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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鸾歌引,邀凤鸣-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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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其殊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秦宝儿,“所以,这就是你要害我的理由?”

    以为她怀有身孕,所以故意约她出来,将她腹中的孩子“不小心”流掉,也算是将当年的杀父之仇给报了。

    “父债子偿,当年的贼人已然变作灰飞,但怎能解我心头之恨!”他享尽了一世荣华富贵、儿孙绕膝、封妻荫子之时,她却在黑暗之中不停挣扎,唯恐这个见不得人的身份暴露。

    秦宝儿的双目通红,他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便将他未出世的曾孙杀死,一命换一命,不是很公平吗?

    她的衣领忽而被外头的白其殊紧紧地扯住,“来,我现在就放你出去。你敢不敢提着剑,现在就冲到华襄的皇宫里头去,去找华襄帝报仇?”

    她有没有弄清楚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就算自己身上背负着杀父之仇,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这不仅仅是杀父之仇。

    天下大势,本就分分合合。有一个国家的兴起也便有另一个国家的衰败与灭亡。

    不可能这个国家的君主没有能力治理国家,百姓还将他高高在上地捧着。

    秦宝儿抓着木栏杆的手松了松,反驳道:“我孤身一人如何去找现在的华襄帝复仇?”她说的理直气壮,却教白其殊差点一巴掌打上去。

    “孤身一人?你无法孤身一人去对抗华襄帝,所以将仇恨全都转移到苏淮身上,甚至转移到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你这样的做法又同当年的华襄帝有什么区别?”白其殊的话一下子戳中了秦宝儿的心思,“你以为,没有当初的战乱,那个祁天帝便会治理好他的国吗?”

    简直可笑。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若当真有种,便去找华襄帝寻仇,这样子算什么?根本就是在逃避!”白其殊松开了自己的手,皱眉看着眼前的秦宝儿。

    她神色难看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用大声喊叫来压过白其殊的声音:“你胡说!我没有!”发髻散乱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白其殊的小腹,“不管是华襄还是苏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也要诅咒你,诅咒你的孩子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尖锐而又恐怖的笑声响彻整个牢房,听到这句话的白其殊却并没有生气,甚至连脸色都未曾变一下,如果一个特工连冷静都保持不了,那就没必要再干下去了。

    “如果诅咒有用的话,你一定在梦里诅咒了你的杀父仇人千遍万遍吧。”白其殊对这种小儿科的做法嗤之以鼻,抬手将发间的发簪取下,兰花状的帽取下,簪子里头竟然是空心的,盛着很多粉末状物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白其殊的声音平静,像是再问秦宝儿一个十分平常的问题一样。

    秦宝儿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能是什么,白其殊现在肯定巴不得自己死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她没什么话好说的。

    没有得到回答的白其殊并未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她自顾自继续道:“我新研制的药,还是楚玉贞给的启发。”

    “它还有一个十分美丽的名字,七星海棠。”白其殊将那个小口对准了秦宝儿,一字一句道:“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你的记忆会渐渐消失,并且变作痴儿。”

    说罢,她将粉末撒向牢内的秦宝儿,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

第二百零四章◎借酒浇愁() 
听完苏淮陈述过后的华和肃忍不住笑出声来,顿了顿,他忍住了笑意道:“苏淮,你这般长时间,不跟在我身旁,这智力下降的可不止一点点啊!”

    华和肃的手举了起来,做了个手势。坐在椅上的苏淮用手捂着脸,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道:“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十分后悔当初让阿殊和秦宝儿出去,可是现在……阿殊根本就不理我啊。”

    “不理你是对的。”华和肃翻了个白眼。苏淮说他就是来说他风流话的。“若是真有孩子,孩子还流了,恐怕在龙泉山庄她早就一刀把你给砍了,还会让你活着回夏阳?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苏淮脑袋里开始想象白其殊提着刀砍自己的画面,一想便觉得瑟瑟发抖。按照白其殊那个个性,这种事情她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从龙泉山庄出来时,白其殊便一直对他不理不睬的,发脾气吧,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发什么脾气。

    更可怕的是,白其殊这个人软硬不吃,若是苏淮来个霸王硬上弓的话很有可能下半生就在轮椅上度过了。

    想到这里的苏淮小声道:“那……仲蕖王殿下可有什么好提议啊?”

