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倾城与倾国-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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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生死边缘回来,感觉一切压抑着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刚遇到皇甫夜寒的时候,而那种初遇时的感觉也让她以为一切的难题都可以慢慢的迎刃而解,可红婵又把她拖回了她遇险之前的那个沉重的世界她明白,还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决。
好不容易送走了红婵,元倾城躺在床上想着华国的那些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索性起来到宁宫里到处逛逛。
月光流泻了一地的光华,整个宁王宫都泛着一种月亮的白色,高耸在整个宁王宫最高处的凤鸣殿虽然已是深夜,却依旧灯火通明守卫森严。元倾城不知道那道宫门里的姐姐是否明白当初宁王为她建造凤鸣殿时是怀着多么真挚的爱意,可她却从这座远远高出于整个宁王宫建筑群的宫殿里清清楚楚的读到了皇甫旌对姐姐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情意,又或者姐姐其实也早已读懂看透,只是怨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宁愿选择漠视?
宫廷的悲哀就在于那永远都不停止的斗争和猜忌,她生于宫廷无从选择,可她剩下的生命难道也要像姐姐像母后一样的投注于这永无止境的无声杀戮之中吗?她所向往的生活不过是能够伏在心爱的人的背上他背着她慢慢的走下去而已,可这再简单不过的生活于王室成员来说却成了最无法达成的奢望。
元倾城想找个人聊聊,可她内心的苦闷却没有人能够听她诉说。她忽然想起了被召回安国的上官景轩,他就像一面镜子一样让她看清了她内心的很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可他却比她更身不由己,处处受那个变态王兄的控制,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做回他自己。
他还会回来吗?元倾城不知道,或许连上官景轩本人也不知道。想到上官景轩处处受制于人的困境,元倾城心里的苦闷又增加了几分,她抬头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皇甫夜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离她不远的高阶上正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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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情深如许()
“半夜不睡,在这里叹什么气?”皇甫夜寒很少见她叹气的样子。他回来之后也一直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没想到正碰到她像个夜游神似的在宫里游走,他跟了她一路她也没发现,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倾城心情不好不想理他,扭头就走,却被皇甫夜寒拉住袖子又带了回来。“这是又怎么了?”刚才在宫外不是还好好的?
“我看见你就心情不好,我现在不想见你!”元倾城扯过袖子就往回走,却被皇甫夜寒拦住去路。“到底怎么了?干吗这样看我?”
元倾城怒视着他,都是他惹出来的!如今她深陷重重困境不得解脱,追究起来每一种困境都是因为他!姐姐深陷险境是因为他,华国接不回王储也是因为他,她嫁不成人更是因为他!她是上辈子欠他债了吗?要不然这一辈子的冤孽怎么都是他给她惹得!
“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你东西了!”元倾城的眼泪一圈圈又泛了上来,“你生下来就是折磨我的!”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他屡屡出手救她,她却次次拖他后腿,干扰他的计划,她这话是说反了吧?
“我不想跟你说!”元倾城一甩袖子就要离开,可袖子里的东西却因为她的力道被甩了出来。皇甫夜寒先元倾城一步弯腰去捡,他脸上原本轻快的神情却因为手上捡起的东西越来越阴郁起来,仔细打量着手上的东西,皇甫夜寒语带酸意的说道:“这么精致的东西,也只有我那个附庸风雅的表弟做的出来吧!”
元倾城伸手去夺,却被皇甫夜寒突地一抬手让她扑了个空。元倾城抢不过他,气愤的冲他喊道:“你以为自己比夜笙的年纪还小吗?你要是想要他还有的是,又何必来抢我的!”
