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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凤本天成-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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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今日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完颜旻为何,为何会……

第六十八章 说谎() 
南月脑中回荡着方才两人凌乱而暧昧的画面,脸已经很红,不大自然地低着头,刻意避开完颜旻炽热的目光。

    完颜旻却从没见过她这番娇羞模样,目光愈是牢牢落在她身上不肯放开,眼里更是失神。

    空气里有些微妙的眩晕感。

    南月这时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焦急地问完旻:“我昏迷几天了?”

    “整整两天。”

    两天,他守在榻旁,一步也不敢离开。

    南月听声大为慌乱,起身就要往门外去。

    “不行,我要去找赫连拓。”

    完颜旻隐着怒意将她拉回,有意无意地控制着力道,让她身子刚刚好跌落在自己怀里。

    俯在她耳边小声但威严地摩挲道:“一醒来就要去找别的男人吗。”

    “放手,我必须去找赫连拓要解药,大哥的命在他手里。”

    南月欲挣脱,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一觉醒来,怎么就成了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再加上体内有些沉沉不适,懊恼与无力感袭来。完颜旻又这样欺负她,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眼圈红红的。

    但倔强如她,无论如何不会哭出来。

    完颜旻看到她这样愈发心疼,命令道:“不许去。”

    完颜旻牢牢地圈着南月,从她颈后绕过贴着她的脸,轻声但不容置疑地道:“朕已经帮你去南府打听过,那羽弦上的毒并非致命,赫连拓顾及南傲天,不可能把事情做绝,他只是为自己多寻一条保命的手段。南相已经广求名医,你哥的毒已解,正在休养。”

    南月闻言心上重石落下,停止了抗拒的动作,虚弱地问:“你说真的?”

    “朕方才出去,就是去处理这些事情,听御风汇报各方蛇神此时的动向。”

    南月将脸转过来,面对完颜旻,:“那赫连拓呢?他的人现在都在哪儿?”

    “一切在朕掌控之中。你的身体不完全恢复,朕什么都不会告诉你。”说着,将南月拉得离他胸膛更尽些。

    南月第一次有机会,这么细致而直接地打量这张脸。

    他离她那么近。

    问到他身上好闻的薄荷气息。

    忽然觉得被人这样抱着,很安心。

    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不及然打了个喷嚏。

    完颜旻忽然把抵在她背后的手抽开。

    南月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失去重心向后倾倒,身体在空气里向外连续旋转了几圈后又被及时地拉回来,刚好回到完颜旻臂弯里,那层素白的外纱剥落,堆落在完颜旻手上。

    四目相对,雪白香肩裸露在外,精致的锁骨微微凸显。南月惊觉自己被完颜旻直勾勾的视线瞧个干净,脸上刷得起一片绯红。

    完颜旻将那层薄纱撂在一边,长剑挑起他素日常穿的一身厚重黑袍裹在她身上。细心将她长发撩出。

    漠声道:“以后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还是少穿。”

    当然要少穿,免得那么多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全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替她整理好脖颈两边衣襟。

    “朕扶你去榻上休息。”

    南月头摇得如波浪“不要,我不困,睡着了,又会做梦。”

    南月眼睫轻敛,像是惧怕着什么。

    完颜旻将她护得更紧些,声音放得柔和些:“那便不睡,这里只有朕,没有可怕的东西。”

    这次南月没有抵抗,头紧贴他衣襟。

    “小旻旻?”

    “朕在。”

    他开始喜欢她这样叫他。

    小脸仰着,逼视着他,但因无力而显得有些娇弱。

    “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我觉得,这比我从小做的那些梦还不真实。”

    完颜旻微微低头,对上她清亮黝黑的眸子。

    不大自然地道:“朕带你出去透透气。”

    说罢揽着她身体,出了殿门,使轻功上了房顶。

    南月黏在完颜旻身边,不罢休地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完颜旻恢复了素日那张无表情的脸,淡声道:“朕现在对你好一点,免得你来日记恨将八日绝九日绝用在朕身上。”

    “喂,你把我说的像毒妇一样。”

    完颜旻双目视空:“你给人下毒的本事的确高明,赫连拓与耶律明修居然可同时中道。”

