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鸣欢:倾城国师醉华裳!-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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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才三两句话,就不动声色地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昔九欢一开始,就被侍卫挡在了御书房外面,她也不着急,只是在外面静静地站着,目光如炬,盯着紧逼的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此刻,御书房里面的气氛,却有些怪异,夫挽自然是容不得别人诋毁他的父皇的,就算那人,是权倾天下的女帝。
“女帝陛下,我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人能比得过我父皇,他雄韬伟略,志存天下,对外,治理国家,心系百姓,对内,亲自教诲,读书写字。”
第396章 喜鹊透枝哑 三十()
“我在心里,他不止是一位好帝王,更是一位好父亲!所以,我不允许你这么诋毁我父皇!”
“哈哈哈!好帝王,好父亲?”
女帝肆无忌惮地笑着,可是,夫挽,却从中听到了苦涩,还没等夫挽开口,女帝便突然变了语气,冰冷刺骨,使人却置寒窖
“他唐昳,就算是一位好帝王!好父亲!但是那又怎样!又能怎样!”
还不是一样,身不由己……
他们都拥有着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可是,却连年少时的一个初衷,都无法实现!
真是可笑!
“你……你认识我父皇?!你到底是谁?!”
夫挽的这一句质问,让空气的气压,骤然降低。
一声悠远,一声轻叹,夫挽朦朦胧胧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识于年少微时。”
识于年少微时?夫挽身躯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高高在上,身着凤袍的女帝,嘴唇蠕动了一下,却始终,没能问出口。
“陛下!安和殿出事!皇夫病重!皇夫病重!”
“什么?!”
女帝神情一紧,再顾不得夫挽,匆匆地让人备步辇,赶去安和殿。
昔九欢已经提前被安和殿的太监,拉扯到了殿中,及时为他护住了心脉,但到底,是于事无补。
“为什么?”
昔九欢倚在床边,十分不解地问了他一句。
“因为累了。”
皇夫躺在床上,脸上苍白,毫无血色,也已然没有的生气,可是,在他的唇边,却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浅笑,晃得昔九欢,迷了眼,竟有了红色血丝。
因为累了,所以就将那红杏折下来,浸茶水喝了是吗?
女帝赶来的时候,皇夫其实,已经是吊着一口气了,她双手有些发抖,嘴唇紧抿着,一把扯过一边的太医,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
“臣……臣不知!请陛下饶命啊!”
在安和殿中伺候的一众人。全部都跪了下来,不敢说话。
女帝攒紧拳头,怒极反笑
“好啊!你们!来人!给朕全都拖出去斩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咳……咳……宜媖,莫要……妄动杀念,过来……”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已经气急,不停地咳嗽了。
女帝听到这一声恍然隔世的称呼,眼瞬间就红了,来到床榻前,她慢慢地坐在了床沿上,抓住他消瘦不已的手
“硕和,对不住,是宜媖,对不住你。”
“你我之间……不需要道歉……宜媖”
他看着这个,爱了大半辈子的女人,被身上的那一件沉重的帝袍,禁锢了一生,而他自己,而甘愿画地为牢,陪她一起孤寂白头。
只是如今,他确累了,因为那一株红杏,从十几年前开始,他就注定是活在欺瞒中了。
“宜媖……你送的红杏,我很喜欢……”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他重重地闭上了眼,却再也没有力气睁开了。
看着无力的手慢慢从自己掌心滑落,女帝脸上,却滑过了一丝清泪
“硕和!硕和!你为什么这般傻?明明知道,我送去的是毒药,你却甘之如饴!”
