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婚-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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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素池从重曜身边经过时,重曜将自己的右手抬起,细细转动右手,将虎口的位置留给素池,一脸似笑非笑。
素池脸色微僵,显然对于重曜方才侮辱易牙的话还未释然,既然自己已经频频示好,重曜怎可如此轻贱于人?
重曜这厢看素池跟着宁璃臻出去也是一声冷哼,他一点小伤她都用帕子为他包扎,当初在迦粼江他亦负伤她又何曾如此?重曜完全忘了,当时自己隐瞒了伤情,两人还是敌非友。
想起方才素池在宁璃臻面前乖巧自在的模样,重曜就暗生闷气,她在他面前何曾如此乖觉?在他面前她总是舌灿莲花,据理力争,满心防备的一副斗士模样。
不过是拿话激上一句,何必为个不相干的人如此态势分明?宁璃臻也是可笑,看完戏才劝架是不是少了些诚意?他真当素池看不出来?
还是她假做不知?
身边的人给重曜把酒再添上,重曜却早已没了兴致,一挥手桌上的杯杯盏盏都落在地上,他利落起身,一旁的婀娜女子得了众位金客示意,赶忙贴上去。
重曜却不拖泥带水,一脚踹开她,“滚!”
素池从悦音坊出来,一边寻思方才众人说的“恪王不走水路走旱路”的真实度,饶是她原本不知这意思,联系方才语境也知道众人是说恪王有龙阳之好了。那么重曜呢?他心思隐忍又深沉,突然出现在这样显眼高调的地方,又是所为何事呢?
素池当然猜不到自己身上,神情恍惚间,被人突然大力往怀中一带,一下子栽倒在那人怀里。“放肆”还未出口,素池抬头对上宁璃臻温润眉眼,将那喝斥的话又藏了回去。素池退后半步站好,这才看到一个人影快步闯进了悦音坊。
方才怕那人撞上出神的素池,宁璃臻情急之下便楼了她一把,素池也不尴尬,只是看着那背影出神。
宁璃臻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揶揄道:“怎么想知道是谁冲撞了你?要不然顺天府立个案子,孤给你盯着?”
素池当然知道宁璃臻是玩笑话,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比方才在悦音坊里掩不住的失意落寞要好得多。素池在宁璃臻面前一向真实得多,所以她的话也不加修饰:“总觉得这人十分熟悉,是谁呢?”
宁璃臻回想了一下,那人身手极快,看不真切,“你这么一说,孤似乎也在哪里见过。”
身后的司扶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宁璃臻身后的护卫上前半步,低声道:“属下瞧着,那是清河王的新护卫,严少傅之子,名唤严知晓。”
这样一说,素池就知道了,宁璃臻也恍然大悟,素池在边界应是与严知晓认识的。
素池还在纳闷,严知晓分明说过,严进一心要把他送进东宫值守,怎么到头来竟然进了清河王府,严进这是?
素池对着宁璃臻不爱藏话,所以干干脆脆就问出了口:“知晓送恪王殿下回京,怎的进了清河王府?”难道是重曜要的人?也不像他的作风啊。
没成想宁璃臻愣了愣神,才苦笑道:“孤知晓少傅的意思,本来也看着严知晓的本事,只是大哥在下人面前开了口,要将他撵出去,后来没成想进了三哥府上。”
素池算是听明白了,严知晓得罪了恪王,恪王便要撵走他。大庭广众太子哥哥不想落了恪王的面子这才撵了严知晓。至于严知晓怎么进了清河王府,就不得而知了。恪王殿下还真是小肚鸡肠!素池想起今天听到的那则流言,不甚在意地笑笑。
却一边回头旁若无人地对着宁璃臻发起了牢骚:“太子哥哥顾忌恪王殿下的脸面,恪王殿下也该为太子哥哥考虑考虑严少傅的心情啊!”
素池这话漫不经心,却听得宁璃臻脚下一怔,笑容敛尽,神情庄重起来。
第一百零二章 抢女()
素池这些日子不怎么出门,在家拣持药草,也挑些来煮茶喝。出门也只是去谢彧那里坐坐,谢彧腿上没什么知觉,素池听过大夫的意思,想必是没什么希望了。
素池只得轻轻叹上一声,天妒英才吧!谢彧成名太早养成了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命运偏偏给他一击!