    只见华和肃用眼神看了看不远处桌上的茶杯,苏淮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替他倒了一杯茶。

    “女人嘛,依然是用来哄的。”

    “他要是哄你,你别搭理他就是了。”笼晴院里的楚玉蕤听完苏淮的所作所为,也觉得他这次做的有些太过分了。

    好在白其殊是没有身孕,如果事情真的发生,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其殊喝了一口茶,“自然了,我和一般女人能一样吗?他哄哄我便能原谅了?”

    抬头看见楚玉蕤略显疲惫的面孔,白其殊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安慰楚玉蕤的,然而楚玉蕤竟然听自己诉苦水诉了这么久,外头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白其殊起身,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晚了,君素你好好休息吧。”

    楚玉蕤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直到白其殊离开之后,她一个人盯着桌上跳跃的烛火,那些悲伤的情绪才又涌上心头。

    当她聚精会神地听着白其殊讲述她和苏淮之间的事情时,还能暂时麻痹自己,让自己先将连亦清的事情放在一边,暂且不去想。

    可一旦白其殊离开,整个屋子只剩下她一人时,那只猛虎撕扯连亦清尸体的画面又不停地在她的脑海中重播,她无法强迫自己忘掉。

    除了喝酒,暂时麻痹自己的神经之外。

    楚玉蕤看见窗外的萤火虫围绕在小池子周围,在夜幕里发出点点星光。

    俄而,它们聚成一团,好似有意要提醒楚玉蕤去什么地方。

    腰间的竹笛竟然动了,楚玉蕤一惊,“是紫筠?”

    他不知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做什么,可是他的劝说,楚玉蕤却一次又一次的当成耳旁风。

    紫筠就像是一个预言家一样,一次又一次料到不久之后将会发生的事情,并且及时出现,但他只会对楚玉蕤说:“你不要去,前路凶险。”却从来都没有说过理由。

    也许上一次的执着当真是楚玉蕤做错了,不然连亦清也不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吧。

    鬼使神差般,她跟着那群萤火虫,在黑夜之中也不觉得孤独,慢慢地,向着郊外的竹林走去。

    还是那所竹屋,他果真在那里等着她。

    楚玉蕤的嘴脸勉强扯起一个弧度,“阿竹,你是会召唤动物么,每次都用萤火虫引我前来,若是换做他人,怕只会觉得这些小东西好看罢了。”

    紫筠的脸色的确是比从前苍白遁了,他无法再离开这片竹林,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让楚玉蕤过来,“你知道我的用意就好,那些萤火虫,我又不是放给旁人看的。”

    “这次想告诉我什么,不要再继续留在安平吗?”楚玉蕤半开玩笑,紫筠每次出现都是来警告自己的,虽然句句话都是为自己好。

    紫筠一时无语,闪身进了竹屋,抱出来两坛陈酿,摆在竹子扎的桌上:“借酒浇愁。”

    其实他和她都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

    楚玉蕤也不推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坐在竹椅上,看着紫筠将一坛陈酿打开,斟满酒杯。

    清晨来临之时,鸟鸣啾啾。

    一夜之后突然消失的楚玉蕤,又引起了笼晴苑众人的惶恐。

    他们都以为楚玉蕤在连亦清死后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同样的事情,在赤瞳死后,也发生过。只是这一次,他们找了整整一日,都未曾找到楚玉蕤的影子。

    从前那一次是连亦清找到的,现在连亦清也不在了,难道楚玉蕤当真要消失不见了?

    华和肃还在和苏淮琢磨着如何让白其殊原谅苏淮,楚玉蕤便又玩起了消失。

    白其殊纵然心里再有些膈应,这段时间不想再见苏淮,为了找到楚玉蕤,也顾不得那般多了。

    于是便看见了一个十分别扭的白其殊,告诉苏淮那个消息,并且命令他一定要帮忙找到楚玉蕤后便转头走了。

    前一秒看见白其殊来找自己以为她回心转意的苏淮,后一秒立即失望了。

    不过楚玉蕤消失的那个消息,还是十分重要的。

    这下轮到苏淮嘲笑华和肃了,“你懂的也不比我多多少。”

    两个大男人,从前连朝堂正事都未曾发过愁,如今却纷纷因为女人愁眉苦脸。

    不见了,就只能找,去哪找?一个平常人因为恋人去世,最伤心的时候,回去哪里?