    说着突然翻身把身边不安分的人压在身下,眼睛深深看着南月道:“朕真怕哪一天,皇后也会亲手用毒要了朕的性命。”

    南月有些心虚地迎上完颜旻目光,声音糯糯地道:“我不会下手,毒害自己的朋友的。”

    “朕从来没答应要跟你做朋友。”

    “你说谎。”南月笑。

    “那你为何在我沉睡时守着我,喂我吃饭,帮我打听大哥的消息。”

    完颜旻被那认真清亮的眸子盯得心虚,起身来慢慢道:“总之,朕不会答应你。”

    “完颜旻。”

    南月叫他。

    “人是不可能完全说谎的,他的眼睛,他的动作……哪怕最微若纤毫的气态与神情,都会出卖这个人的一切。”

    “你迟早会答应我的。”南月眼睛已恢复往昔神采,语气里透着让人不舍质疑的自信。

    “朕此生不可能答应。”

    “顽固不化!”

    南月将头扭到一边。

    完颜旻微微斜视,看到她脸上气鼓鼓的神情,脸上漾起一抹不自觉的笑,随即被很好地掩饰住。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美,也不可久久沉迷。

    幼时曾迷恋于山水,酒谷子以此告诫。

    此人亦是一样。

    这是皇帝的宿命。

    他生来就在九天之上,但从来只经失去,未曾拥有。

    身旁那个令他不由自主心动的人,是他完颜旻,有资格拥有的吗?

    她明明周身都是谜,却还是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完颜旻恍恍地问南月:“那天晚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要不要跟朕解释清楚。那层奇怪的光晕是什么,为何能够护你性命?”

    无人答话。

    完颜旻扭过头去。

    伊人早已靠在冰凉的琉璃瓦上睡着了。

    完颜旻带着些许无奈,极轻缓地将她托起。

    他忘了万年青给她诊脉时所述病症的严重,怎么就会相信她真得不困而带她出来。身魂相离,体内损耗的元气该有多重。就算她不困,她的身体也早已疲累不堪了。

    三天来,盛轩宫正殿的灯终于依时而熄。

    完颜旻坐在御案旁,借着强大的夜视功能翻看离宫以来素日积累的奏折。时不时会停下,听听身后的呼吸是否匀称平稳。

第六十九章 求娶() 
时至四更,孤星尚余,晨光熹微。

    百官早已栉沐,朝服冠冕,整整齐齐列于承乾殿门前。

    汉白玉阔天露台上乌压压一片人影。端若磐石,目不斜视,不敢动作半分。

    这样齐列待朝的恢宏之势,也只是在十四年前先帝完颜孤辰在位时出现过。

    自先帝川阴战死,北冥朝堂再无此盛况。有些官位不甚重要的油滑臣子几个月不上朝者有之。

    萱后原不曾过分在意这些礼节,又知时移势易,人心不可强求。久而久之,朝堂之上甚为冷清。

    然宫宴之上一番惊鸿游龙俱显,痴帝苏醒,天下必将山河换日,溯本归源。

    东方际白,朝霞披紫鱼艳色。风云卷涌,混沌天际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金红曦光锋利直出,旭日起,帝王苏。

    完颜旻冠冕加身,金珠流苏垂面。威严冷冽王气自生于龙塌之上。鎏金龙榻已经黯淡了十四年,而今锃光闪亮,人莫逼视。

    百官脊背姿态标准伏于地,清一色的八拜大礼。

    钟落也在其中,心下宽慰。

    皇兄若有精神上朝,便证明彼人无恙。

    御风说的不错,皇兄是天子,可以给月丫头一切。

    不,他该从心里就称她为“皇嫂”。

    小郡王恭谨而释然拜下

    完颜旻扫视四下,诸景一览无余。

    诸臣众口同声。

    “臣敬奉真龙重返九阙,圣上天赐龙身,北冥必将千秋万代。”

    烈麒麟认可的皇子,可以沉睡,但终会醒来。

    钟鸣扬内心感慨万千。

    南傲天伏于地,面色沉肃,手紧紧顿握,各种思绪齐上心头。

    高台龙殿上坐着的那个少年,是一朝苏醒,还是从未沉睡。无论哪个,对于南傲天来说,都是晴天霹雳,都意味着,他所苦心经营的一切,极可能化为泡影。

    “众卿平身。”

    完颜旻目光翕微,冷视着跪倒一片的群臣。

    臣心如此,人心如此。

    幼时忧患让他比同龄人过早地成长,他若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怎有机会伏于低处暗处,瞥见世事荒凉。

    “西祁太子一事,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处置?”

