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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轸花辞-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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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木然地排成一排站在他的身后。林月沅向来不畏严寒,于风雨中也怡然自得,另外两人就不行了。撷星环着胳膊,不住跺脚,冷得站不住,李悯也轻轻地抽着鼻子,使劲忍着喷嚏。

    林月沅见两人实在遭罪,忙催促两人回屋。李悯忍受不住哆哆嗦嗦地进屋,撷星则不放心,说自己加件衣服再回来。

    又一阵寒风掠过,连林月沅都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李昙却始终端坐如佛般,目视前方,一言不发。林月沅忍不住叹了口气,李昙突然苦笑一声道:“月沅,我是不是很可恶,总是故意让你们担心,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林月沅越发糊涂,听他话中意思,他原是体会得到别人的关怀的,那又为何总是别别扭扭地与人不快?她迟疑了少顷,无奈答道:“可恶倒不觉得,只是有时太任性了些,譬如今晚,这么冷的雨夜,你这是何必?”

    李昙幽深的目光充满怅惘:“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人前听话惯了,在你们面前总想使使性子。”

    林月沅听他话里语气甚是凄凉,一时间也难受起来。但当李璨随便地套着一身便服怒气汹汹地出现在回廊上时,她的怒火一下子便被勾起。

    李璨气急败坏、毫不留情地指责林月沅为何如此不顾念李昙的身体,任由他在冰冷的冬夜,围着薄毯在廊下吹风。林月沅怒上心头当即与他争吵,李昙并不解释,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两人横眉怒目地争吵不休。

    撷星听得二人吵架声,忙从屋里出来,她好不容易哄得李悯睡下了,便马不停蹄地赶来照顾李昙。她将一个厚厚的貂皮披风围在李昙身上,望着廊下争吵的两人,攒眉道:“这两位主子,不能好过一天,这怎么又吵起来了?”

    两人争吵地越来越凶,声音快要盖过雨声了。撷星想要上前劝阻,李昙拉住了她的胳膊,笑着轻轻摇头,她急得不行问道:“殿下怎么也不劝劝,不会又动手吧?”

    “能够这般酣畅淋漓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怨,我甚是羡慕呢。”李昙朝着他俩轻笑着一点头。

    “殿下又说混话了。”撷星嗔道。

    李昙望着两人笑意逐渐减淡,哀痛逐渐栖上了他的脸颊,他双睫轻颤,落寞叹道:“有些东西果然是不能奢望的,挣扎努力不过徒劳而已。”

    撷星明白他心中哀怨,劝慰道:“殿下我知你心里不痛快,可莫要糟蹋坏了自己的身子。”

    李昙凝视着院中的快要停息的落雨,默然不语。

第五十九章 无暇花魂离尘世(一)() 
雨渐停,天仍然阴地沉重,枯枝残叶碎落一地。暗夜中湿哒哒的雨声重重地敲着地面,缠绵不断,好像曲终人散的凄冷悲声。

    两人的争吵越发无理取闹、信口开河,听得一旁的撷星哭笑不得。

    殿内的侍卫匆匆赶来在阶下抱拳。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对方留一份余地的,两人默契地同时闭了口。侍卫禀告说,绮罗殿来人说有重要事情要禀告李璨。

    李璨在林月沅的瞪视之下甩袖而去。林月沅望着他气恼的背影消失于拐角,背过身子,忍住偷偷低笑道:“有病。”

    进了外厅,只见一个全身裹着黑衣,披着斗篷,带着风帽之人焦急地坐在门口张望。她斗篷湿了大半,显然是急急忙忙冒着风雨赶来。

    除了林淑妃,李璨几乎跟宫中其他后妃没有半分来往,更是未曾与绮罗殿的人打过交道,他一路行来也不明其中之意。他知事情古怪,又不明对方何意,故而小心而客气地上前,谁知那人将他而来,一阵惊喜,忙奔过去,喜悦不已。

    她的面容隐藏在风帽和垂发之下,李璨不认不识,一时语塞,只站着不知如何称呼。那人将风帽一除,抬起头来,急切说道:“侯爷,我是谢流红。”

    李璨一惊,见她神色慌张,面带病容,未梳发髻,不曾装扮,头发随意地吹散在瘦小惨白的脸颊两侧,越发显得可怜楚楚,不胜寒雨。

    李璨面露狐疑,谢流红来的匆忙忘带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急忙解释。李璨忽然记起,林月沅好像曾与她有一段渊源,便派人将她请来,她一到张口便呼道:“昭容娘娘,你怎会深夜到此?”他这才打消了疑虑。