    自然是有他们回忆的地方。

    于是华和肃从笼晴苑,找到白驹寺,从楚城的客房,找到落梅居,却仍旧没有发现楚玉蕤的影子。

    夜幕再次降临时,萤火虫再次从密林之中飞出,围绕在华和肃的身旁替他指路。

    通往竹林的小路上,前几日积雪上留下的脚印还清清楚楚。

    华和肃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紧跟着一团火般的萤火虫向前走去。

    在竹林深处,那个竹屋前,楚玉蕤正趴在桌上,肩上还搭着一件外袍。

第二百零五章◎突生变故() 
一眼便看见楚玉蕤的华和肃,大步流星地走向同样坐在桌前,却清醒无比的紫筠跟前,眼神中充满着打量与探测,良久,都未曾开口,直接收起了自己的眼神,预备将趴着的楚玉蕤扶起。

    一直都未说话的紫筠起身,如同方才华和肃看他一般盯着华和肃,手中的酒杯放下,“在下想问问仲蕖王殿下,何时将此事同她说清楚。”

    搭起楚玉蕤胳膊的华和肃再听见这句话时,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回头看紫筠的眼神也变得不简单起来。

    现在,除了夏阳太后、芜卿和苏淮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便是连亦清,可眼前的紫筠,就好像是知道一切一样。

    楚玉蕤曾经同连亦清提起过紫筠,连亦清只当两人是知己,也未曾多注意,今日一瞧果真不同凡响。

    华和肃弯下腰,将楚玉蕤背在身上,却并未回答紫筠的那个问题,离开竹屋时,道了一声谢,“我家楚楚,给你添麻烦了。”

    幽静的小径之中,不时响起几声鸟鸣,天空这个时候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背着喝醉了的楚玉蕤的华和肃,默默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正在思量着如何将楚玉蕤带回笼晴苑。

    如果就这般光明正大地背回去,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正想着,背上的楚玉蕤却不安分的将双手握的越来越紧,华和肃一瞬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却听见一声清清楚楚的呼唤——

    “连亦清。”

    声音细小如蚊蚋,却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华和肃一惊,差些崴了脚,他偷偷将头偏了偏,眼神小心翼翼地锁定背上的楚玉蕤,那时的她正闭着双眼,仿佛方才那声呼唤只不过是一句梦话罢了。

    他偏过头,轻笑一声道:“是了,我现在有未曾戴面具,你怎生会知道我是连亦清。”

    那句话听起来像是自嘲,却又包含着无线心酸。

    已经快要到笼晴苑门口了,他依旧未曾想出一个十分得当的理由,将楚玉蕤送回去。罢了,华和肃干脆停下脚步,就当时连亦清是自己的手下,自己总归应当照顾照顾楚玉蕤吧。

    可是一个亲王,彻夜不归,背着个醉酒的嫡女回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华和肃的脑袋里像是被划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旁是鼓励他从心而行的,另一旁却是教他考虑现实的。

    “哎。”华和肃轻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谁教他刚巧便遇上了楚玉蕤呢,管他什么身份芥蒂,都暂且当做空气吧。

    脑袋晕晕乎乎的楚玉蕤一睁开眼便看见了华和肃的脑袋,正皱着眉头思考着现在自己身在何处,华和肃却已经抬手想要叩开笼晴苑的门。

    “仲……仲蕖王殿下!”一瞬间楚玉蕤酒醒了大半,挣扎着想要从华和肃身上跳下来,却因为酒的后劲太足,下来时腿脚发软,差些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楚玉蕤迷茫的看着周围,说好的借酒浇愁,怎么浇到一半这个紫筠就把自己给卖了?还能不能做彼此的知己了?

    她分明记得昨日自己即便是喝的烂醉如泥,嘴里仍旧要不停地对紫筠讲从前她和连亦清如何如何,来来回回,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说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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