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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美人肌-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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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走来一个少女,穿俏绿襦裙,发黑如瀑,皮肤白皙,眼睛明亮,黑白分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似得,身量纤纤,显得有些纤细单薄,身后跟着个差不多年纪的丫鬟,一双杏眼,穿着淡色灰衣,含胸低眉,不太打眼。

    正是林琅带着自家丫鬟杏儿出来赶集买东西,两人走到一家绣坊前被拦下,伙计眉开眼笑的拿着一对绣云坠红珠的香囊卖力介绍:“姑娘,看到这针脚了吗,可是我们王家铺子招牌绣娘的绝学云绣绣成,只此一家,世上就这么一对儿,郑家的花间铺都没有,我算便宜点给你,怎么样?”

    面前的小姑娘看起来差不多十二三岁,正是娇艳如花的年纪,再大点绝对是个美人。就是太嫩了点,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是好骗,说几句好听的就会乖乖拿出银子,何况身边还跟着个小丫鬟,绝对是哪家大户趁热闹偷跑出来的小姐。

    想到那些小姐花钱如流水的习惯,他更卖力忽悠:“这一对香囊里的花粉都是从京城进来的,花香细腻,最是怡人,就连京城里的高门贵女都用咧。”

    林琅上前看了一眼,嘴角一勾,表情似笑非笑。

    这伙计看到神情一愣,心也痒了起来,接下来半真半假的话竟有点不想说了,要不,别说那么高价得了。

    “云绣?”

    小姑娘漂亮,声音也是清越好听。

    伙计连连点头,笑的一脸诚恳。

    林琅也笑,笑的伙计心脏直跳:“我记得王家铺子只是有几个云绣的成品,从没有绣娘会云绣的工艺,这是回绣的手工吧,你是不是记错了?”

    伙计背脊一凉,知道这是碰到有眼力的了,他只想着大户人家的小姐挥金如土,倒是忽略人家见多识广,没那么好骗。

    他伸手将一只香囊送出去,赔着笑脸:“货太多是我记错,这给小姐赔礼吧。”

    林琅没接,小脑袋一昂,不屑一顾的模样,抬腿就走。

    真是晦气,这王家铺子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敢拿云绣的名头骗人!

    身后的杏儿一双杏眼微抬,不动声色的接下香囊,走在林琅身后埋头继续向前,这种事她跟着林琅也遇到不少,很多人看林琅面嫩人小,好骗想欺负,可她清楚的很,自家小姐只是看起来软绵好欺,其实爪子锋利,被抓一下不死也得带点血,绝对的不可貌相。

    林琅不知杏儿把自己琢磨个遍,现在她太阳**突突的疼,心中极不安宁,大约是被昨晚做的噩梦影响的。

    林琅自小便会做一个梦,最开始是在黑暗中坠落,而后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站在山头上凄然大笑,情景逼真,连掠过耳边的风都别样真实。

    这梦每隔一段时间会做一次,一次比一次清晰,就像是一个倒叙的故事,每次都多一点情节,直至昨晚,前因后果,恍然大悟。

    这梦境实在让人悲愤填膺,她犹如附身在那凄厉惨死的女人身上,体会着她所有的悲痛心情,导致林琅越加闷闷不乐。

    一旁的杏儿看到林琅眉头轻皱,劝道:“小姐,不生气,咱去买夫人吩咐的东西吧。”

    林琅叹了声,转头说:“杏儿,在外面就别叫我小姐了。”

    杏儿马上颔首认错:“杏儿记住了,不会再犯。”明明是和林琅差不多年纪,本是正当活泼的年纪,可杏儿看到集市丝毫没有雀跃新奇,此时更是低眉顺眼,怕是再被说一句,就要跪下领罚似得。

    林琅内心无限惆怅,知道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说反而更好,起步往前走去,杏儿恪守身为“丫鬟”的本分,乖顺的紧跟在她身后头。

    路人一看颇为美貌的林琅,再瞧她身后的杏儿,大约都会认为她是某家大户的小姐,有个妇人眼尖认出林琅,窃窃私语的对众人介绍。

    那个是十几年前搬到渝镇的一家农户的女儿,母亲有顶好的刺绣手艺,可惜是个半瞎,手艺等于是废了,兄长就是有名的林书生,学问好,但脾气臭,眼高于顶,这姑娘听说是在家里把持事务的,聪明也有礼数,就是对外时人挺冷的,脸绷的紧。