第397章 喜鹊透枝哑 三十一()
皇夫薨!举国同丧,素镐三日,丧钟在皇宫中连响三日,全城一片镐白,陷于沉痛当中。
安和殿,女帝此时,已经换下了沉重而华丽的帝袍,只着了一件简单的素色丝绸带衣,坐在台阶上,月光倒映出满地的银霜,孤寂清冷。
“人去楼空,陛下才缅怀,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闻声望去,是昔九欢,倚靠在殿门边上的身影。
女帝轻笑,已然没了半分女帝的威严
“是啊,为时已晚,但是我不后悔,我相信,硕和,也不会后悔,这云雀国,迟早,是要变的。”
走到台阶上,昔九欢将手中的酒放到旁边,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看样子陛下是厌恶极了自己的国家。”
“呵……曾几何时,这里,是朕用鲜血守护的故土,可是就是朕这般守护故土,反而是伤朕最深的,你不觉得讽刺吗?”
说着说着,女帝就笑了起来,带着讽刺,像是在讽刺这片土地,但却更像讽刺自己。
她缓缓站起来,踩在那片银霜下,竟像个孩子一般,在上面追着月华的光影跳来跳去。
可是,任她如何追逐,都无法捕捉到那一缕虚无缥缈的光,就像,她永远也抵不过命运的桎梏。
慢慢地,她就停了下来,瘫坐在地上,双手掩面,低低的烁泣声,在清冷的大殿中,像是受伤的小兽,在哭泣着。
昔九欢想,在这座皇宫里,或许最可怜的,就是这个女人了,不得所望,不得所爱。
所谓的责任,不过是禁锢了她的枷锁,可是明知如此,她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陛下,心里也有喜欢的人吧?不是皇夫,对吗?”
昔九欢不知怎地,就这样问了出来,或许,是女帝眼中的沧桑和压抑的沉痛,使得她有了这种错觉吧。
“喜欢的人?”
女帝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像是陷入了一片迷茫
“我也有……欢喜予心的人……吗?”
有些东西,已经过了太久,久得,她都忘了。
只依稀记得,在血色漫天中,那两抹背道而驰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血色中。
恍惚了许久,女帝似乎才想起了些什么,抬头望向高高悬挂在半空中的明月,闭上眼,一丝笑意浮现在唇角处。
“喜鹊透枝哑,欢好及燕时,宜媖去过他的故乡,在万丈高的古榕树上,喜鹊透过茂密的枝哑,发出声声鸣音,在榕树下,他许了我一个很美很美的未来……”
昔九欢没有去打断她,只是静静地聆听着,神情淡然,似乎并不为之触动。
“他说……予我欢好良时,半生光景都愿有我,可是,那时,我不知他是唐昳,而他,亦不知,我是宜媖。他是西洲的皇太子,我是云雀的皇女,我们之间,有欢好,却无良时。”
“那天,在战场上,我们只能是敌对的关系,永远,都无法站在一处,他有他的责任,我也有我的国。”
“各自安好,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宜媖是我闺名,可是他第一次唤我的时候,就是他大婚那日,我弃了继位大礼,去找他,我原本想着,什么家啊国啊,我都可以不要!”
第398章 喜鹊透枝哑 三十二()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可是他却说他做不到!他不愿舍弃他那些权位富贵,在他眼里,家国永远都比我重要!”
所以,从此以后,在她心里,便有了一根刺,如鲠在喉,从她继位为帝之时起,他们之间,便再无任何可能了。
如痴如狂,昔九欢知道,情爱向来能让一个人,变得疯魔,就算高高在上又如何,独守帝位,但却失了自己。
从安和殿出来,昔九欢便看到了一直站在安和殿外的夫挽。
“她……是我母亲,对不对?”
“母亲?”
透过月光,看向他,昔九欢突然明白了过来
“夫挽,你……觉得,她作为一代帝王,且与你父皇隔阂如此之深,如今中间又多了皇夫的死,她会如你所愿,跟你回西洲,见你父皇吗?”
