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倾城与倾国-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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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茶余饭后数年不缺谈资了。
一切究竟是计划还是意外,权力场上的事太复杂,元倾城已经不想再去弄清,正如同对天命的态度,早已知道结局,也就不再计较过程。
安军大撤,上官景轩却一如往常的陪在元倾城的身边,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仿佛这翻天覆地的变化都与他们无关,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
安宁开战如何?华宁联合如何?华安连谋又如何?既已乎,又与他何干?
当然,他们愿意洒脱,未必别人也同样乐观其成,例如元霄。一个把“有仇必报”作为自己的座右铭的人,自然不会放过曾经几乎将自己置之死地的旧日仇人。
元霄一夺回王权就立刻下令把上官景轩关入宫中豢养猛兽的兽笼之中,笼高三尺,人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元霄就是成心要折磨他。可上官景轩却似早有了心理准备,身处兽笼却跟坐在野外等人聚餐的一样,一脸的淡然悠闲,没有半点遭罪的样子。
上官景轩的任君处置让元霄几度怀疑他能这么大胆的原因。他完全有理由怀疑一切都是上官兄弟的阴谋,上官景文现在根本还埋伏在宫里的那个角落,随时会跳出来吞噬华国的一切。
上官景文已经远退安国当然不可能杀突然回来,但元霄的猜测也绝非草木皆兵,上官景轩的确是另有帮手。
多少年的风浪起伏,元倾城几乎都已经忘记了17岁的自己。可在大风大浪之后,在一切都已经走到结局的时候,她竟突然又找回到自己十七岁之前的样子,她又变回了当初那个俏皮可爱的姑娘。而当年那个元倾城是什么人都别想困住的,因为她什么都做的出来,例如乔装、爬墙、偷钥匙。
元倾城私放上官景轩的那天夜里,是元霄亲自带人去抓捕的他们,他们就像两个吃了霸王餐被店家追打的小贼,又像做了坏事怕被抓包的孩子,在漆黑的夜色里,手拉着手,踩在厚重的积雪上,跌跌撞撞的不断奔跑、喊叫、大笑。
“你知道吗……”元倾城一边跑一边兴奋的冲上官景轩大喊道,“我很久以前……”
“什么?”后面追赶的人吵声太大,上官景轩听不太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我小时候就一直想被人这样……”元倾城冲着上官景轩大喊道,“追来追去!”
“那现在你梦想成真了!”上官景轩大声回答道。前面是一道矮墙,他一抬腿就跳了过去,元倾城却已经累到虚脱,怎么也过不去了,趴在墙上气喘吁吁。
上官景轩无法,只好一伸手扶住元倾城的纤腰,手上一使劲将她抱过墙来。元倾城这时已经累成了烂泥一样,整个人都随他摆弄。上官景轩也不见得体力就比她强到哪里去,这一抱人是抱过来了,但重心不稳,两个人立时滚做了一团,被身后的追兵正抓了个正着。
又是一场大雪,北风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已到强弩之末,拼命嘶吼着最后的呐喊,用力撞击着能够撞击到的一切物体,恨不得推翻一切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可惜春天的气息已经弥漫上整个大地,它再怎么挣扎,也已回不到寒冬时的凛冽气势。
皇甫夜寒在一阵寒意中自梦中醒来,这并不是最冷的时候,可他却感到了一种比三九寒天更刺骨的冷。
他不是个多梦的人,可在这个初春的夜晚他却做了一个比冬天还冷的奇梦。梦的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可奇异的是他醒来后的那种感觉,怅然若失,好像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丢失了。
这种感觉没有的根迹可循,但却像一层迷雾,笼罩在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没来由的,他突然想起了元倾城。想起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没有见她,想起他答应她的那些诺言,想起他竟放任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等在那片危城里等了这么久。
,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了。在遇到元倾城之前,他的是复仇;在遇到她之后,她的就成了他的。而后者比前者更让他感到。
是的,。他们就像是一对隔着重重高山的恋人,明明眼睛看的见彼此,可要真的在一起,就不得不忍受翻山越岭时那一次又一次的起伏悲欢。
这一生,他无所畏惧,却独独没有勇气霸道的要她许下等他的承诺,因为他知道究竟有多苦,因为知道,就更没了勇气承担让她深陷痛苦的责任。可另一方面,他又是那般清楚的明白,即便他没有要她等,她也还是会等他。这与承诺无关,而是爱情的本性决定了这个人注定要那个人。
可万一她要是厌倦了呢?
