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倾城与倾国-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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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因你而苦,可当你想为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我的苦都已经不是苦了!倾城,”上官景轩认真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幸福过。”
纵使我们的婚姻只有这一刻钟的时间,这一刻钟,于一生已足矣。
“景轩……”元倾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时辰到了,我再不走,咱们又得挑日子结婚了!”上官景轩拍拍元倾城肩膀,“不要多想,等我回来接你!”
元倾城点点头,时间是耽误的有点久了:“早去早回!”
他不敢留恋,大步离去。上官景轩都走远了,元倾城却还在对着虚空怔怔的发呆。红婵走上近前来,关切的问道:“公主,你没事吧?”
“没事,”元倾城仿佛刚回过神来,长叹了口气对红婵道,“新来的婢女梳头发梳的不是很合我心意,还是你帮我梳吧,红婵姐姐。”
“红婵姐姐”……两人心结已久,元倾城已经好几年没有再喊她“红婵姐姐”,红婵几乎都以为这辈子两个人都回不到从前了。
“有多恨我?”元倾城忽然平静的问道。
红婵手里梳子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梳理道:“公主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
“你若是真不明白,就不会这么镇定了。”元倾城感伤的说道,“若是以前,你还会装一装惶恐的样子,现在却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红婵默默的梳着头发,冷静的问道:“公主想说什么?”
“我想说,其实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跟我说,我都会满足你,可你却什么都没有说,只会躲在暗处对我恨入骨髓。我们的私仇,本不该把整个华国都拖下水的!”
红婵没有说话,默默的盘着头发。
“从小我就觉得你看父王的眼神跟别的宫女不一样,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会不一样。后来我们越长越大,你的个性也越来越孤冷,可你唯一不变的就是依旧不遗余力的去讨父王的欢心。”
一根簪子,两根簪子……
“开始我以为,你喜欢父王,想要做他的妃子。可父王年纪大了,配不起你,所以不管你怎么讨好他,我都不肯去提你的婚事。后来我才渐渐的明白,你不是喜欢他,而是真的爱他,像我爱他一样的爱他。”
“你想说什么!”红婵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她们本该是最好的姐妹,却最终成了最深的敌人。
“如我刚才所说,如果你一开始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必做,我就能满足你。可你却偏要兜这么大圈子,勾结上官景文,甚至皇甫夜寒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元家的人自相残杀,这是根种在元氏血液里的命,没人能摆脱,也谁都怨不了谁。可自古至今,元家的人从来没出过勾结外人来分裂自己的,我该承认你是第一个吗?”
最后一根簪子“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成了两段。
“这是你落在我床头的!”元倾城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放到桌上,对红婵道,“作为元氏最后一条血脉,我可以告诉你,不管皇甫夜寒答应了你什么,元家都不承认。”
元倾城放下匕首,转身欲走,又忽然停下,不无感伤的说道:“这把匕首,对他意义重大,希望你能好好保管。他是个治世的奇才,如果华国有一天落到了他的手里,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只希望你能好好辅佐他……”
红婵瘫跪在地上,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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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围城()
他在月夜与她互许终生,后来却娶了别人;他不舍得给她的匕首,却轻易送给了她的婢女;他答应不攻打华国,却成了华国最大的敌人。
他说他爱她,可当她在华国凄苦无依的时候,他却在宁国儿女成群。
他对她,讲过真话吗?又或者她该问,他真的爱过她吗?
往事就像大雁飞过的天空,小船划过的水面,遥想香国的厮守、月夜的山盟,她的青骢侯就像小时候的糖葫芦一样经不起推敲,他说他爱她,难道要让她拿着童年的糖葫芦去追问他为何些年过去了怎么还不来娶她吗?
幼稚!幼稚!终究是童言无忌啊,她竟然当真了!她怎么能当真呢?她不该当真的呀……
可她怎么能不当真?若他说爱她是假的,演的也未免太真了;若是真的,真的又能怎样呢,她这一生……终究是不该对他抱什么期望啊!
元倾城沉浸在一个人黑暗里,仓皇踉跄的走着,或者说逃脱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知道她想离开这里,再也不想纠缠在这些是是非非里了。直到一双手在她即将摔倒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她。
“走的这么急,是想去哪里?”这世上不会有比这而温和的声音,仿若三月的春光,一下子照进了元倾城的黑夜里。
“景轩?景轩!”元倾城紧紧的抱住上官景轩,是啊,她还有上官景轩,这一生,唯一能毫不算计的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上官景轩了!
“怎么了?”以前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还好,现在两人已即将结为夫妻,他就更加的不舍得离开她一时半刻,如果可以,他恨不能与她寸步不离。可他就要带她去安国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他回住处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些紧要的东西,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她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别问,”元倾城却只是抓紧他的衣袖,“什么都别问!”
“好,”上官景轩道,“你不让我问,我就不问。”
“我不让你问,你就不问,”元倾城怔怔的问道,“为什么?”
“这有什么可为什么的?”上官景轩笑道,“从我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在听你的话,如今你就要嫁我为妻,一生托付于我,我自然就更不能违背你的旨意了。”
“景轩……”元倾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都是命里带的,谁也没有办法!”就像我爱你,你爱他,他却更爱江山一样,又有什么办法?