午间素池从谢彧那里出来,心里装着太子哥哥近日的失意,谢彧留她用饭她也没什么心思。
不过素池没赶上的饭倒是便宜了易牙,谢彧眉头一拧,他不过是随口客气一声,来府上的易牙就当真这么应了。到底是下层的出身,这规矩上还是不妥。
谢彧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易牙也自个儿吃得自在,两人也不急,慢悠悠吃完了午饭,身后的长路奉了茶出来。
谢彧坐在池边的轮椅上喂鱼,等到鱼儿游过来的时候就撒上一把鱼食,鱼儿抢得欢快,谢彧却一如地神色冷峻。
事实上易牙和谢彧如今都算是为素池做事,两人都有些人脉,易牙的人多遍布在酒楼茶肆,而谢彧在一众士子中颇有声名。两人需要对方的事情不少,又都不是抢功的性子,常常一起探讨。因着谢彧腿脚不便,多是易牙来拜访谢彧。两人都是九转回肠的心思,只是易牙平易近人些,而谢彧就仿若那冷湖孤鹜,多是冷面冷心。
易牙扶在栏杆上,看着池面波光粼粼,终于说起来正事:“这几日消息传得纷纷扬扬,说豫王上了南伐的请战书,太子无意反驳,陛下也并未驳回,这消息准确么?”
谢彧早知他的来意,将鱼食往小桌上一搁,“太子并非无意驳回,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半年来太子殿下的谏议陛下次次批驳,反观豫王殿下却是受益良多。”
这不是谢彧乐意看到的场面,纵然身为生母身份低微的庶子,谢彧是嫡戍制度下的受戕害者。倘若他是嫡出,谢氏如今还有大哥什么事?但是谢彧深受儒家教育多年,耳目濡染之下成了这一制度的根本拥护者。因此对于自己的遭遇,他虽然埋怨父兄家族的冷漠,却根本不觉得父亲舍自己而保兄长有什么不对。谢彧只是为百年谢家不值,你花心思培养了多年的嫡系长孙也不过如此?待得我······谢彧每每想到此刻,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仿若少年的意气来。待得他捶胸顿足,发现如今没了这轮椅竟然寸步难行,心中便满腔怨愤。
易牙自然知道谢彧口中的“受益良多”是什么意思,豫王殿下回金陵不过两三年光景,却已经从一个戍边的王子成了如今可以与太子分庭抗礼的重臣。陛下对于东宫的训斥次次更甚,几番折腾硬是将太子手里的势力谋臣一次次打压,如今的太子党有的转投豫王,有的放逐,更有的早已心灰意冷。
素池去了东宫几次,宁璃臻心情不佳,却还是撑着与她玩笑游乐,只在临别时拍拍她的头,嘱咐她莫要乱想,一切安好。素池听说东宫的下人说,宁璃臻日日上朝从不缺席,书房的灯火越熄越晚,可是上朝回来时脸色一天比一天不好。素池上心,便不得不多往东宫走动。
易牙离那柱子远了一步,蹲下身近距离看那一拥而上的红鲤,目光有些涣散:“陛下准备出征准备了半辈子,总算是可以得偿所愿了。”从此太平之事都是笑谈!
谢彧闻听此言,将那袖子一甩,手里的鱼食全部落入池中,却听他声音里是久违的酣畅:“如此可尽看你我大展雄图!”
鱼儿争相而上,水中翻腾不止。
易牙站在谢彧身侧,看了看池面,又低头去看谢彧。看到谢彧的目光落在正前,眼睛里止不住的对抱负的渴慕,或者说是欲望!
