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识清欢夕拾暖-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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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车是真的,不能算骗”凌展驰看着已经嘟起嘴巴的顾曦颜,迅速确定。
“那今天晚上,你怎么办?”顾曦颜好像觉得凌展驰一来,问题就很多。
“你想把我弄回家?”凌展驰一脸的戏谑。
“你想得美”顾曦颜一脸义正词严地果断打消了凌展驰的异想天开。
“那就是了,还愁什么呀,别那么紧张,我一个大男人,哪儿住不了啊”凌展驰松开顾曦颜的手,发动车子,“我们现在就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住。”
“好啊,反正就一个晚上”
结果两人在路上兜兜转转了两个小时,顾曦颜却以各种理由拒绝着凌展驰找的各种住处,最后在和老同学联系了之后,把他塞进了一个宾馆,内部宾馆,检察院的内部宾馆
“虽然没有别的地方高大上,但挺干净的。”顾曦颜隐藏着小心思顾左右而言它。
“最重要的是安全,绝对安全”凌展驰盯着顾曦颜,忍住笑,她的小心思都在脸上写着呢,连猜都不用猜。
“都知道过年的时候治安不好,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当然要谨慎些的。”顾曦颜说着撇撇嘴巴,“你知道的了,还说东说西的。”
“而且保证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来骚扰我。”凌展驰饶有兴趣地看着心满意足的顾曦颜。
“一个男人出门在外,就得洁身自好”顾曦颜听出来凌展驰话里有话,既然他知道了自己的用意,也不必掖着了,“当然,你可以住你想住的地方,车站附近最方便……”
“原来我是这么不让人放心呢,”凌展驰说着若有所思,朝着顾曦颜走近了两步,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你在,谁来我都不会开门……”
“那要是我不在呢?”顾曦颜看着欺身上来的凌展驰,向后撤了撤身体,“你会不会就开了?”
“长大一岁,脑袋开窍了?”凌展驰笑着把顾曦颜搂进怀里,“都快成问题宝宝了。你在不在,我都不会开门,绝对洁身自好,不管在哪儿”
顾曦颜在凌展驰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这回高兴了?”凌展驰抬起顾曦颜的下巴,“只不过,你把闲杂人等都挡在外面了,是不是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呢?”
凌展驰的话音未落,顾曦颜便挣扎起来,“别动,我只想抱着你……”
很多女人,总喜欢像烤红薯一样地考验着爱情,试探着自己在对方心里有多重要,而凌展驰自然而然地把她变成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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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A市没有下雪,到了冬天,南方城市的温度总是让人有些艳羡,薛子墨出了机场,取了车,看了看表,又是将近12点了。这个点机场通往市区的路上车辆已经寥寥无几,掏出手机,想给任雪打个电话,这个习惯是顾曦颜给他留下的,因为以前不打电话她会一直等着,其实打了她也会等着,区别是不打她等得提心吊胆,打了她等得翘首以盼……
再次瞄了一下时间,薛子墨又把手机放下,任雪应该睡了,她不像顾曦颜那么一根筋,而且明天就该去医院了,预约好的,临产前几天在医院呆着让人比较安心他打电话就是想问问去医院该带的东西准备好没有,还有小家伙儿有什么动静……
思忖间,电话响了,薛子墨腾出一只手拎起手机,任雪的
“怎么还没睡吗?”薛子墨有点意外,任雪从来没有这么晚给他打过电话,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她更是特别在意自己的作息时间。
“我算着你该回来了,你是回来了吧?”任雪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忐忑和紧张。
“睡不着吗?”任雪的话让薛子墨的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她只知道自己出差去了,“算着你该回来了”短短几个字,可以感受到任雪如何度过的这两天,他一直冷落她,却不忍冷落了这份牵挂,“放轻松,我已经出了机场,一会儿就到家。”
“我没事儿,你回来了就好……”任雪的心随着薛子墨那句“我一会儿就到家”安定了下来,紧接着又被手机里那“砰”的一声撞击声提了起来,“薛子墨,薛子墨……”
任雪很大声地冲着手机喊着那个名字,却没有回音,隐隐约约“嘶嘶嘶”的声音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薛子墨……不能出事儿,不能……简洁,简洁,快……打……电话”
任雪的声音颤抖着喊着简洁,却明显地感觉到了胎动,捂着肚子蹲下去,吓得简洁不知所措,扶着任雪,一个劲儿地问:“这是要生了吗?是吗?电话,电话,医院的电话”
“打120,机场的路上……快点啊”任雪忍着疼痛,抓住简洁的胳膊。
任雪看着傻了的简洁,近似于吼了出来,“你倒是快点啊”
看着简洁慌乱地拨打着120,任雪擦了擦眼泪,喘着气:“宝贝儿,别怕,妈妈这就带你去医院……”
那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夜晚,薛家人兵分两路去了两个不同的医院,任雪给薛家添了一个七斤二两的孙子,薛子墨被从大货车底下拖了出来,生死未卜……
薛子絮隔着玻璃看着护士给孩子洗澡,一下子哭得稀里哗啦,转身回到病房,刚走到病床前,外套便被任雪拉住,力量不大,却又被拽得死死的,“薛子墨怎么样了?”
