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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嘉因传-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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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氏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打心底不愿意崔嘉因参与进这些事情里,任何一个母亲,都只愿意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哪里忍心看她们被这些事情玷污,抹去原本的纯真,变得同她们越来越像?

    她真是极害怕崔嘉因会像曲氏一样,在利益得失中迷失了自己,变得越来越偏激自我。

    可是——她终究不能护崔嘉因一辈子。

    若是因为她的一念之私,一直不让崔嘉因知道这样的事情,真的将她养的如同她想象的那般天真,待她百年之后,又有谁能护得住她呢?

    卢氏心中又纠结又不舍。

    “也罢。”她终究还是松口了。

    她既然不能守崔嘉因一辈子,让她早些明白这些事情也好,无论将来她变成怎样卢氏自私地想:只要崔嘉因好好的,即便恶毒又如何?

    她只愿意崔嘉因好好活着罢了。

    她该是天底下最自私的母亲了吧?卢氏自嘲地想。

    崔嘉因不知道只一瞬,卢氏心中便闪过这样多的念头。她见卢氏突然情绪低落了起来,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过伤卢氏的心,便握住了卢氏的手,道:

    “母亲,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卢氏对崔嘉因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勉强。

    说完,崔嘉因便闭了嘴不再说话了。她看向扔在草丛里躺着的崔嘉沅的尸体,明白了方才卢氏怒火中烧的原因。

    场面极其不堪。

    饶是崔嘉因同崔嘉沅不甚亲近,却也觉得她死的极其凄惨。

    崔嘉沅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天空,她躺着的草丛边上散落着衣服的碎片,身上只盖着一件灰白的外衫蔽体,发髻散开,有一些一绺一绺地黏在脸上,心口处还插着一支赤金凤簪,灰白的衣裳上也沾染了些许血迹。

    崔嘉沅向来不喜金饰,嫌弃它们太过市侩俗气,今日因着是郑老太太的寿辰,不好穿的太素净惹人嫌,便带了这一支金簪出来。

    崔嘉因看见崔嘉沅惨死的场景时,瞳孔骤缩,不由攥紧了双拳。

    这死状,同看朱死的时候那情形如出一辙。

    崔嘉因有些颤抖。

    卢氏以为她是害怕,连忙搂着她,将她的眼睛挡住,轻声道:“害怕就别看了,啊,阿珩。”

    崔嘉因推开卢氏,在卢氏惊讶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崔嘉沅。

    走到离尸体只有一步处,崔嘉因停下了脚步。

    她停在那儿半晌,深吸了一口气,便蹲下仔细看了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保持镇定。前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要做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辙。

    那么眼下,就是一次极好的机会。

    崔嘉因清楚的记得,前世的崔嘉沅并没有死,她好好的活着,比她还活得更长久些,甚至还当了赵先心中的明月光——迷的赵先七荤八素的,将她接进宫中,给了她宸的封号,一举封为贵妃,让她成为六宫中地位仅次于她的人不,其实她同赵先关系冷淡,最后也只有“皇后”这一个虚名,并未掌实权,而崔嘉沅却是有着实打实的宠爱的——这样说起来,崔嘉沅实际上比她这个皇后说的话还更有分量。

    相反的,崔嘉婉却是早早的死了。

    原本有一桩好姻缘,定下的是林昌侯世子,人品家世样样都没得挑,谁知天不遂人意,就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崔嘉婉就死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气息全无,手脚都已经凉了。

    曲氏那时候还没有倒台,见到死透了的崔嘉婉,差点没哭的背过气去。

    崔嘉婉同林昌侯世子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而次日京中就传出林昌侯世子命格硬,大婚前夜将自己妻子克死的传言,仅一日,这传言便传遍了街头巷尾,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以致林昌侯世子婚事多有坎坷,京中稍微过得去的女子都不愿意嫁给他,生怕自己夭寿短命。

    林昌侯府以为那谣言是崔府的运作,从此恨上了崔家。崔家有嘴辩不清,两家结亲不成反倒结了仇。

    真正令崔嘉因记住这些事情的并不是崔嘉婉同林昌侯之间的事情,而是曲氏在看见崔嘉婉的尸体的时候,对崔嘉沅脱口而出的那句:“你这个害人精!你怎么不代我的婉儿去死?!”