易牙微微抿唇,面上却含笑打趣:“谢先生这玉笛倒是别致!今日告辞,他日再会。”
谢彧听了欲言又止,只看着易牙的背影远去,低头看着腰侧的玉笛愣神。这玉笛原本不是素池几年前送的,可是这穗子却是素娅打得,素娅的心思······
谢彧压下心思让自己思索正事,太子不能这么一日日被打压下去,要不然将来素池就算成了东宫的女主人,素家的地位也一定大不如前,更遑论自己?可若是太子继位,以素池的手段自然能如贵妃一般独得宠爱,那时自己的地位自然能水涨船高。太子这事,还得谋。易牙想起另一则消息,这几日皇后已经在众女中相看了,甚至还向娘家楼家要了侄女楼锦玥的八字。素池这是不是太淡定了,还是欲擒故纵?以素池对太子的心思,这两小无猜的情谊自然做不得假,这姑娘从小就能藏尽心思。
易牙往谢彧外走去,方才说那句话不过是揶揄谢彧罢了,事实上他并不知那笛子是素池送的。只是看那穗子纹路精巧,十分别致,不似市场上俗物,想起来素池的玉环上也有一个。只听素池提过,那是去年生日时四姑娘送的。
易牙才回陶丘戏社,衣服都没来及换,却看那台柱子秋娘已经上前低语。
秋娘将手里的消息递给易牙,易牙见她关了门才打开来看。
易牙低头,手里的信来自于清河王府,上面的封塑十分小意,只有笔力遒劲的两个大字“亲启”。
信件来往的日子久了,易牙自然能分辨出那是清河王宁琼臻本人的字迹。易牙将那封信收到木匣子里,轻轻扣了木匣子的四角,四角都合上。易牙自然知道这“亲启”不是给自己看的,实际上若是普通的消息自然会有同样严密的封塑,但是绝不会用“亲启”两个字。何况那信封用透着木香,不像是要事,倒是像极了,像极了······情人间的传书。
易牙知道素池与清河王之间的交易,却嗅出几分不同寻常来,这书信往来也太频繁了些,完全不符合两人低调严密的性子。
易牙一边收那锦盒,一边看着仍然伫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问秋娘:“还有事?”
秋娘美目一挑,轻启娇唇:“昨日郑家的小公子在悦音坊跟唐家的二爷起了口角,后来回去的路上被那歹徒劫了,郑家找到人的时候身上的银子都没了,连气儿都没有了。”
秋娘一边说一边试探着去看易牙的眼神,但看易牙微微沉思没什么讶异,也不见得意便住了口。
“看来金陵近日是有些乱,告诉大伙出门仔细些,别多嘴多舌丢了性命。”
秋娘脸色一白,连忙低头盈盈福身,“是。”秋娘退出去,因为易牙的那句话犹带几分惊慌。
易牙自顾自地换衣裳,郑家的小公子便是那天在悦音坊跟着清河王辱骂他的那位,郑家早就没落了,要不然也不会在清河王面前卑躬屈膝,求个仕途。
清河王以此向素池示好,或者说道歉,却与他易牙没有半点干系。非他自轻,只是在声色场所待得久了,看人脸色,猜人心思格外通透。素池的维护他心存感激,旁人的轻贱亦不恼不羞。
清河王殿下难得低头,只可惜姑娘对于这样的血腥手段并无好感,无非是坐实了清河王狠厉无情的坊间传说。
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易牙蹙眉,这样的结盟如何长久?
第一百零三章 意外之客()
东榆进来的时候,绣鞋移动很轻,她将门轻轻开了半扇,随即进来又赶紧关上。东榆抬头看了看,素池正将一本书翻开来覆在自己脸上。
平日里东榆也是一贯的小意,但是今日心里却有了几分紧张,她服侍素池多年,一贯妥帖周到。素池虽不是如四姑娘素娅一般沉静如水,可是她有超乎年纪地洞悉事理,这些年素池身边的丫鬟小厮来来往往,留下的人去了又走,可是自己的地位却越发明显。虽然姑娘有时候也对司扶格外照顾,与人不同,但不知为何,去了一趟容夫人的娘家,回来后姑娘待司扶再不比以往。
自己的地位得以巩固,东榆心里应该高兴的,可是却越来越不安稳:今日不得主子眼缘的是司扶,他日又会轮到谁呢?
东榆今日早上去了一趟姨娘那里,替素池送了几件东西,过来的时候隐隐看到姑娘院子里跪着个人。虽是暮春,可是正午的阳光也算不得舒适,若是这人跪在公子或者国公院子外,东榆也不至于这样惊讶。只是自己不在,司扶又是个凡事忍让不吭声的,难不成是姑娘发落的?
不至于啊,下人之间的事,姑娘才懒得管这些混事。
东榆走近才看到,这人穿着绿色襦裙,头上的珠花简单又熟悉,看起来还不是个粗使丫头。院子里做事的小厮都低着头,没人随意张望,东榆打算先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事,若是姑娘发了火也有个应对。
堂下跪着的那人低垂着头,将身子伏下,一副恭顺的模样,几个小厮看到东榆眼神只是怯懦不敢说话。几人相看一眼,司扶走近那人,正欲抬她下巴,那张脸扬起,竟然是,竟然是司扶。
东榆吓了一跳,司扶只得苦笑道:”姐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