“医生让你先吃东西……”薛子絮转过头,不敢看任雪的眼睛,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你先吃东西吧……”
任雪觉得浑身的毛孔重新蜷缩了回去,看着惊魂未定的简洁把手里的红糖鸡蛋往自己跟前送了送,半坐起来,吃了个精光,顺产的疼痛好像感觉不那么明显了,“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不说,我自己去看……”
任雪把碗往桌子上一放,不知哪儿来得力气,掀开被子,却被薛子絮摁了回去,“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你躺回去,不知道自己也刚被缝了几针吗?”
薛子絮心有余悸地看着任雪,这个女人,刚强得让人害怕,“你好好躺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立马就告诉你……”
“你们声音小些,宝宝洗完澡了。”护士推门而入,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
任雪安静下来,盯着孩子那皱皱的小脸,闭着眼睛,像极了薛子墨
“照顾好孩子,我哥……我哥……”薛子絮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薛子墨还在抢救,情况不明,自己心里都是“突突突”地七上八下着。
“你去看看叔叔阿姨怎么样吧。”此时的薛家乱得像一锅粥,任雪觉得自己却异常清醒起来。
薛子絮有些吃惊任雪的冷静,“……”
“阿姨身体不好,不能太着急,他们不能再出事的,身边得留个年轻人,”任雪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我能行的,再说有简洁……”
“你要记得告诉我情况怎么样,”任雪看薛子絮迟迟未动,轻轻推了她一下,补充了一句,“答应我,无论怎么样都得告诉我。”
薛子絮踉踉跄跄地冲到另一家医院,薛城闷闷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夏老师啜泣的背影,让薛子絮心里再次“咯噔”一下急急地跑过去,一把拉住夏老师,眼睛瞅着薛城,迟迟不敢问任何问题。
夏老师转头看着一脸焦灼惊惧的薛子絮,“是孩子……孩子有什么事儿?”
“孩子没事儿,没事儿,”薛子絮连忙拍拍夏老师的手,“男孩,七斤二两”
“好,真好,”夏老师连声音都哽咽起来,“只是不知道你哥能不能看得……”
“别瞎猜医生不正在全力抢救吗?””薛城及时喝止住了夏老师,看着被自己“当头棒喝”得连忙噤声的夏老师,呼了口气,“你不在那边帮忙,跑过干什么?”