    崔嘉因依旧记得当年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震惊。

    曲氏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崔嘉婉同崔嘉沅明明是双生姊妹啊,为什么偏偏恨死了崔嘉沅?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言来?

    而现在呢,崔嘉因看了看四周,崔嘉沅死了,曲氏连面都没露一下。

    她根本就不在意崔嘉沅的死活。

    若今天出事的是崔嘉婉,崔嘉因相信,不管曲氏究竟处于何种境地,她都一定会想方设法来看了看的。

    想到这儿,崔嘉因不由多看了崔嘉沅两眼,心里有淡淡的怜悯。

    但这怜悯也极快的消散了。

    恶人自有天收。

    前世她被崔嘉沅害得那么惨,凭着崔嘉沅对崔家的恨意,凭着赵先对崔嘉沅的宠爱,只要崔嘉沅在旁边稍稍煽风点火,便能勾起赵先对崔家的不满,何况赵先原就对崔府怀有戒心。

    如今她死了,崔家也就少了一分威胁。崔嘉因这样想着。

    她瞥见崔嘉沅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不由有些疑惑。

    金簪是凶器,为何这儿还会有一道勒痕?

    难道

    崔嘉因不由猜测,或许凶手是将人活活勒死的。

    可是若是已经勒死了崔嘉沅,为什么还要用金簪将人再刺一遍?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崔嘉因灵光一现,突然想起还有一种可能——

    若是凶手不止一个呢?

    这个想法一出,连崔嘉因自己都惊了一惊。

    崔嘉婉只是嘴巴利了一些,若说有多么的心肠歹毒,那是万万算不上的。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谁会同她有这样大的仇怨?

    崔嘉因觉得自己落下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她从崔嘉沅手中看见了一节淡紫色的穗子。

    崔嘉沅右手攥得紧紧的,都能见到指尖泛起青色,显然抓的时候是极用力的。

    卢氏唤了崔嘉因几声,见崔嘉因全无反应,心中有些紧张。

    该不会被脏东西沾上了吧?

    卢氏见崔嘉因的举止确实反常,便有些急切了,她走上去,不由分说就拉住了崔嘉因的手。

    崔嘉因被突然抓住,被吓了一跳,瞧见是母亲拉着自己,不免觉得奇怪,便疑惑地望着卢氏。

    卢氏道:“阿珩,快些回去吧。”

    没有拒绝的余地。

    崔嘉因顿了一顿,迟疑地应了声好。她手下动了动,宽大的衣袖挡住了她的动作,悄悄将崔嘉沅手中的东西拿走了,然后便站了起来。

    卢氏没发现崔嘉因的小动作,也并没有看出崔嘉因有什么不妥,只是以为她受了惊吓,反应较为迟缓,所以回答的时间略微长了些。

    她帮着拍了拍崔嘉因蹲下时衣裙沾上的灰尘,对崔嘉因道:“阿珩,你先回去玉棠馆去,不要乱走,知道吗?”

    虽然嘱咐了崔嘉因,卢氏终究还是不放心,对一旁的扶柳道:“你将姑娘送回玉棠馆去。”

    崔嘉因知道卢氏担心自己也出了什么意外,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在扶柳的陪同下离开了。(。)

第七十四章() 
崔嘉因知道卢氏担心自己也出了什么意外,便乖巧的点了点头,在扶柳的陪同下离开了。

    即将走出园子的时候,崔嘉因回头望了一眼,仿佛还能透过崔嘉沅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见满满的不甘与痛苦。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回到了玉棠馆。

    甫回到玉棠馆,看朱就紧张的迎了上来,待看到崔嘉因身边的扶柳时,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不会是太太不满她没有拦住姑娘,又没有跟在姑娘身边,特意让扶柳姐姐来斥责她吧?