“谁想要他的东西!倒是你,一枝干花而已,整天带在身上时打算做定情信物吗?你别忘了,当初在华王宫的时候,我们也算是有婚约在身的!”难怪她半夜不睡跑出来叹气,他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她姐姐,原来是担心被召回安国的上官景轩!听说这几个月上官景轩一直待在华王宫跟元倾城混在一起,她以为那个书呆子是真的看上她了吗?那不过是他哥哥挽回自己当年丢失的面子的一部分计划罢了!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看来感情一根筋也是会遗传的。就连皇甫夜寒这么精明的人碰到情敌都变得如此幼稚,元倾城也不难想象皇甫旌当年有多气人了。
“谁说这是定情信物了!你快还我!”元倾城急着把合欢花的标本抢回来,没空跟他纠缠,可她不讲清楚,皇甫夜寒就是不还给她。“不是定情信物你贴身带着做什么?”想起那次他头脑不清跑到华国所看到的情景,他越发觉得这两个人关系有些暧昧不清。
“你……既然你觉得这是定情信物这么想要,那你就要了吧!我祝你们表兄弟百年好合!”元倾城被他气得都口不择言了。华国豢养男宠之事一度十分盛行,前几年肃远侯进宫觐见的时候就随身带了一名男宠,元倾城一直以为男宠就是男人打扮成女人的模样取悦主上,可看那个男宠的样子却又跟平常男子差不了多少,只是作态更儒雅阴柔了一些,若是除去男宠的名声,一定比那个肃远侯更讨女孩子欢心。要不是看男宠走到哪里都有那个络腮胡子的莽汉跟着,她还真想留他在宫里住几天多研究研究。
华国民风开放,对男宠之事视之若常,可在宁国却全然不同。历任宁王对男宠之事深恶痛绝,皇甫夜寒受国风影响对男宠一事也是心怀鄙弃,听见元倾城这么说,手上的合欢花标本立刻就变成了一颗烫手山芋,皇甫夜寒一脸嫌恶的就把它扔给了元倾城。
元倾城仔细的将标本收好,皇甫夜寒犹不死心,一脸讥诮的讽刺道:“你半夜不睡跑到这里来叹气,我还以为你们是姐妹情深大大的感动了一场,原来某人想的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那个被召回安国的小子!”
“景轩是你的表弟,说起来当初盗灵位也都是他的功劳,你又何必这般的排挤他呢?再说,你也不想杀我姐姐不是吗?”元倾城开始并不确定,但今夜在凤鸣殿下面他能跟自己谈笑自若,丝毫不见心中有愧的样子,她就已经猜到姐姐大致是安全了。
“谁说我不想杀她?”皇甫夜寒嘴硬不肯承认,可元倾城没有猜错,十年的的确改变了很多。报仇他忍辱负重了十年,如果是十年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元倾国;可十年之后,夜笙年纪还小,元倾国的第二个孩子又即将出世,两个孩子都需要母亲,再加上父王的托付,他的确是改变了主意。
“原因有很多,像夜笙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需要母亲,而我姐姐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像宁国国风重孝,你刚刚登基还根基不稳,若有轼母的消息传出将不利于你的建国大志;像……”元倾城悄悄的望向皇甫夜寒,又刻意的撇开头不敢看他,“我们总算有些交情,又是我放你回来的,若是你杀了她,你就该明白最受伤的人就是我……”
皇甫夜寒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模样,心里也一阵刺痛。他对她的情意但凡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只是欠缺了言语的表达而已,可当局者迷,不管他为她做多少,元倾城还是对他的感情没有安全感。
“这还都不是最的,最的是……你爱你的父亲!”元倾城望着耸立在宁王宫最高处的凤鸣殿幽幽的说道,“宁王一生戎马,对土木之事鲜少放在心上,可他却为我姐姐建造了远高于整个宁王宫的凤鸣殿,其用情之深不言而喻。在他临终之前他一定会求你放过我姐姐,不管你当时有没有答应,若你真的要对我姐姐动手,在动手之前也一定会你父王而放手的,我说的对吗?”