对于昔九欢的话,夫挽哑口无言,他只是凭着一腔热情,一股信念,不想让父皇的一世情深,终了遗憾。
可是,他从没有想到,会是如今的局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父皇一生没有立后,我时常问他,我母亲是谁,在哪里,他总会说,你母亲生朕的气,不愿回家了。我想,或许在父皇心里,母亲真的只是生他们的气,所以才不肯回来罢。”
“夫挽,先回去吧,你的身份,不适合在这里。”
夫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点扇殿门,如同隔着千山万水。
昔九欢将夫挽送回了当铺,自己却跑到了屋顶,以手撑着下巴,旁边的酒瓶子散了一地。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局面,她有些害怕了。
宜媖跟唐昳之间,隔的是家国,而她跟凤留白之间,一步踏错,隔的,就是正魔两道之别。
朦朦胧胧间,昔九欢仿佛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伸出手,恋恋不舍地抚上那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楚的脸,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熟悉。
“凤留白,你在哪里,我想你了。”
凤留白伸手,将摇摇欲坠的人搂在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抿着唇,手下渐渐收紧。
昔九欢觉着,或许自己是醉了,所以才会看到凤留白的幻影,可是,就连一个影子,都真实到,她似乎拥抱了他,明明是透着寒气的怀里,可是只要靠着这里,她就能安心。
异世漂泊,唯有一人心,能让她安稳入眠,因为信任,更是因为刻骨的欢喜。
第二天,昔九欢睁开眼睛,有些头疼地揉着额角,从床上站起来,她放空了好半响,才找回了一些记忆。
她昨晚好像,自己在屋顶上喝酒,然后……然后……她怎么回来着?
摇摇头,将脑袋里残余的醉意摇晃出去,昔九欢坐起来,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走出去,张开臂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才感觉,是真正地活了过来,混沌的脑袋也清明了许多。
院外,凤追影手上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喝了,治酒后头疼的。”
昔九欢自然地接过来,一口闷掉,然后就有些纳闷
“追影,我昨晚好像喝多了,是怎么回来的?”
第399章 喜鹊透枝哑 三十三()
凤追影懒得理她,径自坐在石桌上,挑眉,斜睨着她
“不是好像,这就是事实,喝得烂醉,还一直抱着我不放,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
“礼义廉耻?跟一个喝醉的人讨论礼义廉耻你不觉得搞笑吗?再说了,抱着你不放,那是我眼花了,还以为是谁呢。”
昔九欢一屁股坐下来,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没想到,这酒还挺烈的,才喝了几瓶,就顶不住了。
“对了,追影,宫中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点头,凤追影有些唏嘘
“昨晚就收到消息了,皇夫一死,宫中就响起了丧钟,举国同丧,我也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这么突然,昨天进宫的时候,并无征兆。”
轻叹了一口气,昔九欢就着手撑在下巴上,想到那个温润似玉的男子,就不由,觉得有些惋惜。
“那是因为他自己,去折了红杏的枝,来泡茶喝,被自己最爱的人算计至此,恐怕,是再无生念了吧。”
听昔九欢这么一说,凤追影怔了一下,低下眉,没有接话。
“好了,追影,你干嘛也垂头丧气的,搞得我都有些丧了,对了,夫挽呢?可得看好那小子,别让他乱跑了。”
凤追影嫌弃地一把拍开她要搭上来的爪子,说
“你才垂头丧气的,那小子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对了,你们昨日进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嗯,确实是发生了一些事。”
昔九欢脸色冷淡,将进宫后发生的事,一一都说了。
没想到,听完之后,凤追影首先想到的是
“夫挽是女帝跟西洲皇唐昳的孩子?!怎么可能!云雀国历代传承,都只会产下皇女,怎么会是男该?!”
“额……”
昔九欢经过凤追影这么一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之前,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是啊,不是说云雀国每一代宗继,只会是皇女吗?”
如今皇夫已逝,而女帝,并未生下皇长女,这对于云雀国的大统而言,已经是禁忌了,如今,这更是离谱,女帝已有孩子,但是这孩子,却是个男儿,而且,还是西洲皇唐昳的血脉。
也是够混乱的。
——
“她可有怀疑什么?”
“并没有,殿下,既然您已经回来,那为何,还要瞒着她?”
凤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