    扶柳虽然同看朱年岁差不多,但到底是卢氏身边的人,自然多了几分稳重,不苟言笑的时候,也还是有那么几分气势的。看朱平日虽然也沉稳,却还是比不得扶柳。

    出乎看朱意料的是,扶柳并没有斥责于她,甚至连一句不轻不重的责怪也没有,只是叫她好好照顾崔嘉因便走了,倒叫看朱心中存了几分感激。

    崔嘉因随意寻了一张凳子坐下,面前的小圆桌上摆着一副茶具。

    她拿起其中一个倒扣着的杯子,仔细打量着,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这场景落在看朱眼中便成了一幅奇怪的景象,她见崔嘉因拿着一个杯子上上下下地看着,便凑过去一看,发现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杯盏,并没有什么看头,便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崔嘉因。

    姑娘她不会是鬼附身了吧?

    她曾听那些碎嘴的仆妇们说,这刚死的人最晦气了,魂魄还没有被鬼差勾走,离体后便能附在活人身上,被附身的人就会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姑娘从前都好好的,只去看了五姑娘,回来就这个样子,可不就是她们说的鬼上身了?

    看朱看着依旧忘我的崔嘉因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怎么驱鬼啊

    还没等看朱想出一个好主意来,便听到“嗒”的一声脆响,还以为是崔嘉因又做了什么,结果却看崔嘉因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看朱傻傻的站在那儿,不知如何反应。

    “你怎么了?”崔嘉因问。

    方才看朱就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自己,现在又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发什么愣。

    看朱听见崔嘉因的问话,下意识的反问:“奴婢还想问姑娘您怎么了呢!”

    崔嘉因用手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你说我么?我怎么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崔嘉沅的事情,想赵先的事情,回到玉棠馆之后更是就坐在这儿,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您还说呢!您方才拿着这个杯子看了老半天,都快看出花儿来了”看朱埋怨道,一只手轻拍着自己的心口,心有余悸道:“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被崔嘉沅缠住了?”崔嘉因笑道,在见到看朱迟疑地点头的时候,就更加哭笑不得了。

    “你这脑瓜子都在想些什么呀!”崔嘉因戳了戳看朱的脑门,一转身走到了东厢的小书房里。

    看朱一脸委屈地跟了上去,心里却在想:若不是您表现得那么吓人,奴婢也不会想到那边儿去啊!

    走进书房,崔嘉因铺开一张宣纸,不紧不慢的用镇纸将宣纸铺平,然后开始研磨。

    “成碧上哪儿去了?看见了吗?”崔嘉因问。

    “奴婢差点忘了这一茬儿。”看朱懊恼,随即一脸担忧道:“成碧不见了。”

    “今日奴婢走的时候,成碧还在的,可奴婢得了您的吩咐去寻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不见了,问了旁人,也都说没瞧见。”看朱忧心忡忡:“姑娘,您说成碧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崔嘉因从笔搁处拿起一支笔,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算作答案,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人心难测。

    看朱看崔嘉因这浑不在意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原以为崔嘉因待她们是不同的,却没想到,连成碧失踪这样大的事情发生了,崔嘉因问也不问一句,登时心里就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之感来。

    崔嘉因似有所觉,抬起头来却看见看朱一脸失落,她想了想,说:“看朱,我知道你们朝夕相对,感情同旁人相比更深厚些。”

    “可是看朱,你有没有想过你****夜夜对着的那个成碧,究竟是不是原来的成碧了呢?是不是那个曾经真心对你的成碧了呢?”

    看朱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说:“姑娘,人总是会变的。”

    她同成碧相处的时间比同崔嘉因相处的时间还长,自然察觉到了成碧近来的不寻常。只是成碧不说,看朱也没有办法,就算撬开她的嘴,她打定主意不说,看朱也没辙儿啊。

    她隐隐觉得成碧瞒着她们许多事情,但每每看着成碧的脸,刚想脱口而出的质问却都问不出来了,她想,成碧总有一天会将埋在心底的事情告诉她们。

    可她没等来成碧的解释,却等来了成碧失踪的消息。

    即便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满,此刻也只剩下了对成碧的担忧。

    崔嘉因听她如是回答,定定地望着她道:“许多事情都不能凭着自己的感情去做。”

    “一旦感情用事,离大祸临头也不远了。”

    看朱不明白崔嘉因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还是反驳道:“人活着,岂能没有感情?感情用事是最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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