愿说,也不愿问,宁愿从他人那里寻找你想要的,不过是你在规避心里的惧怕,放弃真正的捷径心甘情愿的被人算计。”
慕颜夕抿了抿嘴,目光幽幽的望着叶纯白,“你说的对,事因在我。”
她心里知晓,叶纯白说的都没错,她在刻意回避,表面上看这一切都不是她的责任,其实,她才是避开了所有正确的途径浪费时间又中圈套,她沉浸在找到答案的虚无成就感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弥补自己压抑到极点的自尊心。
她是九尾天狐,无上妖族,祖上叱咤蛮荒令无数妖族俯首称臣,现在却屡屡挫败在乌见尘手上,赢,就是她挣脱掌控的希望,所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赢。
只不过太执着的念想,就会成为障碍,遮挡住你应有的正确认知。
叶纯白沉默片刻,漆沉黑暗映衬的幽幽碧绿里,丝毫无损她的妖娆漂亮,似是在越黯淡的时候,她就越是美的惊心动魄。只不过一副历来严肃的正经样,无端平添几分刻板。
“我自见到那人,就有一个感觉,慕老板,你永远不可能比她知道的更多,但你拥有她拥有不了的东西。那才是你的机会。”
慕颜夕笑了,眼尾轻轻的勾着,眸色澄净漆黑,“幸好你还不是我的敌人。”
“我不会跟你做敌人,慕老板,无论什么情况下。”叶纯白淡然的看着慕颜夕,她的眼睛坦然又复杂,坦然的是她的话,她所告知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复杂的是她也看不透错综迷乱的局面。
谁都没有比谁好过多少,迷障仍在,因人而不同。
鬼魂太多,蝶翼吞噬的几近极限,分化而出的蝴蝶已经消失了大半,还有一些勉强支撑,七彩流光愈演愈烈,像是青山云雾里的彩色云屏。
慕颜夕屈起右手无名指,和拇指扣在一起,仿佛印结一般,笼了层极为淡薄朦胧的白光,从手腕处逐渐浮现一条纠缠不断的红线,细细长长的,像是繁乱的尘缘俗世,红线延伸到她指尖,一点点缠绕下来,鼓荡不停。
那些汹涌而来厉鬼硬生生停住,突然转身朝着身后的厉鬼张开大嘴,一口吞下去,厉鬼仿佛撑破一般涨起来,转瞬又缩小了,无尽鬼魂前仆后继,偶尔有些鬼魂没防住,厉声尖啸着扑向阵法屏障,才一挨着,就被炽烈的阳炎焚烧成阵阵青烟。
没多久的时间,慕颜夕额上已经浮了层薄汗,阴风肆拂,沁的她浑身冰凉,她结印的手开始轻微的颤抖,绵延的红线断裂又再续接,
她们就像淹没在千万厉鬼长河中的浮木,已经沉的看不见影子。
衍灵术驱用无数饕餮,引的厉鬼自相残杀,可厉鬼吞噬终有尽头,到时候魂魄撕裂,又会化成数倍于先前的厉鬼,这样的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而且此两种术法损耗极大,凭着慕颜夕几百年的修为也撑不了多久,而一旦那些厉鬼开始消融所吞噬的鬼魂,会变的更厉害。
鬼潮仍是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看上去一点都没少。
莫非就生生被耗死?真是无比的憋屈。
厉鬼对她们来说威胁并不大,难的是鬼潮一旦发动,纵然是厉鬼魂魄被打碎了,魂魄碎片也会重新生出一只鬼来,越杀越多,永无止境,可人力有限,怎么对付得了没有止尽的厉鬼,哪怕是天地正神来了,也会活生生被耗死在这。整个山谷被厉鬼紧密的充斥占据,一个叠着一个,满眼都是碧幽幽的暗绿,
‘它’早被几十只厉鬼一拥而上分尸干净,只见‘它’干枯灰黑的皮下鼓起一个小包,从中心裂开,像是被撕咬啃食一样破成一个个的小洞,露出里面灰白又隐约泛黑的骨骼来,不消片刻就碎成一堆骨头渣子,再过一会,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剩下的几颗玛瑙珠子落在地上,陷进积聚的尘土中,殷红丁点,像是凝固了的血滴。鬼潮□□不停,声声尖啸凄厉悲苦,阴风杂乱如刀,吹的山谷石群凌乱砸下。
“道长快回来了。”一旁沉默许久的沈凝突然说话,脸色洁白恍若透明,软糯而纯洁。
高昭然吓了一跳,她狠狠的瞪着沈凝,手里还不住的往外撒东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