上官景轩不是不懂元倾城的心思,只是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这一生,他能不管不顾真真切切的爱她的日子,也就只有这一天而已,在这个日子里,他只想踏踏实实的,只做她的丈夫。
缘分不到的时候,好事多磨,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或许上官景轩和元倾城就是如此,以前缘分不到的时候,他爱她,她不爱他,两人婚事波折重重;如今她以他为依,他以她为靠,两人相依为命,所以这婚事才能一路如此顺遂。
前面就要到白溪河了。
“就像这条白溪河一样,它始自安国途径华国最终流向宁国,到了雨季的时候安国若治水不善,华国治水就会有很大的麻烦,而华国治水失职,到了宁国就会就会酿成大祸。我们三国虽然各自为政,可因为依傍着这同一条河,三国的命运就变得紧密相连,无论谁的辖界出了问题,都不可能会对其他人的辖界没有影响。”
这是元倾城当年放走皇甫夜寒前对上官景轩和皇甫夜寒说的话,只是言犹在耳,又有谁想得到,没几年的功夫,这天下的大势就换了一番呢?
上官景轩撩起马车上的红幔,遥望着白溪河上粼粼的波光道:“当年我王兄与你姐姐订婚在先,却被皇甫舅舅强夺了婚姻,他们大婚之日便是走的这里……”
接下来的事,元倾城知道的不多,上官景轩也没有详说。她只知道上官景文带人追到这里,想要元倾国自己做一个选择,如果她选择了他,他宁愿一死也要带她走,如果她选择了皇甫旌,这一生他绝不会再来见她。
元倾国的选择自然要比一般的女人聪明的多。倘若当时她直言选择宁王,上官景文又岂能十几年过去犹还深陷沼泽?华国的美人计加离间计又岂能成功?
元倾城不知道姐姐是用了什么样的语言、什么样的眼神、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苦衷说服了上官景文。上官景文离开了,带着对自己亲舅舅的仇恨,一蛰伏,就是十年。
“你觉得皇甫夜寒回来吗?”
“有我王兄在,怎么可能让他不来?”
“那你会怕我跟他走吗?
“会,可我倒宁愿你能跟她走。”上官景轩坦然道,“这一生,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娶你为妻,而这个愿望,在我为你画眉的那一刻已经达成了。”
“我王兄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他辛苦经营了十年,为的就是往事重现,希望能重新赢回一局,而我,并不希望你再走上你姐姐的老路。”
“我很珍惜今天的每一时每一刻,甚至恨不能分分秒秒都能陪在你的身边。你一直都很美,尤其是今天最美,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只为我一个人梳妆打扮!”
“景轩……”元倾城情不自禁的抱紧他。
“你被元霄软禁的时候,我去求过皇甫夜寒,也去求过我王兄。可到头来我却发现,如果要救你,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我曾经就像一根洁白的羽毛,被风吹到犹还唯恐沾惹一身尘埃,可洁身自好救不了人。”
“是人都会变,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在你面前,我依旧是以前的那个上官景轩。”上官景轩轻吻了一下元倾城的眉心,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顾忌我,去选择你的幸福,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你。”
马至桥中,角响起,一时间兵马云集,地动山摇。少顷,角又起,兵马再动,又来了一路人。
皇甫夜寒果然来了,而上官景文自然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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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自古红颜多祸水()
元倾城相信,这世上不会有比这更尴尬的场面了。
如果可以,这本该是一场三个人私下谈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可偏偏捎带着十几年前的往事,连累上了三个国家的命运。
皇甫夜寒是上官景轩的亲表兄,元倾城是皇甫夜寒继母的亲妹妹,而上官景文是元倾国曾经的未婚夫,一如元倾城如今是上官景轩的未婚妻,他们本该是至亲至密的一群人,却因为一桩婚约,反目成仇,以国为注,相爱相杀。
皇甫夜寒说:“倾城,跟我走!”
元倾城一直在等,等皇甫夜寒对她说这句话。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从梦里的金色盔甲等到整个世界塌陷的只剩下一片黑暗,等到他即使来她也没办法跟他走的时候,他却突然对她说了这句话。
她一直在恨他,恨他的冷酷无情,恨他的天下为重,恨他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总是远远地,那么冷静……
可她又要他怎么办呢?他又能怎么办呢?
宁国的国运都肩负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一如她抛舍不开华国,又怎么能要求他放弃自己的使命。而若是他能轻易地放弃自己的重担,他又还是那个让她爱到心力交瘁的皇甫夜寒吗?
她怨他,终究只是在畏惧情爱到头一场空啊!
而她所畏惧的一切,现在已经都不了。
“好极了,好极了!”上官景文拍掌道,“不枉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把你们凑到了一起!倾城公主,快,快告诉他你的决定!”
如果元倾城没有失明的话,她真想用自己的目光杀死他。可她杀不死,即使杀得死又如何,上官景文虽是始作俑者,但时势至此,纵使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了。
见元倾城默不作声,上官景文有些着急了:“元倾城,难道你忘了?你姐姐是被谁逼死的,华国又是最先被谁攻打的?这个人对你甜言蜜语,却屡屡陷你于险境,如今竟还有脸来妄图阻止你嫁给别人!元倾城,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家仇国恨你都忘了吗?”
“上官景文,你不要在那里信口雌黄!”罗子启怒声争辩道,“若不是你从中挑唆,华国和宁国又怎么打得起来?先王和先后,你敢说不是你从中作梗?小华王元朗死因蹊跷,我们早就怀疑是你干的了!”
“公主,”罗子启转向元倾城道,“此人居心叵测,满肚子的阴谋诡计,你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计啊!”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不是什么东西,可就你这样的东西,也就只配跟我这样的东西说话了!”
谁都没想到,三军阵前,竟是罗子启和上官景文先掐了起来。
而三个当事人,一直沉默着。
“倾城,跟我走。”皇甫夜寒又重复了一遍。
元倾城依旧没有说话,可上官景轩知道,她的心毕竟软了,她终于还是为他的话感觉到了悲伤。她没有做出选择,可心已经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
而也是在这一刻,上官景轩才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度。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