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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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境在旁搭话,一脸的迷糊,“真是不明白,这人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又没有血肉模糊,多干净的尸体。”
“不能用顾妹妹的标准来要求其他人嘛。”潘安说着,一双狭长的眼总是在瞧着陆北辰。
陆北辰始终不语,但整个人的感觉阴沉沉的。
“陆,你觉得呢?”潘安碰了碰他,“还是顾妹妹好吧?”
陆北辰有了反应,皱眉扫了潘安一眼,眼神极其锋利,潘安忙闭嘴,赶忙去忙自己的事了。语境站在陆北辰身边,不知怎的就感觉到毛骨悚然的,总有股凉飕飕的风在吹,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陆北辰朝着他开炮了。
“你画的这是什么?”
语境一个激灵,“是……死者伤势记录图啊。”作为陆北辰的助手,他需要在陆北辰做尸检的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而且他眼睛毒,有时候一眼就能看见死者的致命伤,所以说话比较快,语境只能选择最快捷的记录方式。
很显然,陆北辰对于他的工作成果并不满意,从他手里抽过记录本,眉头就皱得更深了,紧跟着厉声喝道,“你这叫记录吗?重做!”
语境一脸的委屈,这是怎么了啊?以前他就是这么做的,也没见陆北辰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磨蹭什么呢你?”又是一嗓子吼过来。
语境硬着头皮,只好重新开始记录,奈何,还是入不了陆北辰的法眼,他更是怒了,再吼一嗓子近乎能把房顶给掀了,“不会做记录你去看看顾初怎么做的?”
骂得语境都快哭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记录,结果还被骂成不会做记录了。
潘安十分聪明,早就看出陆北辰的反常,眼珠子转了转,赶忙上前安慰陆北辰,“消消气消消气,语境他有他的记录方式嘛。”然后又看向语境,故意大声道,“你看你,平时多跟顾初学学嘛,现在惹得咱们的大教授生气,咱们在一起工作多少年了,还从来没见过陆教授发这么大脾气呢,都是你惹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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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按捺不住()
语境哭丧着脸,跟顾初学?她都能把死者给画活的人,他就算学也学不来嘛。潘安从语境委屈的小眼神里看出他的心思,又陪笑着对陆北辰说,“你看啊,人家顾初是有绘画底子的,你不能要求语境也跟她一样吧?咱们实验室里能用笔杆子最快速度构建现场的人就只有顾初。你吧,就像是吃过了美味新鲜的鱼就再也不想吃鱼干一样,以前语境不都是这么画的吗?”
陆北辰虽是戴着口罩,但依旧让人感觉是冷着脸的。
“要不……”潘安看着他笑嘻嘻的,“把顾初叫来?虽然说今天是休息日,但赶上案子了总得上班吧?你用惯顾初了,再换其他人肯定不适应了。”
陆北辰寒着眸,冲着潘安喝了一嗓子,“叫她干什么?”锋利的眸光又扫向语境,“这么点小事你做不明白吗?”
“能能能。”语境战战兢兢上前。
潘安见自己都被沦为炮灰,摸了摸鼻子,还是聪明地选择息事宁人,也不知道他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平时顶多就是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今天这脾气大的都能把整个实验室给烧了。
鱼姜安顿好林嘉悦后下了楼,正好目睹这一切。她着实也被陆北辰发脾气的样子吓了一跳,实验室里的这些人都算上,她应该是最早认识陆北辰的人,不是没见他发过脾气,但从没像今天似的。
不经意想起昨晚的案发现场,她和语境都是接到电话后赶忙到了现场,他是跟罗池一同到的,赶过来时她竟然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不仅是她能闻得到,其他同事也都察觉他喝了酒,面面相觑的。
当时其他法医也在,这也是鱼姜最不能理解的地方。按理说,这个案子不归他们实验室来管,陆北辰这个活字招牌可不是什么案子都能接的,每次接案子前他需要看先了解一下案情的大小。可昨晚他是明显想要插手,在看过现场后,他淡淡地对罗池说了句,“这个案子我们实验室接了。”
她狐疑,一个枪击案,受伤两人,死亡三人,性质的确恶劣,但案情并不复杂,陆北辰为什么要接手?虽说在现场是看见了林嘉悦,并受了伤,但好像不足以构成陆北辰接手的原因,因为他是先决定了接手后才看见林嘉悦也在现场。
当时其他法医很是尴尬,她看得极其清楚。
三名死者的尸体被带回实验室后她便回家休息了,可今早来了之后才知道陆北辰忙了*,语境两只眼睛都熬得通红,她惊讶,从案发现场回实验室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陆北辰竟从三点多开始继续工作,对尸体进行检查直到天亮,短短几个小时,他竟一口气检了三具尸体。
而且听语境的意思是,他近乎都快把死者从一生下来行成的伤势挖出来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这还是个大案子?起初鱼姜是一直这么想的,因为陆北辰做事向来冷静理智,接手了的案子肯定是大案。但就在刚刚她终于知道自己错了,他昨晚那么反常接了案子,有可能是出于心情,连续工作不阖眼,可能就是想要累垮自己。再联想到昨晚上他喝了酒,现在脾气这么差,潘安一提到顾初他的情绪就愈发不对劲……
鱼姜暗自在想,难道,跟顾初有关?