“任雪说简洁在就好,让我过来帮你们,再说我要看我哥……这次他出来了……我再也不挤兑他了……”薛子絮说着趴在夏老师肩膀上开始呜咽起来。
母女俩抱头痛哭间,抢救室的门打开了,“抢救过来了。”
听见医生的话,薛城也觉得身上猛一下轻松了许多。
“只是左腿……”
“腿怎么了?”三个人一同问了出来。
“怕是保不住了,”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医生依然镇定,“等他醒了之后,你们得尽快决定。”
“医生,您什么意思?”薛城追问。
“不排除截肢的可能。”医生说得很无奈。
“截肢?”薛城再也镇定不了,“不能截肢,医生,我儿子不能截肢”
“如果仅仅单单是骨头的事情,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但由于撞击压迫剧烈,血管都不能复原,”医生看着老泪纵横的老两口,“这是最小损失的解决方案,如果不是送的及时,那可不是半条腿的事情……你们需要快些决定,一旦上行感染,后果依旧不堪设想。”
“腿?”薛子墨睁开眼睛的时候,模模糊糊地只听到一屋子的人在说腿的事情,他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腿还在
“我哥醒了……”薛子絮第一个发现薛子墨醒了,叫出了声,整整两天了,薛子墨终于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都安静了,他们都围在他的跟前,迷迷糊糊的视线里是一张张的脸,薛城、夏老师、薛子絮、妹夫、皮蛋儿、医生、护士,还有……任雪
任雪?薛子墨的视线停在任雪身上,她该在医院里静静地等着生孩子的,怎么会在这里?
“孩子在育儿室,等你好些,就抱来给你看。”任雪弯下腰,在薛子墨的耳边说,“很可爱的胖小子……”
薛子墨觉得自己的耳朵湿湿的,“你哭了?”
任雪吸了一口气,直起身体,嘴角扯起一个笑,“你吓着我们了。”
“我现在就想看……”薛子墨觉得任雪的笑怎么都看着有些“凄惨”。
“现在病人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你们慢慢跟他说。”医生走上前来观察了一下薛子墨的状态,转过头来跟薛城说。
医生离开了,屋里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连皮蛋儿都少有的乖巧,趴在薛子絮的怀里,眼睛直直地看着薛子墨,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本来路上的车一直很少,我就大意了,”薛子墨挤出几个字儿,脑袋里时不时地跳跃着入城的交汇处,大货车迎面而来的情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子墨啊,你挺过来了,我们都很高兴,但……”最终薛城在众人之中第一个出了声音,薛子墨的话也戛然而止,“那是一辆拉钢材的货车。”
“……”薛子墨的心开始不断地下沉。
“你的腿被压在驾驶位下面很长时间……”薛城从薛子墨的眼神里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是现在这么简单,“医生的建议,安全起见……”
薛子墨静静地躺着,突然异常惊醒地用双臂支起身体,“医生在吓唬你们,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你们别信他们的话,你们……谁也别想弄走我的腿”
“那是因为你的麻醉还没有过去……”任雪走上前去,抓住薛子墨的肩膀,定定地看着薛子墨的眼睛,里面残留着有死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席卷而来的绝望和恐惧
“没有人能夺走我的腿”薛子墨一把推开任雪,“你们都不相信我的感觉吗?我自己的腿,我自己决定,你们谁也做不了主”
薛子墨环视着众人,目光落在床头那张手术同意上,一把抓过来,撕了个粉碎,“你们谁都不准签字,不准……”
任雪被推得一个趔趄,腰撞在病床的挡板上,生疼生疼,看着几乎失去理智的薛子墨,又冲了过去,拉住他的手:“你冷静些,听我说,半条腿换一条命,值”
“值?我薛子墨不要为半条腿搭上一辈子我宁愿死”薛子墨狠狠地甩开任雪的手,“你们谁想看我死,谁就签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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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夏晓青和薛城不可能让薛子墨去死,任雪更不可能让他去死,他们从谆谆劝说到缄默以对到无计可施,能说的都说了,能分析的都分析了,这件事却像是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得他们一家人都喘不过气来。%
而薛子墨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由开始的烦躁不安到现在的暴躁如雷,他越来越敏感,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走进来,他都戒备森严,他不允许他们跟他谈任何关于腿的事情,如果他们一意孤行,他就用所有的力气不停地摔掉各种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最终都会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慌、恐惧……
那不止是一条腿,那是他人生开始塌陷的端点,它将像一条射线一样,只有开始,没有尽头
任雪轻轻地推开门,走到窗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