    两人吵归吵,但并非不分场合的胡闹。她见二人神色凝重,便知有事发生,便默默地坐到一旁。

    谢流红见林月沅在迟迟不敢开口,李璨反倒安慰她道:“谢昭容不必忌讳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她绝对会守口如瓶。”

    “林姑娘就过我的命,我自是相信她的人品,只是此事干系太大,不宜将林姑娘牵连其中。”谢流红有些惶然的说道。

    林月沅听得这话便有些不高兴,她怎是那种不敢担当害怕连累之人。她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怕,让她不必诸多顾忌,若她果然有难事,她也愿鼎力相帮。

    事情紧急,时间紧迫,谢流红也不顾的这么多了,便点头道:“好,请林姑娘关紧殿门,麻烦侯爷着人在门口看守,此事决不能泄露半句。”

    两人听出事态严重,神情立即紧绷了起来,确定四下安全无人后,谢流红方道:“我是受赵一礼公公所托来寻侯爷和殿下,要将一件大事相告。”

    两人直直地盯着她,屏息以待。谢流红脸上哀伤更重,眼圈一红,含泪道:“侯爷,陛下今日驾崩了。”

    两人顿时大惊,面面相觑。

    “此话当真?”林月沅问道。

    “千真万确。”谢流红轻声啜泣道。

    李璨皱眉,谨慎问道:“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宫中并未有半分异动。”

    “是赵一礼公公死前托人相告。”

    两人惊愕,林月沅失声问道:“赵公公他,他死了?”

    “是的,据说是咬舌自尽。”谢流红肯定道,“消息是赵公公的干儿子小传子送来的,他还另外带了两件东西要我帮忙交给侯爷和殿下。”

    “不忙,我且问你,是不是太子动的手?”李璨问道。

    不出所料,谢流红轻轻点头。

    林月沅怒道:“他已是东宫太子,天下迟早归其掌控,陛下病体沉重,他竟如此迫不及待,做出违背天理伦常之事。”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李璨背手而立,冷声道,“太子城府之深并不输于当今陛下,他看似慈眉善目,孝顺仁慈,谦和无争,其实他跟顾氏、楚氏,宫中部分禁军首领,还有六部的几位尚书,朝中好几位边将都有勾结。这些年洛阳顾氏越发的不像话,顾朝珉的事,陛下已经敲山震虎,顾辰也算识时务,借口丧子失女,心力交瘁,急流勇退,免去许多祸事。可太子大约是瞧出了陛下的用心,转而与朝中一些新晋势力结交,其目的一目了然,若非陛下一场大病,太子究竟能不能将储君之位坐稳还是两说的。”

    “侯爷所言极是,请看。”说着,谢流红解下斗篷,从背上取下一个锦布包放在桌上。他打开一瞧,里面竟是一纸黄绫诏书和传国玉玺。

    林月沅瞪大双眼,李璨的惊诧转瞬即逝,他镇定地打开诏书,一读之下,冷笑道:“太子也不知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惹恼了陛下,陛下居然要改立金陵王李坦为太子。”

    谢流红摇头道:“详细情形我也并未目睹,也来不及细说。陛下究竟为何改立太子此事原由大约只有死了的赵公公才知道了。想来是太子殿下得知了消息,才对病重的陛下下了杀手。东西是赵公公冒死托人从仙梵殿中送出,落入我手,请我转交给侯爷和殿下,请侯爷和殿下务必想办法将此诏书和国玺送出宫去。”

    李璨将诏书交给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好奇的林月沅,转而忧虑道:“诏书和国玺不假。可如今我没了禁军兵权,实则与幽禁并无两样。否则靠着手中禁军的力量怕是还能博上一博。而且太子已经掌控了宫廷守卫,想将国玺和诏书送出宫去谈何容易。”

    闻此,林月沅悚然一惊,忽问道,“难道太子已经将两宫禁军全然掌握,若如此我三哥——施佳珩施将军岂不是也遭了不测?”