    众人的目光投向林琅,见她眉目如画,低头浅笑时美丽嫣然,看不出多少冷意,不过知道她不是大户小姐,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轻佻。

    林琅耳力灵敏,其实早就听到妇人的话,只是充耳不闻的置身事外,她的确只是个普通农家的姑娘,不过其实……也不算是普通,相较于其他人家,她家还是有些不同的。

    “林家妹妹!”思绪被打断,人群中突然跑出一健壮少年,大声喊着林琅。

    她认出是邻居家的二牛哥,他怎的这样着急?

    二牛满头的汗,气喘吁吁的说:“总算找到你了,你……你快回去吧,你娘被人抢走了!”

    什么!

    林琅大吃一惊,连问:“抢走我娘?什么人?到底怎么回事?”看着二牛支支吾吾的模样她压抑住焦急的心情,抿紧唇:“人走没走?我们得先去报官!”

    二牛哥喘着粗气:“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爹已经去找官府了,我娘让我来找你回去,我走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聚在你家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老大老大了。”

    林琅心急如火,拉着杏儿就往家跑,本就是距离不近,两人又是女眷,很快体力不支,连跑了一路的二牛哥都又追上来,还问要不要背她。

    林琅摇摇头,努力压下心头的焦急与不安。

    应该没事的,她家安分守己,从没得罪过人,王家应该不会,就算是抢劫也不敢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的这般行事。

    她提起仿佛千斤重的脚,继续往家里跑。

    如今,除了快些回去再无他法!

    可这么荒唐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

    林琅气喘吁吁跑到了家门口,大门是敞开的,小院里的她娘精心养的几盆兰草被打翻在地,地上满是脚步,来的人肯定都是些体壮的男人,而且人数不少。

    惶恐与不安占据了她的心神,她跑向母亲的屋子,椅子倾倒,丝线满地,已是人去楼空,林琅瞬间如同被抽没了力气,坐倒在地。

    心脏怦怦直跳,胸口被压的难受,林琅不明白怎么就出了一趟门,娘就不见了。

    不是说去找官府的人了吗,官差怎么都不见一个?

    林琅觉得似乎有什么巨大的转变在悄然发生。

    外面忽的传来呼喊:“小姐,小姐!”是落在后面的杏儿回来了。

    “是小姐回来了?”

    是平叔的声音,林琅喜出望外。

    只见一个壮汉擎着个一瘸一拐、年约四十的男人进来,男人面黄肌瘦,两鬓斑白,身形有些佝偻,正是林家的老仆平叔。

    两人身后跟着一个胖妇人,这壮汉与胖妇人是一对夫妻,正是林家的邻居牛叔和牛婶。

    林琅谢过牛婶之后,心急如焚的问平叔:“我以为您也被带走了呢平叔,我娘呢,到底发生什么了?”

    平叔脸上有一片明显的青紫,他长叹一声回林琅:“是我没用,没拦住他们,他们来太多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动起手了,周围聚一堆人就是没人管啊,还是你牛叔仗义去找了官差,可最后夫人还是被带走了,不过小姐,你别急,夫人应该会没事,人是老爷派来的。”

    林琅陡然一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平叔口中的老爷,是她的父亲。

    这就是她家不“普通”的特殊之处了。

    是的,她有爹,但她从没见过她爹。

    林家十几年前搬到渝镇,林琅自小便生长于此,所见亲人就是自己的娘和兄长,平叔是看着她长大,名为仆人,林琅也当他是半个长辈,杏儿是前一年饿晕在她家门口,自愿为仆,她娘于心不忍留下来的。他们一直生活在渝镇这个偏小的镇子,生活并不阔绰,平日就靠平叔种田为生,兄长也去私塾教人识字,本该是个清贫之家,却有着身为“奴仆”的平叔和恪守“丫鬟”身份的杏儿,这就造成和周围农家的格格不入,左右邻里并不亲近,这也是她家出事没人帮着的原因之一。

    对于大部分村民来说,没有相对的地位钱财却摆出一副有身份的谱儿,那是绝对嗤之以鼻的,所以林家与周围的亲邻并不要好,也仅有比邻而居、心善的牛叔家会和她家来往。

    可来人竟然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林琅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疑惑:“怎么会是他?”