正想着,她眼尖地看见陆北辰按在尸体上的右手抖了一下,她远远地看着,他似乎也发现自己的手抖,微微举起,她便看得更清楚,他右手的手指的确在颤抖。
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儿?是没休息好吗?再看潘安和语境,都各自在忙,没看见这一幕。陆北辰似乎有意隐藏,收了手指,攥紧了右拳。
她走上前,很想问上一句,但再看他已然恢复一贯的淡漠,这句话就问不出了,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吧。三名死者都检查完毕,陆北辰摘了口罩和手套,坐回了椅子上。许久后,听他说了句,“语境,给顾初打个电话,通知她来实验室。”
语境“哦”了一声,暗自纳闷,都检完尸体了还让顾初来干什么?早点让她来的话他也不至于挨骂。走到座机旁,拿起了电话,可刚拨通,却见陆北辰突然起身,几步走到语境旁边,伸手就夺过了电话,“啪”地一声挂断。
吓了语境一跳,“陆、陆教授?”他又闯祸了?
“不用了。”陆北辰淡淡地说了句。
语境一头雾水。
陆北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知在想什么,但看得出情绪略有烦躁,没一会儿,他脱了白大褂,拿了手机出门。
潘安悄无声息地走到语境身边,笑道,“这次不是你的错,别这么紧张。他能让顾初来吗?楼上还一位呢,要真是来了,就成了火星撞地球了。”
语境更是糊涂了,“什么意思啊?你也研究星球了?”
潘安笑着扬长而去,鱼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悲凉,他就那么在乎顾初?
实验室外,陆北辰靠在门边点了支烟,他一直盯着手机,烟雾虚化了他的脸颊,忙了*的他眼里有些红血丝,眉宇间显得疲惫。烟被抽得很快,只剩下小一截烟的时候,他终于熟练地按了一串电话号码,按下后,手机屏上跳跃着“小猫崽”的名字。
打通后,他开始来回来地踱着步,甚至都忘了还夹着烟,烟头烫手的时候他才冷不丁一抖,烟头掉地,而手机那边,没人接通。
陆北辰皱紧了眉头,又拨打了一遍。
就算昨晚她再哭再闹,这个时间也应该起*了。
还是没人接。
陆北辰收好手机后,脸色凝沉,抬脚狠狠踩灭了地上的烟头。
鱼姜正帮语境做报告时,就见陆北辰又从外面回来了,刚要劝他休息一下,就听他对大家说了句,“罗警官来了的话,让他打我电话。”话毕,又补了句,“潘安,给我安排辆车。”
昨晚是罗池送他们回来的,他没开车。
潘安没问他要去哪儿,点点头照做。倒是鱼姜忍不住上前提醒,“vic,林小姐还在楼上办公室呢,你走了她怎么办?”