    李璨双眸一亮,抢先道:“不会,太子还没有登基,还不至于肆意党同伐异。施佳珩聪慧,绝不会扭太子的意思,想来已是降了。他定不知其中内情,若我们能联系上他,就有可能将国玺和诏书送出宫去。”

    “怕是不行了,侯爷还不知道吧。”谢流红拭去眼角泪痕,努力平声道,“施佳珩将军自上次喜宴之后便带着全家回了老家,据说是家中长辈过世,要回乡祭奠守灵。太子监国自然乐其不在,如今施将军手下的右卫军已经被冯成接管了。”

    林月沅面带喜色,李璨却长叹一声道:“我如今被困在此处,宫内朝中之事所知甚少,不但这国玺诏书送不出去,怕是我们性命都堪忧了。若是当日阿昙肯听我的话,如今也不会落得任人摆布的地步。”

    几人正在愁思间,忽听得有人在后面颤声问道:“娘娘,敢问你可知我母妃现在是否平安?”言毕,重重的咳嗽声传来,李璨和林月沅忙起身,帮着撷星将李昙推出。

    被焦急和恐惧双重袭击的李昙重咳不止,谢流红掩面而泣,旁边的两人瞬间预感不妙,忙向她使眼色。

    悲痛的谢流红却略过两人直接望向李昙,泣道:“据小传子说,今夜守在榻前所有宫婢和淑妃娘娘已被太子秘密处死,赵公公因为身体不适,今夜未曾当值因而才有有机会将国玺和诏书交给小传子,但不久太子便来逼问,赵公公便咬舌自尽了。我刚刚才被顾贵妃传召,差点被赐死,眼见得她已弄死宫里好几位妃嫔了。”

    母亲之死给李昙深重一击,他似被击的神志不清,一时之间只瞪大双眼地绝望无力地向后靠着,仿佛痴傻了一般。

    林月沅吓得赶紧给他把脉,果然脉象混乱,再一摸胸口,心跳狂乱。他的眼神涣散,重重喘息,胸口被闷气一顶,只觉头脑昏沉,呼吸困难,眼皮一翻,倒在轮椅上便不省人事了。

    李璨骇地脸色发白急急将他抱起,撷星拼命克制住战栗地身体脚步虚浮地跟着林月沅后面帮忙。

    谢流红自知失言,懊恼担心地抹着眼泪,也默默的跟着几人往后堂去,李璨即使阻止了她的去路,提醒她道:“谢昭容快快回去吧,你所托之事我会尽量想办法。刚听外面侍卫探地太子正在大肆搜宫,你留在此处着实凶险,你且回去,我们有事暗里联络。”

    谢流红听了李璨的话虽然担忧但也不得不先行离去。

    林月沅带着撷星又是热敷,又是扎针,又是开药。忙了半个时辰,放才稳住了李昙的心绪。

    李璨在外面等的心焦,来回踱步,见林月沅疲惫地从里面出来,急急问道:“怎么样?”

    林月沅抿嘴,微微摇头道:“不大好。他的病情本就有加重的迹象,这般刺激之下怎能好。”

    李璨后悔道:“怪我没及时阻止谢昭容,才让阿昙听了去。”

    “丧母之痛非比寻常啊!”林月沅坐下,感伤不已,一双圆目泪光隐隐,“我当年也是过了好些日子才慢慢缓过来。何况我母亲是半气半病,而姑母却是活生生的被人害死。”她当时初闻死讯虽也愤怒震惊,然而照顾病患的急切心情压倒到了悲伤,如今焦急的心情退去,悲伤愤恨立即溢上心头。

    李璨静静地望着她含泪惘然的模样,心中也绞痛起来,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右手紧紧抓着扶手,恨道:“我早该有所防范的,那时便不该全然撒手不管。即便不是为了争夺帝位,也该为你们筹划一条退路。”

    “以往每每谈及宫廷争斗我总是不屑,你也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林月沅幽凉叹息道,“如今当真身涉其中,眼见得亲人鲜血洒在眼前,才知这是削肉刮骨之痛,才知宫中之人并非皆是好勇斗狠,只是若不争斗便只能坐以待毙,做刀下之鬼。”经过了这么多悲喜分离,不会不觉间她的英勇无畏也渐渐变做了凄凉之叹。

    “这便是宫廷,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李璨怅然道,“我原以为总归我是一个人,死了便罢了,争不争没多大意趣。今日被困囚笼,束手无策,悔不当初,原来争斗有时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

    “李璨?”林月沅转头平静地如窗外雨后冷清的夜色,“我们当真无路可逃了吗?”

    李璨与她对望一眼,少顷,默不作声地垂下头去。

    在他名为闭门思过实为幽禁的日子里,他什么也没做,他每日只是放任自己慵懒地性子在身体内四处游走,生活的简直像个古稀隐士。

    居安思危,防微杜渐,他懒散地连这些常识都抛诸脑后,今日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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