满山的残雪和萋萋的荒草掩盖不住那点点新生的绿意,在那仿若无尽的寒冬之后,渺茫的春天终于透出了星星点点却掩盖不住大势将至的希冀之意。
当柳暗终于花明,当一切的终于走向最后的尾声的时候,他的心里却突然没了当初要她嫁给他的勇气……
第205章 爱情与野心()
“你说咱们这样像不像是**?”
“你虽没有嫁人,我们先前却也有婚约并未作废,怎么能算是**呢?”
“那咱们私奔吧?”
“……”
“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香国是个好地方,民风淳朴,又远离尘嚣。等元朗和夜笙再大一些能够接手国政的时候,咱们就急流勇退,到香国这个地方来隐居,怎么样?”
香国,大军走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又走到了这个地方,只是佳人依旧在,山盟海誓却不知是否一如当年……
荒山的残雪将一座座连绵起伏的群山染成了一片银白,而在那无限的白色中点缀着的点点山青,就像是一个个未知的守望,激起人内心无限的隐隐期盼。
当那无限的雪野中出现那个突兀的小黑点,翻飞的狐裘在风中飞扬起伏,有那么一瞬间,皇甫夜寒以为自己回到了有元倾城的那个冬天。
他冷情,他清醒,他理智,人都以为他的心是千年玄铁做的。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他看到元倾城的那一瞬间,他有多想不顾一切的冲向她,将她拥入怀里,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管她的意愿、不理她的顾忌她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可内心的那种狂喜还来不及形成波涛汹涌之势,理智就已取代了一切,他又重新变回了那个理智清醒的皇甫夜寒。
她不会来,正如同只要他还是皇甫夜寒就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只要她还是元倾城就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华国。
“你来做什么?”皇甫夜寒一皱眉,经验告诉他,每次见到红婵,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看来宁王陛下并不怎么欢迎我,”红婵向来冷然的脸上扯出一丝讥诮的冷笑,“我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来见全华国的敌人。可惜我有个消息,却不得不千里迢迢的赶来必须让宁王陛下知道。”
除了元倾城,还能有什么消息值得她千里迢迢来找他。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皇甫夜寒无数次以为元倾城会熬不下去,可她却一直撑着,从来没有找过他。这些风雨都撑过来了,没道理到了接近尾声的时候反而熬不住,除非是华王宫中又生了什么令她无法应对的变数……
皇甫夜寒心里倏地一沉,对一旁的罗子启道:“你们先走!”