“罗池需要为她做笔录,等罗池来了,她可以跟他一起走。”陆北辰匆忙安排了一番,待车到了后,快步离开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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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头顶的指示灯还亮着,手术已经做了三个多小时了,偶尔会有护士进进出出,但都不清楚手术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井慧坐在长椅上,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眼睛红红的,顾初轻轻环着她的肩膀,紧紧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说,一定会没事的。
乔云霄一晚上都待在了医院,前半夜在筱笑笑的办公室,后半夜又回来陪*,天不亮的时候,有闻风的记者就赶了过来,他便开始处理媒体的事,等消息彻底封锁了后再赶过来时,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没料到顾初会来,见她坐在那儿安慰母亲的那一刻,乔云霄的心就被填满了。其实他没想告诉她,这原本就是件熬心熬力的事,她来了只会跟着着急上火,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记得当初顾父顾母死在医院里的情景,这不但是他的噩梦,其实更是顾初的噩梦,他不想让她来这里再来承受这样的煎熬,可是,看见母亲就那么信赖地握着她的手时,他才觉得,这个时候其实母亲更需要她在场。
走廊两侧都有座椅,他坐在了她的对面,烟拿出来了好几次又被塞了回去,不紧张是假的,父亲年岁大了,每进一次手术室都相当于在鬼门关里转悠,他生怕他的父亲再也出不来了。
没一会儿,筱笑笑也过来了,见他们都很担心,就安慰他们道,“放心吧,顾主任和专家都在,应该没问题,这套手术方案都是经过他们两人首肯的。”
因为她穿着白大褂,又是神外科的医生,所以乔母的心这才稍稍放下。筱笑笑将顾初拉到了一边,瞧了瞧她问,“你怎么也这么憔悴啊?一晚上没睡?”
“睡了,就是梦多,很累。”她压低了嗓音,生怕乔母听见。
筱笑笑从白大褂兜里掏出一盒泡腾片,“冲点喝吧,补补体力,你身子本来就弱,再病倒了怎么办?要是实在扛不住就来我办公室休息一下。”
“没事。”顾初其实很想跟她诉诉苦,但眼下乔父状况未明也不方便说这些儿女情长的事,轻叹了一口气,“听云霄哥哥说昨晚你值班,不用陪我们的,你回家休息吧。”
“我一向比你健康,你们都在这儿,我回家也睡不着,没事儿,陪你们,而且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筱笑笑安慰她道。
顾初听着这番话,心就暖了一下,忍不住搂住了她。
“你是不是有心事?”筱笑笑察觉出来,轻声低问。
顾初轻轻摇头,“没事……没事。”
261跟我回家吧()
近中午时分乔致远才被护士从手术里推出来,身上插了不少的管子,监护器的情况尚算平稳。顾启珉主任和外籍专家是一同走出来的,两人就乔致远目前的状况跟家属做了一下说明,手术还算成功,但患者毕竟年岁大了,很多生理机能都已经萎缩,如果24小时之内没有并发症迹象的话,那才能算是真正脱离危险期。
顾初陪着井慧一同去了重症监护病房,乔致远阖着眼躺在那儿,整个人看上去比顾初上次见到的还要瘦上一圈,看得直叫人揪心,井慧见他身上左一根管子右一根管子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她靠在*头始终攥着乔致远的手,喃喃,“致远,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乔云霄站在旁边,眼眶也有点红了。顾初心里压得慌,她清楚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再动听的话都抵不过乔伯伯能够醒来。看着*上被病痛缠身的乔致远,她也始终不敢松懈,就怕监控器突然出了异样。心中酸涩,曾经的乔致远是多么风度翩翩?可打从顾家出事后,乔致远的身体也似乎每况愈下了。顾初深深地吸了口气,再轻轻吐出来缓解内心的楚痛,乔家有负于顾家,她痛也痛过,恨也恨过,虽说之后又在乔云霄面前表示自己放下了,但她深知,也就在乔伯伯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放下。
她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时候,心中的焦急不输给乔云霄,这一次她是亲眼看着乔致远动了这么大的手术,亲眼看着他身上插满了管子,这才感受到锥心之痛,才明白,就算再恨也好,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就将乔氏夫妇当成是亲生父母般了,她恨不起来,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心疼。
乔云霄接到公司电话需要回去处理公事,他看上去十分为难,顾初明白他的心思,要他