皇甫夜寒没有答话,元倾城说的不错,即使动手他也一定会父王的心意而停手的,也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他才下定了决心放过元倾国。宁王宫的人跟他处了近二十年,都以为等孩子生下来他就会杀了元倾国,元倾城与他相处的日子不过短短一月有余,却把他都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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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轻薄()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的母后,如果我不是这么像他,他或许也从来不会爱我。”皇甫夜寒望着那耸立在最高处的凤鸣殿,眼神里满是元倾城从来不曾见过的伤,“元倾国迫害六宫群妃,更害的我从小就失去母亲,我恨她!可当我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时,我又有些茫然,不知道究竟是元倾国拆散了我们一家,还是我们原本就是一群局外人。”
“我从来没有见我父王那么宠爱过一个女人。当年六宫未破的时候,他也常在群妃中游走,可不管到了哪个宫里,他身上都始终带着一种帝王的威严人不敢仰视,和丈夫的身份比他更是一个帝王。但在元倾国的面前,他却全然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他卑微的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尽管她总是对他冷言冷语,可他还是乐此不疲的想尽了法子讨她欢心。哪次要真逗得元王后开心了给他个笑脸,他就能一连高兴好几天。”
“他最后的那段日子,几乎已经病得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不让元倾国担心,他还是硬撑把自己装的像平日里的样子。在派人接元倾国过去之前,他一直在问身边的内侍还有哪里有破绽,会不会让元王后看出些端倪来。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我虽是他的儿子,可她却是他的命。他虽然把王位留给了我,可他在这世上最大的牵挂不是江山也不是子嗣,而是元倾国。他爱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色或是什么,而只是他爱她。”
元倾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所受到的伤害,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可他却是这场爱情悲剧里最大的受害者,他不止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到最后更是连复仇的机会也失去了。
“我想杀了她替我母亲报仇,可……”
“我明白。”元倾城从背后拥紧他,如果可以,她多想把她的十年交换给他,即使不能交换,她能帮他分担一些也好。可太晚了,等她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承受完了这十年的痛苦,她非但不能帮他分担,还要拖累他复仇的脚步。
“夜寒,要是不能复仇真的让你觉得很痛苦的话,”元倾城一咬牙,“要不你捅我一刀吧!我也是元家人,多少总算也是让你报仇了!”命她是不敢赔给他,但是受一刀的勇气她还是有的。
皇甫夜寒好笑的回头看她,看见她整张小脸因为害怕都皱到了一起,仿佛随时都准备好了要受他一刀慷慨就义的模样,往事勾起的悲伤这会儿也因她的幼稚举动都烟消云散了。
元倾城生就了一张美丽到极致的面孔,不同于元王后的冷艳妖冶,她身上是一种非常干净柔美的气质,那种柔美在月光之下更是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皇甫夜寒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至少不是上官景轩那种满嘴礼仪道德的君子,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他更不能。
“你……你做、做什么!”皎洁的月光照在元倾城羞窘的脸上,那嫣红的双颊因为他孟浪的举动而一片滚烫,清灵的眸子更是因为惊讶而变得更加圆亮,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种少女独有的柔光。她是让他捅她一刀,又不是让他亲她!
“你让我砍你一刀报仇,我就偏偏喜欢亲你一下报复,怎么,你有意见?”皇甫夜寒一脸有意见也白搭的的无赖样子。
一刀换一吻,倒也合算。元倾城犹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傻傻的就摇了摇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不可以这样?”皇甫夜寒双手环胸看着元倾城,一脸有事再商量的好脾气模样。
“你……我……你这是轻薄我!”她是华国的公主,她又没有嫁给他,他……他怎么能亲她呢?
“你不喜欢我亲你?”皇甫夜寒对于她的答案可是很自信。元倾城也果然不是口是心非的料:“那、那倒也不至于,可是……”
“那不就得了,我喜欢亲你,你也喜欢被我亲你,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可是?”
“可是你……你都让我觉得不像你了!”
“不像我?”皇甫夜寒一皱眉,“不像我还能像谁?”
“罗子启。”元倾城老实的回答道。他轻薄她的样子跟罗子启在华王宫勾搭她的婢女的样子好像。
“我怎么会像他?”罗子启是个风流胚子,他虽然不至于不近女色却也不是个留恋花丛的人,他们怎么会像,脑海中突然蹦出来的一种可能让他脸色一沉,“他以前也亲过你?”
元倾城赶紧摇摇头:“不是我,是我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