    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怎么会突然想起把娘带走,还用这样粗鲁强迫的方式。

    反复琢磨,反而觉得其中有鬼。

第140章 融合() 
    “是。”沈连卿并不多言,只淡声应道,微微抬头看向高殷;眸光清亮明澈。

    高殷愣了一愣;恍然发觉这么多年来;即使经历再多;沈连卿的眼神从没变过。

    他自己已经脱胎换骨成为另一种人,而沈连卿还拥有着和初遇时少年般的眸光。

    经历过那些惨痛之事依旧能保持这样的心境;真是让人……嫉妒啊。

    高殷低笑一声;感叹道:“那人估计料不到;最后竟然由我们俩来拯救申国。”

    高殷憎恨高渊;不愿提他的名讳;沈连卿自然也清楚他指的是谁。

    只是真真讽刺,高渊多疑了一辈子,就怕被人从龙椅上拽下;害死林琅的生父赵闻,又将沈连卿毁了半生;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放过;到了国家危难之际;竟然是沈连卿与高殷挺身而出。

    沈连卿调笑道:“陛下真信我?”知道了他的那些事;作为帝王,很难相信他会真心实意的去援助高家人吧,要知道连高殷的亲兄弟高秉都叛变了,他真的会信自己?

    高殷冷眸一扫,口吻少有的带了几分柔和:“疯子能信的,也只有傻子了吧。”

    这话,是当初高殷拿来讽刺沈连卿的,如今倒真是应了这句话。

    沈连卿低低一笑。

    “此行必是凶险,你且做好准备,即日启程。”高殷很不适应两人现在奇怪的气氛,摆摆手轰人走了,他现在可是忙得很,没工夫和人多废话。

    显然沈连卿也是如此,他算是解了高殷的燃眉之急,随便行礼后便自行离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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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连卿离开后,高殷继续批阅奏折,然后便是和众位大臣商议应对燕*之策。

    彻夜长谈,再加上急报传来又要改变策略,一天一夜未睡的大臣都困倦极了,高殷体恤一些年迈的老臣,令他们回去休整一番,剩下年轻的继续商讨,等到终于能够休憩片刻时,已是黄昏时分了,而这时高殷又是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王无常看着高殷眼底的乌黑和发白的脸色急的一张死人脸都变红了。

    在高殷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从里面拿出参汤的玉碗,也是愁得要命,走到王无常身边小声道:“王公公,这一直靠参汤熬着也不是个事儿啊,陛下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再这么下去,燕国人没来呢,陛下就熬不住了……”

    “慎言!”王无常厉喝,“没规矩,什么话都敢说,嫌自个儿命长是吧!”

    小太监愁眉苦脸:“是奴才多嘴,可公公,到底该怎么办啊,小的可不敢劝,之前多嘴的那个已经去浣洗局里天天刷马桶去了。”

    “没办法,差人去请国师大人过来吧。”

    王无常一生侍奉两位君主,一个常年卧病,死气沉沉,用尽了办法想要延绵寿命,最后还是逃不过五道轮回,如今这位更狠,命都不要了,只不过最终都是要找国师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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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司镜入宫踏入殿内时,高殷伏安提笔,竟一时没有察觉,直到鼻端闻到熟悉的淡冷香味,心头蓦地一动,抬起头来,越过案前层叠的折子,冰面冷心的女人笔直站在门前,如同一个铁人。

    她能够在自己没有召见的情况下主动进宫,他是高兴的,只是精神还能强撑支持,身体已经疲惫的僵硬了。

    因此连稍稍动动眉梢这样的表情都已经做不出来了。

    司镜看在眼里,心弦莫名颤动。

    自从在奉天监高殷强迫了自己之后,司镜的心就冷了,有时候即便是在床上,她也好似感受不到任何,似乎真正的自己已经抽离身体,飘向远方。

    可眼前的男人拼命强撑,明明已经疲倦至极,依旧不肯休息,而在看到她时,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要微笑,这让她冷寂的心又开始翻动起来。

    好烦躁。

    司镜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到底该怎么做,她完全不知道了,心底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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