    完颜旻没有解释自己神志一夕恢复之事。

    做事必分轻重缓急是君王已成习性的素养。

    “圣上。”

    钟鸣扬忠恳进言:“西祁太子勾结耶律明修意欲谋叛乱,我北冥何不趁此出兵一举歼灭西祁。”

    “贤王爷这结论下得过于乐观了。臣以为,纵使西祁真有叛乱意图,我朝尚无证据坐实其罪名。赫连拓为人机警狡猾,宫宴上既助皇后娘娘揭穿耶律明修阴谋。北冥于情于理不能予以指责。”

    苏和直言不讳,又道:“北冥自当年川阴一战大伤元气。百姓才不过休养生息一代人,倘若而今战事再起,就算灭了北冥,也会使天下生灵再次涂炭。”

    众臣心里都有数,清楚苏和说的是实话。

    但实话说得这样直白,必是家中无妻儿老母的潇洒自在人。

    狐狸一样的目光都在微微侧视完颜旻。

    老奸巨滑的臣子希望从皇帝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也好决定要不要附和。

    完颜旻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而是将深邃眼眸直向南傲天:“南相以为何如?”

    南傲天斟酌半晌,并未马上作答。

    朝堂上坐着的少年帝王,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那个对手,因为未知,所以无比强大。

    十四年,他早已对他们母子放下了戒心。却不曾想,那个不成材的孩子,自五岁起就不再是个孩子。

    他的心思,他的筹谋,被掩盖在五岁痴童的表象之下,在十四年的时光里,瞒过了朝堂所有在污浊里一步步摸爬滚打过来的眼睛。

    完颜旻,如果他不是一朝苏醒而是从十四年前就在醒着,那到如今该有着何等的坚韧与隐忍。

    孤独忍辱可以带给一个男人怎样的强大,他南傲天经历过,所以再明白不过。

    复苏的完颜旻,是一匹真正的狼。再也不是当年天真的幼仔,需要母亲的呵护与庇佑。他会将他幼年时受过的伤,悉数加诸于曾带给他痛苦的人身上。

    十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完颜旻知道吗?如果当年的小男孩知道一切……

    之后的棋,必须小心再小心了。

    南傲天已经不敢想下去,恭敬地答:“赫连拓在宫宴上的表现,足见其和解诚意。臣以为,圣上初掌事,根基未稳,百废待兴。此时更宜以玉帛代干戈。”

    “南相莫不是在为蛮夷贼首说话?”

    钟鸣扬一向知南傲天野心,讥讽道。

    南傲天不惧不怒,缓声道:“贤王爷此言差矣,我儿清云之命险些为那赫连拓所害。赫连拓为保己性命作出如此不义之举,本相只有对其恨之入骨之理,未有为外贼开脱之由。但若以私怨加诸朝堂,我南傲天空负先皇信任,枉为丞相。”

    钟鸣扬却被他一席话敲击,无言以对。

    完颜旻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是幽幽道:“丞相所言甚得朕心。那便以贵宾礼数和解,送西祁太子回国。”

    “禀圣上。”礼部尚书白斩道:“西祁此次朝觐,明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得十分到位,牛羊秕谷数百车盛。我朝若非礼尚往来,有失天朝风范气度。”

    “那不妨让那赫连拓自己开口。圣上既已重持朝政,想那西祁小国近年来不敢再生事端。此次将他打发妥帖了,也可养精蓄锐,谋几年安稳。”李延年谏以长远之计。

    完颜旻许可:“那便依爱卿所言。”

    同时向颜如玉使个眼色。

    玉公公高音流转:“宣西祁太子觐见。”

    底下一层层传下去:“宣西祁太子觐见——”

    赫连拓此时早已被从赤狱带出,候在殿外。

    很快出现在大殿之上。

    到底是一国太子,身中剧毒,依然面不改色,行布翩翩。只是雪白缎服上有灰尘,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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