这些年红婵可没少给皇甫夜寒和元倾城使绊子,她不知道这次来也不知是真心为元倾城好还是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罗子启警惕的扫了红婵一眼,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领命而去。
皇甫夜寒所率领的这支远征军只是宁国蚕食华国土地的几路军马中的一支偏锋,可即使并不是主力军队,它所表现出来的昂扬斗志和磅礴大气也远非偏安一隅的华国大军可比。
在战场上,宁国是华国的大敌,作为一个华国人,红婵该恨之入骨才对;可在理智上,她又是如此清楚的认识到,一退再退的华国如今就是一块摆在砧板上的肥肉,在群狼之中妄想全身而退已是痴人说梦,与其整日被虎视眈眈的安国惦记,落入公然侵略的宁国手里,或许不一定是更坏的结局。
华国在元恪晋这一代曾经雄视天下,四野之内诸国都要惟华国马首是瞻;可到了这一代的继承人,元霄不是个能治国的料,元倾城又没有决断力,华国沦落至今日这般一盘散沙,虽然可惜可叹,却也是天命所迫,远非人力可以扭转。
红婵一直私心怨恨元倾城以私忘公,单凭一人好感而置华国天下于不顾,可如今看来,她却不禁有些怀疑起元倾城爱皇甫夜寒的居心了。毕竟就一个情人来说,论风流、论体贴、论性格相合,皇甫夜寒都不算是上上之选,这个男人,至少在她看来,唯一的长处就是征战治国。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皇甫夜寒脸上难得一见的沉重让红婵禁不住轻笑出声。知他心里忐忑,她反而没有来的时候那般心急了。
“我来找陛下,除了为公主又还有什么事呢?”红婵叹了口气,说道,“想必宁王陛下也知道,我自记事起就跟随在公主身边,形影不离了十几年,在我心里,她是我的主子,更是我的妹妹。在国家大事上,我一个奴婢自然插不上口;可在私事上,若是有人想欺负她,我就不得不站出来替她说句话了。”
皇甫夜寒缄口不语,论地位论身份,他还远轮不上红婵教训,可一沾上元倾城,即便是一个华国的奴隶,训到他面前来,他也问心有愧,无话可说。
“先王大办寿宴为公主择婿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可这一转眼,就将近六年的时间过去了。这六年里,先王没了、宁王没了、大公主也没了,公主最爱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华国又内忧外患,公主守着华王宫就像在只身掉进一群饿狼里,虽殚精竭虑却处处捉襟见肘。”
“公主年少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世上的万般烦恼她一样也没有尝试过,可先王驾崩之后,短短的六年,她却尝遍了万般苦楚,大好的青春白白的虚耗到了这些本不该她烦恼的事上……”
昨夜梦中的那种失落感又渐渐笼上心头,皇甫夜寒突然变得无比焦躁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奴婢想说,”红婵无惧的直视着皇甫夜寒,“公主不嫁人,不代表没人愿意娶她。等了这么多年,她或许等的下去,别人未必都有她的耐性能等下去。宁王一再违背当初的誓约,公主苦守至今,即便失约,宁王也没什么可怨恨的了!”
“你什么意思?”皇甫夜寒心里陡的一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红婵冷冷的看着他,皇甫夜寒刚说完也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口。谁的意思又有什么关系呢?情若要去,谁也留不住,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不到两月,她已为此空等了近六年,他又有什么脸面要求她等下去。
不管元倾城最后的抉择是什么,他都是没有反对的资格的。
“宁国和华国,或者我该说宁国与安国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元霄已是孤注一掷,上官景文是什么打算想必宁王陛下也不会不清楚,宁王又希望公主该如何自处呢?”
夹带着阵阵春寒的山风吹扬起红婵雪白的狐袍,那隐隐透着一股凛冽寒意的眉梢很容易让人想起另一个将皇甫夜寒逼进艰难的抉择中的女人。她明明不是元家的女子,可她却比徒有形似的元倾城更十足十的像极了元倾国。
红婵一翻身,上了马,调转马头刚要走,却又突然掉了回来。
“先王在世之时曾说皇甫夜寒是天下最像他的人,却不知道先王的野心和先王的女儿,究竟哪个更一些!”
第206章 最爱的人()
元倾城不是个嗜酒的人,那一晚却着实酩酊大醉了一场。
她这一生,能让她烦恼的事并不多,却偏偏每一件她都解决不得。
爱与恨到底有多远?坚持到了最后到底是执着还是执拗?她无心伤害人,为何人的痛苦却都与她有关?她一直在等却越是越是绝望,这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耐心还是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她一个人的自欺欺人?
那一夜的买醉一开始只是她和上官景轩两个,不知何时元霄也加入了进来,结果就变成了一场三个人的酣战。
人真是奇怪,明明清醒的时候,大家都恨不得生吃了彼此,可到了酒桌上,一醉起来却跟多少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彼此把酒言欢,什么掏心掏肺的话都说得出来。
“姑姑,还记得那时候吗?就……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会儿……”元霄醉的不轻,整个人都伏在了桌子上,胳膊不小心撞翻了酒壶,酒水撒了他一身,他却浑然不觉,“那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